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4章 黑白對決(2) 文 / 鈺闕
正在她這般想著的時候,鼻尖已經縈繞上了那抹熟悉的香味,是熟悉的梨花香混合著藥香。而隨之而來,她人也已經落入了那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不要嫁給別人。」
楚雲落緊緊的抱著林初水,語調呢喃而懇切。
林初水身子一震,沒有想到楚雲落有一天會自己說出這句話。她身子僵硬得厲害,不知道是站久了的緣故,還是因為被這句話給驚到了。她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的側面,聲音低低的說道:「你知道,這句話代表的意思嗎?」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楚雲落的雙手卻是越收越緊。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卻是字字清晰。
「知道,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夠等我。」
不知道為何,聽完這句話,她的眼睛裡面不自覺的就散發了淡淡的笑意,嘴角不自覺的淡淡彎著。但是心中還是不確定的,「等你,等多久?」
面對這個問題,楚雲落似乎也有些猶豫。
「等我三個月。」
最後他說出了這樣的答案,三個月之後三國盛會也結束了,一切也會結束。只是,他不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還活著。
她眉目生輝,卻是認真的看著他的面容,執著的問著:「等你做什麼?」
面對這般直接的問題,他的心跳得很快,她感受到了。但是她還是執意的要求一個答案,亂世之中,她需要的依靠不只是能夠依靠。
楚雲落星月一般的眼眸頃刻之間爬滿了哀傷,他給不出答案。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在多年前星月國國破的那一刻就已經支離破碎了,這麼多年來完全是靠著信念才能夠支撐著。即使如此,如今也是時日無多了。他只是不想她嫁給別人,希望她能夠留在自己身邊。但是當這種時刻真的到來的時候,他卻是無法說出口。
林初水感受到了他的遲疑,感受到了他的哀傷。她心中以為他是因為心中的責任和使命,所以不能夠給自己承諾。剎那之間,心中說不出是澀還是傷的感覺。她不怪他,只是覺得心中突然變得空落落的疼。
「其實,我剛才已經答應瑾少軒了。」
她低著頭,一字一句清晰的說出了她的決定。
楚雲落渾身一震,眼眸之中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破碎。他很想說他想要陪伴她一生一世的,但是上天卻是沒有給他一生一世的歲月。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那般重,重到他有的時候都會忘記自己該做什麼。他這般急切的回來,心裡做好了為他血染上京城的準備。卻是沒有想到,最好等到竟然是她要嫁給別人的結果。
他以為這種時候,他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擁抱她。告訴她自己的心意的,但是最後當看著那雙美麗的眼睛的時候,他所有的執念都消失了。他恍然,自己要的從來不是擁抱她,而是希望那雙美麗無雙的鳳眸永遠這般明艷生輝。那麼,只要她的眼眸之中依然有著快樂,他又有何執著的。
「我說不出祝福,但是我願意給你祝福。你喜歡什麼,只要我能夠辦到的。」
他語氣依然溫柔,但是林初水卻是聽出了話語之中那些難言的惆悵和傷痛。她以為她會哽咽,但是最後卻是發現自己只是笑著說道:「我想要十里紅妝,傾城婚禮。」
「好。」
他的話語溫柔到令人心痛,但是她卻是執著的笑著。
楚雲落離開了林府,快速的飛掠來到了左相府。
瑾少軒此時正好躺在屋頂之上,立刻感應到了這股氣息。他抬起眼眸,傾城絕色,在月光之下更顯魅惑。
「齊王?」
瑾少軒念著這兩個字,慢慢的想起了楚雲落為何而來。
「是因為林初水?」
「我們切磋一下。」
楚雲落卻是沒有理會,只是冷冷的說出這兩個字。
瑾少軒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楚雲落,然後卻是猛然起身,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剎那之間變得渾身凌厲。
兩個人就這般凌空而立,互相對望著,空氣之中氣息碰撞,誰也不輸誰。
兩個人默契的開始往城外而去,不一會就來到了郊外無人之地。
楚雲落靜靜的立於一棵樹下,月光灑下,溫柔了他那張精緻如畫的美麗容顏。一瞬間,那種風華,猶如畫中走出,一眉一眼,皆是難以言說的謫仙之氣。
瑾少軒靜靜的凝立著對面的白衣男子,眼眸微微瞇著。他一直知道楚雲落不簡單,但是此刻當楚雲落將全身的氣息都散發出來之後,他才真正的感覺到危險和興奮,那是強者遇到強者的興奮。
楚雲落默默無言,手輕輕的放在腰間的位置,猛然一動,腰間一把雪白的長劍猛然揮出,在他週身游動。
瑾少軒淹沒頓時一縮,「梨花神劍!君白衣!」
真是沒有想到上京城很多群貴看不起的病王竟然是執掌白衣殿的殿主君白衣,當真是有趣,有趣極了。他知道楚雲落這般做,是在向自己示威。
而很快的瑾少軒也沒有讓他失望,全身氣息陡然一變,暗黑的氣場瞬間散發,週身的空氣頓時凝滯。
楚雲落看到這幅場景,嘴角卻是輕輕的笑了,以前兩個人打鬥,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下,一個帶著銀色面具。這還是第一次這般直面起來,而且還是爭先恐後的展露出自身的強大氣息,深怕落後一步。
「修羅功!暗修羅!」
楚雲落的話語平靜很多,只是在靜靜的陳述著這個事實。其實兩個人不經常動手,以前雖然兩股勢力同在上京城,但是一直都相安無事。而幾次的動手,都是因為林初水。現在,也依然是!
兩個人目光相觸,隨後同時發力。頓時,瑾少軒週身黑霧繚繞,楚雲落週身梨花飄蕩。一個暗黑,一個謫仙,看著當真是一場難得的視覺盛宴。只是,若是身在其中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感受了。因為無論是那濃郁的黑霧,還是那看著精緻漂亮的梨花,皆是最奪命的。身手一般的人,只要稍稍沾上一點,瞬間就會了無氣息。
兩個人快速的在空中過上了無數招,誰也奈何不了誰。兩個人似乎天生相剋,看武功路數就知道了。但是卻是誰也贏不了誰,但是兩個人又迫切的想要贏對方,結果就是兩個人越打越激烈,周圍頓時樹木亂飛,石頭飄蕩。
這場打鬥持續了很久,直到天微微亮起,兩個人才力氣竭盡的停手了。瑾少軒和楚雲落兩個人此時皆是靠在樹上,相對望著。
「你的武功不弱。」
瑾少軒看著對面依然風輕雲淡,氣質卓然的楚雲落,眼中難得有了一種讚賞。
「你也不錯。」
楚雲落看了瑾少軒,難得的讚賞了一番。如果不是情境不對的話,兩個也許可以成為朋友,而且是那種生死之交。只可惜,看這種情況,兩個人不成為生死仇敵就不錯了。
瑾少軒如今心中也有了思量,知道楚雲落對林初水的感情也很深。他眼眸微微凝著,輕聲說道:「楚帝的聖旨已經下了,我和她的婚事已成定局。」
楚雲落身子一僵,想到的卻不是那道聖旨,而是她昨天的話語。
「你對她的感情真心的?」
「當然,你若不信,我可以用生命和靈魂起誓言。」
瑾少軒立刻真鄭重的說道,過了一會,他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楚雲落一眼,疑惑的說道:「看你用情很深,應該不是這般輕言放棄的人。」
楚雲落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著臉。月光之下,那側臉越發的蒼白清瘦了,但是卻是顯得更加清雋無雙。
「你的身體不好,時日無多?」
瑾少軒認真的看著對面的白衣男子,只覺得他週身那種孤獨而冷漠的氣息格外的涼薄。
「是,若是有可能的話,我願意殺光了你和楚帝還有和這賜婚有關的人。但是,我只能現在為她做一切事情,將來我卻是怕沒有機會。」
瑾少軒眉目之間有了一絲惆悵,他輕輕的靠在了背後的樹上,心中想著自己還是幸運的吧。
接下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這般靜靜的望著。
早上,榮華公主很在的就將楊嬤嬤喚到寢宮之中。
「楊嬤嬤,想個辦法將林初水身邊的人抓來。」
榮華公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林初水和瑾少軒成親的,但是父皇那邊如今她也使不上力。而瑾少軒那邊,她也沒有信心。所以想到最後,還是從林初水那邊著手更可靠一些。以前的時候,每次都是從林初水身上直接下手的,所以每次都失敗了。這次,她決定換一個方式,改從她身邊的人下手,這樣的話也許真的能夠成功。
「林初水身邊最信任的有三個人,一個是從小陪著她長大的奶娘白嬤嬤,一個是林初水年紀小的時候救的丫環小憐。這個小憐年紀雖小,但是也是個穩重的人,對林初水很是忠心。最後一個是赫連紫,這個赫連紫有些古怪,不知道是林初水從哪裡找來的。赫連紫一直都稱林初水為姐姐,和林初水彷如姐妹。我們的人一直暗中監視著林府的一舉一動,卻是發現這個赫連紫的行為很是奇怪,頗有些危險。」
榮華公主認真的聽著楊嬤嬤對林初水身邊人的分析,心中也是快速的轉動著。那個赫連紫,她也覺得有些古怪。這次的事情,不能夠再失敗了,所以還是避開赫連紫比較好,免得等下再次重蹈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覆轍。
「不用去惹那個赫連紫,重點放在小憐和白嬤嬤身上。」
楊嬤嬤想了想,然後在一邊小心的說道:「公主,老奴覺得要不然重點放在白嬤嬤身上吧。」
「嗯?」
榮華公主眉頭一挑,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了。
「那個白嬤嬤似乎心中有什麼秘密,總是心神不寧的。而且這個白嬤嬤可是林初水的奶娘,身份更是不一般啊。」
榮華公主聽了,覺得很有道理,鄭重的點了點頭。
「嗯,那就重點放在白嬤嬤身上,找個時間將她給綁了。」
「是。」
楊嬤嬤領命就下去準備了。
「娘娘,最近白靜竹行動很頻繁。」
在德妃的宮殿之中,德妃此時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身邊的管事嬤嬤正在小心的稟報著最新的消息。
聽到這話,德妃眼中滿是戾氣。
「那白靜竹看來是不能留了,她可像白嬤嬤那般好牽制,而且也不如白嬤嬤那般好解決。白靜竹武功不弱,而且暗地裡也有一些勢力。要是哪天她要是帶著兒子逃走了,本宮也不一定能夠留下她。她留著,始終是心頭之患。」
德妃心中一直有些敬重白靜竹的,但是在利益面前,這些敬重就什麼都不是了。
「看白靜竹最近的行為,好像有什麼大動作的樣子。」
嬤嬤在一邊小心的說著,對於這些消息她只負責稟報。她很多時候都不懂其中的意思,只有德妃娘娘才能夠看破其中的關鍵。
「應該是最近針對林初水的事情頻繁的發生,所以她心中不忍,想要攤牌了。這些都怪榮華那個蠢貨,她以前一直是個有腦子的人。本宮也一直很看重她,而她也很是優秀,在上京城也發展了自己的勢力。只是可惜,她一遇到林初水和瑾少軒的事情,就和失去了理智一般。竟然一直找林初水的麻煩,從來沒有斷過。這就算了,但是她還每次都是失敗的。搞到現在,皇上都有所察覺了。看來,白靜竹也是被逼急了,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