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賜婚 文 / 琴音絕瀲
御花園內,正是百花盛開之時,花香怡人。
白髮已出的皇帝和太子下著圍棋,父子二人不僅容貌相似,且都心思縝密,治國有方,為世人所讚歎。這一局棋又下了兩個時辰,且數不清是多少次以和棋為終。
「鈺兒,今日來恐怕不是為了找父皇下棋的吧?」皇帝眉眼的威嚴仍在,透著精明神色的他早就知道千慕鈺有事相商。自己的兒子可是瞭如指掌,不然當初也不會將他立為儲君。
千慕鈺爽朗的一笑,更俊逸非凡,白衣款款,溫文爾雅,處事精明果斷,且少近女色。從丫鬟到各位千金,早就在作為皇子時對他傾心。「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父皇。」
皇上起身,不待他出口便先挑明:「讓父皇來猜猜,肯定是為了太子妃人選之事來找父皇。」
千慕鈺微驚,臉上卻無尷尬之色,直言道:「知我者莫過於父皇,只是父皇……」
「你是想說父皇怎麼會知道嗎?」千慕樺回頭眉毛一挑,帶著戲謔的笑意。
「恕兒臣愚鈍。」千慕鈺低頭表洗耳恭聽之態。
「昨夜鈺兒酒過三巡便再不拿杯,父皇細觀之,一窈窕女子於丞相身邊淺笑盈盈,鈺兒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父皇可有說錯?」
第一次為女色動容的千慕鈺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略帶尷尬道:「父皇神機妙算,兒臣自歎弗如!」那笑未達眼底,暗帶著謀算得逞之意。
「你今日來求取父皇的賜婚聖旨,未免有些遲吧?」皇帝也不是昏庸之人,他怎會相信一個多年不立正妃的兒子僅憑一面之緣便想要立為正妃。
見五十上下的皇帝深謀遠慮,他倒也不怕被拆穿,「兒臣只是不知丞相之女可曾到及笄之年,怕在宴會上唐突了丞相,昨夜才派人去查問一番的。」一席話說得無懈可擊,倒也沒什麼毛病。
皇帝未曾再計較什麼,只著太監準備好紙筆,傳旨立丞相之女為太子妃人選,父子二人各懷心思。很多事也心照不宣。
丞相府內,接到聖旨的陸丞相喜笑顏開,他早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會叫他失望的,昨夜便是為了贏得太子心。向來被百姓傳為京城第一美人的她,只能坐上母儀天下的鳳位。
一家人歡歡喜喜坐在一起吃飯,這話題當然也成了下人們的飯後熱點。
「老爺,咱家燕兒可真是為家族爭光了!」大夫人張氏一臉炫耀的笑容,坐上未來皇帝丈母娘的位置自然該俯瞰一切。
陸丞相能做上丞相之位當然也不是泛泛之輩,當前太子的確是皇位的最佳人選,但一日沒登上皇位,就不能急功近利,高興的太早。「燕兒果真是爹的好女兒,爹沒白疼。」
陸婉燕面容嬌羞,得意的看了眼正在埋頭吃飯的月惜,你就去羨慕嫉妒恨吧醜女,等我做了太子妃,第一個就把你帶到太子府去,省得留在相府幫著秋素錦那賤——人跟我爹爭寵。「女兒天生麗質也是因為有了美貌的娘親和玉樹臨風的父親啊,說到底這還是父親的功勞。」她一直都是說話三分恭維的女兒,乖巧的女兒,只有這樣才會得到爹的寵愛,她娘也會好過一點,在丞相府的地位也高一點。
「老爺,那聖旨上可註明是讓燕兒做太子妃嗎?」一直被忽視的秋素錦冷不丁冒出這句話來。
張氏以為她說的是懷疑那聖旨有假,於是百般嘲弄的笑了。「老爺。您看看妹妹這副見識淺短的模樣,老爺您做了這麼些年的官,難道還認不出聖旨的真假嗎?」
陸丞相看了看秋氏一眼,淡淡道:「聖旨的確這麼說的。」這會兒陸正的目光已經轉到他女兒身上了,哪會在意秋氏被冷落或者被奚落。
「老爺,您誤會了,妾身只是想說,如果聖旨上未指名道姓說的丞相之女是陸婉燕的話,那說明這丞相之女有可能是月惜。」儘管兩個人都在嘲笑她,好脾氣的秋素錦卻不為所動,她所期盼的只有月惜能有個好歸宿而不是跟著她在丞相府受苦,怪只怪她是個甘做妾侍的二夫人,無權無勢護不了月惜。
「什麼?」大夫人張氏臉色頓變,「丞相之女從來都只有燕兒一個,月惜本只是你自以為是的乾女兒,論相貌才情她哪點比得上燕兒,況且太子根本就不曾看過她一眼。」聽完這句話的張氏頓時咆哮,這種可能幾乎是不可能的,林月惜永遠埋在那破屋洗衣服的賤婢怎麼會選去當太子妃?
見她們這麼羞辱,月惜根本不當回事,她對太子妃一點興趣都沒有。「娘。你不要爭論了,月兒對太子妃這個位置從來不會妄想。」月惜見自己被侮辱,也司空見慣了,當務之急是讓她姨娘停下來,免得受更多的侮辱。
本想秋素錦會就此罷休,她卻一反常態的站了起來,「老爺,妾身只想對自己的女兒公平一點,如若您不想問皇上,妾身的兒子也可以代替的。」秋素錦雖然沒有女兒,但也生過兩個兒子,雖然不怎麼得寵,好歹也是朝廷命官。
陸丞相聞言驚駭不已,她什麼時候來這份膽量了?
所有的人都在看她離席,再也不當這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