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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5章 孽緣,一語成箴 文 / 怪味腰果

    冷逸凡一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就抓心撓肺地開始向理由,「你看啊,我長得這麼俊俏,姑娘你要是救了我,我指不定就以身相許了,這是多麼美好的一段佳話,再說……balabala」冷逸凡絞盡腦汁,說的天花亂墜,什麼稀奇古怪的理由都被他編了出來,宮秋如卻是越聽越黑線,瞇著眼睛盯著他看,一雙漂亮的眼珠子越來越沉,到了最後,突然一抬手裡的劍,橫在了他的脖頸上。

    「……等我們老了,子孫……」

    「子孫什麼?」

    冷逸凡乖乖閉上了嘴,拚命搖頭。不帶這樣的,他們是一國的啊,她這是要做什麼?要做什麼?

    其他幾人完全被兩人無厘頭的對話給聽皺了眉頭,直到那一頭銀絲的樓主不耐煩地一抬手,四個護法齊齊朝著兩人飛了過來,宮秋如眼明手快,拽起冷逸凡就朝著身後拋了出去:「走!」

    說完,手裡的劍一挑,就朝著四個人迎了上去。

    四人身手不錯,可宮秋如也不是假把式,五個人纏鬥成一團,幾乎看不出招式。

    動作快速而又肅殺,宮秋如用的是近身搏擊。動作凌厲狠辣,招招致命,不多時,四人身上都見了血,宮秋如也挨了幾劍,只是都被她避開了致命的位置,從表面上看很嚴重,其實不會要命。

    冷逸凡並沒有走,他有些怔愣女子竟然並沒有真的要扔下他不管,眸色一暖,從腰間拔出了一柄軟劍直直朝著宮秋如跑了過去。

    「用這把,這是寒玉劍,削鐵如泥!」

    宮秋如也不客氣,伸手接過,幾人很快動作又分不出。

    軟轎上的男子一直瞇著眼看,越來越不耐,血色的眸仁輕飄飄地盯著交纏在一起的五人,冷冰冰的開口:「退下。」

    低沉冷漠的兩個字,卻像是一道咒語。

    原本還在纏鬥的四人立刻抽身離開,轉瞬間回到了男子的身後。

    宮秋如這才慢慢抹去嘴角的一抹血漬,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冷逸凡立刻迎了上去,眸底閃過內疚,讓一個女子救他還為她受了傷,今日的狼狽他恐怕要記一生了。

    而那四個護法再次看向宮秋如時,眼底帶了波瀾,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女子的殺人手段竟然會這麼強,甚至感覺不到這女子的內力,那麼她要麼內力高於他們之上,要麼是完全沒有內力,可這又怎麼可能?如果沒有內力,她又是怎麼能擋得下他們帶著內力的劍氣?

    那個樓主半瞇起了眼,血色的瞳孔裡漸漸染上一抹殺意,他慢慢抬起了手,指尖的冰冷隔著這麼遠宮秋如彷彿能感覺到一般,鎮定地看著,手指卻握緊了手裡的寒玉劍。

    面前的人就像是一個不定的因素,她吃不準對方的能力高低。

    在來到這裡,這樣的情況,她也只遇到過兩次,一次就是歐陽沉醉,讓她丟了驕傲,一次就是眼前人,很可能,她會丟了性命。可越是莫名,她眼底越是鎮定。

    男子望著她眼底的自若與傲然。

    那睥睨的神情,渾身的氣度,莫名讓人忽略了她的長相,只記住了那一身的榮華奪目。

    眼前的女子,給他的感覺,很特別,特別到他眼底原本已經蒸騰而起的殺氣退了下去,變成了意味不明的深意,「你跟他,什麼關係?」

    宮秋如瞇眼,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冷逸凡。

    想了想,回道:「不認識。」

    「本宮不信。」

    他的嗓音很低,帶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被他的聲音震懾住。

    宮秋如閒散地站在那裡,他信不信管她什麼事?

    反正只要他不想殺她,一切都好辦。

    她雖然想救下冷逸凡,可如果救不下,她也沒有理由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只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做最後的努力,她可不想失去一個有用的人。「你要怎樣才能放過他?」

    「他闖進了本宮的地盤。」

    「我知道,十八重樓。那裡不能進?」

    「……」

    男子並沒有回答,只是眸色越來越深,瞳孔的顏色也越來越紅,紅得幾乎要滴血,卻又漂亮的像是紅曜石,美得驚人。

    男子身後站著四個護法,原本還因為自己竟然聯合起來都打不過一個女子而惴惴不安,看到自家樓主竟然肯同一個女子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更是震驚的難以言喻。

    男子繼續上下打量宮秋如,薄唇微微一抿,淡漠的吐出兩個字:「可以。」

    四大護法:「……」

    樓主,你其實是被被人附體了吧?

    這真的是他們的樓主嗎?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宮秋如也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訝異地挑眉,只是她的眉毛揚到一半,就聽到男子的後半句話:「……用你來換。」

    宮秋如:「……」

    用命?

    這買賣太不划算了。

    「那你還是殺了他吧。」

    轉身把手裡的劍放到冷逸凡懷裡,逕直把人退出去,攤手:「你自便。」

    樓主:「……」

    四護法:「……」

    「怎麼,不好意思動手了?那你就把人放了吧,權當放過一隻小貓小狗,你這十八重樓也不欠這一條命吧?」宮秋如目光落在男子銀白色的髮絲上,神情莫名專注而複雜,看得四個護法警惕了起來,這女人到底想做什麼?她看起來像是那個人的同伴,可看她如今的反應,卻又不像。

    「哦?那本宮有什麼好處?」

    「好處?」

    宮秋如直接回頭,「喂,問你呢,他要是放過你,你能給他什麼好處?」

    冷逸凡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還完全沒有從這女人在跟十八重樓的樓主在談條件中回過神,呆呆問了句:「什麼?」

    「本宮問的是你。」

    男子神情慢慢慵懶下來,臉上的面具襯得他整個人倒是慢慢有了人氣兒,「你若是說出一個好處,讓本宮滿意,本宮就留他一條命,否則……你的命本宮也一起。」

    說到這,他慢慢一揚手,冷逸凡身後的樹突然全倒了下來。

    情況太過詭異,連宮秋也僵愣了那麼一瞬。

    掃了一眼「轟隆隆」倒下的參天大樹,她眉頭皺得死緊,這人的武功,恐怕屬於變態級別的。

    甚至,比歐陽沉醉還要高很多。

    她的眼睛半瞇了起來,不知道這人跟歐陽沉醉打起來,到底誰勝誰輸?

    看來冷逸凡有一點說對了,這個樓主聽不好對付的。

    也不適合當敵人。

    心裡快速做了打算,再看向男子時,她臉上帶了絲意味不明:「要說好處,等哪一天你若是落到我手中,我也放你一命怎麼樣?」

    她的話音一落,男子身後的四大護法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女人是不要命了?

    他們樓主武功高強內力雄厚,怎麼可能會落到她如今這般狼狽的地步?她還真是癡人說夢!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句話真的會一語成箴。

    只是那會兒,早已物是人非。

    他們不安地看向男子,卻發現他只是平靜地看著他,週身雖然氣息冰冷,卻並沒有看到任何殺氣,更覺得奇怪。

    要是別人說出這句話,恐怕這女人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難道這女人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可他們也看不出什麼不同的……

    眉頭擰著,挺直著背脊站在那裡,並不言語。

    男子並沒有生氣,只是他的瞳仁是幽幽的冷意,並不能察覺出任何的情緒起伏,「你膽子,倒是不小。」

    「一般一般。」

    宮秋如打著哈哈,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一頭銀絲的緣故,對於這個人,並沒有想像中的厭惡,反而有一絲好感,「這個好處,你覺得如何?」

    男子並未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莫名說了一句:「本宮等著,我們的……再次想見。」

    說完,微微擺手,抬轎的白衣人從隱蔽的轎子後走出,抬著轎子用輕功不作任何停留的離開了。

    直到看不到人影,宮秋如還沒有動作,她身後的冷逸凡也顧不得風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頭掃了一眼倒下的幾棵參天大樹,只扇冷風:「這樓主簡直就不是人,整個人陰森森,武功這麼高,更像是鬼……」

    只是他的話並未說完,不經意抬頭看到正居高臨下望著他的宮秋如時,摸了摸鼻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立刻坐直了,訕笑地揮揮爪子:「那個姑娘,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竟然那變態都來了,都能放我們走,話說?你們是不是有交情或者認識?那樓主霄淵可是六七不認的主,如果你要是再長漂亮些,我還真以為他看上你了!哈哈哈……額?姑娘,你要做什麼?」

    冷逸凡笑道一般,看到突然握住他脖頸的手,渾身一顫。

    難道……這位才是要殺他的?

    不能吧……

    就在宮秋如打算給冷逸凡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讓他好好記住下次不要把她上一次說的話當耳旁風時,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她瞇起了眼,「誰?出來!」

    她的話一落,冷逸凡也回過頭去。

    只是在看到那個悠悠駛來的馬車出現在面前時,他只覺得腦袋瓜疼。

    早知道……他就不發求救信號了,因為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了,所以乾脆把自己大哥給喊來了,可現在問題解決了,恐怕自家大哥卻不好應付了。

    馬車停在了兩人面前,從上面跳下來一個人,帷幕掀開,露出了一張溫潤的俊臉。

    宮秋如看到冷慕琛,眉眼低並沒有喜色,「從接到求救信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你這大哥,當的可真不稱職。」

    冷慕琛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目光突然深了起來。

    「冷某有些事情耽擱了,讓姑娘和三弟受苦了。」

    「等等!」

    冷逸凡打斷兩人的話,頗為驚訝地看向宮秋如:「你、你你知道我發了求救信號?」

    「不然呢?你覺得我很有時間跟你聊天?」

    不過是拖延時間的辦法罷了,這冷慕琛可真本事,人走茶涼了才來。

    「……」

    冷逸凡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他原本還真的以為她當時要把自己扔下,原本只是拖延時間啊,頓時喜笑顏開,一張桃花眼極為招搖:「姑娘,你真真是菩薩心腸!」

    宮秋如意味不明地冷笑了聲,等他知道她是誰了,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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