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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7章 太可怕了! 文 / 怪味腰果

    宮秋如靜靜地看著他,也回了一個明媚的笑,看得歐陽沉醉眸色複雜難言,「不,我自然不滿意。你還沒有死,我怎麼能滿意呢?」

    「嘶……」

    不知道誰倒吸了一口涼氣。

    眾人都難以置信地看向宮秋如。

    她、她她她竟然還想殺了王爺?

    這……

    太可怕了!

    可兩個當事人卻像是沒有聽到別的聲音一樣,只是那樣對視著,許久,歐陽沉醉才像是無力地垂下眼,薄唇動了動,慢慢道:「本王……等你來殺。」

    「是嗎?」

    宮秋如收起表情,只是輕輕應了聲,慢慢轉過身,朝著外面走去。

    梅子也沒有回過神來,看到宮秋如動了,這才快速跟了上去。

    只是整個人依然沒有從剛才血腥的一幕回過神,只能那樣跟著,而宮秋如朝著外走去,所到之處,那些下人立刻退避三舍,彷彿她渾身上下都是毒藥一般,宮秋如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他們的動作,他們驚恐的表情……

    他們不是她,自然不明白她的痛。

    她一身的武功,燕竹君只是用一條手臂來換,其實也太便宜了。

    更何況是歐陽沉醉和恨水以為的斷手斷腳?

    想要用白玉斷續膏給她復原?

    哈!

    那她就讓他們接不上去!

    那她就徹底毀掉!

    他們欠她的,她會一一討要回來!

    直到很晚,整個府裡都是亂糟糟的,最終,府裡終於冷靜了下來。

    歐陽沉醉是在宮秋如就要睡下時來的,他身上的血袍還沒有換下來,帶著一身的血腥味回到了醉天閣。剛走到內室門口,宮秋如就聞到了,只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慢慢從床榻上坐起身,靜靜地看著門口。

    歐陽沉醉從很久就沒有踏入過內室,即使每晚來,也不過是的呆在外室。

    可這次,他卻是直接掀開了珠簾,走了進來。

    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渾身帶著外面的冷氣,血腥味與冷氣交織在一起,讓宮秋如的眉頭擰了起來。

    歐陽沉醉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梅子和喜鵲從歐陽沉醉一來,就立刻跟著進了內室。

    看到這對峙的一幕,都極為不安。

    「出去!」

    覺察到梅子兩人,歐陽沉醉頭也不回的命令道。

    兩人卻是沒有動,生怕歐陽沉醉會再次動手。

    「滾!不要讓本王說第二遍。」

    宮秋如眼睛瞇了瞇,擺擺手讓她們先退下,兩人猶豫了一下,才慢慢退了出去。只是並沒有走遠,兩人關上房門,就站在正房的門口,喜鵲屏住了呼吸聽著房間內的聲音,整個人都是焦躁的。王爺會怎麼對主子?

    主子做了這樣的事,王爺會不會遷怒到主子身上?

    這邊喜鵲焦躁不安,內室裡卻是一片死寂。

    宮秋如涼薄地掃了歐陽沉醉一眼,冷笑一聲,「怎麼?想給燕竹君報仇?」

    歐陽沉醉並沒有回答她,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嗆聲一般,只是目光掃了一眼旁邊只帶著餘溫的湯藥,「怎麼不喝藥?」

    「……」她喝不喝關他什麼事?

    宮秋如並沒有回答,懶得理會他,直接把被子一掀,重新躺了進去。

    後背直接對著歐陽沉醉。

    她現在一看到他就恨不得用匕首刺他一刀。

    歐陽沉醉看著她一連貫的動作,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看著那碗湯藥,端起來,走到床榻邊,坐了下來,看著背對著她的後背,柔和下聲音道:「別和自己的身體賭氣,起來把藥喝了,你身體裡還有餘毒沒有排乾淨,對身體不好。」

    宮秋如:「……」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歐陽沉醉眸光深邃,「你要她的手臂,本王也沒有阻攔,現在恨水還在君怡閣。」

    「你若想報復,儘管可以動手。反正你知道的,我現在連還手都沒可能。」宮秋如的聲音很低,也很冷,冷漠的嘲諷讓歐陽沉醉瞳孔一縮,端著藥碗的手一緊,五指的骨節泛白。他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勉強壓下心裡那種莫名的澀然,依然讓自己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毒素如果不清楚乾淨,你以後走路都會是問題。」

    宮秋如:「……」

    這次宮秋如乾脆不理會他。

    歐陽沉醉頭疼,他這輩子對人的耐性都毀在她的手裡了。

    這輩子也只有這麼兩個人讓他費勁了心思。

    第一個,是歸姑娘。

    第二個,是她。

    而她們兩個人卻又是同一個人。

    他垂下眼,盯著藥碗裡晃動的藥湯,墨色的藥汁,看起來苦澀難嚥,他抿緊唇,突然抬起手,一揚,喝了一口,另一隻空出來的手,直接握住了她冰涼的手腕,猛地一翻,就湊近了她的唇,要強逼著她喝下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宮秋如卻早就有了準備,在他俯身的瞬間,她竟是猛地轉過身,歐陽沉醉的心思都在餵藥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等他反應過來,胸口上一片冰涼。他怔怔看著她溢滿厭惡的眼睛,心口痛得難以言喻。他端著藥碗的手一點點收緊,緊得那藥碗突然像是爆裂了一般,猛地捏碎了。

    瓷片碎在歐陽沉醉的掌心裡,血瞬間流了出來,即使如此,那些血也沒有他胸口被劍刺下的那一塊血流出的多。

    鋒利的匕首,幾乎整個前端都埋進了胸口裡。

    可見動手的人當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你……」歐陽沉醉死死盯著她,就那樣死死看著,薄唇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來,「你、就這麼恨本王?」

    「你說呢?」宮秋如冷笑一聲,慢慢坐起身,「歐陽沉醉,你以為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我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這麼一刀下去你還沒有死,真是老天不開眼!怎麼就沒有收了你去?」

    她的聲音比刀子還鋒利,剜得他心窩子都疼。

    他急速地喘著氣,向後退了兩步,後背抵著茶几,碰的茶几發出一聲巨響,門外的李毅警覺的喚了聲,「王爺?」

    歐陽沉醉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穩,回了一句「沒事」,這才鬆開手,快速點住了匕首旁的穴位。

    慢慢的,血止了下來。

    他抬起頭,卻看到宮秋如遺憾的表情。

    彷彿在說:怎麼不再多流點血,沒有能殺掉他,真的是太可惜了。

    歐陽沉醉很明顯看懂了這一切,心口就直接就剜出了一個血口子,血汩汩地向外冒,可他卻沒有一句話能夠反駁,今日的一切全部都是他i自己咎由自取,造成這一切的,是他自己。

    他怨不得任何人。

    他慢慢垂下眼皮,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因為失血的緣故,他的臉蒼白的有些嚇人,本來就因為先前為她逼毒用了不少的內力,這會兒加上身上和心傷,他只覺得倦怠的厲害,「你休息吧,本王讓人重新熬了藥送過來,你就算是恨本王,本王也不可能會放你離開,想要殺本王,至少你先健健康康地站在本王面前才有機會。本王稍後……再來看你。」說完這句話,歐陽沉醉沒有再看宮秋如的神情,轉身,腳步加快地離開,「唰」的拉開門,守在門口的李毅猛地看過來,立刻驚呼出聲:「王爺!你受傷了!」

    歐陽沉醉擺擺手:「本王沒事,重新熬一碗湯藥送過來,本王去君怡閣。」「可?」

    「怎麼?」

    「沒……屬下這就去辦。」

    李毅應了聲,知道王爺決定的事情別人根本就沒辦法改變,不過好在恨水公子還在君怡閣,王爺的傷應該是沒問題……他回頭看了一眼死一般沉寂的內室,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許久,才趕快走下去,吩咐人重新熬製湯藥。

    歐陽沉醉離開之後,宮秋如才掃了一眼地上的血漬,厭惡地移開了視線。

    慢慢下了床榻,剛穿好鞋,梅子就走了進來。

    看到房間裡的情景,臉色一變,「你……」

    「不是我的血。」

    宮秋如撐著身後的床榻站起身,的看到梅子聽了這句話後呆愣的視線,淡漠道:「君怡閣那邊如何?」

    「恨水公子還在那裡,據說……」

    「嗯?」

    對於燕竹君的結果她從開始動手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不過,她還是要一個結果。

    捏了捏手腕,那裡的骨頭已經癒合了,可只是這樣輕微的捏動就傳來刺骨的疼痛,她甚至現在還記得自己握著劍時,手腕的無力,面對那些人的廝殺時,她的反抗能力已經到達了一個低的無法言喻的程度,一想到這,她就恨得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這一切的結果造成只是因為三個人,歐陽沉醉!燕竹君!蕭晴雪!

    她所受的苦,她所受的痛,她會讓她們一一償還!

    垂下的眼皮遮住了她眼底如霜的冷漠,她靜靜等著梅子的回答,「……據說,君側妃的右手恐怕是廢了。」

    歐陽沉醉走進君怡閣內室,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帶著潮濕,床榻前守著兩個婢女,一個替一個地換著熱水,端出去的水被鮮血染紅,那種紅刺激到了歐陽沉醉,他想到不久前自己剛看到的紅,區別也只在,這裡的血腥味來自燕竹君,而他感覺到的,卻是來自他自己。

    他看向床榻前忙碌的恨水,他一向雪緞的錦袍染成了血色。

    瞳孔縮了縮,

    轉身,走出了內室。

    到了外間,立刻有人搬來一張軟榻,他坐下去,等待。

    如果燕竹君的手臂無法接回,他所要承受的不僅僅是來自歐陽東覺的壓力,還有幽蘭國的。

    即使她做的事多不恥,她依然是幽蘭國最受寵的公主,恐怕這一次,會引起兩國之間的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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