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無奈自投河 狼藉殘故居 文 / 雄啟
楊子聽桓楚並無半分怨她之心,下心更是過意不去,忙拿來包袱,取出繃帶,替桓楚包紮傷口,幸好胸口上的傷並無大礙,只是破了點皮肉,只是手上那傷口深了些,血流不止。她撒了些止血粉,止血後,才又替他包紮。幸好他們是賣雜耍的,難免磕磕碰碰,這些醫藥都是現成的。
等包完傷口,桓楚見楊子一字不言,眼睛又紅又腫,遂也不敢多話。只是轉過身去,撿回他震出去那柄匕首,遞到楊子眼前道:「拿著,你要殺便殺吧,別再難過了,我最看不得女孩子流眼淚……」說話間把匕首塞向楊子手中,楊子沉吟了半響,接過匕首。眼淚不禁又滾了下來,望著寒氣襲人匕首,喃語道:「你別再折磨我,別再逼我好嗎?」說著她把匕首甩手扔在地上,搶身離去……
桓楚聽她如此言語,心中一懍,頓時覺得酸楚難抑,仰天無語。閃念道:「老天爺,為什麼人活在這世上這麼難,有如此多的無可奈何,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當他一陣感慨之後,發覺楊子奔出老遠。他心念又是一閃,疾忙飛奔而去。結果他擔心沒錯,楊子一時百感無奈之極,竟是一時想不開,投河自溢。
此時正是寒冷之極的冬天,那河水冰冷到了極處。可桓楚哪裡顧得這些,她見楊子縱身投進河,也忙飛身跳下,雖然如此,兩者之間只相差眨眼間的功夫,但當桓楚救出楊子,足足在河裡掙扎一頓飯的功夫,當桓楚抓到楊子時,楊子死活不上來,與他在冰冷的河裡撕打,桓楚手上又有傷,河水裡又是寒冷刺骨,他掙扎了半天,直到楊子沒了半分力氣,他才托上了楊子。待他把楊子拖到岸上時,只覺她嘴唇凍成了紫色,全身不住地發抖。桓楚此時傷口進了水,包紮的繃帶也早已不見了,手上傷口的鮮血又滴了下來,可他好哪裡還顧的了這些,他忙四處找些乾柴苦草……生了一堆火,烤了一會兒,才覺得身上有了感覺,而楊子還凍得躺在一旁直發抖,桓楚看她冷得不行,便把她抱近火堆,又烤了半個時辰,兩人的衣服這才幹了,桓楚本能地望了一眼楊子,見她不知什麼時候已坐了起來。看她眼裡還掛有淚水。便知不對她說什麼了,平時和她吵吵鬧鬧的慣了,到了這會,話到嘴邊卻只能縮了回去。楊子見他有話要說,便道:「你想說什麼,你就說……」
桓楚呆板道:「天色不早了,咱們早晚得找個落腳處……」楊子好像沒聽見他的話,還沒等他說罷,便插嘴傷感道:「你為何要救我,我死了不是一切都一了百了了?」桓楚聽了,並沒答她的話,只是默默取出一條繃帶,包紮自己傷口,他一面纏繃帶,一面才道:「我救你,沒想那麼多,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你死了,我這一輩子良心也會不安的,好了,什麼也別說了……」
話說到這裡他已包好傷口。接著他行到楊子跟前道:「咱們走吧……」楊子聽了隔了半晌,抬起頭,紅著眼睛道:「去哪兒……」
桓楚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楊子疑色道:「到底去哪,你說不?」桓楚見楊子言語間帶氣色,便知她恢復了往日的本性,便苦笑道:「難道怕我吃了你?」楊子聽他這麼說,二話沒講,霍地站身來,轉身就走,桓楚見此情
看書網:」女生;況,楊子白日也看到他家被封的情景,現下被桓楚這一點,也就全想通了。
「你敢進麼?」桓楚低聲相問。楊子抬頭望了他一眼道:「有什麼不敢進的?」說話間她便縱身一跳,躍到了牆頭。桓楚知她方才跳河,身子虛弱。怕她摔了下來,擔心道:「小心點……」說話間也是身子一閃,便已立到牆頭。
楊子見桓楚眨眼間已立在自己旁邊,心裡頗有不服,也不等他說話,便又是跳,跳到院中。桓楚見楊子有意與他比試輕功,便又是身子一閃,躍到她前面。楊子見桓楚無論其速,其遠皆在她之上,白了桓楚一眼道:「好了,好了,你比我強便是了……」
桓楚見楊子話間頗有怨氣,忙道:「沒什麼的,我是男兒,氣力比你大些,自然功夫比你強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楊子也不等他說完,頗不耐煩道:「別廢話了,快引路!」
桓楚見她如此,哪還敢再多話,忙轉過身子,向週遭望去,只見後院雜草叢生,沒過人腿,四年沒回家了,哪知後院變成了這樣,想想四年前,家裡後院是何等的乾淨,整潔,更別說雜草叢生了,就是連一棵小草也未曾見過。他一想想過去,又看看眼前的光景,不由得心胸口一熱,百感交集。提足就走,楊子見桓楚疾足向前走去,也不言語,只是追在他身後。
桓楚離開後院,繞過假山,穿過走廊,楊子便跟著他離開後院,繞過假山,穿過走廊,又行了少許。她便見桓楚驀地收住了腳步,仰望著前面的屋子不動了。楊子見他久久止步不行,便忍不住問:「怎麼啦?」她聲音剛落,桓楚便回過頭道:「你說什麼,我沒聽見?」楊子怪眼一翻道:「沒聽見算了,就當我沒說……」她覺得自己說話聲音不小,反到平常長喚他聲音還大了些,哪知桓楚竟沒聽見,她便以為桓楚故意裝蒜,只是不想答她的話,楊子哪裡知道桓楚走到屋前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竟一時百感交集,熱血沸騰,耳朵也想飛進了蜜蜂,嗡嗡地響個不停,真是一點也沒聽清楚楊子說的話。
桓楚見楊子不說,也不復言,望了她一眼,便轉過頭來,啟開步子,向屋子慢慢行了過去,他一步步拾級行到門前,正要推門時,楊子見卻見他舉手要敲時,卻收住了手。楊子這才道他可能是回到故地,回到家裡,已是人去樓空,而且屋子狼藉不堪,若是自己回到家裡,見自己家竟如此,她自己有會怎樣想呢……想到這兒,她才柔聲道:「進去吧,反正是要面對的。」
她聲音柔中帶輕,如魚滑水一般,哪知桓楚竟聽見了,雖然沒應聲,楊子說罷,他腦袋一側,便推開了門。楊子見桓楚推開了門,也不等桓楚劃火折,自己早已拿起火折,點燃了臘燭,搶到桓楚身旁。燭火一到,漆黑一片的屋子,登時一亮。桓楚不禁呆了,滿屋子的東西都不見了,除了東倒西歪的櫃子外,衣裳,花瓶,美玉,紙畫,全都不見了,只剩下空空蕩蕩屋子了,他看完所有房子都是如此。不禁雙膝一軟,癱軟在屋外的牆邊:「怎麼……怎麼變成了這樣……怎麼變成了這樣……」說著不自覺流下了眼淚。楊子一直在他身旁,哪有看不出他心的,沉吟了半晌,見桓楚痛苦不已,嗚咽之聲不止,她不禁也想了自己家的客棧被大火燒的情形,想到這兒,不自覺也滾下淚水,勸桓楚道:「那些都是身外物,別難過了……」
桓楚難得聽見楊子說上一回好話,這回見她竟說話勸他,心頭一熱,也思量她話沒錯,人都沒有了,還想那些財物,又有什麼意思呢,他想到這兒,覺得胸中頓然舒暢了許多,覺得當務之急,就是報仇要緊,也不知道爹爹是生是死。突然他想了一件事,急忙向堂屋奔去,原來他想了那九方容,當日在堂屋殺死大哥和大嫂,雖然事隔這麼久,也不知哥嫂屍骨是否尚在堂屋,若是還在,他得讓他們入土為安,早日登天。誰知等他奔到堂屋,劃亮火折,除了狼藉一外,哥嫂的屍骨全然不見了。他不由得心念一閃:「莫不是哥哥嫂嫂無恙,還是他們的屍骨被人埋了……」他哪知裡道,自從他們母子逃走後,皇帝便命人查抄他家,說找什麼地宮圖譜,那些士衛進屋來,見屋子橫著兩具屍體,便將他們胡亂地抬了起去,扔在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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