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母女之間的堅冰 文 / 南宮婠婠
「婉兒，你就這麼恨媽媽？」江曙紅眼含熱淚，語聲凝噎。
「都這麼多年了，再多的恨，也該消磨光了。」江婉兒冷漠得像對一個陌生人說話，「我不恨，因為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婉兒，你知道當年爸爸媽媽為什麼會分開嗎？」江曙紅話峰一轉，將話題帶到陳年舊事上。
江婉兒絲毫沒有表現出有興趣聆聽的樣子，但江曙紅還是據實說了出來：「你爸當年是大學副教授，他在大學裡和一個女學生有了私情，那個女學生還有了他的孩子……」
多麼相似的場景，江婉兒聽著，發現命運竟是如此地絲絲相扣。當年她父母會離婚，是因為第三者的介入，十年之後，她卻扮演了那個第三者的角色。
「爸爸後來跟那個女學生結婚了，對不對？」江婉兒追問道。
「對……」江曙紅見女兒願意與自己交談，又趁機問下去：「你懷孕是怎麼一回事，可以告訴媽媽嗎？」
「不可以。」江婉兒的答案只有冷冰冰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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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洪濤得知了江淮的病情後，便在附近的一家飯店預約了一些營養餐，故而陶酒酒沒有費什麼功夫，就提著兩個保溫桶，走出了那家飯店。
江婉兒家裡的事讓她又是同情又是噓唏，因而也更加珍惜自己的幸福。
她很快便要和葉洪濤訂婚，日子定在下個月，葉洪濤愛她，她的母親秦小鳳對她的態度也比從前有了很大的改觀，母女倆的感情竟漸漸加深了。
這些幸福，都是那麼地切近，呼吸可聞。
經過一家餐廳的時候，陶酒酒無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女子與一個男人相對而座，因為角度的關係，男人的樣子完全看不清楚，而女子的背影給她極熟悉的感覺，像是……對了，像艾米莉的。
陶酒酒放棄了前去打個招呼的念頭，或許艾米莉遇到了真愛，那也都是說不定的。
何況，現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時間去一探究竟，她從江婉兒風塵僕僕的樣子就看出來了，她今天白天一定沒有休息，要知道，她凌晨趕來時，鞋尖就帶著上污漬，而過了十多個小時，她還為擦去。
因為沒有一探究竟，所以陶酒酒錯過了看清慕婍婍真面目的機會——
「拿來。」男人將雙手攤開。
「這是百分之八十的酬勞。」慕婍婍將一個黑色購物袋遞給男人。
「為什麼是百分之八十？」男人的臉色一沉。
「你再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把剩下的錢給你。另外，接下來這件事，我出雙倍的錢。」慕婍婍款款說道。
男人看了看慕婍婍，目光中透出猥瑣：「如果你再讓我砍你一刀，我還真下不了手。」
「放心，這次的事情不是要你搶劫傷人。」慕婍婍不溫不火地一笑，「我只是要你幫我調查一下這個人。」
慕婍婍遞給男人的是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三個字。
「吳大志？」男人重複著字條上的名字，「你要我查什麼？」
「查他現在的去向。這件事情不急，你可以慢慢查。而且，我也會將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都發到你的電子郵箱裡。」
「小姐，儘管我知道不該問，不過我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費盡力氣做了這麼多看上去毫無意義的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麼？」男人被慕婍婍使喚了幾次，不免起了好奇心。
慕婍婍臉色一沉，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冷地說道：「如果想賺錢，那就不要知道得太多。」
「好，有了消息再來見你這位美麗妖嬈的小姐。」男人伸手壓了壓棒球帽，使寬寬的帽簷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慕婍婍靜靜地坐在原處，兩眼望著那個男人離去的方向，不禁想的出了神。
她的計劃，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被她設計的那個人，也依然毫無防備，甚至，與她日漸親密。那個人，或許永遠不會知道，最可怕的敵人，不是站在面前的對手，而是被她自己的身體所遮蔽著的同伴。
慕婍婍突然叉起雙手，擺出一個祈禱的姿勢，如果上天可以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放開葉洪濤的手，不會扼殺掉他們的孩子，不會嫁給一個根本不懂愛為何物的英國佬。
可惜，市上買不到後悔藥，上天也不會次恩於她這樣的平凡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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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你真的不肯原諒媽媽？」江曙紅依舊嘗試著從女兒口中聽到原諒自己的話語。
「不是我鐵石心腸，而是你錯過了最好的時機。」江婉兒側過頭，再也不願意跟江曙紅說隻字片語。
「婉兒……」江曙紅還要再說，卻見父親江淮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母女倆心照不宣地緘口不言，在病床床沿坐下，關心起病人來。
就在此時，陶酒酒推門而入：「婉兒，阿姨，我回來了。」
「酒酒，外祖父醒了！」江婉兒喜悅地回頭一笑。
「真的嗎？」陶酒酒隨手放下保溫桶，低頭湊近，由衷地高興，「江爺爺，您要不要喝口水？您還痛嗎？」
「婉兒，酒酒……」江淮抬眼看向面前的兩個女孩，目光中滿是慈愛。
這個時候，身為江淮獨生女兒的江曙紅，倒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了。
「江爺爺，您喝水。」陶酒酒見江淮點頭同意喝口水，見江婉兒已經將江淮身後的病床板掀起，便用瓷勺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入江淮的口中。
陶酒酒和江婉兒配合默契，她們從前已經不止一次做過相同的工作了。
江婉兒望著蒼老消瘦了許多的外祖父，心中一陣痛楚。她怪自己太過任性，為了所謂的愛情放下了親人獨自出走，結果造成了此時此刻這樣的局面。雖然，她心裡清楚，就算她一直在身邊，這潛藏了許多年的病還是會在適當的時候發作的。她只是不能原諒自己，沒有在親人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出現。
「婉兒，你……你怎麼瘦了？」江淮不無訝異地望著模樣大變的外孫女。才短短一個多月分別，她瘦得不成樣子，與從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我沒事。外祖父，你要不要吃點什麼？酒酒買了美食來。」江婉兒說著，轉身將熱氣騰騰的保溫桶打開。
這個時候，陶酒酒望了望站在一旁無所適從的江曙紅，暗自責怪自己的粗心——她該多拿一份碗筷的，否則，推讓到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江曙紅獨自離去。
果然，江曙紅神情低落地說了一聲，便往外走。
「我正想叫你出去。」江淮反應冷漠，這個女兒，已經讓他傷透了心。
江曙紅臉色僵了僵，勉強一笑：「爸，您好好休息，我過會兒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