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5 啊—— 文 / 阿鈴

    搖下此許的車窗，清爽的風從耳邊呼呼而過，這是車速快帶出來的風。

    蘇默忍不住伸出右手到車外去，強勁的風從她的手指縫穿過。寒沐宸藉著車後鏡看著她的動作，唇邊逸出了淡淡的笑。

    到了郊外，沿著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往市郊最高的山頂上開去。沿路感受到的是強勁的山風，山風和平地的風有著不同，山風比平地風要清涼得多了。盤山公路兩旁都栽種著各種各樣的樹，其中以松樹為主，綠色的松葉如針一般，有些還長著球果，樹底下四周圍又生著很多綠色的植物，叫什麼名字，蘇默不知道。

    他們這些生長在城裡的人，對於這種長在山上的綠色植物，大都叫不出名字來。

    因為是郊外，遠遠望去，都是山，眼前一片綠色。相對於喧鬧的市區，郊外有一種寂靜的大自然之美。

    蘇默的心情漸歡，秀氣的臉上已經隱隱可見笑意，哪怕陽光高空照，那萬縷陽光如刺一般灑落下來，她都不覺得毒辣了。

    一會兒後，到達了山頂。寒沐宸把車停好，蘇默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車。

    「小心別摔著。」

    寒沐宸寵溺地說著。

    蘇默笑著往最高處爬去，車子是無法爬到最高處的。

    「默默，小心點！」寒沐宸連忙小跑過去，緊跟著她的身後往上爬，他會拳腳功夫，又經常運動的源故，爬起山來比蘇默快得多了，哪怕蘇默走在他的前面，轉眼間他便超越了蘇默，搶在蘇默的前面爬到了最高處，扭身，他彎下身去，朝蘇默伸出了大手，淺笑著：「默默，把手給我，我拉你一把。」

    蘇默很久沒有運動過了，此刻爬幾下就覺得累極了，但她拒絕了寒沐宸的好意，倔強地說著：「不用，我自己也能爬上去。」

    寒沐宸笑，縮回了大手，站在原地等著他倔強的小妻子爬到他的身邊來。

    「好久沒有運動過了，僅是爬了十幾米高，就覺得累死了。」總算爬到他身邊的蘇默，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微微地喘著氣，俏臉上一片的通紅，那是運動過後的紅潮。旁邊有幾棵大松樹，替兩個人遮擋了陽光的直射，坐在樹蔭底下，倍感清涼。

    寒沐宸在她的身邊坐下，擁著她，面朝著遠方眺望著，遠處的山，高矮不一，一山連著一山，連綿起伏，讓人感歎大自然的神奇。

    山風徐徐送來，格外的沁涼。

    「默默，站起來，衝著遠處的山谷大喊一聲『啊——』，把你心裡的鬱悶發洩出來，你就會覺得心情格外的舒暢了。」偏頭，寒沐宸深深地凝視著她，深沉地說著。

    蘇默眨著眼，沒有動作。

    寒沐宸笑笑，自己先站了起來，面朝著遠處的山谷，先是重重地呼吸一口氣，然後大聲地衝著山谷喊著：「啊——」

    「啊——」

    山谷的回音跟著響起來。

    寒沐宸又喊了一次，山谷也跟著喊了一次。

    扭頭，寒沐宸寵溺地說著：「默默，來試試，喊過之後，真的會覺得心情舒暢很多的。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一個人驅車到這裡來，衝著山谷大喊幾聲，然後心情就會好轉了。」

    蘇默懷抱著試試的態度站了起來，睨了他兩眼，有點疑惑地問著：「你什麼時候心情不好自己跑到這裡來？我記得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讓我陪你的。」

    寒沐宸眸子微閃，低低地笑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叫她衝著山谷大喊幾聲試試。

    他愛她那麼多年，她卻一點回報都沒有，有時候他也會鬱悶，也會難過的，每當那個時候，他都是靜靜地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對著山谷發洩著自己的鬱悶及難過，發洩過後再回去面對她，他又充滿了鬥志，非要把她算成他的妻子不好。

    蘇默面朝著遠處碧綠深幽的山谷，匆匆而過時，她不覺得大自然有多麼的美，可是此刻靜心眺望，頓覺得大自然的美是需要用心去欣賞的，只有用心，只要平心靜氣，就會發覺最美的還是大自然。它沒有人工製造出來的華麗，也沒有都市的塵埃，展現出來的都是最真的一面，看似平淡無奇，實際隱藏著沉樸實的美。

    「默默，把你心裡的鬱悶都大聲地發洩出來。」寒沐宸在她的身邊鼓勵地對她說道，龍皓對她的不死心，龍皓暗中的幫助，都帶給她鬱悶。他知道她不是那種喜歡招惹的女人，她無心惹桃花，可是桃花偏看上了她，硬是來招惹她。他不想看到她那種明明就心情不好卻要強裝歡顏的樣子，那樣，他寧願她傷心，寧願她難過，寧願她大哭大鬧，可她不會大哭大鬧，他只能用另外一種方式供她發洩，只有發洩了，她的心情才能舒暢，她心情好了，他的心情才會跟著好轉。

    蘇默看看他，從他的眼裡接到了鼓勵，她試著衝著山谷叫了一聲：「啊——」

    她的聲音不大，山谷都沒有回音。

    不過叫出了聲，她忽然覺得心裡積壓著的鬱悶是減輕了些許，於是她又衝著山谷叫了一聲：「啊——」這一次，她的聲音加大了不少，山谷馬上就響起了她的回音。

    「啊——」

    蘇默大聲地叫著，把心裡的鬱悶全都積聚在這一聲裡，衝口而出，那些鬱悶隨著山風飄走了，她迎著山風，頓覺得心情輕鬆了很多，龍皓對她的情，龍皓的付出，婆婆的變相逼子，小姑子的嫉妒，都隨著她的一聲聲發洩消失了，好像一切對她來說都不再重要似的，整個人變得輕飄飄起來，輕鬆無比，彷彿塵世間再無難事一般。

    寒沐宸一直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把鬱悶發洩出來，眼底盛滿了他的柔情。

    「怎樣，感覺好點了嗎？」

    看到她不再對著山谷大喊，寒沐宸含笑低問著。

    蘇默依舊眺望著遠方，聽到他包含了濃濃關心的問話，她笑著重重地「嗯」了一聲。

    從她甜美自然的笑容裡，寒沐宸也能確定她的心情真正好轉了，他唇邊的笑意漸深，伸手，他執拉起她的手，輕輕地把她拉入自己的懷裡，擁著她面對著遠方的山谷，任憑山風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