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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青荷之死 文 / 琴音絕瀲

    宮外的驛館雖無皇宮富麗堂皇,錦衣玉食,但給落花公主的吃穿用度一樣不少,此地幽靜典雅,奇花異草數不勝數,閒來無事泡泡溫泉也可美容養顏。落花公主願委身於太子做側妃,胡國皇帝得知消息後氣病了,這簡直是胡鬧。

    她舀起水帶著朵朵花瓣的香味從香肩順流而下,烏髮散落在水裡或搭在兩肩,嫵媚的臉龐此刻也變得通紅她閉目很是享受,丫鬟們守在門外一個小時不敢進來,這便是她洗澡的特點,不想讓任何人伺候。浴池旁邊躺著一個十幾歲的丫鬟,因不知她的喜好誤闖了進來,已經被捏斷了氣。

    「宮主,屬下又是稟告!」風屏外一婢女請示道,實則為冰夕宮殺手偽裝的。

    「講!」

    「果然不出公主所料,上次刺殺凌王之時,在外面的可疑人便是青荷!」

    她鳳眼一瞇,說氣也實在氣不起來,畢竟不是心腹。「可有證據?」

    「屬下偷偷跟著她時見她偷偷摸摸的放出信鴿,屬下在半路將信鴿攔截了。」

    「哦?信上寫的什麼內容?」

    「信上只寫了宮主您就是胡國公主,據信開頭的「宮主」之稱,青荷可能屬於其它的組織。」

    「那便靜觀其變,看她會不會跟其他人匯合,揪出幕後主使。」

    外面遲鈍了下,隨即便有些慌張了,「宮主,屬下無能,截下信鴿時也被她發現了,所以青荷現在還在地牢關著。」

    落花一起身,一陣水花四濺,伴隨著片片花朵。她隨意套了兩件衣服便走了出去,一個狠厲的耳光再次響起,「沒用!」

    冰花清麗的面孔頓時紅起一半,她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宮主教訓的是。」

    「你錯在沒將她審問出來!」

    「屬下知罪!」

    落花直直往前走,並未再理她,她自覺的回了房面壁思過,並且三天不能進水吃飯,且同時練好劍譜。冰夕宮的劍譜多如毫毛,學會它可不是見容易事,更何況不吃不喝。這些劍譜雖不是宮裡遺傳的,卻是武林人想見上一面都難的,更別說學了。

    天明,地牢裡還是一如既往的潮濕黑暗,許多地方還長滿了青苔,按照落花的吩咐,老內要多臭有多臭,牢外必須乾乾淨淨香氣撲鼻,因她會不定時來提人審查。

    打開一扇門上的鐵窗,剛好可以看到裡面人的臉,落花微微皺眉,還是有臭氣味聞得到。裡面的人臉掛滿了干了的血跡,白色的衣服上掛滿了牆上的青苔,地下的水泥巴惡臭難聞。名叫青荷的女子此時正被兩條倒鉤勾住了肩胛骨,兩隻手基本上已經廢了。

    「死了沒?」落花連夜趕過來,就怕她被折磨死了。

    「回宮主,她還活著的。」一屬下恭敬道,就算是對上一張面目全非的臉她也絲毫不會皺皺眉頭,在地牢裡這麼些年也早該習慣了,估計讓她現在出去都分不出香臭的區別了。

    「在她身上有沒有搜出什麼?」

    「啟稟宮主,只有一隻刻著梅花的飛鏢。」

    飛鏢?落花想不通它有什麼紀念意義,但是梨花的雕刻還真是少見。「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宣你。」

    「是,宮主!」

    所有人都退下後,她掩住鼻子沉聲道:「起來吧!」

    青荷抬起頭斜視了她一眼,毫不畏懼。接著又低下了頭「要殺要刮隨你。」

    「跟了本宮這麼多年難道不足以令你動心嗎?」

    「哈哈!」青荷冷笑,「」敢問落花宮主,您這麼些年讓我們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想必您自己也清楚,你不怕遭天打雷劈我青荷還怕呢。

    見軟的不行索性就用了她的一貫作風,「就算你不說本宮就查不到了麼?但你最好想想你不說的後果!」

    所謂的刑法無奇不有,越是狠絕的手段越是多,雖不是像毒門那般使毒,但也令人髮指。比如引入蠱毒亂人心智,將不可能變為現實,將內心最深處的痛全部都發揮到極致,然後自行了斷。或是挑斷手腳筋送去前線犒勞軍隊,再或者廢掉武功把她們丟下懸崖,能活著的便給她們機會······

    「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青荷很冷靜,只要沒連累到宮主就好了。

    「聽雪花說你向來跟銀杏關係親密,倒不知你們是不是一夥的,如果兩個人來個你死我活的戰鬥豈不是很有趣?」她勾嘴笑得風情萬種。

    「銀杏那笨女人,哈哈哈,她搶了我男人竟還裝不知,要來個你死我活正好。」青荷語出驚人,本來冰夕宮女子很少有親人或朋友的,她這一下爆出兩個人,落花將信將疑,「哼,想死還沒那麼容易。」

    看著她生氣的離去,青荷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冷漠,希望這樣可以幫到她不受猜忌,不然兩個人都該完了。她仰頭滑下一滴眼淚,「宮主,青荷沒用,先走一步了。」肩下的倒鉤越來越深入,最後勾到了她的脖子,鮮血溢她出,這個沉著冷靜的女子最終長眠於此。

    宮主,落花公主便是冰夕宮宮主,還有,青荷姐姐因為暴露被抓了,為了保護銀杏她自殺了。——銀杏。青荷!月惜頹廢的坐下,為了她的大仇,把那些女子葬身於勾心鬥角,她多麼自私!幾年來的情報都靠她一個人弄,再苦再累她都能保證完成任務,就這麼······沒了麼?

    「月惜,怎麼了?」正準備進屋收拾東西的千幕凌看她臉色蒼白,憂心忡忡的樣子很讓人心疼。

    她未動分毫,只是呆呆的望著銅鏡裡的自己,從復仇那刻起,她便不是她,只是一個冷血的殺人機器。為何聽到姐妹的離去會這麼心痛?早知道會有有危險,早知道會有性命之憂,她們請命她便允許了,她們都是在為她做事,她得到一切消息的時候是多麼的理所當然,沒有問候過她們的安危。

    千幕凌忙跑了過去搭在她的肩膀上,「月惜!」

    月惜這才轉過頭,反抱住他的腰,「有一個姐妹死了,都怪我!」她沒有流淚,因為流不出來,眼睛乾澀得難受。

    千幕凌一愣,輕輕拍了拍肩膀,那些「跟你無關」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他只是默默站在那任她顫抖,希望她能哭出來,他一直都理解她偽裝的堅強。

    「因為尊敬你才選擇了你,你是她們的宮主,她們為你做事都是抱著立功的心情的,只想得到你的認可,而生命早已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他只能這麼說,他是王,他明白的。就算不把他們當下屬,他們也不會接受平等的觀念的。

    尊敬麼?她有什麼值得尊敬的?一切的救人源於利用和報仇,她是最虛偽的那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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