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0 公公的秘密（下） 文 / 阿鈴

    蘇默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她想知道的是公公為什麼要向婆婆隱瞞這件事。

    「爸，你每天早出晚歸的，都是下棋？」

    寒耀熙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讓媽知道？」

    蘇默追問著。

    寒耀熙沉默不語，半響才淡淡地說道：「默默，有空嗎？有空陪爸一起去吃個飯吧。」蘇默點頭，知道公公願意告訴她，他這個秘密的真相。

    兩個人走出了公園，各自鑽進自己的車裡，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廣場。

    寒耀熙把蘇默帶到了維也納酒店，在一樓大堂廳裡挑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點好了菜之後，寒耀熙才看向了自己的兒媳婦，他對蘇默向來不怎麼關注，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他只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兒子愛的，又寵之如命的女人，一定不會很差。不過妻子對兒媳婦的不喜歡，他是知道的。

    「默默，你覺得你媽是個怎樣的人？」寒耀熙忽然問著兒媳婦對自己妻子的看法。

    蘇默老實地答著：「媽是個很注重形象的人，整天都戴著面具做人。」

    寒耀熙淺淺地點了點頭，再問著：「還有嗎？」

    「爸，我說了，你可不能讓媽知道哦。」蘇默說著，看到公公點頭了，她才說著：「媽瞧不起窮人，就算是小康家庭，她也看不入眼。」她就是因為家庭出身不如寒家，才會遭受到婆婆的一些陰謀傷害，雖說現在那些事都過去了，婆婆也道歉了，事情慢慢淡化了，可是婆婆瞧不起窮人，她是看得最真切的，感受最真切的。

    寒耀熙點頭，認可了蘇默的話，說道：「你媽她打小便是富家千金，接觸到的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養成了她清高，看不起窮人的性子。可她又注重形象，不想讓人說她如何如何，在外面，在家裡，她都像你說的那般戴著面具做人，我原本就喜歡下棋，以前管著公司，忙又累，所以擱下了幾十年，現在沐宸接管公司了，經營得又好，我清閒了，便想著重拾自己的愛好。」

    服務員上菜了。

    寒耀熙的話暫時停止。

    等到菜上齊了，寒耀熙示意蘇默吃飯，公媳兩人一邊吃著飯一邊談著話。

    「我偶然一次經過公園，發現很多和我差不多年紀的人，圍在公園裡下棋，我棋藝癢，也加入其中，我以為那些人的棋藝肯定不如我，誰知道一試，才知道我的棋藝差到慘不忍睹，於是我便跟著棋王學下棋。默默，你也看到了，那些人都是和我們不同一個層次的人，如果讓你媽知道我整天混在他們之中，你媽肯定會說我的。她是那麼注重形象及身份的人，她會覺得我堂堂寒家的大老爺，卻跑到公園裡和那些她眼中的窮人擠在一起廝殺，有**份，還給她丟臉。所以，我不想讓她知道。只要我到了公園，我就關掉了手機，下起棋來的時候又渾然忘我，往往會忘記時間，這便是我早出晚歸的原因。」

    聽了公公的解釋，蘇默又想到婆婆的性子，也覺得公公的看法是正確的，但她還是覺得這樣做不妥，就算婆婆會說，她覺得公公也要與婆婆進行思想溝通，而不是一方一味地隱瞞，一方一味地懷疑。

    「爸，你該和媽溝通溝通的，媽懷疑你在外面有了外遇呢，每天晚上都在家裡等著你歸家，心裡很難受的。」

    寒耀熙眼裡掠過了自責。

    「我怕她會和我吵鬧，更怕她會打擾到我的棋友們。」自己妻子的個性，寒耀熙還是清楚的。看著蘇默，寒耀熙忽然請求著：「默默，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能不能幫著爸，向你媽溝通溝通？我現在真的很喜歡下棋，已經完全陷了進去，我更喜歡這種融入大眾的生活。無拘無束的，可以放肆地玩，放肆地吃，不用去在乎自己的身份。」

    蘇默有幾分的錯愕，她也是喜歡大眾生活，覺得平平凡凡才是幸福，沒想到公公也有這種想法。不過讓她代替公公和婆婆溝通，她覺得不妥，這是公婆之間的問題，就該由公婆自己處理。她搖頭拒絕：「爸，這件事，我覺得還是你自己和媽說最好，畢竟這是你們之間的問題。就算我是你的兒媳婦，可我是晚輩，在你們夫妻感情世界裡，我又屬於外人，無法插入你們感情之中，哪怕我願意和媽說，媽心裡會怎樣想？肯定覺得我是幫著你欺負她，隱瞞她什麼的。只會讓媽對你的誤解更深，覺得你連坦誠的勇氣都沒有了。」

    寒耀熙沉默，兒媳婦的話不無道理。

    「爸，吃完了飯，回家去吧，向媽坦誠一切。你們都幾十年的夫妻了，彼此應該都能體諒彼此的，只要你和媽好好地溝通一番，我相信媽會原諒你的隱瞞，說不定還會讓媽反省一下呢。媽整天戴著面具做人，我看著都覺得她活得累。」蘇默想起婆婆吃餛飩時的兩眼放光，吃酸辣粉時的滿足，就知道她活得很累，自己想吃的，想試的，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吃，不敢光明正大地試。

    「坦誠會不會讓你媽很傷心？」

    寒耀熙對於明鳳英還是有著感情的，畢竟幾十年夫妻了，他怕自己直說原因會傷了老妻的心。

    「爸一直隱瞞下去才是真的傷了媽的心。」

    有什麼比自己的枕邊人欺騙更傷心？

    寒耀熙又沉默了，默默地吃著飯。

    蘇默也沒有再說下去，陪著公公一起吃著飯。

    等到吃完了飯，寒耀熙像是想通了似的，對蘇默說道：「默默，我現在就回家去，和你媽解釋清楚。」蘇默歡欣地點頭，寒耀熙接著鄭重地向蘇默道謝：「默默，謝謝你。你給爸上了一堂很好的課。」

    蘇默臉微紅，不好意思地說著：「爸，我只是希望你和媽和和美美的，我們一家人都和和美美的。」

    寒耀熙笑，知道蘇默大度不愛計較，心地純良，雖說有時候有幾分的迷糊，好像沒用的樣子，老太太最是疼她，估計就是看中她這種潛能，想藉著她的不愛計較暖和寒家大宅的清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