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9 計劃 文 / 阿鈴

    明鳳英微愣，深思著蘇默的話。

    「咚咚。」

    敲門聲響起，是寒沐宸。愛妻進了母親的房裡那麼時間也不出來，房裡又沒有什麼動靜，他擔心，忍不住敲了門。

    婆媳倆聽到敲門聲，相視一眼，蘇默站起來，轉身去開門。

    打開房門看到寒沐宸高大的身子站在門前，蘇默有點意外地問著：「你一直站在這裡？」

    寒沐宸漆黑如墨的眼睛先是把蘇默打量了一番，確定蘇默連根頭髮都沒有少，他才放下心來，溫沉地問著：「默默，媽沒有為難你吧？」

    「媽又不會吃人。」

    明鳳英走出來，沒好氣地應了兒子一句。

    寒沐宸沉臉，抿唇不語。

    對母親，他始終還是防著。

    明鳳英看看他沉下來的臉，知道他心裡防著自己，忍不住苦笑一聲，眼裡有著淡淡的悲哀。母子之間的關係已經僵成這般了嗎？

    「媽，早點休息。」

    寒沐宸拉著蘇默朝母親拋下淡淡的一句，便往他的大房間走去。

    回到房裡，蘇默大眼炯炯地盯著寒沐宸看，睨她一眼，寒沐宸戲謔地問著：「怎麼了？我的臉上貼上了黃金嗎？」

    「要是有黃金，我早就把你撲倒，把你臉上的黃金都扒下來。」蘇默輕笑著，隨即又很認真地勸著：「沐宸，你最近對媽的態度，僵了點兒。不管媽對我做了什麼，她對你的愛卻是真的，你這樣子對媽，媽心裡會難受的。」

    寒沐宸抿唇，大手一伸，攬著她走進了臥房裡，在床上坐下，再一推，把她推倒在床上，他覆上她，把她的雙手拉開，壓在她的身側，黑眸閃閃發亮，富有磁性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膜：「她會難受？她那樣對你的時候，她可有想過我的感受。她明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可是她還是那樣的對你。」

    「除了那兩件事之外，你媽也沒有再做什麼傷害我的事了呀。」把他沉重的身子推躺到身側，蘇默側過身，與他面對面，清亮的大眼瞅著他，「我覺得媽很孤寂，她該過得更充實一點。」

    「豪門裡的女人大都這樣，表面風光，背後孤寂。」

    寒沐宸不以為然。

    他見多了像母親那樣的貴婦人，每天看似很忙，其實是無聊透頂。除了逛街購物，打牌，美容之外，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事情，稍微有點實質性的事情，就是陪著她們的丈夫談生意，可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讓妻子陪著談生意的，很多人都喜歡帶著秘書一起見客。

    他的母親一直都是過著這種生活，他不認為母親有多麼的孤寂。再說了他們寒家是個大家庭，那麼多人在家，母親怎麼會孤寂？

    「媽說她年輕時想過當模特。」

    蘇默懶得和他在孤寂不孤寂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他整天忙著他的事業，要不就是纏著她，壓根兒就沒有留意到婆婆的孤寂，就連寒雨心這個當女兒的，都沒有發現母親的孤寂，只覺得吃得好，穿得好，出入都有車代步，在家又有傭人侍候的母親很幸福。不曾發現母親每天晚上都在燈下無聊地坐著，等著兒女及丈夫歸家。

    老太太也會孤寂，可是老太太還有一個老伴陪伴著，寒耀熙晚上都遲歸，偶爾早歸，也極少會陪著明鳳英，大都是在客廳裡看著他喜歡的體育，要是有球賽，寒耀熙連妻子叫什麼名字都記不起來，只記得球賽。夫妻三十幾載，其實共同點極少，喜好也不一樣，共同點少，也就找不到太多相同的話題，這便是夫妻倆看上去感情很好，實際上是疏離。

    「模特？」

    寒沐宸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母親想過當模特。

    他只知道母親一直沒有工作。

    「嗯，是她親口對我說的。」蘇默的眼神更亮了，她有一個計劃，就是不知道寒沐宸願不願意支持她。她想親自設計適合像婆婆那個年紀的女人穿的衣服系列，然後舉辦一個服裝走秀，讓婆婆當一次模特，既是替她的衣服走秀，又能滿足婆婆的遺憾，更能充實婆婆的人生。

    「你在打什麼主意？」

    睨著蘇默，寒沐宸低沉地問著，像是猜到了蘇默的心思似的，他又提醒著：「默默，我媽不像你，堅持要工作，要自力更生。我賺那麼多錢，你都不願意花我的錢，老婆，你知不知道這樣，我的自尊心很受損的。老公本來就是賺錢給老婆花的，可你卻是……」

    「我不會辭職的。」

    蘇默擔心他也像婆婆一樣，勸她辭職在家專心花他的錢，馬上就打斷了他的話。

    就知道她是這種反應。寒沐宸失笑著戳了一下她的紅唇，寵溺地說著：「放心吧，只要你不願意，我是不會逼著你辭職的。默默，你心裡打什麼主意，我知道，可媽都上了年紀，又是名門夫人，她的身份不適合登台走秀，肆無忌憚地拋頭露面的。」

    就算母親想當模特，可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年紀擺在那裡，蘇默能給母親完成年輕時的遺憾機會，母親自己都跨不過身份鴻溝，其他家人更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默的計劃，是不可能實現的。

    「如果我真的那樣做，沐宸，你會支持我嗎？」蘇默是不打算輕易放棄計劃的。

    寒沐宸沉默。

    半響，他才說著：「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你，只要你開心便好。」

    蘇默笑，摟著他的脖子就親了他一記，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沐宸，我明天開始就構思老人的系列服裝，到時候讓媽當我的模特。」

    輕點一下她的鼻子，寒沐宸愛憐地說著：「你先別高興得太早，結果如何，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會無條件支持你，但不代表我會幫著你勸我媽當你的模特。「

    「不用你去勸，我自己會去做媽的思想工作。媽現在對我也不像之前那般面善心惡了，我相信我能慢慢征服媽的。只要你不阻止我，就等於是幫著我了。」

    寒沐宸笑笑，也不願意在她充滿鬥志的時候給她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