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糾纏不休(下) 文 / 南宮婠婠
約莫只走了五分鐘,江婉兒的公寓便到了。
羅楷拿著鑰匙,很輕鬆地走了進去。
江婉兒已經在這裡住了五六年的時間,他曾數次在門外徘徊,甚至叫喚她,卻始終沒有機會進入室內一覽,這一次,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了。
進了門,羅楷四下打量著,這是一個三室兩廳的房子,其中一個客廳被改造成了書房。
整個公寓雖然普通,但卻並不寒酸,看來江婉兒和胡萊在一起所過的日子還算小康。
只是,她和胡萊生活在一起,怎麼可以和跟他在一起相提並論呢?
恍惚間,羅楷突然想起當初江婉兒在自己的那棟別墅裡面笑靨如花的模樣,嘲弄地一笑——她寧願住這麼窄小的房子,也要和那棟曾留下歡、愛痕跡的別墅以及別墅的主人劃清界線!
羅楷在她的臥室轉悠著,眼光隨意一掠,落在壁櫥上。
壁櫥上擺放著三個相框,裡面分別嵌著不同的照片。
第一張,是江婉兒自己一個人的照片,背影是一片油菜花地,她站在中間,笑容甜美可人。
第二張,是她和胡萊的合影,似乎是在草地上,兩人相擁著站在一起,他們的臉上只有滿足的笑容。
第三張,卻是她和陶酒酒合照的大頭貼,應該是好幾年前的照片了,兩人都笑得很調皮,陶酒酒還做出一個很誇張的表情。
對比江婉兒與自己交往時所拍的照片,她的表情通常都很侷促,甚至帶著不安。
可這三張照片,她笑得是那麼明媚,那麼美麗!
望著那張江婉兒與胡萊的合照,羅楷嫉妒得幾乎發了瘋。
他怒氣沖沖地朝壁櫥邁出幾步,打算把相框取下來摔碎了事。
他的念頭剛剛興起,猛聽得從書房裡傳來「嘀嘀」的提示音。
那是什麼聲音?
羅楷對這個起了好奇心,隨手把相框放回了原處,逕直走往書房。
書房的寫字檯上擺放著一台粉紅色的筆記本電腦,正顯示為屏幕保護狀態——出門前,她應該用過筆記本,並且由於時間倉促忘記關上了。
屏幕恢復正常,他定睛望著,呼吸幾欲停頓。
那「嘀嘀」的聲音,來自一個skype會話窗口,是江婉兒與網友的聊天記錄。
桃花開,葉落時:婉兒,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有新工作了。
南歸的燕:什麼工作啊?
桃花開,葉落時:職,翻譯類的,上班十多天了。
……
桃花開,葉落時:總之,處理掉那個麻煩的呂娜之後,我在這邊的工作可說是順風順水啊。
……
「桃花開,葉落時?」羅楷看著屏幕上的訊息,這個人直呼江婉兒為「婉兒」,應該和她很熟悉,莫非這位是胡萊?
想來不會,胡萊那個皮糙肉厚的男人,取不出來這樣縐縐的網名。
桃花開,落葉時,莫非是源於「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
再說了,對方所表達的內容是自己找到新工作了,這也和胡萊的現狀不符。
又是陶,又是葉……
這兩個字使他聯想到一個人。
可是,這個人不是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羅楷滿腹狐疑,放大聊天窗口,瀏覽著江婉兒與這個「桃花開,葉落時」的網友更早以前的聊天記錄,越往前看,他越能確定,這個所謂的「桃花開,葉落時」,就是陶酒酒無疑。
及至他看到了陶酒酒與一個看起來四五歲大的小女孩的合照之後,他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原來,陶酒酒竟然沒有死?
雖然羅楷和葉洪濤接觸的並不多。但是當年陶酒酒的死幾乎震驚了整個洛水市,算得上相當轟動,他羅楷自然不會不知情。
陶酒酒還活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羅楷細細地看著陶酒酒與江婉兒兩人的聊天記錄,從聊天記錄的字裡行間,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陶酒酒這幾年生活在紐約,與女兒相依為命。當年救她的人,是邱青山,如今這個男人對她們母女也是照顧有加。
難怪,邱青山原先喜歡與葉洪濤鬥得熱鬧,這幾年卻連公司都全權交給了下面的人打理,自己則洛水、紐約兩地飛。
羅楷理清了事情的脈絡,越發驚駭,同時也改變了主意——此前,她原本打算留在屋子裡面等江婉兒下班的,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這場戲,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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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葉洪濤正瀏覽著網頁,上午聯繫過的那個私家偵探又打了電話過來。
「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葉洪濤接起電話,直接問結果。
私家偵探答道:「葉老闆,已經有眉目了。我的團隊經過一番努力,已經弄清楚了幾件事。第一,邱青山之所以頻繁地飛往美國,是為了見你要找的人;第二,在五年前的那一天,邱青山也曾去過天明山。我們分析認定,陶小姐是被他救走了。」
被邱青山救走?也就是說,陶酒酒真的還活著!
葉洪濤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彷彿天底下所有的幸福都集中於此。
他的一整顆心被狂喜佔據,因而沒有聽到門外的動靜——
彼時慕婍婍正朝書房走來,她的本意是想藉著做宵夜的由頭討好他。結果,她意外地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談話內容,只得剎住了腳步。
「所以,陶酒酒很有可能沒死,是不是?」葉洪濤的聲音很高,門外的慕婍婍聽得清清楚楚。
「非常有可能。」對方胸有成竹的保證。
「既然這樣,你去紐約那邊打聽一下。」葉洪濤交代道,「若她沒有死,在紐約出現的,一定就是她本人。」
「紐約」這個詞清晰地躍入慕婍婍的耳中,她聽得分明,不由得一怔。
陶酒酒竟然去了這麼遠的地方?!
紐約,那可是在地球的另外一端,離得那麼遠,她極有可能一生一世都見不到葉洪濤!
慕婍婍咬著嘴唇,惡毒的念頭一個個閃過……
當年她費盡心機才將陶酒酒徹底趕出了葉洪濤的生活,如今她依然可以故伎重施。
紐約,她在那麼遠的地方便是遭遇了什麼,葉洪濤也不可能及時知曉……
只是,自己在紐約同樣也是人生地不熟,又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