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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12章 真假公主(3) 文 / 鈺闕

    低頭看去,之間白皙如玉的手上,已經出現了血痕,正有細細的血珠從血痕上滲透出來。乍然一看,倒像是在白玉之上開出的曼陀羅花,妖異而淒美。

    星月然在察覺到楚帝的行為的時候,就已經憤然起身了,但是終究還是沒有來得及。他眼神憤怒的看著林初水手上的傷口,大手緊緊握著,甚至發出了卡擦卡擦的聲音。

    「沒事的,不要衝動。」她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輕輕的拍著星月然的手,溫柔的安慰著他,害怕他因為自己而衝動。

    楚帝拿著手上的玉釵,溫柔的撫摸著,彷彿是在撫摸著心愛之人的臉龐一般。只是玉釵上的缺口,讓他的心一陣陣的抽疼。這根玉釵是自己送給菡兒的,是她最喜歡的東西。如今,也是自己很少的想念之一了,如今竟然被毀,楚帝心中氣恨得幾乎想要殺人了。

    他此刻已經沒有了心思去管林初水是否受傷了,如果不是心中莫名的不捨,他都想要親手處理那個毀壞玉釵的人了。

    見到楚帝沉默,西陵子騫立刻看向林初水,冷聲說道:「齊王妃,你傷害雲雪,證據確鑿,可還有話說?」她能有什麼話說,她此刻就覺得好笑而已。他們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就是要阻止楚帝保護自己?這還真是有些多此一舉了,她可不認為楚帝會對自己心有仁慈。

    不過這件事情,楚帝心裡大概也知道是個陰謀。但是因為自己,確實牽累到他心愛的玉釵損壞,所以楚帝心中自然是有怒氣的。此刻,楚帝這般不聞不問,她還真的應該謝天謝地了。

    「說了誰信?我就是奇怪,對付我,你們到底能夠得到什麼?」林初水抬起頭來,倔強的眼眸滿是堅毅,絲毫不懼西陵子騫的陰沉。

    西陵子騫看到她這幅倔強而驕傲的樣子,心下覺得很是不舒服。

    「真是冥頑不靈,都到這一步了,還不老實承認。齊王妃,如今證據確鑿,在場三國四府可都是看著呢。現在本皇判決齊王妃自裁於此,不知道大家可有意見?」西陵子騫目光環繞一周,淡漠的出聲,其實倒是有股君臨天下的霸道。

    風無絕目光微微閃爍,卻是沒有發表意見。只是一個女子而已,他一點也不關注。

    倒是風燕缺,溫潤的眼眸之中似乎有著不忍,看了看林初水,還是出聲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西陵子騫看了風燕缺一眼,堅決的說道:「這事關西陵國的顏面,豈能善罷甘休。」說這話的時候,西陵子騫的目光更是暗含警告的看了風燕缺一眼。風燕缺看了看場中那背脊挺直而立的女子,心中也只有淡然歎息一聲了。雖然覺得可惜了,但是畢竟非親非故,要是為她公然於西陵國和楚國作對的話,確實有些不理智了。畢竟,他不僅是燕缺公子,他還是風國的逍遙王。

    天兵閣的步少君眼睛都沒抬一下,從來到現在他的目光一直都在他的兵器,一把大錘之上。似乎在他的眼中,他的兵器勝過世間一切。

    而聆音殿的琴長老在此時,則是淡淡含笑說道:「此等惡婦,就當如此。」

    神醫谷的清思煙雖然心裡很想拍手稱快,但是看到星月然維護的樣子,就強自忍下了。她可不能因為一時痛快,而惹得星月然心中不喜,那就得不償失了。

    玉方旭看了看林初水,再看了看西陵雲雪,溫和的出聲說道:「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操之過急了,還是應該調查清楚才好。可以等個兩天,現在是三國盛會,討論的是天下大事,不應該為這等小事而分去了注意才是。」玉方旭人長得溫潤儒,說話和緩如春風,聽著就覺得分外舒服。而且他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溫和的笑容,讓人升不起厭惡來。

    只是,西陵雲雪卻是忍不住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心中暗中將玉方旭給恨上了。西陵子騫沒有想到這個青蓮門的代表,竟然還會出言反對自己,遂他不悅的說道:「玉公子此言差矣,此等惡婦若是不當場處理了。要是她再生事端如何是好,而且此事已經是證據確鑿,毫無爭議了。既然大家都如此認為,那麼這件事情就這般處理吧。來人,行刑。」

    西陵子騫也不能絲毫不顧及青蓮門,所以還是出聲淡淡解釋了一番。

    得到這樣的結果,玉方旭心中微微不喜,但是還是沒有再說話了。他心中卻是對西陵子騫存了壞印象了,呆會姑姑親到,再將此時稟告給姑姑。

    行刑的人快步出列,來到林初水和星月然面前。

    星月然冷冷的嗤笑道:「真是好生厲害,我無辜的妻子就這麼被安上了天大的罪名。」

    聽到星月然冷冷的嗤笑,在場之人皆是面露不善。

    林初水微微抬眼,看著在場的盛世繁華,只覺得滿眼的諷刺。

    三國盛會,群英匯聚,她卻意外的成為眾矢之的!

    「老奴親眼看到齊王妃刺傷雲雪公主,請皇上為公主做主。」

    「齊王妃好大的膽子,該當何罪?」

    「若是不處死齊王妃,我西陵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那些聲音還依然在耳邊縈繞盤旋,她面色清冷,冷靜的看著周圍一張張醜陋的面孔,想要看清楚這個世間的安髒。

    「速速行刑。」

    西陵子騫被林初水那清水一般明澈的眼睛看的心中一窒,似乎掩飾一般的冷聲喝道。

    「誰人敢傷吾妻?」

    在那行刑之人再次上來的時候,星月然卻是一個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林初水。

    此刻那一襲白衣,蒼白病弱的男子,世人眼中的病王,卻在此時長劍出鞘,長身立於她身前。

    這一刻,他劍指天下,只為護她!

    她抬眼,一雙鳳眸寧靜溫和,「你不必如此,你還有你的責任和使命。」

    他不語,不說愛,隻身護,站在她身前寸步未動。

    那一刻,她卻溫柔的笑了,在身後默默的看著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三國帝王憤怒,天下四府齊齊變色,瞬間萬劍所指,他卻傾盡一切只為紅顏。

    她靜靜的看著眾人齊齊起身,風無絕也是提起了長劍,西陵子騫面色陰沉,步少君舉起大錘,眼中有著嗜血的興奮。似乎,形勢一觸即發。而他則是一人提劍,直直立於她的身前。面對著天下的責難,面對著眾人的敵意,他始終未動分毫。

    她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茫,但是緊接著則是快速的閃過無數的畫面。

    新婚之夜,他未說愛,卻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四面楚歌,他未說愛,卻如磐石一般擋在她的身前。

    原來,他從來沒有說過愛她,但是她卻深深的讀懂了他愛她的方式。一旦愛上,並是毀天滅地也在所不惜!

    一身白衣,斂盡世間風華。一柄長劍,訴盡天地癡情。

    此刻,在危機四伏,危在旦夕的時刻,她卻是覺得幸福無比。因為,在這一刻,她得到了一份更加珍貴的東西。這個東西比生命更加珍貴,比歲月更加綿長。站在她身前的男子,總是將他的愛悄然溶於細枝末節。每每在自己彷徨害怕孤獨的時候,給予自己溫柔和保護。在自己面對危險的時候,給予自己最強的守候和脊背。

    「齊王好厲害呀,讓我聆音殿來領教一下齊王的厲害。」擔心事情有變,德妃暗中給琴長老使了一個眼色,琴長老立刻出列,手指向星月然,怒而說到。

    星月然身子未動,把劍出鞘。

    琴長老從背上取出一直背著的古琴,然後立於身前,開始彈奏。

    瞬間,一曲凌厲的琴音剎那之間從古琴之上傾瀉而出,隨著琴音的流動,那宛如刀芒的琴音瞬間來到星月然和林初水的週身。

    星月然目光移寒,長劍舞動,密密麻麻的,讓琴長老的琴音利刃無法近身絲毫。琴長老面色一滯,有些頹然。星月然明顯只是輕輕回應,她卻是幾乎用盡全力了。

    德妃一個眼神悄悄遞過來,琴長老立刻回身。德妃也沒有想過琴長老能夠拿下星月然,琴長老要做的是讓現場的氣氛更加緊張,讓星月然和林初水夫婦與天下為敵。

    琴長老退下,步少君立刻興奮的提著他的大錘就上前了。

    「你的武功很厲害,而且你還有所隱藏。來吧,爆發出來吧,我們好好的戰一戰。」

    看到步少君,星月然有些惱怒。其實步少君這個人不壞,可以說性子還挺單純的,一心的只喜歡兵器和武功。但是在此時,他衝上來於自己拚鬥,卻不是一個好時機,讓人極其的憎恨。

    步少君卻是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他只知道此刻熱血沸騰,想要好好打一架。

    「過後我再和你切磋,今日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星月然此刻勢單力孤,擔心護不住林初水,只好溫和的和步少君說道。

    步少君一愣,有些不懂星月然的意思。

    而西陵子騫立刻說道:「星月然,你這是要帶著林初水逃跑嗎?步少君,速速將他制服,否則他武功高強,若是今天從這裡逃開,怕是無人能夠拿得下他了。」

    聽到這話,步少君立刻眼睛一瞪,大聲的說道:「你想逃?這可不行,今天必須要和我好好的打一場才行。」

    說完話,步少君再不給星月然說話的機會,提著大錘就衝了上去。這下星月然不得不有所顧忌了,身後一把將林初水推開,讓她穩穩的落於遠處。

    步少君雖然為人有些蠢笨,但是武功確實是頂尖的,星月然不得不小心應付。

    這邊星月然和步少君打鬥起來,那邊西陵子騫則是親自出手,一掠就來到了林初水身邊。

    林初水看到這種情況,立刻集中全部精力來對付他。兩人過了三十幾招之後,林初水出現了力竭的現象,西陵子騫立刻手化鷹抓,抓向林初水的喉嚨。

    看到這樣一幕,星月然瞬間暴怒,全身血氣上湧,眼睛化為淡淡的白色,裡面隱隱的有著梨花的圖案。手中梨花神劍一轉,順年化作無數梨花。此時,星月然瞬間爆發,體內真氣澎湃,步少君瞬間覺得全身的氣息都被壓制了一般,大錘勉強提著。星月然全力爆發,手掌猛然一拍,就將步少君給拍開了,然後全力朝西陵子騫那邊而去。

    而這個時候,清思煙卻是猛然飛掠而來。

    「君哥哥……」

    清思煙拉著星月然的手,眼神關切,裡面霧氣濛濛的。

    而此時星月然的眼中只有那被西陵子騫扣住咽喉的林初水,哪裡還能看到清思煙的情意綿綿。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清思煙,只是手上猛然一揮,直接大力將清思煙給揮開了。

    清思煙被這股大力給揮得跌倒在地上,她起身還要追過去,卻是猛然胸口一悶,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她全身彷彿失去力氣一般,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星月然白色的身影快速的到了西陵子騫的身邊。

    西陵子騫此時卻是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看著星月然說道「你的妻子現在可是在我的手上,只要我一個用力,你們就要天人永隔了吧。不對,你們很快就會在一起的,因為你也活不長了。」

    西陵子騫的話語囂張至極,他依然記得上次這夫妻兩個的毫不留情。雖然他有極大的野心,但是也是極其的小氣之人。

    星月然看著眼前的場景,目光深處有著驚懼,害怕西陵子騫真的就那樣用力。

    林初水此時面上倒是頗為平靜,她只是深情的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想要用一生的力氣去記住眼前這個深愛自己的男子。她多想,能夠這樣一直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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