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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半緣修道半緣君 文 / 南宮婠婠

    走出ktv的時候,夜已深了,與章曉亮一番長談之後,陶酒酒覺得自己壓抑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釋放。

    陶酒酒很感謝上天,不僅讓她有江婉兒這樣要好的閨蜜,而且還讓她遇見章曉亮這樣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藍顏知己。

    藍顏知己,她早已經用這個詞來定義章曉亮。

    他瞭解自己的每一件心事,更加明白自己的苦惱源自何處。

    因為瞭解,所以包容。

    雨停了,月亮卻沒有再探出頭來,路面很黑,章曉亮的車子開得很慢,陶酒酒坐在平穩的車廂裡,望著窗外的一片漆黑,突發奇想,問道:「曉亮,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個城市,你猜,會有多少人想念我?」

    「當然會有很多人,比如我,還有你的所有親人和朋友……」陶酒酒的話隱隱讓章曉亮覺得不安,問道,「怎麼了,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能想到這個問題並不奇怪啊,人嘛,誰不是赤條條地來赤條條地去,帶不走一點牽掛。」陶酒酒笑得超脫,「我想,我若是能留下什麼,那該有多好。」

    「到你老去的時候,你說不定兒孫滿堂,或許連曾孫都有了呢。」章曉亮笑著打趣,「那些孩子算不算你生命的延續?」

    「兒孫滿堂?」陶酒酒似對這個成語還不夠瞭解。她還太年輕,覺得那些所謂的「兒孫滿堂」是太過遙遠的事情,遠得看不到輪廓。再說,她和葉洪濤之間弄成這樣,使她完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車內的樂曲像極了催眠曲,陶酒酒聽著聽著,恍然有了睡意。

    接連狀況不斷,白天心情欠佳,晚上睡眠質量下降,陶酒酒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不由自主地闔上眼皮,只想著閉目養神,沒曾想真的漸漸滑入了夢鄉。

    或許是因為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她這一睡,竟睡得很沉。

    汽車抵達江婉兒居住的小區時,陶酒酒兀自睡著。章曉亮喚了好幾聲,都沒能將她叫醒。

    「看樣子……累壞了。」章曉亮疼惜地伸手撫過陶酒酒有些凌亂的長髮。就算睡著了,她的眉頭還是不能舒展開來,緊緊蹙著,似有無限愁緒。

    「冷……」睡夢中的陶酒酒呢喃著,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

    見此情景,章曉亮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她的身上。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卻還是驚醒了陶酒酒。

    「我怎麼睡著了……」陶酒酒揉揉眼睛,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你一定是太累了。」章曉亮勸道,「什麼都不要想,喝一杯溫牛奶,再好好睡一覺。」

    「我知道的,謝謝。」陶酒酒取下章曉亮的外套,遞還到他的手上,嫣然一笑:「曉亮,謝謝你。」

    「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說什麼謝。」章曉亮笑道,「你只要記得,我這個朋友永遠支持你,只要你勾勾手指頭,我就會隨叫隨到。」

    陶酒酒點點頭,心中浮起融融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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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日晚上,陶酒酒提出搬離江家,自己另外找房子住。

    江婉兒聞言後很是驚訝於她的決定:「你要搬去哪裡?」

    陶酒酒答得理所當然:「當然是公司的附近,這樣方便上班嘛。」

    「會不會不方便?你一個女孩子家單獨住在外面怎麼合適?」江婉兒很是擔憂。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之前不是也一個人住在外面過嘛……」陶酒酒話說到一半,猛然打住,她回憶起了那次幾乎被吳大志強、暴的可怕經歷。如果不是葉洪濤的及時出現,那結果真是難以想像。

    不過,那晚之後,吳大志就跑得無影無蹤,他也不會故技重施了吧?

    陶酒酒真希望自己成為成人童話中的那種身負絕技,可以以一人之力教訓一夥男人的俠女,就算有色狼來了,隨便三拳兩腳就將他們收拾得屁滾尿流。

    當然,這終究是一種類似於白日做夢的空想。

    「那你和洪濤呢,就不打算和好了?」江婉兒又問。

    陶酒酒知道自己這個最好的朋友是出於關心,可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顯得那麼地不合時宜,她對葉洪濤失望透頂,而葉洪濤對自己的感覺,想來也是大同小異。兩個人之間演變成這個樣子了,又談什麼「和好」?

    「很難,裂痕太深了。」陶酒酒口是心非地說道,「再說,不就是分手嗎,又不是沒了男人我就活不下去。沒了他,興許還會更快了一些呢!」

    江婉兒的口氣和章曉亮的口氣如出一輒:「酒酒,你真的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能吃能喝能睡。」陶酒酒滿不在乎地一笑,「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可我看你這陣子瘦了很多啊。」江婉兒還是不能放心,「你瞧瞧自己,瘦不拉嘰的,在這樣下去都要變成排骨了。」

    「什麼排骨,拜託那是骨感好不?」陶酒酒笑著更正。

    江婉兒伸手撓了撓頭:「那你租借的房子可靠嗎?」

    陶酒酒笑了笑:「房子所在的小區很先進,至於房租嘛,我也還能承受。」

    聞言,江婉兒歎了一口氣:「你這樣躲著他,但願……」

    江婉兒所料不差,陶酒酒之所以要搬走,就是為了避開葉洪濤。

    葉洪濤的所作所為將陶酒酒的心傷透了,她怨他,怪他,又不能停止愛他,為了避免再重複這樣的情感與理智的煎熬,她做出了逃避的選擇。

    反正還沒結婚,再說,若真的領取了紅本子,最多也就是前去扯破而已,又不像從前,離個婚還得層層審批,百般阻撓。

    只可惜,事情發展的狀況總會超過人們的預期,就算陶酒酒想得通透,也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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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六日星期一的傍晚,章曉亮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神情疲憊地走出了辦公室,他想要逃離這裡,他現在不想見到帶給陶酒酒巨大痛苦的葉洪濤。

    然而,他越是不想見到葉洪濤,葉洪濤卻偏偏要出現在他的眼前。

    「什麼事?」自打因為陶酒酒而與葉洪濤拌嘴開始,章曉亮對葉洪濤的不滿就一直掛在臉上。

    「你知不知道酒酒去了哪裡?」葉洪濤劈頭便是這樣一句,語氣好似審問。

    「你不是移情別戀了嗎?怎麼還知道要關心酒酒?」章曉亮揶揄地一笑,「你找她做什麼?預備再和她吵一架,再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嗎?還是說,你想把酒酒的消息告訴慕婍婍,方便慕婍婍再次籌劃陷害酒酒的陰謀詭計?」

    「我只是想和她好好談一談。」與張曉亮的爭吵已經過去了兩天的時間,葉洪濤的氣也消了,才能夠心平氣和地說話。

    章曉亮抬起眼皮,仍是一臉的揶揄之色:「我勸你還是趁早回家照顧心頭肉吧,那位慕大小姐,想必是望眼欲穿地瞅著別墅的大門,翹首以盼男主人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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