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67章 路遇太子(1) 文 / 鈺闕
輕輕一按,就看到走廊兩側紛紛升起了夜明珠,兩邊的走廊頓時一片光明,亮如白晝。
陳天香快步的走在走廊上,朝著深處行進著。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就來到了一個宮殿的門前。她沒有上前,而是立刻跪下了身子,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沒有起身,頭依然抵著地上。
過了一會,宮殿的大門從裡面被打開了,緊接著從裡面走出一個年紀很老的老嫗,微微偶樓著身子。
「主子讓你進去。」那個老嫗聲音沙啞難聽,但是陳天香聽到這個聲音卻是異常的恭敬。
她沒有起身,而是跪著向前面行進著,一直跪著跟在老嫗的身後。
穿過幾個迴廊,就來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外。老嫗上前輕輕的敲了敲門,低聲稟報道:「主子,陳天香來了,有事稟報。」老嫗稟報完,就立刻低頭垂首站在一邊,態度十分的恭敬,不敢有任何的冒犯。
裡面不一會就傳來一聲悅耳的女聲,進來吧。
隨著聲音落下,房間的門立刻從兩邊打開。陳天香不敢抬頭,一直跪著繼續向前面行進著,等行了幾步距離只會,就停下了身子。
「主子,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說完,就繼續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在陳天香的上面有一個軟榻,軟榻用珠簾隔著,只看得到裡面隱約一個美麗的女子模糊的身影。
「算了,我知道這次和你無關,君白衣本就不是一個尋常的角色,你抓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珠簾後面的女子倒是沒有責難,而是淡淡的說著理由,眼眸之中卻是染上了一絲好奇的神色。
「那君白衣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不責罰於你。你下去之後,著重關注白衣殿的一切。」
「是。」
陳天香低頭應是,然後就跪著退了出去,不敢有絲毫多餘的話語。
當陳天香離開之後,那個老嫗也進了房間,恭敬的侯在一旁。
珠簾之後的女子淡聲說道:「這個天香夫人倒是有些本事,這些年來將上京城的風月事業打理得不錯,為我們提供了金錢還有信息上的幫助。」女子的話音落下,老嫗思索了一番,小心的說道:「這個陳天香看著有些野心,怕到時候不好控制。」老嫗的擔心不無道理,當初陳天香能夠以一個女子之身,涉足風月行業,這份魄力和野心就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夠有的。
女子一時間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之後才漠然說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聽到這話,老嫗的眉眼越發垂落得厲害了,靜默得如同一個雕塑一般。
而另一邊陳天香重新回到了三樓的間內,這個時候翠娥已經準備好了茶水等著了。
「夫人,你怎麼樣了?」
翠娥看著陳天香額頭微微紅腫,而走路的時候步伐也有些怪異,遂忙擔憂的問道。
陳天香坐在椅子上,風情無限的丹鳳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她實在是過分了,我這麼多年來***的為她賣命,可是在她眼裡我卻是和狗一般,可以隨意凌辱。」聽到這話,翠娥的臉上也是一片苦澀。這麼多年來,夫人的苦和痛她都看在眼裡。但是她只是一個下人,根本幫不上忙,只能在一般軟語勸著。
「夫人,既然這麼多年都忍讓過來了,那麼為了夫人自己也為了樓裡那麼多的姐妹們,夫人也要挺著啊。」
陳天香抬眼看了翠娥一眼,眼中滿是無奈和苦澀。翠娥她只知道上面的那位主子身份尊貴,勢力滔天,卻是不知道到底是誰。若是她知道那背後的主子是誰,也許就不會這般的以為會有活路可走了吧。不過她是不會把這些事情和翠娥說的,說了也只是多一個人為難而已。
「你下去休息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陳天香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輕聲的讓翠娥先下去休息了,而她則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裡。心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眉頭是越發的皺緊了。
同一時間,在皇宮御書房中。
「啟稟皇上,屬下失職,沒有找到君白衣。」
綠雲衛首領恭敬的跪於地上,連看都不敢看坐在寶座之上的楚皇楚宏。
楚宏原本微微闔著眼睛在喝茶,聽到這話的時候,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來。
頓時一張俊美妖異的面龐就呈現了空氣之中,俊美中略帶陰柔,但是卻不影響他身上那種執掌江山的霸氣無雙。那張臉龐年輕得彷彿二十出頭的男子,但是如寶石一般黑亮的眼眸之中卻是有著歲月沉澱的睿智和滄桑。
楚宏眼眸微微開闔之間,似乎都能夠感受到那種刀光劍影的鋒銳氣息。楚宏絕對是霸主級別的存在,安靜的時候只以為是一個弱的書生士。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你就發現他是一隻可怕猛虎,瞬間能夠將人吞噬得乾乾淨淨。
楚宏看著底下跪著的綠雲衛首領,眼中沒有任何感情,漠然說道:「不要以為是對手的實力太強,你們應該反省一下是你們太弱了。」
「是。」
綠雲衛首領身子微微一顫,卻是不敢說出任何反對的話語,恭敬順從的應下。
「嗯,下去每個人領一百軍棍。」楚宏嘴唇輕輕開合,就輕易定了綠雲衛的責罰。
綠雲衛首領領命完忙退下去了,出了殿門之後才發現額頭都是冷汗。雖然楚皇沒有做什麼,但是無形之中他就是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
而御書房中的楚宏此時卻是斂眉而思,嘴角更是牽起一抹笑容,聲音若有似無。
「菡兒,你走了十六年了,我卻依然苟且偷生。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的,但是你說過讓我一定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的。等榮華找到了一生對她好的男人,看著榮華幸福之後,我就去下面陪你。」
此時,楚宏臉上滿是溫柔的神色,那種溫柔纏綿的如同水一般。
楚宏輕輕的伸手,摸著自己的胸口,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什麼東西要回到他的身邊一樣,這種感覺似乎只有在他和她的孩子榮華出生的時候才有的喜悅。
壓下心中奇異的感覺,他轉而思索著君白衣的事情。今天君白衣半夜偷入皇宮,更是深入御書房,不知道是要竊取什麼東西。白衣殿最近聲勢頗高,他也摸不清其中的虛實。而且,他也看不出來白衣殿是哪一派系的,畢竟年輕的時候他結仇不少。哪天要是沒有敵人,那才真的是奇怪了。
楚宏依然獨坐在御書房內,就那樣微微斂著眉眼,靜靜的憂思著。他習慣了這樣的方式來度過漫漫長夜,似乎這樣才能夠感覺自己是活著的,因為他還會憂傷還會思考。
而同時御書房外,一個端莊典的女子帶著一個貼身嬤嬤靜靜的站著,做著無聲的陪伴和等待。
身邊的嬤嬤看著面前的女子,再看看裡面微微透著亮光的御書房,擔憂說道:「娘娘你還是回去歇著吧,夜裡涼。」
而那女子卻是半分未動,溫柔的說道:「我再在這裡陪伴他一會,他太孤獨了。」女子說起他的時候,語氣裡面滿滿裝著的都是柔情,當真是柔情百轉。
嬤嬤忍不住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很是心疼眼前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是楚國上下皆知的玉德妃,是賢淑溫良的德妃娘娘,受盡皇帝的尊重和百姓的愛戴。大家只知道德妃娘娘外面的風光,卻是不知道內裡的悲涼和無奈。
這個女子除去外面高貴的表象之後,剩下的只是一顆太過癡情的心而已。只是,當今皇帝也是一個太過癡情的人。只是,皇帝的癡情卻是為了另一個女子。這樣的癡情對於娘娘來說,那就是絕情了。
女子一身藍色衣裳,外面披著一身同色的披風,整個人溫潤如水,傾瀉著如水一般的溫柔。此人正是玉德妃,在宮中地位一向尊崇。而且德妃不僅在民間和皇帝心中的印象很好,就是在後宮之中也有很好的名聲。
玉德妃接著又站了一會,然後就落寞的離開了。
君白衣回到白衣殿之後,就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椅子上,輕輕的解開衣裳,露出了受傷的肩膀,此時肩膀上血跡斑斑,看去很是嚴重。雖然傷勢頗為嚴重,但是君白衣如玉的臉上的卻是一分表情也沒有。此時他的臉上只有淡漠,淡漠的如初雪一般。
他起身從旁邊的櫃子裡取出了傷藥,打開瓷瓶,正準備給自己上藥的時候,房間的門卻是猛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白衣哥哥,你還好嗎?」
衝進來的是一個一身清新水綠衣裳的年輕女子,女子有著傾城絕色的容貌,此刻盈盈的雙眸之中浮滿水霧,一衝進來,眼眸立刻就膠著在了君白衣的傷口之上了。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來,臉上的神色滿是心疼,她接過君白衣手上的瓷瓶,溫柔的說道:「白衣哥哥,我來幫你上藥吧。」
君白衣看了看女子真誠擔憂的眼眸,就鬆開了拿著瓷瓶的手。
水綠色衣裳的女子立刻柔柔一笑,開始給君白衣上藥,上藥的時候小心翼翼,神態柔婉靜美。
「清姑娘,你不是回醫神谷了嗎?」
在水綠色衣裳女子清思煙為君白衣上藥的時候,君白衣微微皺了下眉頭,淡聲問道。
聽到君白衣的話,清思煙的手一頓,有些憂心的說道:「我姑姑的身子最近不太好,父親讓我盡快回去。但是,我想著幫你配置的藥丸還沒有配好,就堅持再留幾天。不過,父親卻是一直才催著了,明天我就會離開了。」
看著清思煙柔美的側臉,還有那柔柔的帶著不捨的話語,君白衣眼眸一閃,卻是依然淡聲說道:「一路順風。」
聽到這話,清思煙臉上的溫柔神色幾乎維持不住。眼眸之中立刻升騰起了水霧,盈盈欲墜的樣子,非常的楚楚動人。但是,面對這樣的美色,這樣的溫柔,君白衣卻是沒有絲毫神情,依然淡漠。
清思煙嘴角抿得緊緊的,一言不發的給君白衣包紮好了傷口。然後更是從身上取出三個瓷瓶放在桌子上,溫柔之中帶著一些哽咽說道:「這裡都是護心丹,可以壓制你體內的毒性,保你一年無礙。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先出去了。」
說完話,也不等君白衣有所反應,就快速的出門了。
而房間裡面,君白衣有些怔然的望著桌子上的三個瓷瓶。眼眸之中思緒複雜,不斷的翻湧著,最後卻還是變成了漠然。
他平靜的看著關閉的房門,如初雪一般的面容上滿是淡然。雖然心中有些愧疚,但是他這種人是不能夠有感情的。所以,如今這般是最好的。若是有機會的話,他會好好報答她的。
林初水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著腮,鳳眸忽閃忽閃的看著對面的陳天香。
一大早的,還沒有睡醒就被人喚來了這裡,此刻她偶爾還忍不住要伸手打了好幾下呵欠。
陳天香此時額頭抹了上號的藥膏,也撲了一些脂粉,此刻卻是看不出一點受傷的痕跡。此刻,依然是一身紅色的衣裳,明艷非常。
「丫頭,昨天晚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啊?」
陳天香後來想了想,覺得問題應該就出在林初水這裡。因為一路上她都有細細的搜查,但是昨天卻是一時間忽略了林初水的房間。當時情況緊急,而且她也透過房門向裡面細細的看了一下了。但是現在想來,總覺得有哪裡不妥。所以還是決定將人給叫出來,看看是否能夠問出一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