正文 卷 八 亢龍有悔(2) 38 北槍 文 / 寒香小丁
寒子嘿嘿一笑,猛然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血斧從後面掄起,呼的迎向黃鐵夯的大刀。
狂湧的潛龍真氣從血斧中狂洩而出,「轟隆」一聲巨響,厚刀血斧在空中對接,以兩人為中心,狂風暴湧,雪花紛飛,幾乎兩人都包裹了起來。
轟然聲中,眾人只見一條高大的人影從雪花紛飛處跌摔而出,「彭—」的一聲沉悶,跌進六七米外的一塊巨石之上,雪花飛濺處,大刀「叮」的一響,透雪而入,插到冰雪之下的山石。
眾皆嘩然。
此人自然是黃鐵夯,兩下硬碰他都討不了好去,自知自己與寒子相差甚遠,加上這一摔不輕,從地上爬起來之後,仍然感覺到氣血翻湧,執刀的右手急劇顫抖著,幾乎拿捏不住手中的大刀。
繁雪落處,露出了寒子清晰而高大的身影,感覺到乾龍真氣能夠壓制得住那一股奇異力量,潛龍真氣又能用於對敵,他已然完全放下心來。對付這些個古武門派,有潛龍真氣足矣。
遠處的古黛玉臉上露出了一絲異色,悄悄對著旁邊的一個女孩低語了幾句什麼,那女孩轉身而去。
這一奇怪的舉動寒子自然看見了,但是那女孩去了哪裡,一時因為他要應付接下來的戰鬥,二來周圍都站著十一派弟子,視線受阻,根本就看不到那女孩做什麼去了。心道:「不知道這賤人又耍什麼花槍。」
轉過身來,看著飛無痕道:「你們還是一起上吧,免得老子費神。」
黃衫中年人小聲的跟旁邊的道袍老者說了兩句,便緩緩的走了出來,「小子,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一起上,只怕不消片刻,你就會變成孤魂野鬼了。」
緩緩從腰間拿出一個長袋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支長約一尺的短槍來,只見他在那槍上按了兩下,「鏗鏗」兩聲,那一尺短槍便變成了一米長的中槍,槍頭幾縷金邊櫻須在寒風之中飄蕩,槍頭閃閃發亮,透出一股寒意。
寒子見到他的兵器,便道:「閣下是來自天台的北槍張先生。」
黃衫中年人一愣,旋即淡然道:「不錯,想不到小子小小年紀,知道的還不少,不才正是天台張之然。」
寒子祭斧在手,肅然道:「張先生相信那古黛玉之言,相信在下是一個萬惡不赦的淫賊?」他聽徐纖兒說過,這天台神槍門張之然倒是一個十分正直之人,素有北槍之稱,與南拂呂道人素有南拂北槍稱號,是南北古武界的代表人物之一。
張之然淡然道:「是與不是,你自己應該最清楚,我相信一個女子的貞操相比一個人的性命那是要重得多。」
寒子無語。心想這些人不論是多麼正派,思想還是那種老古董的思想,他們的思想與現代的思想有著巨大的差異,名為古武界,其實一個個老而不朽的其實只是不敢面對現實、不能融入社會的可憐蟲。
知道與他多說也是無益,便一拱手,道:「既如此,那就請吧。」血斧在手中嗖嗖嗖的劃了幾個斧花,那是示意對對方的尊重,俗稱禮過是敵,死傷無尤。
血斧化著一道白色的光芒斜劈而出,斧芒森森,比冰雪還要寒冷幾分。
「來得好!」張之然手中銀槍刷的點出,如蛇如錐,兩點一線,眾人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便聽得「叮」的一聲尖脆的響聲傳來。
張之然一點之下,身形倒翻而起,躍至空中四五米高。
寒子血斧與他一碰,身形絲毫未退,只不過是腳下輕稱移,做了個防守之勢。
張之然在空中一聲輕嘿,銀槍已然化著數十道白色的光芒,如九天落鑌一般攻向了地面的寒子。
寒子手中血斧飛快的旋動,斧氣森森處,不斷傳來「叮叮叮叮」的金屬碰撞之聲。
年輕的十一派弟子但見張之然的身形上竄下跳,進退之間若矢兔,若蒼鷹,身形招式無不快到了極點,不禁大聲叫好起來。
只有飛無痕等幾個功力較高的老鬼看得出,其實張之然雖然攻勢凌厲無匹,但對寒子卻沒造成什麼威脅,張之然攻出了數十招,寒子只不過是在一米方圓之內簡單的動了幾下腳步,手上血斧隨意翻飛,便已將北槍的攻擊悉數攔下,看上去氣定神閒,應付自如。
張之然見久鬥之下竟然佔不到一點上風,身形突然掠起,在空中刷刷刷的從三個方位向寒子刺出三槍,槍芒如電,光彩奪目,當真是威勢十足。
「好一招鳳凰三點頭!」人眾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驚贊。
寒子哈哈朗笑道:「那又如何?」血斧電制而出,對左中兩槍絲毫不予現會,迎向了右槍寒芒。
張之然似是吃了一驚,他這成名絕技鳳凰三點頭雖然出招有先後,但是幾乎前後相差不到幾分之一秒,寒子的這一斧對的正是他的最先那槍,先發而後動,先制而後抑,封住自己這一槍,這鳳凰三點頭便成了公雞一點頭了。這些考的就是眼矢手快。
斧口槍尖相接,叮然聲中,張之然身形暴退三步,寒子右足斜跨而出,看來這張之然這一擊已然出了全力。
「小子看槍。」張之然暴退之後頭也不回,手中銀槍如閃電銀蛇劈空而來,從他的頭頂直刺向寒子。
這正是古時岳家槍法中的最厲害的一招——回馬槍。
寒子早有準備,他聽徐纖兒說過這北槍張之然的回馬槍最是厲害,看到對方槍芒如狂風捲浪,旁人看不到槍尖何在,他卻能在漫天的槍浪中看到那如筆尖大小的一點銀槍尖芒。
血斧閃電般的直削而出,口中一聲沉喝,這一斧沒有什麼名堂,卻有氣破山河之勢,斧芒槍影疊處,「嗤嗤嗤」連續三聲金屬破金之聲傳來,張之然便覺得執槍之手劇震之下,手中一輕,銀槍便不見了蹤影。
心中驚駭之下,猛然往後暴退了七八米,這才舉起右手來,卻見右手虎口兩旁血肉模糊,一隻手掌兀自在顫抖不已。
不遠處,他的那根精煉銀槍槍頭竟然從中間被破了開去,成抓刺爪狀,斜歪著躺在茫茫雪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