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93章 一觸即發(1) 文 / 鈺闕
「那賢妃娘娘了，今日有沒有來府中？」
穿好衣服之後，小憐將帕子浸濕，準備為她淨面，她卻是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賢妃娘娘今天一早就來了，不過浩王倒是沒有跟著。賢妃娘娘一早來了之後，就在老太君屋裡面呆著。只召了大老爺，二老爺和三老爺，其他的人都不准入內。幾個人不知道在裡面說了什麼，至今為止還沒有出來。」
小憐說話的時候，小臉上滿是疑惑。
看來賢妃和老太君是感到危機了，因為這次的事情對於林府來說是一場災難了。但是當今皇帝卻是沒有做出明顯的補償或是偏向，如果看重林家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應該交給太子和浩王來負責，而不是交給太子和明王共同負責。要知道林家算是太子一派的，如果有了明王的參與，那麼到時候可能會給林家帶來災難。
而且，發生這樣的事情，當今皇帝對於賢妃娘娘也沒有做出安慰或是補償。這就讓林府的人感覺到危機了，所以賢妃才會一大早的就趕來了，一家子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對了，我應該過去看看老太君了，不知道她老人家受不受得了這個打擊？」
林初水淺淺一笑，清秀的小臉看著很是平易近人，一雙鳳眸彷彿斂盡風華。
看著自家小姐的眼睛，小憐每每都有種要迷失進去的感覺。那雙眼睛，太過美麗，太過睿智。
白嬤嬤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憐有些失神和自家小姐淺淺一笑的樣子。
看到林初水的笑容和那雙鳳眸，她也忍不住有些微微失神，眼底深處更是不自覺的露出了幾許慌亂和恐懼。
如果日子只是這樣淡淡的過去的話，那麼一切都會很美好的。
但是如今，小姐越來越優秀了，這樣的日子是慢慢的消失的。
「白嬤嬤來了啊，準備一下，我們過去看望老太君。」
當林初水一行人來到老太君的院子的時候，大老爺和二老爺以及三老爺剛好走出老太君的房間。
林初水看到眾人，忙恭順的上前請安。
「給伯父，父親和叔叔請安。」
大老爺只是淡淡的一瞥，就快速的走在前面離開了，二老爺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好像這根本不是他的女兒，而只是一個陌生人一般。倒是三老爺微微笑著回道：「這是水水吧，叔叔有好多年沒有看到你了，一轉眼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有空去叔叔的院子坐坐，也讓你嬸嬸好好看看你。」
說完話，才轉身離開。
待他們都離開之後，林初水才抬起眼睛，卻是多看了三老爺幾眼，對這個叔叔的印象倒是不錯。
收回目光，來到了老太君的房間門口，但是卻是被人給阻攔住了。
「二小姐，老太君正在裡面休息，二小姐暫時不能進去。」
林初水也不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攔著她的嬤嬤溫和的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和老太君說呢，是關於二娘的事情呢，想著也許會對案子有幫助呢。如果老太君在休息不方便見我的話，那我就不打擾老太君了，我直接去和君侯爺和雲世子說吧。」
說完話，轉身就要離開，卻是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露出了賢妃那張保養得當，雍容華貴的臉容來。
看到是賢妃，林初水臉上露出了溫和而恭敬的笑容。
「初水參見賢妃娘娘。」
她上前一步，恭敬的給賢妃行禮，在禮節之上絕對是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賢妃眼皮微微掀著，將一些目光放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在此時這樣風聲鶴唳的時候，這個女子竟然來到這裡，目的是為了什麼。
「你是二哥的女兒，水水吧，竟然已經出落得這般了。」
賢妃娘娘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是那雙高貴的眼睛裡面，卻是充斥著高貴和不屑。如果是林夢思的話，賢妃還會溫和的一起說話，但是換成是聲名狼藉的林初水的話。為了顧全賢德的名聲，她臉上不會表現出什麼。但是心裡卻是很不屑的，眼睛裡面儘是高高在上。
林初水將賢妃眼睛裡面的高高在上完全看在眼裡，但是面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她很是惶恐的說道：「娘娘竟然還記得水水，水水真是高興激動得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林初水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話，眼中閃爍著細碎的光亮，好像真的是感動得不行一般。
賢妃在後宮之中也算是經歷過各種大風大浪，對於人心和各種手段也算是瞭如指掌了。但是無論經歷過多少，她終究還是一個人。是人就會有有弱點，而賢妃的弱點就是太過高高在上了。因為最近林家的勢力正在不斷的壯大，而她一直營造的賢德的名聲也很成功，這讓她心中不免對於有些地位低的人有了輕視的念頭。在她的眼裡，似乎只有周貴妃，玉德妃才是她需要關注和對付的人。
「水水今天來這裡是要看望老太君嗎？」
賢妃聽著林初水的話語，心裡果然覺得很是舒坦，語氣也稍微變得和藹了一些，但是眼睛裡面的高高在上卻是越發的濃重了。
「水水是有些話想要和老太君說，昨天水水正好經過湖邊，看到了……看到了大伯母……」
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似乎是被驚到了臉上依然帶著恐慌，話語都說不完整了。
賢妃原來是漫不經心的聽著，誰知後面聽到湖邊和王氏的時候，原本微微掀著的眼睛，立刻就睜開了，她臉上出現了一種小心而慎重的神色。
「既然是來找老太君的，那快和我進去吧。老太君現在剛好醒著，水水既然來了，就進去請個安吧。」
「可是老太君不是在休息嗎？」
林初水臉上卻是出現了小心的神色，卻是不敢直接就進去。
「沒事的，老太君剛剛我看到還醒著。剛才還在我耳邊念叨著你呢，現在進去讓老太君看看，還能夠讓老太君開心開心呢。」
「真的嗎？」
賢妃的話語一落下，林初水立刻很配合的臉上相應的就出現了驚喜的神色。
「當然，進來吧。」
賢妃眼中已經出現了不耐的神色，那種神色都不加掩飾了。
林初水跟在賢妃的身後，進了老太君的房間。進了房門，首先來到的是外間，外間安安靜靜的，只有淡淡的檀香味在飄蕩。
而裡面偶爾還能夠聽到一些咳嗽的聲音，倒是顯得頗為孤寂的樣子。
賢妃在前面帶路，當先掀開了房間的簾子，進入了內間。
內間裡面，老太君靠在床上，旁邊站著兩個嬤嬤隨時準備伺候著。
老太君原本正在喝藥，看到有人進來，眼皮一抬，掠過賢妃看到身後的林初水，臉色立刻不太好了。
但是畢竟是長輩，不好說什麼。
賢妃立刻注意到了老太君的神色，連忙笑著解釋說道：「水水說昨天恰好經過，有些事情想要和老太君說呢。這孩子真是懂事，一大早的，就眼巴巴的跑過來了。」
老太君的神色原本是頗為難看的，此刻聽到賢妃的話語，臉色才算是緩和了很多。但是依然沒有用正眼看她，只是淡淡的說道：「有話和我說，那就說吧。」
語氣不怒不喜，很是平淡。
林初水微微垂著腦袋，聽到老太君這種語氣和態度，嘴角淡淡勾起，牽起一抹有趣的弧度。這個死老太婆現在還能夠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看別人，等再過不久，也許就是別人用這種眼神看她了。
雖然心裡腹誹不已，但是面上卻是一副恭敬和惶恐的神色，她上前小心的說道：「昨天在席間孫女衣服上不小心沾上了湯汁，所以就離開了宴席，跟著一個丫頭下去換衣服了。後面因為路途有些遠，我就讓那個丫頭自己去取衣服了，而孫女則是沿路先返回了一些。當時剛好經過湖邊，看到大伯母和二娘好像在說著什麼。對了，當時四妹妹也在呢，老太君問四妹妹，應該會更加清楚的。」
聽到這話，老太君渾濁的眼睛裡面卻是閃過一道精光，暗暗的遞給賢妃一個眼神。
賢妃上前來，拉起林初水的手，溫和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水水陪著姑姑一起去大嫂那裡一趟吧。」
聽到賢妃自稱姑姑，林初水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嘴上這麼說，估計心中對自己厭惡不已吧。
賢妃說完，轉身吩咐了照顧老太君的兩個嬤嬤應該注意的事情之後，就轉身招呼著林初水一起往王氏的院子而去了。
兩個人一路上過去，路上的下人看到林初水竟然和賢妃一起走，眼中都是難以掩飾驚訝的神色。這賢妃娘娘身份尊貴，現在竟然和這個平時根本不受寵的二小姐一起走。難道是因為二夫人去世，三小姐又鬧出那般醜聞，大小姐也已經出嫁了。論地位的話，府中如今的確是這個二小姐地位最高了。
這般想著，下人們眼神之中皆是閃過思索的神色，覺得林府內的風向可能會改變了。
當兩個人來到王氏的院子的時候，卻是發現外面竟然有官兵把守。
「參見娘娘。」
士兵們看到賢妃，立刻請安。
隨著請安的聲音落下，裡面走出幾個人來，分別是太子，明王，雲南王世子和忠義侯。
太子看到賢妃，微微點頭示意了一番。倒是明王，竟然上前溫和的對著賢妃請安。
「賢妃娘娘也是來查案的嗎？」
查案？
林初水的嘴角直接抽了，這種家族命案，一個後宮娘娘來查還是不大合適的。而且聖上已經下旨讓太子和明王主管，雲南王世子和忠義侯負責徹查這個案子了。
賢妃娘娘不愧是在後宮之中浸*多年的人，聽到明王的話之後，卻是溫和的回到：「我只是來看看大嫂，這也不行嗎？」
「本來是可以的，但是現在王氏可是重要的懷疑人，所以暫時是不能見的了。」
明王臉上依然是溫和的表情，但是卻是用軟軟的話語將賢妃的話給堵回去了。
「懷疑人？」
賢妃語氣微微詫異，一副不知的樣子。
明王卻是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王氏院子外把手的重重官兵，示意這裡已經是重要的地方，不能夠隨便出入了。
賢妃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眼中閃過一抹惱怒，對於明王也是恨上幾分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辦案了。」
說完，就帶著林初水離開了。而明王則是回頭，笑著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看來這個案子牽扯還挺大的。我們估計要在林府住上幾天了，將案子查個清楚方好離開。」
聽到明王的話，太子殿下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因為林家如今是他這一方的勢力，如果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麼就等於斷去他的一隻臂膀。但是，這件案子卻是越扯越大了。
扯出王氏，那麼後面就是右相大人了，如果右相因此而受到牽連，那麼整個林府也不會倖免的。
太子殿下臉色不好，哼了一聲之後，就走開了。
而外面，賢妃娘娘路走到一半卻是停了下來。她轉頭看向林初水，臉上一副懷疑的樣子。
「你事先和明王或是雲南王世子他們說了這件事情？」
接受到賢妃懷疑的眼神，林初水臉上立刻出現了畏懼的神色，小心的說道：「沒有，昨天看到形勢緊張，我不敢過來。而是等到早上，一醒來就過來稟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