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兵符的下落 文 / 琴音絕瀲
枯籐老樹昏鴉,最是蕭條之景,愁煞人心。王府一如既往的守衛嚴謹,無懈可擊,夕陽的餘光是夜的警鐘,他們得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而王府的兩位主子??????
「主子,您就吃點東西吧,王爺都倒下了,若是您再不振作起來,王府可真沒人做主了。」翩翩端上熱了無數次的飯菜勸道。
「我不餓!」月惜手一揮,兩隻帶著黑眼圈的眼睛一直盯著床上躺著的人。壞事一樁接著一樁,任誰都會受不了,他有什麼錯?是自己意亂情迷陷了進去,姐妹之死也由不得他,怪來怪去自己才是最大的罪人。
翩翩無奈,主子的命令不得不從,可是主子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眼下真紅姑娘有孕在身不方便前來相勸,粉菊姑娘又去找季師傅了,自己人微言輕,實不知如何打開主子的心扉,只盼王爺早日醒來。
千幕凌安詳的躺在床上,冰冷的面孔此時只是一汪泉水,溫和恬靜。翩翩被趕出門外,月惜一人只盯著他憔悴的面孔,暗自垂眸傷神,床上的人睫毛輕顫,一扭頭便看見了旁邊的月惜,「月兒!」
「凌,你醒了?」她激動的抓著千幕凌的手。
他微微一笑,「我以為你會離我而去,你還在真是太好了。」
這時的他,乖巧得像個孩子,得到了滿足的幸福。
「不會,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死都不會!」
「你臉色這麼差,在這守了多久了?」千幕凌起來托起她的雙眼驚訝道。
她搖搖頭,「不知道,你沒事就好了。」
「來人!」忽的臉色一變,剛剛還飽含溫柔的面孔霎時像地獄阿修羅一般。外面的婢女屬下,包括冷影,皇伊閣的蒙軒,鄒湘等人魚貫而入,無一不低眉順耳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你們是怎麼照顧王妃的,臉色蒼白,兩眼發黑,是不是都不想活了。」他咆哮道,就算死也不想讓她受委屈。
底下的人無人敢反駁,都知道王妃因為對王爺一片癡心,寢食難安,不吃不喝也不睡覺,任他們磨破嘴皮子也說不動。
「凌,不要生氣了,這些都跟他們無關,是我自己吃不下罷了,若是怪,也該怪你自己不早點醒過來,當初是誰說以後每頓飯都陪我吃的?」她調皮的眨巴一下眼睛,千幕凌看傻了眼,只好收回滿腔怒氣,卻也不想失去威嚴,「下不為例,以後再不知道見機行事本王卻不輕饒。」
「屬下(奴婢)知罪,謹遵王爺教誨。」
手一揮,所有人又如木偶般機械的出去,王府兩位主子可都是惹不起的,哪一位不高興倒霉的都是他們,雖說王爺從沒真正對他們進行懲罰過,若真發起脾氣來誰都不敢想像。見王妃都能直呼其名,這位女主人在他心裡已經比生命還重要了,以後一定放聰明點。
積雪一化,胡帝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宮外驛館,他擔心的不是女兒嫁的是不是個好夫婿,而是天池國君會不會將之前佔領過的城池還給胡國,之前本來就是盟國,現在將女兒嫁過去了親上加親,千慕樺一定得買他的帳吧?
東宮御花園裡,陸婉燕現在越發閒悶了,以前一心嚮往著能被寵愛的夫君已經不再是她的唯一,沒事就來園子裡弄弄花草,撫琴作畫,從小被灌輸了大量知識才藝的她自然是無一不通,成親後都很少用它來放鬆心情了,今日又是一曲浣溪沙。
「珠兒!」陸婉燕輕聲道。
新要過來的婢女珠兒此刻卻一臉陶醉的享受著美妙的琴聲,雖說她是一個下人,女兒家當然也懂琴棋書畫,太子妃琴藝之高果真叫人佩服,以至於陸婉燕叫她都沒聽到。
「珠兒?」陸婉燕停止撫琴再次叫道,以為是琴聲蓋過了她的聲音。
「啊?哦???奴婢????奴婢在!」本來以為主子會把一首曲奏完,不想她卻戛然而止還叫她,差點沒反應過來失禮了。
「太子可曾回來了?」
珠兒沮喪著臉道:「太子應該找側妃娘娘有事???????」
「不用說了,替我備身便服,我要出宮。」她早知道這種事,珠兒再怎麼委婉的說也沒用,她的心已經不在他身上,沒什麼好嫉妒傷心的。
珠兒害怕的應了「是」。本以為主子會生氣,夫君去了別得女人那難道不該生氣嗎?為何主子卻這麼平靜?
剛走出涼亭就碰上千慕鈺,珠兒顫巍巍的行禮:「奴婢參見太子。」
千慕鈺沒理她直接往亭子走去,陸婉燕正背對著他看湖裡殘敗的荷花。背影更加落寞,身體還是那般玲瓏有致,感覺失去了那份嫵媚,不過他不會憐惜半分,「太子妃在東宮呆久了是不是覺得有地位與本宮抗衡連安都不用請了?」
陸婉燕背影一僵,也不像往常那般誠惶誠恐,這個太子妃的位置她已不稀罕,就算被世人恥笑又如何,她已經無家可歸了。「臣妾給太子請安,因為背對著太子沒及時請安,還望太子恕罪。」
話是那麼尊卑分明語氣卻異常堅硬,千慕鈺聽著格外刺耳,她變得這麼狂妄自大了麼?「是本宮虧待了你才讓你這麼抵抗本宮?」
「臣妾不敢,若太子想要臣妾的命也易如反掌,豈敢忤逆太子的威嚴?」語氣仍是不卑不亢,讓千慕鈺氣不打一處來。
「沒將兵符給本宮之前休想死掉!」
陸婉燕也怒了,「太子自己做過什麼自己清楚,答應過臣妾會救出丞相以兵符為代價,不但言而無信沒救出丞相還將兵符私自拿走,這會還向臣妾要兵符,是不是太強人所難?」
他憤怒的盯著她,眼睛裡已經燃燒著怒火,「本宮還不屑做偷雞摸狗的事,何時偷你兵符了?如果說本宮拿了,有什麼不敢承認?你這是在挑戰本宮的耐心嗎?」他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掐死,有誰敢這麼跟他說話,兩次誣陷他偷兵符。
陸婉燕驚訝的盯著他,好像沒說假話,那她的兵符呢?「臣妾那日就將兵符放在枕頭底下,若不是太子所為還有何人?」
聽她的口氣像是把兵符弄丟了,千慕鈺幾乎火山爆發,「哼,竟然把兵符弄丟了,你這個蠢到極致的女人。」他甩袖而去,不想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