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84章 錯亂的一切(2) 文 / 斗兒
秦敏華輕笑，就連吃驚都省了。淡淡的嗓音傳了過來：「郭上校就是不一樣，竟然知道。」
「敏華……」許錦靈呆掉了，秦敏華變化的如此迅速，許錦靈沒有搞明白什麼，但她能看出現在的秦敏華和剛剛的是不一樣的。
聽到許錦靈喃喃的聲音，秦敏華的眼光輕飄到許錦靈身上：「郭夫人，你有郭上校這麼一個丈夫真是好福氣。」
陌生的語氣讓許錦靈一愣，隱隱之中已經預料到一些事，但意識上並不能反應，只能呆滯的看著秦敏華。
「秦老大，隱藏的這兩年費了不少本事吧。」
秦敏華冷笑：「哪裡，這兩年裡，我可是做了不少事。郭氏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吧？那些在郭氏的毒品有的它受了，呵呵。」
「……」
許錦靈震驚了，下意識的後退。
秦敏華究竟在說什麼？什麼毒品，什麼不少事？
現在的秦敏華無論神色和說話的語氣，都和以前的怯怯中帶著柔柔的神情的秦敏華判若兩人。
「那些事你已經插不了手，現在還是管好自己的安危吧。」郭參對於秦敏華的話語絲毫都不吃驚，更準備的說是不在乎。
「哦？是嗎？現在誰能走到走後，還說不准吧。」秦敏華白皙的手背不由緊握，粗糙的手心不由迅速的朝著回轉。
一個拳腳過來了，郭參的手槍下抬，輕易的躲過了秦敏華的手腳。秦敏華的嘴上勾起冷笑，一把鋒利的匕首從胸口掏了出來，眼神陰冷，匕首對手槍，如果沒有絕對的自信，不要說作為戰鬥的武器，可能連掏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鋒利的匕首朝著郭參的胸膛直接劃去，郭參一躲，大手一揮，錯開了她的匕首。
兩人一打一躲，誰也沒有傷著分毫，但誰也沒有佔上風。
許錦靈站在一旁看的心驚膽跳，雖然她心裡可能知道了秦敏華的身份，但是潛意識裡還是把秦敏華當做好朋友，所以並不喜歡她受到傷害，而郭參是自己的丈夫，許錦靈自然更不願意看到他受傷，所以在整個打鬥中，許錦靈的眼睛一刻也沒有移開過，直直的看著兩個人，她怎麼也想不到，一身簡單素裙的秦敏華會在自己的胸口中藏刀，更沒有想到秦敏華竟然會有這麼好的身手。
秦敏華在和郭參打鬥中並不專心，更多的是在試探郭參的實力。幾招下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郭參的對手，不由把匕首朝著許錦靈的方向刺去，這兩年裡，郭參對許錦靈的感情，秦敏華是知道的，自然知道許錦靈是郭參的軟肋。
「……」
那尖銳的刀子朝著自己的身上刺來，許錦靈下意識的後退去躲，兩天前，她怎麼也想不到秦敏華會有一天拿著刀子對著自己，並且沒有半點猶豫。
「小心！」郭參一驚，匆匆包裹許錦靈，那鋒利無比的刀子在郭參的手臂上滑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但是許錦靈卻沒有傷著分毫，整個人被郭參護在懷裡。
「郭參……」許錦靈看到了郭參的傷口一驚，伸手欲扶住。
這時候，秦敏華抓住第二次機會刺了過來。郭參來不及回答許錦靈的言語，抱著她躲著。
被打傷一隻手臂的張啟，這時候也從樓下跑了下來，拿起了地上的手槍，朝著郭參的方向打了過來。
「老參，小心！」許錦靈拉著郭參左退，匆匆的避過了那只差一點就打到了郭參身上的子彈。
秦敏華停止手上的匕首，擔心的看了一眼張啟，問：「你沒事吧？」
「沒事！」張啟受傷的手還在滴血，左手拿著手槍也不是特別的穩。
郭參的手槍在手裡，卻遲遲沒有對兩個人開槍，而是一直躲著。原因是因為這兩個人事關重大，並不能直接下手，另外，秦敏華在許錦靈的心裡一直排在好朋友的位置，郭參並不想在許錦靈面前取了秦敏華的性命。
兩方站定，就像是中場休息一般，都沒有上前，也沒有任何的行動。
許久，郭參的身後草叢裡早已潛伏了軍區的神槍手，朝著秦敏華的方向就打了過去。秦敏華不想再打下去，欲逃出去的，只是還沒有那個機會便讓人家瞄準了。張啟轉身欲跟著秦敏華離開的時候，那露出草面的槍支被他看到了，瞳孔忽然收緊，第一反應的衝了出來，擋在了秦敏華的前面。
「砰！」
一聲槍穿肉的響聲傳在三個人的耳邊，秦敏華一呆滯，還沒有反應過來，張啟倒地！
剛剛一直淡定的秦敏華，神色一凜然，滄淒的吼叫：「黑龍！」
她顧不得逃脫，第一時間趴下去扶起張啟，伸手搖晃著張啟：「黑龍，你醒醒，你醒醒！」
黑龍？
許錦靈一驚，原來張啟就是那個黑龍？在之前的綁架中，阻止小青蛇的黑龍竟然是張啟！
這，現在都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切都好亂！
子彈穿肉的疼痛讓張啟不由皺緊了眉頭，那一顆子彈極準的打在了張啟的心口位置，明明身體上已經撐不住，但卻沖秦敏華笑：「阿加，你快……快走……」
「不，黑龍，要走一起走！」秦敏華搖頭拒絕。
「說什麼傻……傻話……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快走……」
「不，我不要！黑龍，你要和我一起走！」
「阿加，我走不掉了，你……快走，記得替我報仇！」
秦敏華含淚，搖頭拒絕：「我做不到……做不到，已經讓你為了我進了一次監獄，我做不到再拋下你……」
張啟身上的襯衣已經讓血浸透了，聽到秦敏華的話，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這個動作，他想做了七年，可是從來不敢，今天他終於有勇氣撫上她的臉頰：「阿加，你是他們的老大，拿出……拿出你以前的氣魄，走！」
「不要再說了，我是老大，聽我的！我會留在這兒，即使被抓又如何？只要她們救你，我什麼都願意！」秦敏華伸手堵住他還在冒血的傷口，白皙的手指早已成了紅色。
知道自己勸服不了秦敏華，張啟皺著眉頭，問了一個他一直期待的問題：「阿加，你有……過喜歡我嗎？」
「我……」秦敏華咬著嘴唇不出聲。
他笑了，不可否認，她剛剛替他擔心，不願意丟下他的行為已經讓他感到知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即使看到她猶豫了，他還是笑了，撫著她臉頰的手微微用力：「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喜歡邵亞韋……如果你可以活著，你應該像那些平凡的女孩一樣，好好的找個疼你的男人，好好……好好的生活。」
「不，黑龍，你不要說這種話，不要，你不會有事的，你還要照顧我。」秦敏華咬牙淚崩，說完匆匆看向了身後趕過來的警車：「你們帶我走，只要救他，我願意跟你們走！」
站在郭參身後的那些人面面相覷，並不敢向前。郭參示意他們找擔架來，即使知道張啟活不成了，但是搶救的機會還是要給他的。
只是那擔架沒有進幾步，張啟便拒絕了。
「黑龍？」秦敏華激動的看著拒絕接受救治的張啟。
張啟看著她擔心的臉孔，伸手握住她柔軟的手心，兩人的血液交融著：「阿加，可以吻我一下嗎？」
這輩子，他最愛的女人就是她，自己的老大。以他張家獨子的身份，他本可以安然度過一身，可是那股愛情卻讓他義無反顧站到了她的身邊，即使知道她不愛自己，他還是以自己的力量守候著她。
他知道自己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他什麼奢求和遺憾都沒有，有的就是沒有好好保護她，讓她受到了傷害。
在自己臨死之前，他很想和秦敏華，他的阿加告個別。
秦敏華沒有拒絕張啟的要求，含淚點頭，早已讓自己咬出血痕的嘴唇附上了他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回吻她，她想忍住所有的眼淚，給他一個深吻，可是眼淚怎麼控制都控制不住，在認識阿加的十年裡，他第一次看到她哭，看到這個沒有情緒的女人哭。
他張了張嘴，終還是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秦敏華的嘴唇口齒裡都是他的血，呆愣，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是什麼事，他眼角帶笑，一滴血淚：「阿加，我愛你。」
「黑龍！」他的撒手，換來她淒厲的喊聲。
記憶中，十年前那個眉眼英俊的男人在吵鬧的夜總會遇到她柔聲問她：「你叫阿加？」
「是。」
「為什麼是阿加？」
「因為我要我的人生，只有加沒有減。」她冷眼看著他回答。
也許有時候愛情就是這樣，一句話，一個凌厲的眼神，或許她就是你愛的人。
只是他沒有想到，再後來中，他會愛這個女人到骨子裡，為了她什麼都不管不顧。
阿加，阿加，人生只有加，沒有減。那阿加你可知，即使知道我知道阿加是你的假名卻一直不肯糾正是為何？因為你是我的阿加，我對你只加不減。
黑龍死了，張啟也死了，世界上那個叫她阿加的男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不愛他，一直不愛，但入骨的親情是改變不了，他的死帶給她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她的全身，她在這世上，只對兩個人用了情，一個是對張啟的親情，一個是對邵亞韋的愛情，可是最終，她的情感對他們來說都是傷害。
明明是敵人，但許錦靈看到秦敏華那痛苦的模樣卻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對張啟和秦敏華一直沒有太多的仇敵情緒，甚至有熟悉感在裡面，這才是她為什麼會流淚的原因。
本來以為這會是一件持續很久的事件，但沒想到只兩天，甚至連一點驚險都沒有就過去了。許錦靈久久緩步過勁，總覺得這一切想做了一場夢一般，那個她一直當朋友的秦敏華，怎麼會有那麼特殊的身份，而且一直都是有目的性的在自己的身邊，這才是讓許錦靈最疼的地方吧。
三年，秦敏華和許錦靈相識三年了。第一次被綁架的時候，她還記得張啟和秦敏華都在那個國家，說張啟是幕後黑手，許錦靈輕易的就信了，但是秦敏華柔弱的模樣，她真的無法將她與毒梟掛在一起。
秦敏華被警察帶走的時候，經過許錦靈的身邊時，明顯的瞥了許錦靈一眼，神色淡淡，說不清楚有什麼意思，但那個眼神卻深深的印在了許錦靈的心裡。
現在仔細想一想，秦敏華和張啟之間確實可疑。應該說，許錦靈和秦敏華的相識都是故意設好的局。那時候許錦靈剛嫁郭參沒有多久，秦敏華和張啟就突兀的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秦敏華的性格上，不得不說和卲寶兒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這或許才是許錦靈容易對秦敏華產生好感的原因，只是沒有想到秦敏華的一切都是裝的，那天在廢樓的地方看到的秦敏華才是真正的秦敏華吧。
坐在醫院的病床旁，許錦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邵亞韋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反應。
郭參躺在病床看著自己的妻子歎氣，皺眉問了一句：「還在想秦敏華的事？」
「嗯。」許錦靈答應了一聲：「我還是有些不相信……」
郭參點頭，這種事放到誰的身上應該一時之間都不能相信吧。還是讓她緩緩吧，這種事也不是強求忘記就能忘記的。
許錦靈削了一個水果給郭參，仰頭問：「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秦敏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