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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7章 堅強的女人最動人 文 / 夢蘿

    安靜的病房裡,只有浴室傳出的水聲,毛玻璃被水蒸氣暈染成朦朧的霧色,一抹美麗曼妙的倩影,倒影在其中。

    左宵默換掉身上濕漉漉的衣衫,白色的襯衣,袖口捲到手肘的部位,露出結實有力的古銅色手臂,他輕輕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珠,雙眼卻時不時看向浴室的方向。

    半個小時後,就在左宵默誤以為凌小昔快把自己憋死在裡面時,她披著寬鬆的病服,打開了房門,渾身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水汽,濕潤的長髮披在背部,雙腳**著,肌膚白皙如羊脂,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過來。」左宵默朝她勾勾手指,凌小昔晃神地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情緒明顯不高,似乎還沒有從李芬死去的陰影中走出。

    左宵默站在她的背後,手指不停捋著她的髮絲,濕潤的長髮滑過掌心,留下淡淡的水珠,他緊抿著唇瓣,從床頭櫃裡取出吹風,嗡嗡的聲音,還有手指穿插在髮絲間的溫暖感覺,讓凌小昔微微瞇起雙眼,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靠在椅子上。

    「我說過很多次,頭髮記得一定要吹乾,怎麼就聽不進去呢?」左宵默責備道,深沉的黑眸裡隱過一絲憐惜,她的身體消瘦了不少,原本合身的病服,幾乎呈現一種寬鬆的狀態,輕飄飄的,整個人也透著一股有氣無力的感覺。

    凌小昔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她現在只想靜一靜,胸口空蕩蕩的,沒有恨,也沒有痛苦,只是寂寥得難受。

    似乎是看出她的情緒並不高漲,左宵默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體貼地為她吹乾了髮絲,然後握著梳子,梳著她柔順如瀑的長髮,看著那一縷縷髮絲從指縫間落下,他臉上浮現了一絲滿足。

    「叩叩叩。」房門被人輕輕敲響,左宵默微微側過頭,便看見左楓宇鬼鬼祟祟地身影,他從門縫裡探了個腦袋進來,賊笑一聲:「爹地,」隨後,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凌小昔,糯糯地喚道:「凌阿姨。」

    雖然當時的情況十分危急,但左楓宇沒有忘記,凌小昔為他所做的一切,包括她最後歇斯底里的模樣,小孩子是最單純的,誰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好,他能夠感覺得到,對於凌小昔的敵意,似乎也在那一夜後徹底消失,甚至心裡,還有幾分想要親近她的衝動。

    凌小昔趴在椅子上的身體猛地一僵,緩慢地轉過頭去,嘴角艱難地揚起一抹淺笑,「小宇。」

    「我讓醫生給你開藥。」她的嗓子明顯沙啞了許多,左宵默不悅地說道,將梳子擱在床頭,快步離開了房間,出去前,不忘用餘光示意左楓宇好好在這兒陪伴他的阿姨。

    房門緩慢地合上,左楓宇摸了摸鼻尖,只剩下他和凌小昔兩個人,他真的不知道要先說什麼,打招呼嗎?還是問問她的身體情況?沒有了最初的敵意,他反而不知道應該怎樣和凌小昔相處了……

    「你的身體怎麼樣?還好嗎?」凌小昔率先開口,打破了房間裡沉悶的氛圍,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放鬆一些,但心底的抑鬱,卻始終無法消散。

    左楓宇乖巧地點頭,蹭到她的跟前,「我沒事啦,阿姨不用擔心。」

    「那就好。」凌小昔微微鬆了口氣,或許是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一股疲憊的感覺油然而生,眼皮似乎開始變得沉重,她掙扎了幾下,無法承受住周公的呼喚,朝左楓宇歉意地笑笑:「小宇要回去病房嗎?阿姨有些累了……」

    「我在這裡守著你,等爹地回來我就走。」左楓宇懂事地說道,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親暱地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極為親近的親人。

    凌小昔乾涸的心潮頓時湧入一股暖流,孩子的安慰,讓她低落的情緒不由得好轉了幾分,眼眶微紅著,朝他笑了笑,起身,靠在病床上,沉沉地熟睡過去。

    左宵默拿著退燒藥回來時,只看見小宇一本正經趴在床頭守護凌小昔的畫面,心窩裡最柔軟的部位驀地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冷硬的心房徹底柔軟下來,他特地放輕了步伐走到床頭,手背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眉頭猛地一擰。

    「阿姨的身體很不舒服嗎?爹地。」左楓宇擔憂地問道。

    「嗯,阿姨為了救小宇,累了很久,小宇以後要聽阿姨的話,知道嗎?」左宵默沉聲說道,不願意左楓宇在這種時候還和凌小昔鬥氣。

    知恩圖報,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從小就不懂得報恩。

    左楓宇重重點頭:「小宇知道,我不會再惹阿姨生氣的。」

    「乖。」左宵默揉了揉他的腦袋,一向冷冽的五官,此刻不禁放柔了幾分。

    親手用涼水將毛巾打濕,貼在凌小昔的額頭上,按動床頭的警鈴,為她輸上退燒的藥水,自己則陪著孩子,安靜地待在一旁。

    「爹地,」左楓宇一溜煙從椅子上爬了下去,蹦蹦跳跳地走到左宵默跟前,有些苦惱地撅著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全部的心思通通寫在了臉上。

    左宵默鋒利的眉梢微微挑起,「嗯?」

    「為什麼媽咪要綁走我?還有,為什麼媽咪要說一些小宇聽不明白的話?」左楓宇歪著頭,他想了很久,還是弄不明白,白珍珍這麼做的原因,在他的心裡,雖然媽咪對他一直不親近,可他依舊愛著她,只是,這次的事故,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曾經的尊敬與仰慕,通通化作了恐懼。

    想到被綁在倉庫時的景象,左楓宇不由得輕輕打了個寒顫。

    左宵默眼眸一冷,看得出,白珍珍的所作所為在他心裡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印記,「小宇,那個女人不是你的媽咪,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他直接抹殺掉了白珍珍作為母親的權利,在她利用左楓宇來報復凌小昔時,她就已經不配小宇的這聲稱呼,不配做他的母親!

    「可是……媽咪就是媽咪啊。」左楓宇反駁道,他對事物的認知還很單純,不是黑就是白,腦袋裡沒有所謂的灰色地點,也不懂得什麼叫迂迴、什麼叫拐彎抹角。

    左宵默微微瞇起眼,鄭重地看著他,「小宇,如果我讓凌阿姨做你的媽咪,你願意嗎?」

    或許,他可以考慮娶她過門的事了……

    左楓宇茫然地眨巴了幾下眼睛:「那媽咪呢?」

    他問的是白珍珍。

    「以後你會忘記那個女人,你的母親,只有凌阿姨一個,願意嗎?」左宵默極為嚴肅地看著他,希望能讓孩子沒有心理負擔的接受另一個母親的存在。

    「是後媽嗎?像童話故事裡的惡毒後母一樣,對不對?」左楓宇略顯不安地扯住左宵默的衣擺,急切地問道。

    「你認為凌阿姨會欺負你嗎?小宇,你不是小孩子,爹地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好好思考。」他不會把孩子當作普通人家的小孩來看,他的兒子,從出生就注定了這輩子絕不能平凡。

    作為一個父親,他希望他的兒子能夠在仔細思考後,做出自己的決定。

    左楓宇茫然地點了點頭,撅著嘴,離開了房間,看來左宵默的問題,或許會困擾他不少時間。

    凌小昔再次醒來時,完全是被病房裡的菜香勾引的,她睜開雙眼,就看見左宵默坐在歐式圓桌旁,享受精美牛排的畫面。

    她的第一反應,竟誤以為在自己熟睡期間,從醫院的病房,被送到了某間酒店的套房中,直到看見四周熟悉的擺設,才猛地放下心來。

    「你這是把病房當作酒店了嗎?」她虛弱地從床上撐起身體,涼涼地問道。

    左宵默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放下刀具,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動作極為優雅。

    「這叫做享受,餓了嗎?你的晚飯在那兒。」他指了指床頭上用保溫盒放著的營養米粥,果不其然看見凌小昔露出了憤慨的表情。

    「為什麼同樣是晚餐,你的是美式牛排,我的卻是清淡米粥?這算什麼?性別歧視?」凌小昔嫌惡地看了一眼幾乎沒有多少腥味的米粥,再看看左宵默面前豐盛的大餐,哪裡還有什麼食慾。

    「憑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你認為你可以享受這些嗎?」左宵默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她還有力氣和自己鬥嘴,看來情緒是恢復了不少了,這個女人,總能讓他吃驚,原本以為她至少要恢復好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只是睡了一天,醒來後雖然精神還有些低迷,但已經不再放任自己陷入痛苦中了……

    提高的心猛地落了下來,他的神色也不由得放鬆了許多。

    凌小昔白了他一眼,卻再沒有提出要享用他那頓午餐的要求,憤憤不平地喝著米粥,時不時拿白眼瞪著左宵默。

    「等你身體康復,我帶你出去吃個夠。」左宵默給出了一個承諾。

    「你當我稀罕嗎?」凌小昔憤慨地說道,咕嚕嚕兩三下,將面前的米粥喝得精光。

    「燒退了嗎?」左宵默拍著身上的筆挺西裝從沙發上起身,側身坐在床沿,手背探著她額頭上的體溫,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的溫度。

    凌小昔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心裡暖暖的,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讓她原本空蕩的心,頓時被塞滿。

    如果媽咪還在,也會為她的幸福,感到高興吧。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比如她和媽咪的關係,比如她在墓碑上刻下的名字,凌小昔眸光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心底有淡淡的不安。

    左宵默眉心一跳,嘴角彎起一抹戲謔的弧度:「我不會勉強你。」

    她所隱瞞的,遲早有一天會願意告訴他,他可以等,等到她願意敞開心扉的那一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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