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來多少殺多少 文 / 琴音絕瀲
馬車咕鹿鹿的轉著,迎來了清晨第一縷陽光。薄霧朦朧,寒氣逼人,不斷刺激著每一根神經,使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枝繁葉茂的森林一片寂靜,一人一馬一輛車,半山半路半回頭。翻過這座山便到梨花宮了。
蘭兒駕著馬在林間小路悠蕩,不時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追來。本來奉命守在秋夫人身邊保護著她的安危,現在擅做主張將夫人帶回梨花宮,不知宮主會不會怪罪?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帶在那人心叵測的相府,天天受冷眼欺,萬般折磨。雖說她有武功不會受傷,但是張氏對夫人的冷嘲熱諷百般刁難,丞相那個不知好歹的男人還事事偏向那毒舌婦視夫人如空氣,她嚥不下這口惡氣。
蘭兒放慢了行程想讓她好好休息,車內之人卻無心入眠。何以到了這種地步,離開了相府的束縛,卻依然擔心那個人的傷勢。她知道蘭兒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早已疲憊不堪卻因為她的軟弱處處受氣。曾經她也想過逃離,卻依然想挽留這段感情,留住最美好的回憶。但她忘卻自己的身份,她早已不是任性的千金小姐,他也不是進京趕考的文弱書生。
年少對婚姻的不滿離家出走,置父母顏面不顧強行退婚。千金小姐半路巧遇窮書生日久生情,不遠千里雖他進京趕考。金榜題名時得張家小姐青睞,位高權重的妻子可以助他飛黃騰達,年輕氣盛的他為一步步攀升娶了張家小姐,糟糠之妻便成了妾侍。難堪,侮辱如潮水般湧來。俗話說寧做窮人妻不為富人妾,她也年輕過不甘過,悔恨過想走過,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孩子成了她的羈絆。所有的欺辱都忍了,只為孩子守一個完整的家。
「夫人,蘭兒去取些柴火來煮吃的!」
秋氏打開車門,見她清秀的臉上憊態已顯,露水凝結在她的頭髮上,夾雜著汗水狼狽不堪,心一軟便拿了帕子給她擦。「蘭兒,這麼日夜兼程辛苦你了,你等等歇會再趕路吧?」
蘭兒聽著親切的聲音猶如進入母親的懷抱。「夫人,蘭兒不累,過一會便可到梨花宮了。」
秋氏點點頭,長歎一口氣。命運多舛,世事多艱,一切既有定數,既來之則安之吧!
月惜等人一路遊玩差不多也到天池邊界了,大家是一家人,所以沒有內奸之說,每一個都是她愛的人,就算哪一天真的有內奸,她會安心的接受現實。
「幾位客官,是住宿還是吃飯呢?」二十幾歲的小夥計上前熱情相迎,見他們幾個相貌不凡世間少有,又稱讚道:「幾位客官一看就是貴人,真羨慕你們這些名門望族結伴而行遊山玩水,不必擔心囊中羞澀或被人取笑!」
粉菊見被他這麼一說也樂呵呵的笑著,「小哥別誤會,我們並不是特意遊山玩水的,話不多說,有好酒好菜儘管上上來,再準備幾間上房,這幾位會付錢的!」
「好勒!小的這就去辦!客官稍等。」
「吃人的不嘴軟,拿人的不手軟,說的就是你這類人吧?」季舒弦諷刺道。
「季師傅是對在下不滿嘍?在下可沒找你要過一分錢!」
「好了,你們倆別吵了!」月惜打斷二人的對話,「一個唯恐天下不亂,一個返老還童。還有粉菊,不要輕易把自己的事說得清清楚楚,遊山玩水也好,行商作客也罷,來路不明的人用不著掏心掏肺。」
粉菊低頭委屈道:「粉菊知道了!」天下間誰都不怕就怕宮主,對你好起來連命都不要,對你凶起來比吃人還可怕。
菜都上全,燉雞鵝肝樣樣不缺,聞來清香宜人,吃覺香辣可口,不鹹不淡,不油不膩,倒是比得上京城的廚子了。在單獨的草棚裡吃飯,可見不遠處的竹林,修長挺拔,迎風獨立。山間野鶴戲耍,在黃昏歸巢,夕陽下歌鳴,秋風中起舞。
「哇,好飽!」粉菊感歎道。很久沒吃過這麼像樣的飯菜了。
「不再繼續吃點?」因為粉菊比他們吃的快也飽的快,現在只能看著他們吃了!
話剛問完,粉菊抱著肚子面部抽搐,好痛!等一會便暈了過去。
季舒弦忙替她把脈,接著自己也倒了,月惜大驚「這是怎麼回事?」再回頭,除了她所有人都倒下了,就剩她一個站著。「把解藥交出來?」月惜飛出去,這個店裡所有人全部拿著刀圍了上來。
「哼,你為什麼沒中毒?」那夥計模樣的人冷冷道。
現在是救人要緊,懶得跟他們廢話。「毒門和冰夕宮的走狗!」說完便殺了上去,皇伊閣的人也不在,她一個人殺這麼多人,究竟要殺到什麼時候?
「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我就殺了他!」一人拿劍指著千慕凌。回眸間,幾根銀針飛速射出,正中那人喉嚨。
她一個人被圍在中央,軟劍如抽出便是一縷鮮血,像一頭發瘋的猛獸,來多少殺多少。「想死的儘管來!」她冷眼看著周圍剩下一半的人。八根銀針齊發,又一批人倒下。剩下的人一擁而上,她穿梭在這些殺手中,招招斃命。最後她的衣服全被染紅了,白衣裙上朵朵紅蓮盛開。
「把解藥教出來!」她在屍橫遍野的領地上怒吼,軟劍上的血還在流淌,就剩下那個夥計模樣的人。
「門主給我們毒藥就絕不會給解藥,既然想要你們死,就絕不給你們活的機會,你還活著已經是萬幸了。」
未等他說完,月惜如鬼魅般飄到他面前掐住脖子,「不拿出解藥也可以,只要我活著,就把你剩的親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再殺光,祖宗的墳挖光!」
他看著這個女人的眼睛目光呆滯,就算他死了他還有親人!這女人「要殺要剮隨你,不許動我家人!」
「識相的交出解藥!」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沒有解藥!」話剛說完,「卡嚓」一聲,腿已經斷了,「你記住我說的話,我說到做到!」
那人慘痛的叫聲迴盪在山谷。月惜跑到季舒弦跟前找出一些藥丸鎮住藥的侵蝕,又拿出碗放一碗血,既然都是毒,那就以毒攻毒好了!
三碗血放後,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畢竟人這麼多血太少也救不回來。被折斷腿的人見這嗜血的女人更加畏懼了,她竟然用自己的血來救他們,如若他們都好了,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趁她虛弱的時候趕緊爬走,卻在半路被截斷了另外一隻腿,「你絕對不會好死的!」她狠狠道。
終於最後一點勇氣被磨滅,他痛得暈了過去,她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