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前塵往事，不堪回首 文 / 南宮婠婠
見沈家母女倆堅決拒絕自己的一番好意，陶酒酒有些不知所措。
「清盈，去給姐姐倒杯茶。」沈顏在床沿坐定，命女兒招呼客人。她口中的這一聲「姐姐」說得無比自然。
「好的，我馬上去燒開水。」
陶酒酒站在屋中央，目光隨意流轉，末了停在位於寫字檯上的一張黑白照片上。
黑白照片中的女人很年輕，頂多只有二十來歲，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因為隔著較遠的距離，陶酒酒沒有看清照片中那兩個人的長相。
「這是阿姨年輕時的照片嗎？」陶酒酒純粹是出於好奇，走過去仔細看那照片。
乍一走近，看到照片中的女人，她幾乎嚇了一大跳——照片中的那個女人，看上去和她長得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同樣的眉清目秀，同樣的目光清澈，同樣的嬌小玲瓏……
「是……」沈顏有些支吾其詞。
本來，她真的不希望被陶酒酒看到照片的。但房間就那麼點地方，陶酒酒兩步就走到寫字檯邊上，當她意識到的時候，收起來顯然是來不及了。
「沈阿姨……怎麼會這樣？」陶酒酒喃喃自語，震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了？」沈清盈剛插上電熱水壺，好奇地問道，「這是媽媽年輕時的照片啊，她懷裡抱著的那個嬰兒，是我的姐姐。」
「……」
沈顏為什麼跟自己長得那麼像，無論容貌還是神韻，幾乎就是同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酒酒，坐下再說吧。」沈顏有意調開話題。
「謝謝。」陶酒酒從沈清盈手上接過椅子，轉過身時剛好和沈輕盈面對面，她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先前心中所掛念著的全都是沈顏的傷情，故而沒有注意到她的面容。如今這一看，她越看越絕得兩人此前一定碰過面。
「清盈，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陶酒酒努力地思索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她。正垂頭回想著，葉洪濤的電話打來了。
「喂，酒酒，你在哪裡？」葉洪濤的消息還真是靈通，「聽說你下午沒有去參加新聞發佈會，發生什麼狀況了？」
「沒有什麼狀況。上午路口的交通燈發生故障，我母親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沈阿姨，我陪著她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幸好，她的傷並無大礙，不過還是需要請幾天的假。」
「哦。」葉洪濤又關切地問了一句，「讓她靜心養傷，需要什麼幫助，儘管跟公司提。」
「謝謝葉董體貼下屬，我會轉達的。」陶酒酒笑了笑，腦海中忽地一片雪亮——她想起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沈清盈了。
在她生日的那一天，葉洪濤帶她去情人灣玩了大半個晚上。離去前，葉洪濤在一個小姑娘的手裡買下了所有的百合。而沈清盈，就是那個賣花的小姑娘。
「今晚有沒有時間，我請你一起吃飯？」寒暄過後，葉洪濤直接提出自己的請求。
「好啊。我一會兒就回家，到時候打給你。」
==========
沈顏凝視著陶酒酒，見她神色一片甜蜜，便猜測道：「酒酒，是你男朋友打來的吧？」
「嗯。」陶酒酒點點頭，有幾分羞澀。片刻之後她又抬起眸子，對沈清盈說道，「在情人灣，我和一個男人曾經買過你籃子裡面剩下的百合花，你還記得嗎？」
「是你！難怪我一直覺得酒酒姐姐你好熟悉！」沈清盈到此時才醒悟見到陶酒酒時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的。
「你們以前見過？」這一回，連沈顏都感到吃驚了。
「是啊。很有緣！」陶酒酒笑道，經此打岔，她將照片的事情也暫時忘記了。想到與葉洪濤有約，便決定不再逗留，起身告辭，「沈阿姨，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
「我們這邊也是沒法招待你，真是很不好意思……」沈顏溫柔地笑了笑，「酒酒，你一路上小心些。」
==========
陶酒酒出了沈顏母女倆所租住的小屋子很久之後，沈清盈才開口問道：「媽媽，這位酒酒姐姐和她自己的媽媽沒半點相像，倒是和您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親生母女，能不像嗎？」沈顏條件反射地反問。
「什麼？」沈顏的語速有些快，沈清盈根本沒聽清楚。
「我是說，這是緣分。」沈顏輕聲應著，往事再次重現心頭。
……
法庭，四壁森森，眾皆肅穆。坐在高高的審判台上的法官，起身宣讀一審審判書：
「本院認為，被告人梁大海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公訴機關指控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
被告人梁大海殺害被害人手段殘忍，社會影響惡劣，給被害人親屬造成了重大的傷害，原本應該嚴懲不貸，但鑒於其投案自首並真誠認罪、悔罪以及積極揭發他人的犯罪行為，故此，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六十八條的規定，可酌情對被告人梁大海從輕處罰。
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五十七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如下：
被告人梁大海犯故意殺人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本判決書第二日起的十日內，通過本院或直接向中原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
「不！我不服！我不服！！……」站在被告席上的梁大海拍案而起，不顧一切地衝著審判長大吼大叫，「我是正當防衛！我更沒有故意殺人！！是二狗要強姦我老婆，我是保護我的老婆！！」
「大海啊！！算了，都是命啊……咱們就認命吧！！」梁大海五十歲的母親老淚縱橫，又轉過頭來衝著一直默默垂淚的沈顏喝道，「掃把星，大海娶了你才幾天，就為了你陪上前程，要蹲大牢！我打死你個掃把星！！」
「媽……」沈顏淚水漣漣，哽咽得難以成句，「不是我……我沒有……我不是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