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誰是內鬼 文 / 唐葉
楊倩、徐建強、蔡志飛擺脫了胡旺旺的糾纏，逕直來到了等候室，見到的只有周濤濤一人，他正坐在沙發裡緊張的掰手指，而阮小欣卻不見人影。
「周濤濤，怎麼就你一個人？阮小欣呢？」楊倩疑惑地問道。
周濤濤笑了笑，應道：「她去上廁所了，剛走不久。」
周濤濤停頓了一會兒，又打量了一下三人的神色，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連忙問道：「怎麼樣？這一輪競標的結果出來了嗎？」
楊倩點了點頭，卻不知該如何陳述剛剛在競標大廳所發生的一切。
周濤濤的心裡湧起一陣不詳的感覺，徐建強看了看周濤濤，解釋道：「我們公司的競標方案似乎被洩密了，對方很明顯知道我們的底細，不僅知道我們招標書上的報價，而且連楊總所準備的陳述詞都一清二楚，這……」
「什麼？怎麼會這樣！」周濤濤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
他們為了這份最終的招標書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那是從幾十個方案中篩選、組合而成的，怎麼就會被對手輕易的奪去？
「讓我知道誰是內鬼的話，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周濤濤少有的嚴肅語氣。
「我也懷疑我們公司裡有內奸，不然絕不可能讓別的公司有機可乘！」徐建強很是嚴肅地說道。
蔡志飛也收起了他平常的嘻嘻哈哈，認真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正蹙眉苦思的楊倩，說道：「我們回去要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那個混蛋，竟然做出這種骯髒的事情來。」
「那……」周濤濤睇了楊倩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次競標……我們輸了嗎？」
「還沒有。」徐建強立刻應道，「既然項目方還沒有蓋棺定論，我們就還有機會。楊總，你看看項目方那邊有沒有認識的朋友，或者是間接的一些生意合作夥伴，咱們找他們幫幫忙，看能不能推薦一下我們公司。」
「嗯嗯，我會的。」楊倩點頭道。
四人正說著，阮小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蔡志飛狐疑地打量著阮小欣臉上的神色，雖然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但是總覺得這個人很是可疑。
「楊總，怎麼樣？結果出來了吧？我們公司競標成功了嗎？」阮小欣淺笑著走近楊倩，關心地問道。
楊倩有著一瞬間的失神，剛剛聽到周濤濤說阮小欣去廁所了，心裡就覺得阮小欣很可疑。可是這麼短短的上廁所時間，阮小欣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呀，是自己多慮了吧——至少在沒有證據之前，她都不能下定論，這對誰都不公平。
想到這裡，楊倩糾正了自己的心態，對著阮小欣苦笑道：「我們公司暫居第二，有家公司不知道從哪裡竊取了我們的方案，對我們的安排瞭如指掌，這讓我們很是被動。」
「是嗎？有這樣的事情？」阮小欣假裝訝異，瞪大了眼睛。
眾人互相交換著眼神，卻也沒得出什麼切實有用的結論，只得默然。
「阮小欣，你最近有沒有和別的公司的人來往？」徐建強忍不住問道。
阮小欣看向徐建強，臉上的表情立刻轉為了委屈和悲憤，哀怨的說道：「徐經理，你是在懷疑我嗎？」
「我……」徐建強語塞。
招標書的前期準備工作有十多人參與，到了最為關鍵的階段，就只有楊倩、徐建強、周濤濤和阮小欣四個人知情，就連蔡志飛都主動的迴避了開來，至於公司裡面的其他員工，根本不知道他們選擇的是哪一種方案。
楊倩自然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公司，周濤濤是李銘瑄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也不可能做出出賣李銘瑄的事情，而他徐建強當然知道自己沒有出賣公司，這樣一來，他自然會懷疑起這個阮小欣。
阮小欣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委屈地看了看楊倩，說道：「小倩，徐經理懷疑我的職業cao守，難道你也不信任我了嗎？我一直都跟你們在一起，怎麼可能和別的人接觸？而且，我對公司的歸屬感和忠誠感，小倩，你還信不過嗎？這一路走來，都是小倩看重我、信任我，我也幫著小倩處理了不少事情吧……小倩，難道你認為那些都是假的嗎？」
阮小欣這一大串的話讓楊倩很不是滋味，眼看著阮小欣的眼淚就要落下來，楊倩連忙伸手擁住阮小欣，好生安慰著，不敢再深究剛剛的那個話題。
「好了好了，小欣別哭啊，徐叔叔也只是問問，看看是不是別人趁著咱們不注意偷偷潛進我們公司內部，絕對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不哭，啊……」
楊倩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徐建強使眼色，示意他快點過來道歉。
徐建強手裡也沒什麼證據，剛剛那也只是個「排除法」的猜測而已。只是別的公司既然想要竊取情報，也不至於只有這麼一條途徑，而阮小欣為公司所作出的貢獻，他還是看得到的，所以聽到阮小欣剛剛的那番話，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小欣，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裡去啊。」徐建強抱歉地說道。
周濤濤也連忙在一旁打圓場，說道：「是啊，是啊，小欣，我們現在最大的任務是想方設法挽回這次競標的失利，可千萬不能起內訌啊。」
「我不是怪徐叔叔，我只是，只是……」說著，阮小欣又開始抹起眼淚來。
楊倩繼續安慰著她，一旁的蔡志飛眼眸中疑惑的色彩卻更加濃郁了。
沒做就沒做，解釋清楚不就行了，還可以說明一下自己最近的情況，和大家分析分析是不是有什麼可疑的人或是事，她幹嘛要這麼大動靜地，還哭哭鬧鬧的——莫不是心虛麼？企圖這樣掩蓋過去？
念頭閃過，蔡志飛翻了翻白眼，心裡有了一番計量。
質問阮小欣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一行人依舊乘坐租來的奧迪車返回了大秦酒店。
由於突如其來的暴風雪使馬路變的泥濘不堪，為了交通安全，交警們採取了交通管制的措施，外加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時期，所以原本十分鐘的路程愣是開了半個多小時。
在這一路上，奧迪車內眾人的心情都很是沉重，楊倩更是一言不發，眉頭深鎖，思考著解決問題的方法。
好容易來到大秦酒店，阮小欣便藉故回了自己的房間。
楊倩等人之前懷疑過她，想當然的就以為她心情不好，故而也就沒有阻止。
一進入房間，阮小欣就掏出耿佳琪專門為她準備的那部防水手機，走入了浴室。
「太子爺，一切都搞定了，放心吧。」阮小欣在花灑的噴水聲掩蓋下，輕聲匯報著任務的完成情況。
電話那頭，耿佳琪很是滿意，點點頭笑道：「好，知道了，剛剛旺旺也找我匯報了，他說你辦事乾淨利索，小乖乖，辛苦了。」
「不辛苦，能為太子爺做事是我的榮幸。」得到了耿佳琪的認可，阮小欣心裡如同飲蜜一般甜蜜。
雖然知道耿佳琪多半是在利用自己，可是她還是心甘情願地為他付出——愛一個人，是不管理由、不計代價的。
「不過……」耿佳琪話鋒一轉，「楊倩他們沒有懷疑你嗎？」
阮小欣一怔，今天那一齣戲，還不知道過關了沒有。不過，為了讓耿佳琪安心，她還是自信滿滿地回答道：「那個徐建強似乎有些懷疑，但是我說服了他們，還拿出了我為公司做的那些事情壓他們，徐建強後來當著大家的面向我道歉，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那楊倩呢？」耿佳琪又問道。
「楊倩對我一直很信任，她還安慰我來著。」這一點，阮小欣倒是很肯定。
如果不是礙於自己「臥底」的身份，兩人一定會成為好姐妹的，就跟在ls集團董秘辦時期一樣，大夥兒快樂而單純的生活著，可惜……
念頭閃過，阮小欣用毛巾擦了擦臉，也不知擦去的是花灑上噴下的水還是她眼中流出的淚。
「那就好。」耿佳琪總算是放了心，又說道，「接下來你要繼續密切關注他們的動態，一有情況就聯繫我。」
「嗯嗯，好的。」阮小欣掛斷了電話，心裡又湧起了些許期待——真希望這個任務快點結束，希望到那個時候，自己能夠陪在耿佳琪的身邊。
……
而在同層的另一個房間裡，楊倩忙到很晚，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業務電話，除了一些關機的，接電話的人都是言辭閃爍，聽起來就知道只是打哈哈敷衍她而已，不會真正幫忙，更有甚者，竟然很是果斷地掛了她的電話。
看來，楊倩公司今天競標失利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很多公司自然是會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更有甚者像是躲避瘟疫一樣地躲著她。
真是世態炎涼，曾經別的公司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楊倩都是二話不說，能幫多少就會幫多少；可是到了她楊倩的公司需要幫助的時候，那些人就連個影子也找不著了。
想來也是，經營公司的人最習慣說的一句話就是在商言商，他們所作出的每件事都有著不同的目的，既然從自己身上無利可圖，那還和自己保持所謂的「朋友」關係幹什麼。
想到這裡，楊倩不禁抿起一絲苦笑。
西安夜晚的風很冷，特別是白天下過幾場暴風雪，帶走了空氣中不少灰塵，令深夜的西北風刮的更加冷冽了。
楊倩隨意套上了一雙保暖卻不美觀的雪地靴，穿了蓬鬆的羽絨服走出了大秦酒店。
一整天的忙碌讓她覺得疲憊不堪，可疲倦歸疲倦，她還是必須撐下去。
作為明揚地產有限公司的創始人，她需要起到表率作用，即便是此時的處境很困難，但是她也不能放棄，就算沒有人肯出手相助，那她也能爭取自救，比如完善那一份招標書，搶在項目主辦商公佈結果之前，用比瑕太地產更加優秀的項目策劃打動他們。
大秦酒店所處的位置是西安市的市中心，雖然已經快到凌晨零點，街上還是能夠看到些許人群。
楊倩走到一家便利店裡，買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關東煮，正要結賬走人，卻發現一輛賓利車停在了便利店門口。
此時此刻的楊倩，剛剛從各種材料的混沌中掙扎出來，想著只是出來買杯關東煮而已，不僅頭髮沒怎麼梳理，臉上的妝經過一天的「風吹雨打」，也早已經不成樣子了。
女人最怕被熟人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然而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人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比如——賓利車的車窗慢慢地搖了下來，王俊那張俊秀的臉很不是時候地出現在了楊倩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