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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7章 皇上要納妃了 文 / 怪味腰果

    宮秋如和秋鷹說了一會兒玲瓏繡鋪的近況,不經意就看到寧霜有些心神不寧,「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復發了?」

    寧霜愣了一下,連忙搖頭:沒、沒有。

    「可你看起來很不好。」

    寧霜:今天、今天出去逛的太久了,有些乏了,娘娘放心,寧霜沒事,只是……只是……

    她想告訴宮秋如今天她在行宮外似乎看到了歐陽沉醉,可她不敢肯定,那個人穿著使臣的衣服,聽秋公子說,王爺已經是皇上了,怎麼會穿著使臣的衣服呢?

    可她還是擔心,擔心他真的是……

    他是不是來抓娘娘回去的?

    寧霜一著急,猛地抓住了宮秋如的手臂,雙手快速焦急的比劃著:娘娘,你回宮吧!現在就回宮吧!

    「怎麼了?」

    宮秋如看她神情不對,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有什麼事,你儘管可以和我說。」

    寧霜張嘴,卻突然像是洩了氣,默默搖搖頭。

    她不善於撒謊,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說出來萬一不是,只是讓娘娘擔心,可萬一是的話,又怕娘娘真的再被抓回去,糾結之下,只能閉嘴不言。

    宮秋如看她神情倦怠卻又不出聲,以為是遇到了什麼事卻又不好和她說,想了想,低聲囑咐了秋鷹幾句,她暫時先離開,讓繡娘和她好好談談心,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先回宮改日再來。

    宮秋如從後門很快離開了,轎子抬著她從後門饒了一圈回到街道,再一直朝著皇宮而去。

    路過行宮時,帷幕不經意地掠起,只露出帶著面紗的半張臉。

    而轎子剛走過,一道頎長的身影從行宮裡走出,歐陽沉醉站在行宮門外,一身常服,眉眼冷峻,不怒自威。隨行的侍衛緊跟而來,「大人,可是要出去?屬下派人護送大人過去。」

    「不必了。」

    出聲拒絕,歐陽沉醉徑直轉身,竟是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沉穩的腳步不疾不徐,和前方的軟轎只隔了數尺的距離。一前一後,方向都是幽蘭國的皇宮。

    直到宮門口,軟轎被守門的禁衛軍攔了下來。

    歐陽沉醉也停下腳步,原先他只是想來看一看,彷彿站在這皇宮外,就會離她更近一步,只是沒想到,前方一直走著的轎子竟然也是往皇宮而去。他的一雙墨瞳不自覺地瞇了瞇,不遠不近地望著那頂轎子,一股異樣的感覺,突然從心底深處湧了上來。

    「砰——!」

    他的心突然幾不可查的重重跳了一下。

    注意力也完全被軟轎給吸引住了,抬轎的轎夫被攔了下來,放下轎子,不多時,一隻白皙如玉的手從轎子裡探出,食指和拇指捏著一截繩子,向下一落,一枚腰牌墜落在眾禁衛軍的眼中。日光剛好打過來,金色的牌子上,清清楚楚寫著一個「鳳」。

    歐陽沉醉瞇著眼瞧著,高大的身體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死死僵在了原地。

    而禁衛軍看到鳳牌,立刻規規矩矩的行禮:「娘娘萬福!」

    「嗯。」

    轎子裡傳來女子清冷帶著些散漫的聲音,即使只有單單一個音節,可午夜夢迴想了無數遍的聲音,他絕不會認錯!歐陽沉醉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手死死捏住了,幾乎喘不過氣來,深邃的眸仁裡只餘下那頂軟轎,以及那只蔥白似的的手,在他眼中像是慢動作一般收了回去,軟轎再次抬起,他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

    卻在下一刻頓在了原地。

    胸膛急促地跳動著,卻只能望著軟轎入了宮門。

    門,被慢慢關起。

    阻絕了他的視線,他的拳頭一點點收緊,第一次這麼討厭皇宮,可他卻很清楚,他絕不可以這麼貿然闖過去,這裡是幽蘭國皇宮,如果硬闖,他沒有勝算。

    更何況……

    歐陽沉醉垂下的眸仁裡掠過一道悔恨,她不會跟他走。

    如果她拒絕,如果她拿著恨意的眼神看著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逼瘋。

    歐陽沉醉在宮門外站了許久,久到那些禁衛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抬起步子朝他快速走來,「你是什麼人?」

    歐陽沉醉抬頭掃了禁衛軍首領一眼,並沒有說話。

    只是他的眼神太過深冷,也太過霸道,給人一種凌厲的鋒芒感。

    禁衛軍首領警覺性的皺眉,快速拔出了手裡的佩劍,只是那劍還未出鞘,一個人出現在歐陽沉醉面前,按住了禁衛軍首領手裡的佩劍,同時,拿出了手裡的令牌,「吾等是紫南國和親的使臣。」

    「嗯?」

    禁衛軍顯然沒想到他們是這樣的身份,語氣一轉,鬆了一口氣,「使臣大人莫見怪,卑職也是奉命行事。」

    他剛想說什麼,歐陽沉醉卻突然轉過了身。

    不發一言地離開了。

    跟來的人即使真正的使臣戶部侍郎李賀立刻客套了幾句,快步跟了上去,靠近歐陽沉醉,低聲道:「皇上,你怎麼來這裡了?」既然是微服私訪,如果鬧大了,皇上身份也就暴露了。

    「……」歐陽沉醉一雙墨瞳深邃地盯著前方,深沉的像極了深潭,幾乎要把人吸進去。

    許久,李賀才聽到他的聲音,極低,卻也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堅定,「發佈文書,告訴燕宗平,晚上我們要進宮面聖。」

    他等不及了……

    真的等不及了。

    三年了,三年了……從以為她死了之後,整整一千多個日夜,他沒有睡安穩過一覺,每次午夜夢迴他都看到她血淋淋地躺在他面前,含恨的朝著他喊:歐陽沉醉,讓我看一眼孩子吧……

    ——玲瓏繡鋪

    宮秋如走後,繡娘把還是心緒不寧的寧霜安置在後堂,給她倒了一杯參茶壓壓驚。

    一邊繡著一件雲錦凰袍,一邊道:「寧霜啊,你身子骨不好,就不要跑出去了,娘娘會擔心的,別再不小心傷了筋脈,到時候就麻煩了。」

    寧霜應聲,捧著杯盞,腦海裡還是想著在行宮外看到的人。

    真的是她看錯了嗎?

    可那麼像。

    終究是止不住心裡的惶恐,她放下茶杯,朝著繡娘坐過去,握住了繡娘的手腕。

    繡娘不解地抬頭:「怎麼了?」

    寧霜快速比劃著:都城裡,是不是來了紫南國的人?

    「嗯?」繡娘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想了想,似乎想起什麼,點頭,「聽說幽蘭國和紫南國聯姻,派來了一位郡主前來和親,好像不久前到了。剛才鋪子裡有人還在議論,怎麼?想家了?」寧霜是紫南國的人,繡娘以為她聽到紫南國想到自己了,並沒有多想。

    寧霜吶吶搖頭,心下更加不安。

    她幾乎已經肯定了七分,那個人……就是王爺了。

    怎麼辦?

    她要通知娘娘嗎?

    可如果王爺不知道,她這樣豈不是讓娘娘白擔心?

    「你們怎麼了?」後堂的帷幕突然被掀開,秋鷹走了進來,看到兩人,皺著眉頭問,尤其是目光落在絞著手明顯不安的寧霜身上,微微瞇起了眼。

    她今天真的很不正常。

    「是寧霜聽到紫南國來人了,所以好奇問了問。」

    「是嗎?」秋鷹顯然不信,寧霜在紫南國已經沒有親人了,她也不是好奇心過重的人,而且,她顯然衣服心慌意亂的神態,更像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瞳孔微微一縮,不經意的問:「寧霜,你今天是不是見到什麼人了?」

    「……!」

    寧霜猛地抬起頭,眼神裡露出驚訝和不安。

    秋鷹臉色微微一變,大步走近她,「你見到了誰?」果然讓他猜對了嗎?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她這麼慌張,這麼不安?

    一個人的名字,突然在腦海裡徘徊,可他不想真的聽到那個名字。

    寧霜知道瞞不住了,心下不寧間,焦急的比劃著:我、我好像看到……看到王爺了,可……可我不確定……

    「……」

    看懂了寧霜的手勢,秋鷹和繡娘都愣住了。

    一時間,後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秋鷹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眼神裡也掠過一道凝重,「繡娘,今日先關門,我想辦法托人傳遞消息給主子,你照顧好寧霜。」

    繡娘:「……是。」

    ——幽蘭國皇宮。

    宮秋如回到伶琅宮,剛走到殿外,就聽到有兩個小宮女在交頭接耳。

    「……聽說紫南國來了一位郡主前來和親!」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聽說半個月前那邊就已經派人來了,今天就已經到了,據說,那些和親的使臣帶著郡主晚上就要進宮來面聖。」

    「為什麼要晚上來啊?」

    「這我也不清楚……應該是有什麼宴會吧?」

    「那個,你說,那郡主不會……入宮吧?」

    「入宮?!你瘋了!別胡說,誰不知道吾皇吾後伉儷情深,這三年來,後宮裡的妃嬪屈指可數,皇上這麼寵愛娘娘,怎麼可能納妃?」

    「這可說不定……說不准……啊!」那宮婢神秘兮兮想要貼近另外一個宮婢耳邊說什麼,卻在看到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宮秋如時,嚇傻了,「噗通」跪在了地上,「娘、娘娘!」

    宮秋如眉峰微微皺著,戴著面紗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你們說,紫南國來了一位郡主前來和親?」

    「是、是是!奴婢該死,奴婢不該亂說……」

    宮秋如的臉色幾不可查的變了變,卻很快恢復了冷靜,也許是她多想了吧,這麼多年那人都沒察覺到自己沒有死,應該只是湊巧吧?

    她擺擺手:「你們下去吧。」

    那兩個宮婢不敢多呆,立刻跑了下去。

    嚇死了,下次絕不敢嚼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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