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 四 回龍躍淵 126 小郭 文 / 寒香小丁

    商務車在前往n市的高速公路上飛馳著，坐在車子裡，幾乎沒有聽見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震動之感，看來值錢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寒子坐車一向都有開著窗的習慣，不管是冷天熱天，颳風還是下雨。

    他喜歡從車子外面吹來的那一縷縷自然之風。此時正是春意盎然時分，微帶暖意和春意的春風從車子外面徐徐吹來，帶著高速路兩旁山林花草或是周圍田地間的莊稼的嫩嫩的春芽之味，那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小郭，你家以前是幹什麼的？」寒子對於雲天裡的兄弟的出身一直沒有認真去注意過，似乎是觸動了心中的某根神經，便突然問了起來。

    郭飛芒眼睛望著前方，眼珠子一眨不眨，凝神靜氣，把車開得極是平穩，見寒子突然問到這個問題，便道：「說了大哥也許不相信，我的家裡面幾代人都是軍人出身，只有到了我這一代，我喜歡這些江湖上的草莽生涯，很小的時候就嚮往著有一天能夠象武俠書裡的那些大俠一般，雲遊四海，笑傲江湖，行俠仗義，懲惡鋤奸。」

    寒子一愣，饒有興趣地問道：「啊，這個想法與我小時候的想法倒是一般無二，你說說看，後來是怎樣走上這條可以說是『黑社會』的路的。在集團之中，所做的事是否有大違你本意的感覺？」

    小郭微帶苦笑地道：「其實我走到雲天裡面那是有些巧合，也有些偶然性。七年前，我當時十九歲，高中剛畢業。高考時我僅是一分之差沒有考上三本線，心裡面失落之極，雖然可以去讀大專，但那卻非我本意。知道分數的那一天晚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我邀了幾個好朋友到酒吧裡去鬥酒解憂，不想酒多之下，與一幫年輕人吵著吵著便打起架來，我那時正是年少方剛之時，再加上在家族裡面只有我才對李探花的飛刀術領悟得最好，哪裡把那些人看在眼裡，酒精加上失意和驕傲，下手過重，打死了一個人。

    「當時年少氣盛，少不更事，也不知道自己打死了人，打完之後看著躺了一地的那些人，有手斷腳斷的，也有受傷流著血的，也不在意，還得意洋洋的揚長而去。哪知死的那個小子是城裡一個幫派的頭頭的兒子，我還在半路之上便被一百多人給圍住了，他們手裡都拿著武器，在大街上追著我，那時可是把我給嚇壞了。眼看著便要被那些人亂刀砍死，便在這時，雲天大哥與容哥剛好經過，把我救了下來。問明緣由之後，雲天大哥便親自出面幫我擺平了此事。不這麼著，我便有些稀里糊塗地進來了。

    「若是大哥你說的所做的事是否大違我本意的，那倒真的沒有，在雲天大哥治下，兄弟們平時雖然也有些專橫霸道之氣，卻從來不欺凌弱小，不欺男霸女，這些大哥您也是知道的，至於其他的所做所為，相信大哥您比我更清楚。」

    寒子靜靜地聽他說著，見他說的雖簡單，但是其中的經歷卻並非像他所說的那般簡單，只怕他所說的幾個場面之中，無不是驚險異常，而謝雲天救他的事他亦是說的如同一笑帶過，沒有一絲波瀾，但是其中的難處不用說也能猜得出來，死了人的大事，而且是一個幫派的大頭目的兒子，這事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那麼容易解決的。不過他也不想追問得那般清楚，便問道：「小郭，你家是哪裡的。當時你選擇了你走的路，家裡人一定堅決反對的吧。」

    小郭道：「我家在大城市s市，當時家裡人知道我要投身社團之後，當然是很堅決地反對，我先前剛開始之時一直沒有說我殺了人之事，一直在鬧到最後才不得不跟我父親說了出來，當時他聽罷嚇得都傻了，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他怎麼也想不到郭家幾代兒郎，均是投身了軍營為國效力，就連我唯一的一個哥哥此時也是在軍營之中，而就我一個，不但沒有按家族的光榮傳統走下去，反而是走了了另一個極端，他自是傷心之極，最後竟然要我去自首。

    「就在這時，雲天大哥竟然親自找上了我老爸，跟我父親談了一宿之後，出來什麼也沒有說，便把我帶走了，當時我雖然沒有看到父親的出來，但是我感覺得到他當時就躲在門後偷偷地看著雲天大哥把我帶著了。甚至於，我都能在匆匆的一瞥之間看到了他眼睛的反光。

    「我雖然不知道雲天大哥跟我父親說了些什麼，但是雲天大哥告訴我，我殺死的那個人手上也有幾條命案在身，更是一個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大壞蛋，殺了他也算是給社會除了禍害，我的心裡也開始接受了這一間接造成的理想中的『除惡務盡』的思想，也就這麼下來了，幾年來在雲天所做的、所看見的，倒也很有快意恩仇之感。雲天大哥為了給那人一人交待，便把我放到了s省c城來開闢新地盤，這一來便是七年了，直到碰到大哥你把我帶了出來。」

    寒子聽得出他的聲音之中似乎還是帶著很大的傷感，畢竟，父母之恩比天高，比海深，他選擇的這條路，家裡人自然會為他而傷心、而擔心。便淡淡地道：「小郭，你有多少年沒有回家？又有多少年沒有見到伯父他們了？」

    小郭幽幽一歎道：「自從出來之後，我就沒有再回過一次家。我雖自信所做所為沒有違背天地正義，也沒有違背良心，但是卻是肯定違背了父母的意願和期望，我真的沒有臉見他們。」

    寒子心裡一歎，知道這個結要解開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過心裡卻暗暗有了決定。

    於是他便岔開了話題，問起了其他人的一些情況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新上任的大哥在瞭解手的情況一般。話題跑到了別人身上，小郭很快便把自己的事給拋到了腦後，倒也津津有味地跟他說起別人的事來。

    嘿嘿，受命之下說別人「八卦」，原來即便是男人也會興致勃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