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45章 他的怒火(3) 文 / 斗兒
許錦靈目光裡滿是確定，沒有一絲動搖，吐出那個字：「是！」
她沒做過的事，她憑什麼承認，這件事明明就是有人故意做手腳，她為什麼要承認。
她知道這件事是別人故意做了手腳，但卻沒有這樣和郭參說，既然郭參認定她是他所看到的那樣，許錦靈解釋多少遍也是白說，乾脆什麼也不說。清者自清，無需多說！
就在大廳裡有些不可開交的時候，管家匆匆從樓上走了下來，看了一眼樓上，眼睛裡帶著一些歉意，又有些無奈，走到了兩人的面前。
現場的氣氛有些冷，郭參的臉色又那麼恐怖，管家根本不敢上前，但是章靄和王佳宣交代的任務她又不能不做。
在許錦靈和郭參都不說話的時候，管家抓住機會，硬著頭皮走了上去，拿著手裡的件和一瓶藥物：「少……少夫人，我今天整理房間，發現兩樣東西，不知道應不應該當垃圾扔掉……」
管家看都不敢看許錦靈，把東西遞到了許錦靈的面前，語氣裡都是顫顫巍巍。
她手裡拿的是什麼，她自然知道，這兩樣東西是不是垃圾她也知道，但是現在她除了用這樣的借口讓郭參發現這兩樣東西，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心裡祈禱許錦靈不要記恨自己，她並不是有意的，要怪就怪章靄和王佳宣吧。
許錦靈的目光一移，看到了管家手上的東西，眼睛裡閃過震驚，心裡更是一慌，剛欲伸手接過那東西卻被郭參快一步攔截了住。
「什麼東西？」郭參皺著眉頭看著管家，但是手卻已經把那藥瓶子放到了眼前。
許錦靈急了，伸手欲奪：「給我！」
但是遲了，郭參已經看清了那瓶藥是什麼。
看清了瓶子上的字，郭參的眼睛比之前更加的陰鬱，緊緊的捏緊了藥瓶，裡面為數不多的白色藥物承受不了郭參的力道，一顆顆從瓶子裡蹦了出來。
那白色的藥碗一顆顆的滑到了地毯上，許錦靈看著那被郭參擰扁的瓶子，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眼睛裡也閃過了瞬間的惶恐。
但是事情並沒有結束，郭參打開了手裡的件袋，抽出了裡面的紙張，五個簡單利索的首頁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迅速的鑽進了他的眼睛裡。
他的手握住那牛皮帶，因為那幾個字緩緩的收緊。瞳仁更是收縮的厲害，渾身顫抖的看著許錦靈：「這個你怎麼解釋？」
許錦靈看著被他攥在手裡的協議書，沒有了剛剛恐慌，那本來就是郭參期待的東西，她這麼做並沒有錯。
「離婚協議書。」許錦靈面無表情，乾脆利索答道。
她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語氣傷到了郭參，他沒有想到許錦靈能這麼坦然的回答她，更沒有想到她竟然什麼都不怕，像是現在依然要把這份協議進行到底。
「你……想離婚？」郭參鎮定的想要使自己的聲音聽不出異樣，但是他失敗了，他的聲音暗啞了，眼睛裡染上了一些受傷看著許錦靈。
郭參眼裡的受傷讓許錦靈一愣，郭參是因為她要和他離婚而感到受傷？
郭參沒有多久，臉上便恢復了冷淡，許錦靈心裡也忍不住苦澀一笑，呵呵，恐怕剛剛只是她的錯覺，郭參怎麼可能因為這個受傷。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許錦靈壓住了心裡的所有苦澀，緩緩開口。
只要兩人離婚了，徐麗不需要背上小三的名聲，他們一家三口不就團聚了嗎？她這是在放他自由，他應該感到開心才是，而不是此刻這種表情。
「我想要的？許錦靈，這恐怕是你想要的吧！」郭參冷笑，手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著：「你以為我真的是傻子！你一直都在騙我！你說你想要孩子，半年沒有動靜，你說你不知道原因，那這瓶事後藥是怎麼回事？」
他舉著那瓶藥的空瓶子，控制住自己怒火不要把它捏碎，但卻終究失敗了。那瓶子已經完全扁在了郭參的手裡。
許錦靈看著那個藥瓶子，放在兩側手僵硬了一下，忍不住緩緩的緊握。
她久久沒有說話，大廳裡異常的安靜，郭參看著她無話可說，譏諷一笑，笑容裡還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失控和失望：「每次和我上床你是不是都擔心懷上我的種？這瓶藥，幫到你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問出這些話的時候，郭參的心簡直痛到了極點，想到以前兩人談論孩子她裝傻的模樣，他覺得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被許錦靈玩弄在手心裡。
他介意不是被玩弄了，而是許錦靈逃避懷上屬於他們孩子這件事，難道懷上他的孩子，她就這麼不願意……
許錦靈看著他表面的平靜，實則生氣到極點的模樣，她並沒有表情，還是剛剛那個狀態站在那裡。
其實那瓶藥她早就沒吃了，但是一直忘記沒扔，放的地方也比較隱秘，要說管家把它找出來，甚至當做垃圾，那這管家不是故意是什麼，完全等於亂翻她私人物品。但是這瓶藥現在在這裡，許錦靈說她沒有吃，郭參怎麼可能相信。
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或許讓這一切這樣順下來，反而是結束一切最好的辦法，快刀斬亂麻，即使她會毀了自己的名譽，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呵呵，你說對了。」緩了片刻，許錦靈換上笑意：「我是很高興，我對你根本沒有感情，我憑什麼幫你生孩子？我不是徐麗，並沒有愛你愛的死去火來。」
這些話，會傷人，但是為了讓這一切結束，她必須說。
「許錦靈！」聽到她的承認，郭參咬牙切齒的喊著她的名字。
破罐子破摔的許錦靈還有什麼畏懼，沒有退縮，反而站出了一步：「郭參，別忘了，我們一開始就是協議婚姻，我只是利用你嫁進郭家，更方便報仇罷了，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走到了這一步，許錦靈不惜把之前的事都搬了出來，即使戴著一些扭曲。
郭參聽著許錦靈的理解，心裡竟然覺得這樣的她有些陌生。
「許錦靈，你厲害！二十幾年，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麼重的心機！」郭參的心像是被石頭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強健的體魄本欲倒下，卻讓自己意識穩住在哪裡動都不動分毫。
許錦靈避開他的眼睛，那緊緊握在兩側的拳頭忍不住鬆了鬆：「我說過，我不會阻止你愛別的女人，所以我能坦然的接受徐麗，至於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喜歡上了張啟還是李啟，和你也一點關係沒有！」
她把話說絕了，不肯給自己一點點的退路。
「那你為什麼哭？」郭參穩住了心神，眼睛死死的盯住許錦靈。
「什麼？」許錦靈沒有聽懂郭參的話，但是依舊一臉的淡漠。
這時候的她，絕對不會輕易的動搖。
「知道徐麗懷孕那天，你又為什麼會哭？」她說對他沒有感情，那她那天為什麼紅了眼眶。
許錦靈眼睛微眨了眨，移開的目光重新放到了郭參的身上：「因為我怕，怕你因為徐麗懷孕就選擇和我離婚，我不哭，你怎麼會同情我？你一直不都是因為同情才和我在一起的嗎？」
簡單同情兩個字讓許錦靈說出口的時候，聲音明顯的顫抖了，就連眼眶也微紅，這並不是她心裡的真實想法。
但是現在的郭參似乎已經讓怒火沖昏了頭腦，並沒有看出來異樣，聽到她的話，竟也順了下來：「呵呵，你說的沒錯，我是因為同情和你在一起，但是沒想到我的同情竟然給了一個不再單純的許錦靈。」
她惹怒了郭參，兩人的話都真假分不清，都帶了氣話的成分。
許錦靈臉部表情一僵，心上狠狠被他插了一刀！
他的承認，無疑是今天對許錦靈最大的傷害。
「是啊，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許錦靈，就像你再也不是當初的郭參一般，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乾脆好聚好散吧，簽了那份協議吧。」許錦靈指了指郭參手上的協議，說的十分淡然。
她已經說不出任何的狠話了，只想快點結束眼前這一切，一分一秒也不想多糾纏。她怕到最後，不是她傷了郭參，而是郭參的狠話把她傷了。
郭參揚著手裡的協議書，臉上閃過一絲異樣，隨後冷笑一聲：「休想！」
大手一伸，那份協議在他的手裡徹底變成了碎片。
許錦靈皺著眉頭看著地上早已成碎片的協議書，忍不出出聲：「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簽了協議，你和徐麗就可以一家三口團聚了，你為什麼不願意！」
她失控了，剛剛所有偽裝出來的情緒在看到郭參冰冷不給她退路的面容都崩潰了。
她說過，她在郭參面前演不了戲，更藏不住心思，剛剛那些話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她只想快刀斬亂麻結束這一切，所有事情明明都按照預料的發展，只要郭參簽一個字，一切都會變得簡單，這也是他想要的，為什麼他現在卻不願意了。
「我是可以一家團圓，但是這份協議生效了，也能讓你和張啟在一起了，不是嗎？」郭參早已讓嫉妒沖昏了頭腦，冷笑看著許錦靈：「你休想和張啟在一起！」
「你憑什麼這麼做！你能和徐麗在一起，甚至有孩子，為什麼我就不可以，我們說好了不干涉彼此的幸福，現在憑什麼不肯簽字！」許錦靈握緊了拳頭，眼眶發紅的看著他。
郭參剛剛那股怒火讓她發紅的眼睛衝散的乾乾淨淨，迅速避開她的眼睛，並不去看她：「因為你背叛了這段婚姻！」
他不敢去看許錦靈的眼睛，他怕他看到就忍不住心疼。他更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放了許錦靈，即使找一個蹩腳的理由，他也不能放了許錦靈。
「背叛？」許錦靈發笑：「你不覺得這兩個詞用在我們的婚姻中很不恰當嗎？呵呵，如果你硬要這麼以為，那你和徐麗呢，就不算是背叛了嗎？」
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她真沒想到郭參也會做出來。
「許錦靈，你不是有狠勁沒發洩出來嗎？我現在給你機會，讓你發洩，你應該感到高興，你還有機會繼續你的計劃。」郭參淡漠的眼睛看著許錦靈，一點點的吐露，更是對許錦靈的一點提醒。
但是現在的許錦靈什麼也聽不進去，甚至覺得郭參那「狠勁」兩個字是種譏諷，眼睛淚水堆積的讓她覺得有些酸澀，她忍不住眨了眨，眼淚像是聽到了號召，迅速的滑出了眼眶。
她低著頭，直到眼睛不是那麼酸澀了，她才抬起頭舒了一口氣：「我狠？比起你我甘拜下風！」
「比起你，我根本什麼都不是……」許錦靈苦笑著看著他：「真正狠的是你……你在我最絕望的時候給了我希望了，但是又在我最幸福的時候給了我沉重一擊，你讓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真相卻是卻是假的……這一切都屬於徐麗那個女人，而不是我許錦靈！」
許錦靈拍著自己的胸脯一字一句道，眼淚早已劃過臉頰，絲毫也不受控制。
那兩行清淚，是她所有情緒的暴發，也是她今天最真實的情緒，更是她不想露出的一面。此刻的她，好想大哭一場，她從未想到，現在的心痛是當初失去一切，甚至看到郭子瑞和王佳宣上床都沒有的。
她不想再讓郭參繼續同情她了，更不想因為這份同情還不能結束這段婚姻。現在所有事情都真切的擺放在兩人的眼前，假的也被拆穿了，許錦靈再也沒有耐心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