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98章 嚴刑逼供(1) 文 / 鈺闕
沈風的心裡一寒,沒有想到皇上會如此這般。這般看來,沈家這次隱瞞不報,是真的惹得楚帝不高興了。看來,暗中還需要大姑姑和小姑姑幫忙疏通了。期間,沈風有悄悄的看過榮華公主。而榮華公主只是朝他遞了一個眼神之後,就再也沒有回應過。
楚帝說完拖下去三個字之後,就走到白念君的身邊,輕聲說道:「你是白念君,很好。」
說話的時候,他竟然輕輕的笑了,一副長輩看到晚輩表現出喜愛讚賞的樣子。
白念君此時滿心的悲傷,哪裡有時間想那麼多。白念君自小在白靜竹的保護下長大,心思單純,所以也不懂那麼多彎彎繞繞。不知道在楚帝面前,此時應該趕緊跪下謝謝皇上誇讚。他此時依然梗著脖子,滿眼血紅的站在那裡,狠狠的瞪著沈風,好像沈風是殺害白靜竹的兇手一般。
楚帝也沒有在意這些,而是溫和的說道:「我們進去看你的母親吧。」
這個時候,楚帝竟然難得的沒有用朕,讓一邊的榮華公主再次側目。
白念君這個時候才轉回了腦袋,眼珠動了動,好像在想著這句話的意思。他此時儼然有種行屍走肉的感覺,木然的點了點頭。
楚帝輕輕淡淡歎息一聲,就跟在白念君的身後進了房間。
推開房間的大門,就看到了白靜竹仰面躺在地上,嘴角依然留有血跡,旁邊的地上也有一灘的血跡。看白靜竹身上並沒有傷痕,這個血跡應該是吐血而成的。
林初水看到這樣的場景,立刻控制不住,瞬間淚如雨下,撲進星月然的懷中,無聲的流著淚。
榮華公主看到白靜竹的樣子,一雙水眸之中閃過陣陣的寒光。
「就你那性子還想和本宮合作,如果不是本宮為你善後,你今天估計就在大牢裡呆著了。那白靜竹根本沒有喝下毒藥,你竟然這般粗心大意。」
昨天晚上德妃的話語還歷歷在耳,她袖子下的手握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對於白靜竹,絲毫沒有感情,即使白靜竹是她的親姨母。她有的只是怒火,白靜竹好歹是她的親姨母,竟然這般算計她,險些毀了她的一切。而那個白嬤嬤也是該死,如今竟然找不到。就連德妃也找不到,看來那個老奴被自己罵一頓,倒是長進不少了。
白念君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無意識的扶起白靜竹。
林初水靠在星月然的懷中,傷心的看著,突然她的目光一頓,連忙退出星月然的懷抱,快速的跑了過去。
「這是?」
她也蹲下身子,看著姨母的身後,就是原來她躺著的地方,那裡好像有一塊血印。
君彥經常辦案查案,立刻注意到了這裡的不同,也連忙跑過來看。但是卻是看不出什麼,那個血印有些模糊,好像只是隨意擦到的。但是林初水卻是不這麼認為,她敏銳的去查看姨母的手指,果然看到她一隻手指上有血跡。
站遠了一些距離,對著白念君說道:「念兒,你把姨母放下,按照原本的樣子放好。」
白念君此時有些呆呆的,茫然的轉頭看了她一眼,好半天才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明白之後,就木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按照原先的樣子一絲不差的放好。
看到白念君這個樣子,林初水險些再落下來。那個原先活潑開朗的念兒,如今竟然變得這個樣子。她緊緊的握著拳頭,她一定會將害死姨母的人付出代價的,絕對不會讓姨母這般冤枉的平白死去的。
君彥的情緒還好一些,雖然心裡也很難過,但是君彥畢竟經歷了那麼多歲月,所以此時還是留有理智的。他要留有理智,要為靜兒找出真兇。
這個時候,雲飛揚也趕到了。雲飛揚一進來,要給楚帝行禮,楚帝搖了搖頭,指了指君彥那裡。雲飛揚會意,就沒有再行禮,而是快步的走到君彥的身邊。他看到君彥的樣子,也是瞭解他的痛苦的。在周若走後,他不就是這般樣子。
他伸手拍了拍君彥的肩膀,讓他要堅強。君彥看了他一眼,勉強算是安慰一些了,心情也好了一絲。
林初水仔細的看著那個血印,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那血印有點像一個什麼形狀,像是一朵什麼花一樣。那花只畫了一半,所以看不出來是什麼花。
奇怪,姨母畫的究竟是什麼呢。她在臨死之前畫的,定然是有用意的,肯定是要和兇手有關的。但是,她一時間卻是想不到。
頓時,她滿心煩躁,有些惱怒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恨自己想不出來姨母的用意。
星月然走過來,溫柔的拉下她的手,溫暖的眼神包圍著她,讓她原本煩躁的心滿滿的冷靜下來。
她不可以暴躁,也不可以自暴自棄,她還要替姨母報仇呢。
過了一會,楚帝就離開了,這裡就留下林初水和星月然,君彥和雲飛揚以及白念君五個人,其他人都離開了。
楚帝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尚不明朗,只是讓雲飛揚和君彥好好查,其他的卻是沒有什麼明確的態度。而沈風似乎也鬆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為楚帝這次會處理他的。
雖然楚帝沒有處理他,但是他依然很煩躁,總覺得後面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他心情不好的來到了林夢思的房間,此時林夢思正在房間裡面縫製小孩子的衣服。
林夢思一聽到沈風的腳步聲,立刻驚嚇得放下了手中的衣服,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但是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她緩緩的走到沈風的身邊,溫柔的說道:「沈郎怎麼這麼早回來了,皇上離開了嗎?」
說起皇上,沈風就是一臉的愁容。他轉頭看著林夢思溫柔體貼的樣子,心中就安慰了許多,就開始將心中的苦悶一股腦的傾倒出來。
「今天皇上一來就發落了沈府的侍衛,這明顯是對我們沈府不滿了。父親剛剛過世,我掌控沈家本來就有些不穩,而沈府最近又是多事之秋。」
林夢思心頭一跳,拉著沈風在桌子旁邊坐下,然後溫柔的給他泡茶。
「沈郎,據說皇上以前和白家姐妹的關係不錯,頗有些交情。如今白靜竹突然死去,皇上心情不好是難免的。而且皇上只是處理一批侍衛而已,說明對沈府還是看重的。」
沈風聽到這話,果然好受了一些。
「也是,畢竟我們沈家可是出了一個皇后一個淑妃。還有太子和唯一的公主,我們沈家在上京城可以說是根深蒂固了。就算是皇上真的對我們沈家不滿,我們沈家也不是好對付的。」
沈風少年得志,如今又是在喜歡的女子身邊,說話就有些沒有顧忌了。
林夢思聽到這話,面上的神色依然溫和,但是心中卻是在快速的轉動著。白靜竹的死,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出自己和哥哥。林夢思現在有些後悔了,她肚子裡有孩子,其實未來是有指望的,而且沈風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自己當初為何要去冒這樣的風險呢,從白靜竹死後,她就開始提心吊膽了。但是更讓她提心吊膽的是,她的哥哥林語堂竟然還沒有放下,心中還想著富貴險中求呢。
「那白靜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就這般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說這話,林夢思一半出自真心,一半出自試探。
沈風聽了只以為是女子心軟,遂聲音也柔和了一些,「皇上對這次案子很是看重,連禁衛軍都調過來了,由君彥和雲飛揚全權負責。也不知道是誰這般大膽,竟然殺了白靜竹。我剛回來的時候,還看到他們好像有重大發現在,正在那裡研究呢。」
林夢思腦中第一想到的就是左相瑾少軒了。但是又覺得瑾少軒實在不像是會幹這件事情的人,因為那天的瑾少軒在那般情況下都沒有動手。要是真要動手的話,那天直接殺了白靜竹還有自己和哥哥,最是便捷了,他沒有道理要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她突然想到一個人,榮華公主!
如果說白靜竹活著對誰妨礙最大的話,那就是榮華公主了。她想到榮華公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要是知道她其實只是一個鳩佔鵲巢的女子的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榮華公主這般的話,為何不處理乾淨,還等著人來查?畢竟,要是白靜竹直接失蹤,想必也不會引來什麼懷疑的。
沈風說了一會話,心情倒是平靜了很多,就開始談起了林夢思肚子裡的孩子。林夢思心中一邊胡思亂想,嘴上還要一邊應付沈風。
而此時在白靜竹的房間,三個人對著那個血印研究了很久,都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一時間,君彥和林初水都有些著急。白念君則是依然呆呆的,就是一直坐在那裡,癡癡的看著他的娘親,期待著娘親會突然睜開眼睛來看他。
「我剛才問過沈府的下人了,因為白姑娘一向深居簡出,而且這裡還很是偏僻,所以沒有人留意到這邊的事情。」
雖然白靜竹是沈昌明名義上的小妾,但是很多人還是稱呼他為白姑娘。
林初水目光深深的看著好像睡著了一般的姨母,走過去,拉起姨母的手。以往的時候,姨母的手總是柔軟而溫暖的,總是包容著她。如今,這雙手不再溫暖,不再柔軟。她摸著姨母的手,倒是想到還沒有檢查姨母的身體呢,不知道有沒有其它的傷處。
「你們先出去,我給姨母檢查一下身體,看下有沒有什麼傷痕。」
雲飛揚點了點頭,君彥戀戀不捨的看了白靜竹一眼,就拉著茫然的白念君出去了。星月然看了她一眼,也跟著出去了。一開始的時候,白念君就是不肯出去,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就直接被打暈了。而且白念君這樣子,形同行屍走肉一般,對身心都不好。
當房間的門被關上,房間裡面就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輕輕的揭開姨母的衣服,發現姨母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一時間,她有些憤怒,都是沈風瞞著不報,也許有的線索就斷了。她拿起衣服為姨母再次穿上,卻是在碰到肩膀的時候,聽到嘎崩的清脆聲音。
她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怎麼會有這種聲音呢。她小心的去摸了摸姨母的肩膀處的骨頭,卻是發現那裡的骨頭好像碎了一般。頓時,她如遭雷劈,剛才的聲音是姨母骨頭碎裂的聲音。
怎麼會,姨母的骨頭怎麼會?
她不敢去碰其它的地方,擔心其它的地方一碰就遂。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姨母,久久不能回神。
過了一會,她稍微好受了一些之後,就打開了房間門,讓他們都進來。她知道外面的人一樣著急,他們都必須要打起精神來,這個時候悲傷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現在,她們都沒有悲傷的時間。
「怎麼樣了?」
問這話的時候,君彥的語調是顫抖的,他害怕聽到全身都是虐待的傷痕這樣的話語。
林初水喉嚨梗得難受,但還是艱澀的出聲說道:「姨母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或是傷口,只是肩部處的骨頭……」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停下來看著君彥。
君彥面上的神色很是驚懼,靜靜的等待著答案。
「那處的骨頭極其的清脆,輕輕一碰就全部碎裂了。其它的地方我不敢碰,擔心也會如那處一般碎裂掉。」
在場立刻陷入一陣沉默和詭異的氣氛,他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事情。
「可能是聆音殿的仙骨手。」
這個時候,星月然壓抑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