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86章 可不可以答應她(2) 文 / 斗兒
說著,秦敏華笑了,冷意卻是十足的:「你知道我是多少歲破chu的嗎?」
「……」許錦靈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秦敏華,眉頭卻是皺著的。
「十二歲,我是十二歲被姨媽工作夜總會經理強bao的!也是從那天起,過去的秦敏華的就死了,她活著,就是為了報復每一個傷害過她的人。我知道,我只有權利才能收拾那些人!姨媽死後,我不顧任何的一切爬上了老虎的床,任由他把我轉送幾個男人,像是妓女一樣被送來送去,可我還是贏了,老虎還是死在我的槍下,我接收了他的位置,並且做得比他更成功!在今天以前,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原來真正的幕後黑手竟然是個年輕女人,哈哈……」這些過往,秦敏華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講起過。
她一直覺得,那是她的傷疤,她不會說給任何人聽。但是今天她把自己的傷疤扒給許錦靈看時,她既然沒有想像中那麼疼,或許疼早已在冷血中麻木了。
秦敏華的傷疤讓許錦靈的眉頭越皺越深,眉眼裡有著一股說不明的情緒。
「其實,我的繼母是我殺的,我的親生父親也是我殺的!」秦敏華瀲灩的眸子越加冷冽起來,即使談起已經死去的人,她還是十足的恨意:「他們該死!這對狗男女該死!我沒有感情,所以別想用情感牽扯我握刀的手!」
她的父親何時對她盡過父親的責任?只有再利用她的時候才能想起她,落魄的時候又以父親的身份向秦敏華索取照顧,這就是她的父親,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她沒有父親,只有拚命把自己朝著火坑裡推的仇敵。她發過誓,以後無論活的如何低下,用何種手段,她一定要讓那些踩過她的人全部下地獄!
她做到,她的仇敵已經死完了,她活著似乎也已經失去了意義,這恐怕才是我大意讓人抓了的原因。帶著面具演戲時間久了會累,她想卸下所有的裝扮,將自己最壞、最邪惡、最惡毒的一面顯露在所有人的面前,這也是讓愛她的人死心最好的辦法吧。
許錦靈淡淡的看著秦敏華,涼涼的聲音從她的嗓音裡傳來:「那張啟呢?你也沒有感情?那為什麼在他死的時候要哭?」
秦敏華說自己是沒有感情的,但是許錦靈卻是不相信的。
女性的直覺多多少少能讓她感受到,秦敏華那顆被冰塊包裹的心明顯的有鬆動的痕跡,冰山都能融化,何況只是一顆被冰塊包容的心?
「他不一樣!他是我在這世上最信任的。」秦敏華不否認自己對張啟的親情。
「他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他能為了你坐牢,能為了你拋下尊貴的身份,甚至為了你去死。」這便是許錦靈用眼睛看到的張啟。
她不懂張啟,直到張啟死的時候,許錦靈才明白,為什麼張啟做了那麼多讓人搞不懂的事,那都是源自於對一個叫秦敏華女人的深愛。
他答應家裡結婚,和秦敏華聯合假結婚,他心裡應該渴望秦敏華真正的做他的妻子,她的過往是如何的,張啟應該從來沒有在乎過。
所以,為了讓兩人的關係不引起懷疑,他擔任了那個壞人,在外人的面前一次次的羞辱的秦敏華,暗自背了所有的罪名。在兩人的世界裡,張啟應該對秦敏華疼愛有加的,不然怎麼會一直叫阿加、阿加,不肯改稱呼……
即使如此,秦敏華也沒有愛上張啟,這是遺憾,卻也是命中注定。親情、恩情終究都不是愛情。
你愛的那個人,也許什麼都沒有為你做,但卻得到了完整的愛。但深愛你的人,即使把世界都給你了,你卻連動心一下都不曾有。
「你是真的喜歡邵亞韋吧。」許錦靈有些費勁的說出了那句。
她到現在還記得秦敏華對她說的那句:『我在暗處,他在明處,陽光永遠都不適合黑暗』。如果沒有愛情,怎麼會有失神的眼睛,又怎麼陡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這種傷痕纍纍的女人沒有心的,不會愛上任何人。」秦敏華冷淡一笑,別開眼看向了玻璃外的鐵門。
她不肯承認,但是眼睛已經出賣了她。
許錦靈歎了一口氣,看向她的眼睛裡沒有之前的疑惑不解,清亮一片:「你有心,不是陽光照不進黑暗,而是你自己站在黑暗裡不肯朝著陽光下走,所以你錯過了最好的回歸機會。」
其實秦敏華哪怕中途意識到自己太過偏激了,做到回頭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但她執拗的朝前走,即使是情感都無法阻止她的腳步,那她就只能步步的朝著火坑裡跳。
她以為死亡對秦敏華來說是一條不歸路,但秦敏華卻認為,那是一場解脫。
冷淡而又疏遠的笑意再次爬上了秦敏華的嘴角,不管不顧別人怎麼看她,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心裡空落落的,這種感覺就像是沒有了靈魂。但她是享受的,空落落總比沉甸甸來的更好。沉甸甸的只會壓的她喘不過氣。
「你錯了,如果我想回去,哪怕在這之前的一天,我也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問題是我並不想回去,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回去反而是一種折磨。」秦敏華苦澀的笑著,常年訓練導致粗糙的手撫上了自己的白皙的臉,決然的笑意在她的臉上尤為出眾。
許錦靈看著秦敏華的眼睛,知道裡面是人之將死的釋然。即使兩人不再是朋友,可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皺巴巴的疼。那是一個女人對女人的同情與憐惜。
「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長久的沉默以後,換來的是許錦靈一句淡淡的歎息。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秦敏華的人生,她評價不了,因為她並沒有經歷過,她也沒有資格去評價。
本以為許錦靈說完這句話,秦敏華不會接話,兩人的談話也到此結束,可是並沒有,秦敏華淡淡一笑:「錦靈,其實我真的有把你當過朋友。」
她的笑容很淡,可是看起來卻是今天秦敏華最真實的情緒了。也是她對自己和許錦靈兩人之間關係定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
「就像前幾天綁架事件一樣,我明明沒有堵車,我可以去你的家,把你和言言都綁了,可是最後關頭,我卻猶豫了……」秦敏華斷斷續續的說著,或許她綁架了許錦靈和她的兒子就不會坐在這裡,但是她並沒有後悔。這時心裡帶給她的釋懷,是沒有人能取代的。
許錦靈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卻轉了:「其實我一直想問,那天被綁架的時候,那幾個男人差一點強……是真的還是演的?」
那兩個字,她怕傷到秦敏華,終究只說了一個字停住了,隨後才繼續下去。
秦敏華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怔,似乎並不喜歡這個話題,但卻回答了許錦靈的問題:「是真的,他們裡很少有見過我容貌的,並不認識我,以為我是真的被附贈抓進來的。其實也就那一秒鐘,如果張啟還不進來,我也許會對那幾個男人很不客氣的下狠手!」
「那你被張啟帶出去又回來,是怕我懷疑?」
「呵呵,是。」秦敏華已經沒有避諱的必要了,每一句話都說的很坦誠。
有些事其實就是這樣,好奇的緊,但是問完了,心裡又有種說不出的悵然若失。
兩人是談話最後是以什麼結尾的,許錦靈混混沌沌的腦子並沒有記住,只記住兩人說了很久的話,但始終沒有談秦敏華的刑責。
出了監獄,外面籬笆上的喇叭花開的正旺,紫的、粉的、都給人一種向上的生命力。忽然覺得它們開在這個地方太不合適了,就像一些人一般,外貌與內心根本就不是正比。
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碰上郭參穿戴好軍裝準備去軍區,許錦靈拎著從醫院樓下買上了的水果看到準備外齒的郭參不由一愣:「你要去哪兒?」
他的傷還沒有好呢,這是要去哪兒?
「哦,軍區有些事,需要我去一趟。」郭參戴上了帽子,整理著軍裝回答。
看著這個男人寬闊的後背,一身筆挺的軍裝。許錦靈的鼻子有些發酸,恐懼感隨之湧了上來,啞啞的說著:「老參,我們……不要做這份職業了,好不好?」
她和郭參在一起後,每天都要替郭參提心吊膽,心裡有好多次希望郭參做的不是這份職業,可是這卻是第一次真實的開口說出來。
她知道,這是郭參真正想做的事,只要他想做的,她都不會阻攔。可是最近出了這麼多事,她和他在一起沒有五年,但他身上的傷痕添了卻不止五道。每次都心驚膽戰,她不想在這樣下去,她好害怕,好害怕有一天失去這個擁有寬厚肩膀,給她最大溫暖的男人。失去了他,她或許就是無家可歸了。
郭參的背部有些僵硬,舒了一口氣,欲轉身面對許錦靈,卻被許錦靈拒絕了,她死死的抱著郭參,眼淚浸濕了郭參的後背,著急拒絕著:「不要轉身,就這樣。」
莫名的,眼淚就下來了。她不知道讓她流淚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可是心裡澀澀的想哭,卻又不想讓郭參看到。
後背一陣涼意,郭參不顧許錦靈反對的轉過身。
她低著頭,不想讓郭參看到,郭參冰涼的手指卻撫上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自己,耳邊是郭參柔和的聲音:「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她不是在隱瞞,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她自己都覺得這眼淚有些莫名其妙。
郭參歎了一口氣,以為是她不想說,也沒有多問,把她擁進了自己的懷裡。
躺在他寬碩的肩膀裡,許錦靈止住了眼淚,莫名的心安湧上了心頭。她要的不多,只是郭參實實在在而又長久的擁抱,她不想擔心哪一天會失去這個擁抱。
「可以答應我嗎?」許錦靈並沒有放棄那個問題,啞著嗓子繼續問出了聲。
郭參沒點頭,也沒搖頭,淡淡又包含輕哄的聲音傳來:「我會考慮的。」
「嗯。」許錦靈輕點頭,算是表示自己聽到了郭參的話語。
兩個人長久的擁抱著,都沒有再說話。
王佳宣以為自己已經夠倒霉的,現在網上淫穢視頻的曝光幾乎讓她一夜成了名人。即使戴著眼鏡,所有人還能認出她,出趟門都換來人們的指指點點。甚至其中還有同情的目光,一路回到自己的公寓,王佳宣狠狠的將包摔在了地板上。
小音恬呆呆坐在沙發上,兩個小眼睛哭的像核桃似的,見王佳宣回來了,似乎還發了不小的脾氣,怯怯的上前,拉了拉王佳宣的衣角,眼睛裡都是小可憐:「阿姨,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家,我想媽咪爹地……」
說著,那本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伸出髒兮兮的小手去抹眼淚。
王佳宣本來就煩躁,聽到孩子的哭聲越加的煩厭起來,對小音恬沒有了往日的耐心,打開小音恬放在自己衣角的手,怒聲道:「別哭了!在哭我就把你丟出去!」
小音恬終究是個孩子,聽不懂警告,只知道王佳宣拒絕了自己的要求,「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我讓你別哭你聽不到是不是!」王佳宣冒火的看著小音恬,兩條漂亮的秀眉緊緊的擰在一起。
小音恬也不想哭,可是心裡委屈的緊,讓她不得不哭。一雙腫的不能再腫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王佳宣,小肩膀因為抽泣一上一下的。
看著小音恬因為想念自己的仇敵而哭的很是委屈的模樣,王佳宣的怒火如何也壓持不住,尤其在小音恬不聽自己的話,一抽抽哭泣的時候,王佳宣的巴掌毫不客氣的落到了小音恬的身上:「我讓你別哭聽不見是不是!讓你哭,讓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