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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3章 踐踏他的真心 文 / 怪味腰果

    「李毅!她身上這是什麼衣服?難道九王府連做衣服的銀子都沒了?」

    李毅臉色一變,連忙解釋:「王爺,這是昨個兒如側妃要求的,說是要一件素色的衣服,屬下就讓人用雲緞給縫製了一件。」

    聽到是雲緞,歐陽沉醉心裡才舒服一些。

    可那刺目的白,還是讓他覺得不舒服,甚至帶著一些不安,隱隱有什麼就要破土而出,一轉眼,又消失不見。

    「回去吧,以後不要再給她做白色的衣服。」一想到她剛才像是要發瘋的模樣,他就覺得不安。「是!」

    歐陽沉醉這才轉身,抱著人離開,剛回到冼塵樓,還沒等他去找人喊恨水來看看這女人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就看到她突然睜開了眼,「騰」地坐起身,握住了他的手。

    歐陽沉醉原本離開的動作蹙然一僵,低下頭,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

    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陰沉的臉色也好了很多,低咳一聲,轉過身,俯下身摸了摸她緊緊皺著的眉頭,「怎麼了?做惡夢了?」

    這女人還真是難得主動一回。

    可下一刻,等宮秋如意識稍微清明一些,慢慢轉過頭看向他,視線微微一掃,臉色立刻就變了,「你怎麼在這裡?」

    歐陽沉醉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什麼叫做本王為什麼在這裡?這裡是本王的地方,本王不在這裡在哪裡?」

    宮秋如腦海裡慢慢還都是剛剛那一幕,就像是一場夢。

    果然是夢吧,否則,為什麼再睜開眼,又看了這個惡魔?

    視線繼續下移,看到兩人交握的雙手,她像是被沾上了什麼噁心的東西,立刻甩開,歐陽沉醉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做,被她一下子甩開了。

    他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眼珠瞬間紅了下來。

    陰沉地瞪著她:「宮、秋、如!」

    「……」

    宮秋如像是沒有聽到,只是揉著眉心,頭抑制不住地開始疼,疼得整個人都像是分辨不清現在的自己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裡。

    她的沉默並沒有讓歐陽沉醉息怒,他像是一隻暴躁的火龍,蹙然壓在了她的身上。

    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女子,胸口因為氣憤而起伏著。

    「你什麼意思?先給本王示好的是你,發瘋的還是你,宮秋如,你是不是覺得本王捨不得懲罰你,你就能這麼肆無忌憚?」「……」

    宮秋如被他的聲音震得耳膜發疼。

    抬起手推了推他,覺得煩躁厭惡,「歐陽沉醉,你給我起來!」

    「本王若是不起呢?」

    宮秋如更加煩躁不安,突然抬起手,揚手揮向了他。

    「啪!」

    很清脆的一聲,連宮秋如自己都沒想到自己能打中,愣了愣,怔怔看著自己的手,再看向頭歪到一邊的男子,上面清晰地映出了五個手指印,可見她剛才是用足了力氣。

    隔了這麼近,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歐陽沉醉渾身爆發出的冷寒。

    可她卻不後悔,不僅不後悔,還恨不得再多扇幾下,後者能殺了他就更好了。

    越是感覺到危險,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停止了掙扎,看著歐陽沉醉慢慢轉過了頭,嘴角帶著冰冷的笑意,抬起一隻手,用拇指拭去了嘴角的血,這才居高臨下地盯著宮秋如看,毒蛇一般陰冷的目光掃過她身上的素服,突然冷笑一聲:「宮秋如,你穿這麼素,不會是今天是誰的忌日?你在拜祭誰?」

    「……」

    宮秋如心一跳,沒想到被歐陽沉醉隨意一說,竟然誰對了。

    歐陽沉醉原本只是隨口說說,可沒想到宮秋如竟是真的突然變了臉色。

    他覺得一股比方才被扇了一巴掌更深的怨氣從心底深處湧起,他哈哈冷笑一聲,突然俯身,狠狠壓住了宮秋如的雙手雙腳,「宮秋如,不過是一個假想出來的人,你還真的以為你這樣裝瘋賣傻本王就會心疼?」「假象出來的人?」

    宮秋如也瞇起了眼,「誰告訴你是假象的人?」「……」

    歐陽沉醉臉色冷了下來,「你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宮秋並不想多談,可她不想,不代表歐陽沉醉不願意知道,他捏住了宮秋如的下巴讓她直視著他,「宮秋如,你給本王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本王查了你身邊所有的人,根本沒有遲歸這個人!」

    「呵……」

    宮秋如冷笑一聲,「歐陽沉醉,你以為你是誰?你真的以為自己真的可以無所不能?」「……」

    歐陽沉醉臉色變了又變,一種難以置信的想法從心底深處蔓延開,「那個人,真的存在?」「……」

    宮秋如沒有回答。

    可她的沉默就像是默認。

    徹底點燃了歐陽沉醉瀕臨爆發的怒火,「宮秋如!」

    他徹底怒吼一聲,一拳頭狠狠砸了下去。

    那一拳並沒有砸到宮秋如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她的頭側,把一張好好的床砸出了一個窟窿,而同時,他手上的傷口崩裂開,血溢出來,滴落在了她身上素色的錦衣上,那刺目的白讓歐陽沉醉像是一隻火龍,噴出來的都是濃濃的妒意與憤怒,他竟然被這女人當成了另外一個人這麼久?

    甚至,這個女子在他的府裡,給那個人祭拜?「啊——宮秋如!你到底把本王的真心踐踏到何種地步?!」

    怒意、恨意、嫉妒,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他一眼都不能再多看她身上這身衣服,大掌一揮,宮秋如身上的素衣頃刻間化成了碎片。

    宮秋如看到身上的衣服像是破敗的紙屑從頭頂鋪散開,神情被觸動,心口某個隱蔽的痛楚一點點擴大,讓她的臉色白得有些嚇人,這麼久積壓在心底的怨恨與厭惡,讓她覺得因為這身素衣全部化為了爆發的臨界點,她仰著頭,惡狠狠地盯著歐陽沉醉,說出口的話像是刀子一般刺向歐陽沉醉,「歐陽沉醉,你有真心嗎?就算你有,歐陽沉醉,你就是雙手碰到我的面前,我看……都不會看一眼!因為,你不配!」

    嘲弄的笑,譏諷的冷,讓歐陽沉醉大腦漲的發疼,發木,他眼珠周圍泛紅,猩紅的眸仁死死盯著她,一張俊臉慘淡而又震驚,根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配?

    他不配?

    哈哈哈哈哈!

    「宮秋如,那你說,誰配?」

    那個遲歸?「可他在哪兒,你在本王身下輾轉承歡的時候,他在哪兒?」

    越是怒到了極致,歐陽沉醉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的大手從宮秋如曼妙的軀體上遊走,帶著森冷的冰寒,「如果讓你那情人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你以為他還會多看你一眼?」

    宮秋如臉色以為他這句話變了變,可依然倔強地抿著唇冷笑,「他不是你,他根本不會在意這些。」

    腦海裡,莫名忍不住想到不久前看到的那張臉,多年午夜夢迴不再清楚的臉,這個時候莫名清晰了起來,她莫名鼻子有些發酸,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溫柔輕喃,在耳邊迴響不絕,她的表情慢慢柔和下來,帶著懷念的溫柔,而這種溫柔,是歐陽沉醉窮盡一生都沒有見過的,嫉妒的瘋狂在他心口肆虐,他握著宮秋如手腕的手一點點收緊,狠戾的,無情的,殘忍的,無數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他突然用手摀住了她的眼睛!

    「宮秋如!不准這樣笑!你不准!不准!」

    他的暴怒與低吼讓宮秋如笑得反而更加愉悅,「歐陽沉醉,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就憑我是你的夫君!我才是你應該看到眼裡,記在心裡的!」

    「……」

    她的夫君?宮秋如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散開,空茫的厭惡,那種冷像是毒蛇一寸寸攀爬到他的全身,「歐陽沉醉,你以為在你做過那些事情之後,你還有臉說那兩個字嗎?」她慢慢坐起身,不著一縷的身體在寒冷的空氣裡越來越涼,可她的話卻讓歐陽沉醉渾身都僵在原地,「歐陽沉醉,見面的第一眼你就用金鉤刺穿了我的琵琶骨,那種疼,可能你永遠都不知道,永遠也體會不到,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疼,我不說,不代表我就是個鐵人……你為了你的那些個側妃侍妾,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誣陷我,你毀我,侮我,你逼迫我跪在燕竹君的面前,歐陽沉醉,從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沒有可能。你是一個武者,那麼你就應該知道,一個武者,最重要的是什麼,尊嚴!歐陽沉醉啊,很久之前,你就毀了我最重要的東西,那麼,你就別再妄想從我身上再得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不……那不是……」

    歐陽沉醉渾身僵硬,臉色白得嚇人,他想說什麼,可腦海裡隨著宮秋如的話也想起了當初的那一幕幕,殘忍的,威脅的,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溫柔,他的霸道,他的狠戾,一幕幕都是帶著血,帶著痛,可……可……

    宮秋如突然向前。

    他像是被驚到了一般,蹙然向後一退,退到了床榻一側,他想解釋,張開嘴,一切都顯得蒼白無力。最終,只化作了喃喃一句沙啞的辯解,可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那種蒼白,「你是歐陽東覺的人,你應該知道……」他和歐陽東覺從來都是敵對的。

    他不滿歐陽東覺,怎麼會善待他的人?

    更何況,當初娶宮秋如,他是被逼著娶的,他不願,從始至終他都不想娶。

    所以,他怎麼可能好好對她?

    可命運就是這麼和他開了這麼個玩笑,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他會這麼在乎這個女子,他在見到她的第一天,就會把她捧在掌心,哪裡會捨得傷她一分一毫?

    可如果也不過是如果。

    這盤棋,早已被他下成了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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