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73章 用計(1) 文 / 斗兒
聽到許錦靈的關心,郭枚淡笑的點了點頭:「好多了,謝謝關心。」
「沒什麼。」許錦靈搖了搖頭,覺得郭枚的氣色似乎真的比以前要好很多。
再後來,準備要進去的時候,許錦靈還是和往日一樣,客氣而又禮貌的叫章靄一聲「二嬸」。一直期待的答案,許錦靈始終沒有給她,這讓章靄的臉色不由有些垮掉,尷尬全部都堆在了臉上,只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擠出了一絲端莊的笑意。
大家已經習慣了現在這種狀態,也沒有人說什麼,推著許錦靈和郭參便進了客廳。
本來一家人留在客廳裡說話,許錦靈看到沒有水果了,並要去廚房準備一些。老太太本想讓傭人去,許錦靈說她正好想去洗個手,順便準備一下就好了。
老太太聽到許錦靈這話,倒也沒有阻止,任何許錦靈去了。
其實,許錦靈除了想洗手以外,她是覺得有章靄的環境都讓她很壓抑,想找給地方透透氣。
她是這樣想的,章靄卻不知道許錦靈是在躲避著自己。許錦靈剛進廚房沒有多久,章靄也跟著走了進來。這時候,許錦靈剛好將蘋果放進水池裡,以為是那根傭人進來了,剛抬頭笑著,似乎要說什麼,但是看到章靄,她的笑容一僵,隨後又底下了頭,不再言語。
章靄一愣,本來帶有討好的眼睛瞬間耷拉了下來,那雙白皙沒有做過什麼粗活的手此刻不安的揉搓著,眼睛裡帶著一絲親熱又摻雜著恐懼。
最後,還是自己心裡對許錦靈的關愛打斷了她所有的顧及,走了過去,她欲伸手拿過許錦靈手裡的水果幫許錦靈清晰:「我來吧……」
「不必了,我可以。」許錦靈淡淡的,躲開了她的手,目光始終放在水果上。
章靄不敢再去搶奪一次,站在一旁幹幹的看著許錦靈,直到許錦靈將一個水果切好,她忙用刀子切了開來,找了盤子擺放了進去。
隨後,她就拿著水果刀站在許錦靈的身邊等著她把水果切好。貪婪的眼睛始終盯在許錦靈的身上,似乎要將這十幾年來沒看過都補償回來。
許錦靈讓她看的很不舒服,但一直忍著沒有發作,洗好的水果匆匆的放到桌子上,也不去管章靄是否切哪個水果。
「錦靈……你最近,你最近好嗎?」章靄緊張的有些說不清楚話,眼睛裡都是關心的神色,她不敢和許錦靈說話,又想和許錦靈說話,這種複雜的情緒很是折磨她,但她必須要乖乖的接受這樣的折磨。
聽到章靄的問話,她洗蘋果的手不由斷了一下,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還是舒了一口氣,簡單的說了一句:「很好。」
她是真的很好,只要不想到章靄,她的生活就很幸福。她的生活本來是完整的,但是章靄卻成了她的生活中一道疤,讓她時不時想起來隱痛一番。
得到了許錦靈答案,章靄這兩年來第一次露出了開心的笑意,伸手卻切水果,眼睛不時的看著許錦靈,眼睛裡露出來的都是亮閃閃的情緒:「郭參應該對你很好,但是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體,不要為了工作耽誤自己的休息,更不要為了工作不去吃飯只知道拚命,畢竟你的身體……」
得到了許錦靈的一句回答,章靄的話顯得有些喋喋不休。
許錦靈歎了一口氣,聽到章靄關心的話語,臉上的冷淡越來越濃重,擦著蘋果的手用力的讓手指泛白,許久以後,她終是聽不下去了,打斷了章靄的話:「二嬸,我的事我自己會做好,謝謝你的關心。」
章靄一愣,一個二嬸的稱呼幾乎表明了她在許錦靈心裡的地位,她尷尬的站在原地,手裡的水果刀都不由僵硬在半空中。
許錦靈洗好了水果,章靄才回過神去接那蘋果。眼睛不敢看許錦靈,有些心不在焉的切著,幾次差一點切到自己的手。許錦靈不去看她,久久的沒有說話,本想等著章靄切完水果端著盤子就出去,但是言言這時候跑了進來。
「媽咪,太奶奶讓我問你,水果到底好了沒有啊,他們都著急了……」言言跑了進來抱著許錦靈大腿撒嬌,忽然看到了章靄的情緒有些不對,不由指著章靄的臉奇怪的問:「小外婆,你怎麼哭了?」
「啊,哦,不小心迷了眼睛而已。」章靄讓一個小孩子看出了情緒,匆匆的掩飾著,不敢露出過多的情緒。
言言奇怪的看著章靄,撅著自己的嘴巴,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小外婆騙人,只有切洋蔥才會迷眼睛,才會哭,小外婆又沒有切洋蔥。」
「外婆……外婆的眼睛有問題,所以切水果就會流淚。」章靄的心裡酸酸的,只能說出這樣的話騙著小朋友。
她心裡是多麼希望言言能省掉那個小字,直接的叫自己一聲外婆。她更希望的可能還是許錦靈叫自己一聲「媽媽」雖然她知道不可能,但是心裡總是忍不住想要奢望一下,那怕就那麼一下下,他都希望是真的。不是一場夢而已。
看到章靄哭了,許錦靈莫名的不想在這裡帶下去了,牽著言言開口道:「言言,我們先出去好不好?讓外婆忙一下。」
「好,媽咪,我可以吃一點冰激凌嗎?」剛剛答應許錦靈跟隨著他出去,後面就不由又開口打著商量。
許錦靈不想在章靄面前和言言說什麼,她不知道為什麼,在章靄的面前總是沒有安全感,這種沒有安全感的情緒可能從之前就有了,從章靄對她下藥就開始了,只不過後來章靄說自己是她的母親,她覺得在這方面沒有放著章靄的必要了,可是做起來的時候還是很難,她還是做不到完全的放開,還是會感到害怕和擔心,依然沒有安全感,似乎怕章靄作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
這時,章靄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聽到了言言的話,不由轉身笑道:「言言想吃冰激凌啊,那小外婆拿給你好嗎?」
「好……言言想吃草莓味的。」聽到章靄要給自己拿冰激凌,小言言高興的不得了,幾乎要挑了起來贊同。
這兩人倒是融洽,但是許錦靈卻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接下來的話阻止了章靄的動作:「不必了,言言最近腸胃不好,不能多吃冰激凌。」
說著,便伸手拉過了言言:「好了,我們出去吧,免得太奶奶等的著急。」
這個廚房,因為有章靄在,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呆,只想快步的離開這裡。
而本來要有什麼動作的章靄,因為許錦靈忽然而來的一句話和不打招呼的離開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臂有些僵硬,眼睛看著剛剛那母子倆離開的地方忍不住眼眶微紅。她和許錦靈這對母女只能這樣了嗎?
除了廚房,她還有些呼吸不夠用的感覺。每次,幾乎和章靄的面對面對總是讓她忍不住的尷尬,好似一口氣憋在胸口喘不過來一般,讓她難受至極。
這邊,她領著小言言出來了,章靄一個人在廚房裡,隱忍的眼淚早已忍不住了,一下子便滑出了眼眶,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自己,可是卻是一次次的失敗。
她崩潰了,真的崩潰,三年過去,許錦靈連一個笑臉都沒有給過她,有的也是生疏的稱呼,從來不肯和她親暱一下,有時候她甚至嫉妒許錦靈的婆婆白緋,就連那個女人,許錦靈所給的態度都被自己好。
這一切並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造成的。一切的陰差陽錯卻要她承受這下,她怎麼能受得了?
水果早已切好,章靄卻遲遲沒有出去,直到自己臉上看不出流淚的痕跡,她才端著水果走了出來,臉上都是硬生生擠出來的笑意:「水果來了。」
章靄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所有的人並沒有看出她的異樣。放下水果,她識趣的坐到了老太太的身邊,並沒有朝著許錦靈的身邊去。
一家人坐在客廳裡閒聊,看著天色漸漸黑了下去,老太太不由交代管家準備晚上。隨後,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言言身上,不是的問許錦靈幾句話,就在一家其樂融融等著郭明和郭子瑞下班的時候,郭子瑞先回來了。
「子瑞回來啦。」率先看到郭子瑞的當然是郭枚。
郭子瑞剛進門,郭枚就帶笑的迎了上去,這幾日郭子瑞都在忙,她整個母親回來還沒有好好的看看他,更沒有什麼機會說些話。
郭子瑞看到自己的母親本來應該很熱情的,他孝順,理所應該的會問郭枚身體的情況,但是今天意外的,郭子瑞並沒有問,只是疲憊的朝著郭枚點了點頭。
直覺告訴郭枚,今天的兒子有心事。本來想開口問一問,但看到老太太等人在場,郭枚並沒有開口,或許兒子的事只想和她說,並不想讓郭家的人知道過多。
郭子瑞和郭枚打過招呼,隨後逐個的和郭家的長輩打了招呼。當眼睛停留在許錦靈的身上時,他明顯的皺起了眉頭,眼睛裡帶著不明的情愫停留在許錦靈的身上,直到郭參那雙帶有提醒的視線投射在他的身上,他才急急的移開了視線。
郭子瑞並沒有坐下來,老太太似乎就發現了什麼,不由開口問:「子瑞啊,輕芸呢,不是說好了今天帶過來一起吃頓飯的嗎?」
「……」
郭子瑞沉默,並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太太這個問題,嘴巴動了動,有些艱難的擠出了一絲笑容:「輕芸最近比較忙,所以沒有時間,改天吧。」
「這樣啊……」老太太恍悟的點了點頭,因為今天言言過來了,所以心情格外的好,不由轉向了笑道:「沒什麼,既然來不了,那就等下次吧,反正總是要進郭家的門的,不差這一次。」
說著,便不再看郭子瑞而把自己的目光放到了言言身上。
言言正在玩著手裡的玩具,老太太用牙籤插了水果遞到了言言的面前:「來,言言,吃些水果再玩。」
以往,郭子瑞總覺得郭家的人不夠關心自己,就像老太太關心自己的成分甚至連對言言的一半都沒有,但是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慶幸得不到老太太的關心,最起碼老太太現在並沒有過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郭子瑞沒有在呆太久,便藉著一個接電話的理由要出去。這讓郭枚覺得有些擔心,不由站起來拉了拉郭子瑞的手臂,問道:「今天不去不行嗎?」
今天一家到齊了,老太太這個人又喜歡團圓,而郭子瑞從來不會破壞老太太的美意,現在這樣直接提出來自己要出去,那不是把老太太視線朝著自己身上引嗎?郭枚不希望老太太不喜歡郭子瑞,更不希望郭子瑞把自己叛逆的一面表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郭子瑞看了一眼老太太,隨後看向了郭枚,十分抱歉:「媽,這個應酬推不掉,我必須去一趟。」
「可是……」郭枚皺眉,眼睛看向了情緒上似乎有些變化的老太太,低聲對郭子瑞說道:「你太奶奶要是不高興了……」
「放心……」郭子瑞輕拍著母親的手,錯開母親對老太太順從的說道:「太奶奶,不好意思,我還有一個應酬,本來推掉一切想陪你和太爺爺吃飯,但是在推不開。」
老太太臉上有些不悅,但轉而一想,郭子瑞現在年輕,多花一點心思在工作上也是好事。也不由同意的點了點頭:「好,你去吧,自己路上小心點。」
郭子瑞頷首,跨步走出客廳時,眼睛看向許錦靈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心裡一陣酸楚湧上了他的心頭,就連眼睛也跟著泛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