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5章 七個乞丐 文 / 怪味腰果
「……」
恨水眉頭深鎖顯然不信這理由,可醉竟然信了?
沒有燕竹君的吩咐,她一個老奴膽子再大,還不敢在主子頭上動土,再說,宮秋如名義上還是新帝親自賜婚下來的,有個萬一,其實並不好交代。可他看著歐陽沉醉陰沉卻內斂的目光,對於他的心思,已經掌握了三分,他既然打算就這樣解決,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只是那宮秋如,這次恐怕不得不把委屈嚥回肚子裡了。
在這九王府裡最可能幫她澄清的人根本打算就這樣草草了事,他也幫不了什麼。
更何況,她是新帝的人,他也沒有義務幫她。
只是腦海裡突然就閃過早些時候見到她初醒時,眼底純粹清透的笑意,這樣一個女子,怎麼就會被外界傳言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不自覺的,初見她時那種異樣的感覺又在心口湧起,讓他神情莫名,頗有些悵然若失。
為了不被宮秋如再蠱惑,恨水在隨後的幾日裡並未再出現在醉天閣,連歐陽沉醉一併消失了,只留下一個叫做挽花的婢女在她的床榻前伺候。
挽花是歐陽沉醉的人,從她走路的姿態與力度。
宮秋如很清楚,她是會武的。
這就算是變相的軟禁了?
宮秋如冷哼一聲,那日恨水和歐陽沉醉離開後,她在房間床榻的夾縫裡撿到了一枚玉珮,玉身上有一個「離」字,格外晶瑩剔透。聯想到那日她醒來恨水翻找的動作,這個房間除了歐陽沉醉就只有恨水來過,自然很清楚推算到這是誰的玉珮。
那日他走之前還環顧了一圈,可見這玉珮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這成為了宮秋如打算實行報復計劃的第一步的踏腳石。
她要是想把這枚玉珮利益最大化,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見到恨水。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宮秋如看著面無表情走進來的婢女挽花,只是抬眼瞧了瞧,又收回了視線。
她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卻因為傷得太重,依然要躺很久。
手骨傷得輕被接上,已經可以活動。
宮秋如依然躺屍一般不動聲色,在挽花的服侍下喝了湯藥之後,她並沒有閉上眼,盯著挽花的動作,在她端著托盤就要離開時,才漫不經心的出聲:「恨水公子可還在醉天閣?」
「稟告夫人,公子留下藥方已經走了。」
挽花一板一眼的回答。
不多說一句,卻也不多透露半分信息。
宮秋如應了聲,讓她下去。她能看得出,這挽花不是多嘴的人,從她口中並不能問出什麼。
挽花福了福身,端著托盤轉身就要從內室離開,可繞過屏風,在看到屏風後站立著的男子時,面色一頓,跪地行禮:「王爺。」
「出去!」
歐陽沉醉眼底黑沉,神色不善地盯著屏風後微微透出的身影,在房門關上之後,才踱步走了進去,臉色卻並不好。一張俊臉沉著,走到她床榻前,幽冷地盯著宮秋如,看著她假寐的雙眼,嘲弄的冷笑:「怎麼,還想著從恨水那裡下手?你別癡心妄想了。」
「既然如此,你又怕什麼?」
宮秋如睜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道暗影。
睜開的瞬間眸光瀲灩,帶著讓人看不清的流光,看得歐陽沉醉握緊了拳頭,俯身,拇指和食指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抬頭看他:「……宮秋如,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就你那點小九九,本王不讓你接觸恨水,你空有一身媚惑的本事卻無處施展,這種感覺是不是很憋屈?你倒不如費些心思好好在本王身上,說不定本王還會對你好些。否則……」
他毒蛇一般的目光滑過她固定住的腳腕,繼續道:「這些只是開胃菜,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是嗎?」
宮秋如冷笑,她毫不忌憚的盯著歐陽沉醉近在咫尺的臉。
既然不怕他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
她對自己的媚術可是有信心的很,不過他如此一說倒是提醒了她,這恨水在他心裡,地位應該不一般。否則,他也不用這般費心思。
想了想,她勾起了唇,只是眼底卻沒有笑意,攢聚著冰冷:「花些心思在你身上,那還不如在畜生身上!在乞丐身上!你可比他們讓人反胃多了!」
歐陽沉醉捏著她下巴的力道一緊,「你把本王跟那些下賤的乞丐相提並論?」
「哦?下賤啊,可在我看來,你連下賤兩個字都配不上!」
「……」
下巴傳來骨碎般的疼,宮秋如看著他黑沉的俊臉,嘴角帶著嘲弄與不屑,這終於讓歐陽沉醉眼底閃過一道陰冷的狠意:「好!很好!宮秋如你可真是好!」說完這句話,他慢慢站起身,只是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詭譎的笑了笑,冰冷無情。
「來人!」
他負手而立,揚聲朝外喚道,很快外間傳來應答聲。
歐陽沉醉繼續吩咐道:「去抓幾個乞丐來,如夫人……很喜歡!」
「……是。」
房間裡一時間寂靜無聲,宮秋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懶洋洋地躺在那裡,垂著眼瞼,在蒼白的小臉上落下一道剪影,越發襯得姿容絕然。歐陽沉醉越看臉色越沉,他在等著她開口,或者表現的稍微不安,他就讓影衛回來。
可她沒有,非但如此,宮秋如掩唇打了個哈欠,竟然還有些不耐煩!
彷彿根本不明白他抓乞丐過來做什麼似的。
可歐陽沉醉知道她懂,他想用那些乞丐逼著她低頭,就像是在刑室一般,她骨氣再硬,卻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彭!」可看著她這模樣,歐陽沉醉覺得心口升騰起一股怒意。
掌風一掠,碎了不遠處的青瓷花瓶。
宮秋如抬頭看他,心底染上一抹嘲弄,他以為這樣自己就會怕了,殊不知,這正是她要的,她還怕自己這樣說不能成功激怒他呢,不過幸好,還是讓他發了火。
這樣,很好。
宮秋如眸仁黑亮,像是一道深潭吸引著他走近,心裡一片旖旎,他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宮秋如……」
「王爺,人帶回來了。」
外間,影衛稟告的聲音打斷了歐陽沉醉的話。
他一愣,因為剛剛她那一眼自己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起了邪火?望著她的目光也越發幽深,他從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剛想出聲把那些乞丐趕走,就聽到宮秋如的聲音:「還真是慢。王爺這是要親自挑選綠帽子嗎?」說完這句話,甚至當著他的面,直勾勾地看向門外,眉眼微挑,帶著說不清的蠱惑。
歐陽沉醉週身黑氣遍佈,陰沉著臉盯著她,半晌,怒極反笑:「好,真好!既然你都這麼迫不及待了,本王也不好掃了你的興致!」
「……」
「來人,把人帶進來!」
他話音一落,立刻有兩三個影衛進入了內室,身後跟著六七個乞丐,他們剛撩開珠簾踏進來,頓時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熏得人欲嘔,歐陽沉醉幾不可查地擰眉。打眼一掃,更是不舒服,只見那幾個乞丐,全身髒污不堪,臉上黑乎乎的,頭髮雜草一般,髒的已經辨不清摸樣。此刻正顫巍巍地跪在那裡,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被這位爺喚來。
「你們不會找幾個乾淨點的?」歐陽沉醉眸仁暗沉。
幾個影衛對視一眼,欲哭無淚:「王爺,這……已經是比較乾淨點的了。」
乞丐乞丐,哪有乾淨的?
乾淨的,那就不叫乞丐了。
歐陽沉醉屏住了呼吸,覺得這個房間現在都充盈著難聞的味道,盯著那幾個乞丐看了半天,突然冷靜了下來。
他就不信宮秋如還真的能忍得了這些個乞丐碰她。
正了正表情,又恢復了冷漠,回頭陰沉沉的盯著她:「這幾個……可還滿意?」
宮秋如拿眼一掃,突然就笑了,頓時滿室榮華,奪人心魄,清泠泠的聲音讓那幾個乞丐魂都飛了:「他們,自然比你好多了。」
幾個乞丐一聽,忍不住大著膽子把頭偷偷抬起來,霎時間一個個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盯著床榻上絕色傾城的女子,淡淡的日光灑在她身上,整個人恍若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其中兩個乞丐甚至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好……好美……
口水落在髒兮兮的破衫上,顯得格外膩味。
歐陽沉醉眸仁縮起,冷笑,她還真是好,竟然把他比作這些個下作東西,什麼叫他們比他好多了?
「好,既然你喜歡,本王就成全你!都聽好了,這女人賞你們了,隨便玩!不要客氣!」
說完,不等那些完全被驚呆了的乞丐,大步離開。
威嚴的身影,自成一片凌厲的氣勢。
門「光當」一聲被關上,房間裡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宮秋如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空氣裡瀰漫的酸味讓她微微側目,視線落在那些乞丐身上,眸色漸漸冷了下來。歐陽沉醉不在,她也不必演下去。等下隨便找個理由受點傷,就不信不能逼出恨水。垂眼勾起了唇角,指尖拂過垂在胸前的青絲也並不著急,她倒要看看,是她忍得住,還是歐陽沉醉耐得住性子。
真的戴綠帽子,她就不信歐陽沉醉丟得起這個人。
那些乞丐跪在那裡,忍不住偷偷抬眼瞄著,混沌的眼裡佈滿了色、欲熏心,就算是普通的姑娘他們也早按耐不住,更何況,面前的女子比仙子還漂亮,不,仙子都沒有她這麼讓人心癢癢,像是有一隻小手撓著他們的心尖,渾身酥麻麻的,壓抑了多年的邪火瞬間爆發,光看看他們就忍不住起了反應。
這要是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