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50章 苦短(1) 文 / 斗兒
自從郭參和許錦靈一進來的時候，郭子瑞坐在那兒一抬頭就看到了，本來目光只是放在許錦靈的身上打量，後來看到兩人說笑，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的秀恩愛，他這一餐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他的手裡握著刀叉，眼睛死死的盯著郭參和許錦靈的方向。
坐在郭子瑞對面的李輕芸安靜的切著牛排，抬頭之時，見郭子瑞手裡握的刀叉幾乎要被捏彎了，眼睛還一直盯在某個地方，她並沒有順著郭子瑞的眼睛看過去，但是感受到郭子瑞的不專心，她心裡微微有些不好受。
「子瑞……」李輕芸咬著嘴唇，忍不住低聲提醒了郭子瑞一句。
郭子瑞還沒有回過神，眼睛灼熱的看向某處。
「子瑞……」這次，李輕芸微微揚高了聲音。
郭子瑞聽到了李輕芸在喊自己，忙收回了眼睛，投向了李輕芸，笑問：「怎麼了？」
他的變臉速度很快，剛剛明明還是灼熱的目光看向某個地方，但是她剛喊了他幾聲，他轉過臉的瞬間，神色馬上就變了回來，這讓李輕芸覺得有些虛假，雖然只是片刻的事。
李輕芸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只想問問你在看什麼，那麼專注。」
郭子瑞微微一愣，似乎聽出了李輕芸話裡的異樣，剛欲出口解釋，卻又被李輕芸打斷了話。
「子瑞……」李輕芸有些難為的張了張嘴：「我想說，你或許該好好的想一想，我們還能不能走下去，你的一些情緒，其實我能感覺的到。」
她低著頭，一向乖巧的模樣，低低的出聲。
郭子瑞一怔，以為李輕芸真的看出了什麼，不由皺眉問出了聲：「你感覺到了什麼？」
李輕芸看著郭子瑞有些緊張的模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太客氣了嗎？我能感覺到，你對我不是那麼在意，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你心不在焉的，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叫停，別耽誤了彼此。」
她即使是這樣說著，但是話語裡還都是替郭子瑞考慮的成分。她不希望委屈郭子瑞一分一毫，讓他覺得和自己在一起需要忍受很多事。
聽到李輕芸的解釋，郭子瑞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眼睛再看向她的時候明顯多了一絲柔和，手掌更是握過了她的手，鎮定的說道：「對不起，可能是我最近工作太忙了，所以你才有別忽視的感覺，以後不會了，我會多注意你的感受，不要亂想，好嗎？」
眼前這個叫李輕芸的女人，總是讓他輕易的就想到那個叫許錦靈的女人，說話中總是難捨一份柔情，對這樣的女人的好，是他心甘情願，並完全是為了李輕芸完美的出生。
聽到郭子瑞的安撫，李輕芸沒有安撫下來，反而不住的搖頭，關切的開口：「子瑞，不是我感覺到被冷落，我是不想你委屈，如果你不喜歡我了，你大可以告訴我，我不會糾纏你，你放心，我也不會讓我的家人來找你的茬。」
在愛情裡，女人最怕的就是某個男人是因為什麼利益和自己在一起而不是因為愛。她懂那種不愛還硬要在一起的忍耐，她不想郭子瑞也是這樣的。
「輕芸，你真的多想了，我沒有不喜歡你，我也沒有為難的和你在一起，我最近太忙了，總有一點心不在焉，我希望你能理解。」郭子瑞握住李輕芸的手不由緊了幾分，提醒她，他說的都是真話。
李輕芸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止不住疑惑：「可是你剛剛的表情，明明就很怪……」
她並不想把話說出來，但聲音卻控制不住的小聲嘟囔出來。
聽到她這樣的話，郭子瑞先是一陣尷尬，隨後換上了笑意：「我剛剛是看到熟人。」
他現在必須要從那層關係裡解出來，並不能讓李輕芸看出過多的異樣。
郭子瑞帶笑說著，手朝著許錦靈和郭子瑞所坐的地方指了指：「你瞧，那不是舅舅嗎，我剛剛在想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李輕芸一愣，有些詫異的順著郭子瑞的手看了過去。果真是郭參和許錦靈。
李輕芸以為郭子瑞是照顧她的感受，怕她怯場才沒有說自己看到了他們，不由有些責怪的開口：「竟然遇到了長輩，當然要打招呼，不然多不禮貌。」
對郭子瑞過去毫不知情的李輕芸自然也不知道許錦靈之前是郭子瑞什麼人，也不知道郭子瑞對許錦靈的情感。她只是單純的把郭參和許錦靈當做長輩。
郭子瑞雖然不詳過去打招呼，但是李輕芸說的話有道理。看到了不打招呼，反而顯得他們不禮貌，要是等會郭參或許錦靈不小心瞥到了他們，定會以為他是故意的，所以還是先打一聲招呼為好。
「也好，過去打聲招呼吧。」郭子瑞想了想，點頭對李輕芸伸出了手。
李輕芸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手交了出去，任由郭郭子瑞牽著走到了許錦靈那桌旁。
等到郭子瑞和李輕芸走到餐桌旁的時候，郭參和許錦靈倒是沒有察覺，反而是小言言第一個抬起了頭，看到他們，不有驚喜的叫出聲：「表哥，表嫂。」
一聲表哥讓許錦靈抬起了頭，郭子瑞微微尷尬的臉色變撞入了他的眼睛。
如果當初他沒有和許錦靈分開，兩人安好的在一起，那這個孩子現在或許就是他的，不是叫自己表哥，而是父親。但也只是如果而已，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定了下來，他沒有反抗的力量。
「你們在這兒？」許錦靈也朝著兩人打招呼，不過笑容卻是對著李輕芸的，而不是郭子瑞。
李輕芸看著許錦靈，不由客氣的笑了笑：「子瑞剛下班沒有多久，我正好經過這裡辦事，所以就一起來這邊吃飯。」
郭子瑞的眼睛看著許錦靈，許錦靈卻絲毫沒有看自己一眼，察覺到郭參也抬頭看向了自己，郭子瑞轉臉忙敬重的喊了一聲：「舅舅。」
郭參點了點頭，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開口道：「好了，你們應該還沒吃完吧？抓緊回去吃吧。」
這話外面的意思像是在關心人家，話裡不過是下逐客令。
李輕芸沒有聽清楚郭參在講什麼，而是低聲和許錦靈交談，隨後眼睛便讓正在吃冰激凌的言言吸引了過去。
「幾天不見，言言又變了。」李輕芸看著言言不由笑出聲說著。
許錦靈彈了言言的臉頰一下，開玩笑說著：「是不是又變醜了？這熊孩子越長越不好看。」
「哪有，人家明明就很帥！」正專心吃冰激凌的言言聽到氣惱狀的看著許錦靈，急忙否認許錦靈的話。
他的媽咪太壞了，總是想要黑他，嘿嘿，幸好他聰明，反應夠快。
看到言言執著說自己帥的時候，李輕芸極其溫柔的看著他，不由伸出手捏了你言言的臉頰，滿是喜愛道：「言言越來越萌，越來越可愛了。」
被捏了臉的言言很不開心，鬆開了吃冰激凌的湯勺，朝著李輕芸翻著白眼：「表嫂，我很不開心，我不喜歡人家捏我的臉，不然帥氣都被捏沒了。」
本來是指責性的話語，但卻讓李輕芸笑出了聲，只覺得言言再說這話的時候尤其的可愛。
郭子瑞站在一旁看著李輕芸和言言無年齡的交流，心裡覺得有些堵的謊，拉過李輕芸的手，提醒道：「好了，我們回去吧，免得打擾舅舅和舅媽用餐。」
「好……」李輕芸點了點頭，又朝著許錦靈看了一眼：「那我們先過去了，你們慢慢吃。」
說完，跨步隨著郭子瑞離開，許錦靈朝著李輕芸揮手，隨後轉過身看著言言嬌嗔道：「真不知道你像誰？」
許錦靈才不是這麼臉皮厚的人，平日也不是個話多的，郭參更是冷淡的很，言言雖然長得和他像，但是性格方面，許錦靈卻只能說一句完全不像。
言言聽到許錦靈這句嗔怪的反問，馬上用手指向了郭參，笑嘻嘻的說道：「我像爹地。」
「噗……」許錦靈想忍住，終究沒有忍住笑意。
郭參看著那根指向自己的小手指，臉色不由一黑：「臭小子，我不是話嘮！」
他這個小子廢話這麼多，怎麼可能像他？
言言不以為然，絲毫不把自己爹地的怒氣放在心上，聽到郭參否認，扮著小手指，又是裝著天真的狀態：「不是啊，奶奶告訴我，爹地小時候話也很多的，每天都煩的不得了，最後煩的所有人不想和爹地說話，後來奶奶就買了一個洋娃娃給爹地，告訴爹地，如果有什麼想說話的就和洋娃娃說，後來……」
小包子說著，揚著小腦袋努力的回想著，一點點也不在意自己那個臉色黑到不行的爹。
「那後來呢？」許錦靈忍住笑意問，心裡那個好奇心一下子被挑出來，並且有些控制不住，這不是小包子杜撰，而是白緋說的，那許錦靈可要好好聽。
雖然她認識郭參許久了，但是郭參畢竟比他大了七八歲，可以說郭參參與了她所有的生活，但是許錦靈卻只參與了郭參十歲以後的生活，之前是什麼樣的完全不知道，她自然好奇。
小包子「呀」了一聲，移開了放在嘴邊的手，眼睛亮閃閃的說著：「後來，爹地就一直對著那洋娃娃講，奶奶買的時候，那個洋娃娃是帶錄音功能的，一個月後，奶奶就讓爹地聽他對洋娃娃講的話，再後來，奶奶說，爹地再也不廢話了。」
「你說誰廢話！」看著眼前這個沒大沒小胡說八道的小鬼，頓時起了揍他一頓的想法，這是他親兒子？他怎麼覺得他是自己的爹地，他不記得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許錦靈知道郭參生氣，努力的忍住笑意，看向可憐兮兮的小包子，心裡替小包子感到委屈，但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次出乎意料，郭參只是說了言言一句，後來就沒有了下，只是沉著臉看著他。
許錦靈為了調節僵硬的氣氛，隨口說了小包子一句：「原來你是像你爹地。」
「才沒有咧，我才不想爹地話嘮。」小包子的眼睛盯著郭參，一臉嫌棄的否認，隨後馬上恢復到可憐兮兮的狀態。
小包子的心裡那個糾結，既不想淘的父親不開心，又不讓許錦靈說一句。
許錦靈搖頭，她只能在心裡替小包子默哀了。她盡量幫了，但是小包子自己又跳了進去。
「混小子，又欠揍了是不是？」郭參咬牙威脅小言言。
小言言立刻閉上了嘴，裝起了乖乖的模樣。
其實他知道，自己的爹地也只是每天嚇嚇她而已，哪裡會真的揍他，但是爹爹的強大氣場卻讓他不得不配合著。
看到小包子終於乖乖閉上了嘴，許錦靈舒了一口氣，會心的說道：「看來，以後也該給言言準備一個會說話的洋娃娃，現在還好，以後要是話嘮怎麼辦？」
「……」
「……」
許錦靈話音剛落，父子倆表情神同步的，一模一樣的抽了抽。
兩天週末，許錦靈難得的和郭參的假期碰到了一起。郭參的休息日不是一周輪休，而是排輪休息，多數的時候並不是星期天休息，但是許錦靈因為家裡有孩子，即使工作上再忙，星期六和星期天必須要休息。
這兩天的休息日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對許錦靈來說自然是幸福。週五的晚上一家四口吃完飯回家聚在一起看電視。
這是許錦靈強行要求的，雖然某個男人十分不想看電視，但是許錦靈卻要求必須陪著她看。以前只有父親的日子，她每天都陪著父親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那種孤單的感覺不言而喻。空蕩蕩的家庭裡只有兩個人十分寂寞，那時候她就在想，要是她以後有自己的家庭，一定要一家人坐的齊齊整整的一起看電視，不要缺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