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僅此一次，以後絕不會了 文 / 怪味腰果
宮秋如急匆匆走了出去，可剛撩開帷幕，就對上了霄淵直愣愣的目光。
她一愣，動作就僵了下來。
目光一斂就立刻明白了少年的小聰明，不動聲色地定下心思，才慢悠悠地放下帷幕，朝著霄淵走了過去，他眼睛看到宮秋如走近，突然眼睛就睜大了，那模樣倒是像極了被驚住了的狐狸，她心裡原先被欺騙的怒意都消失的一乾二淨，只是卻依然繃著小臉，就在快要走到霄淵面前時，身體一轉，突然就直接越過了他，朝著肖老身邊走了過去。
霄淵眼底原先升騰而起的一抹喜悅又瞬間被掐死了。
他無聲地歎息一聲，轉過身，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而在他轉身的同時，秋鷹也走了出了，也跟在了宮秋如身後。
於是，在接下來半個多時辰內，宮秋如身後就同時跟著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只是兩個人都戴著面具，雖然看不出模樣，可那氣度卻依然忍不住讓人多看幾眼。
冷慕琛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眼底閃過一道詫異，挑挑眉，尤其是視線落在霄淵的身上，更是驚異的不行。他不過是躲避紅珠的事情出門了一趟，回來怎麼百年藥鋪就聘請了十八重樓的樓主當門神了？
他笑著走了進去，肖老先看到他，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冷老闆。」
冷慕琛客氣的回了幾句。
宮秋如這才發現冷慕琛，挑挑眉，放下藥材，迎了上去。
秋鷹被肖老喚住去內院取一味藥材，於是，唯一沒人使喚的霄淵立刻就跟了上去。
冷慕琛站在宮秋如面前，抬眼，笑了：「歸姑娘，額……霄公子。」
霄淵完全無視了他，目光落在兩人身上，眉頭又擰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冷慕琛突然揚唇笑了：「歸姑娘，這……還方便談事情嗎？」
宮秋如眉頭一挑，回頭，終於跟霄淵說了第一句話：「你回去吧。」
霄淵動作一僵，他眸仁直直鎖著她，這人一來就讓他走？他抿緊了薄唇，半天，才吐出兩個字：「……我不。」
宮秋如頭疼，「那你就繼續呆著吧。」
真是一個小孩！
可惡！
尤其是看到冷慕琛嘴角的笑，她臉色越發僵硬了，轉過身，直接無視了霄淵，走進了內室，而霄淵成功被擋在了外面。因為怕自己傷了人再火上澆油，霄淵並沒有動手，只是他剛想踏進去，被剛好走出來秋鷹又擋住了：「這位公子，內院不方便。」
「那冷慕琛怎麼可以進去？」
霄淵的臉色終於看到「情敵」爆發了出來。
秋鷹頭疼：「他是客人。」
「我也是客人。」
「……他，是貴客。」
「我也是貴客。」
秋鷹無語了，難道非得讓他說的這麼明白：「主子不讓你進來。」
霄淵垂在身側的手指慢慢攥緊了，閉了閉眼，半晌，才道：「你告訴她，我在這等她。」
秋鷹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放好藥材，轉過身，稟告去了。
宮秋如聽了，只是手指頓了頓，揮揮手：「我知道了，秋鷹，你先去忙自己的吧，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
「是。」
秋鷹應了聲，又朝著冷慕琛點點頭，走了出去。
看到人離開，冷慕琛笑了：「歸姑娘，你在哪裡找來這麼靠譜的手下？聽話的我都忍不住想挖人了。」
宮秋如挑眉：「你儘管可以試試看。」
「噗，算了，我害怕。歸姑娘要是像那兩家鋪子整治我的店，冷某在這京中可混不下去了。」
「你知道？」
「自然能猜到了。」
畢竟九王爺的鋪子，還沒有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動。「歸姑娘和九王爺有仇？」
宮秋如並沒有回答，只是漫不經心地搖搖頭。
冷慕琛瞭然，也不再多問。
只是目光落在宮秋如的臉上倒是多了幾分趣味，「那外面的那個人，倒是怎麼回事？」
宮秋如沉默下來，半天，才輕聲道：「發生了些事情罷了。」
冷慕琛愣了一下，「需要冷某幫忙嗎？」
「……不用了，我自己能處理。」
「那就好，冷某可不想當成假象情敵啊。」
宮秋如的目光看著院子裡的一處出神，半天，才道：「不會。」
「嗯？」
「我還沒告訴你過吧，我已經嫁人了。所以，沒有你所謂的那些。」
就算有，她也會把那些掐死在萌芽期。
冷慕琛愣了一下，雖然想到她已經雙十年紀可能已經，只是……「那他？」
「……死了。」
宮秋如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就算沒死，到最後歐陽沉醉也會死在她的手裡。
冷慕琛從內院走出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一股寒意「嗖嗖嗖」地從後背冒上來，他看到盯著他的霄淵，決定自求多福，走過去，猶豫了下，道：「雖然寡婦不好追，不過冷某是支持你的。」所以，我不是你的「情敵」，可不能給他小鞋穿的。
「寡婦？」
霄淵終於肯多說一句話了。
冷慕琛挑眉：「你不知道？」
「你說呢？」他眼底原本黯淡的光突然亮了起來，亮得冷慕琛莫名心虛了起來，他溫潤的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下去了，摸了摸鼻子，這時，宮秋如正好走進來，他回頭，笑了笑：「歸姑娘啊，那個，冷某下次再來拜訪。」
說完，冷慕琛快速地離開了。
心裡卻是起伏不定，歸姑娘說的解決，難道是要讓他知難而退？
咳！
他是不是辦壞事？
宮秋如瞧著眼裡像是笑出了一朵花的霄淵，這……實在是跟他以往的風格完全不相符啊。
「你……被魔化了？」
或者，被妖怪上身了？
她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的笑容怎麼就這麼讓人後背冒汗呢？
「沒有。」
霄淵眼底的笑意斂了斂，「你們談完了？」
「……是。」
她決定先把人勸走，他的心思她也能猜出來，否則，誰會花那麼多的功夫來幫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找赤焰冰，可這些額外的感情她不需要。「你跟我來。」
「好。」
霄淵跟著宮秋如走進了內院，指了指剛才冷慕琛坐下的位置讓他坐下，這才看向他的眼睛。
看到不同於先前看到的血瞳，她愣了一下，莫名覺得這眼睛有些熟悉。
卻也沒有太過注意。
想了想措辭：「你眼睛怎麼？」
「怕引起圍觀，變了顏色。」
他說的隨意，宮秋如聽得隨意，在以前的世界裡，這樣見得多了，倒也沒有太奇怪。
只是霄淵對她的反應倒是很好奇：「你不奇怪？」
畢竟能隨意把眼珠子的顏色改變並不容易。
「不奇怪。」
「嗯。」雖然這樣說，霄淵還是決定解釋：「是用內力改變的。」
「……嗯。」
宮秋如垂著眼，想了想，才道：「我和你還說過，我有夫君。」
「我知道。」
「所以，你以後不用來見我了。」
「我不介意。」
「嗯？」
宮秋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他不介意什麼？不介意來見她，還是……
「我不介意你有夫君。」
宮秋如整個人斯巴達了，「……」
她的世界觀崩塌一片，是她理解錯了，還是他思想太過前衛？
「你……確定？」
「確定。」霄淵目光深了深：「而且，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只是想要報答你那次的救命之恩。」
「我什麼時候救了你？」
霄淵眼神黯了黯，薄唇半天動了動，道：「群狼。」
「……」
「所以，我幫你，只是想幫你。」
「……」
「否則，這不符合我的作風。」
宮秋如還處於他那句「誤會」，臉色難得的變了幾變，最後才像是有些惱羞成怒道：「我知道了，報恩不用了，你以後也不用來了。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沒關係！」
霄淵愣了愣，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
覺得女人……果然是善變的。
可盯著宮秋如一直緊抿著的唇，以及異樣有些惱羞的紅，突然眼睛亮了亮，想了想，道：「你討厭歐陽沉醉？」
宮秋如眸色一厲，抬起頭時，臉上又恢復了正常：「什麼？」
霄淵一愣，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你如果不討厭他，怎麼會故意說出那兩間鋪子給朝堂上的人？」
宮秋如目光一深，臉上的表情退得一乾二淨，嘴角也冷冷抿著：「你調查我？」
霄淵即使再不清楚，也知道自己估計又把事情搞砸了：「我……的確是查了你，不過，是想幫你。你如果真的討厭他，我還可以幫你再毀了他的幾家鋪子給你出氣。」霄淵說的風輕雲淡，這話如果讓恨水聽到，絕對會暈倒，好歹那是他一手打理出來的，而且，自己毀了自己的鋪子，這樣真的好嗎！
宮秋如眸色更加深了，剛剛所有的情緒都被她捋順了，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對他有好感，可這好感也僅限於好感罷了，她很快把心裡的萌芽都連根拔了，臉上恢復了淡漠，靜靜道：「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
霄淵有些失望：「……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而且，我覺得你也誤會了，我並不是討厭歐陽沉醉，我只是想拿下那兩間鋪子而已，因為它們是九王爺的，所以，我才用了些手段。他其他的鋪子，我並不感興趣。」
聽到她並不討厭歐陽沉醉，霄淵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好？」
宮秋如冷笑一聲：「一點都不好。霄淵，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調查我，否則……」
她眼神冷下來，帶著陌生與警惕。
看得霄淵心口一縮，他愣了半晌，才輕輕道：「好，我知道了。僅此一次，以後絕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