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就此結束，你說可好？ 文 / 南宮婠婠
「婉兒，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羅楷永遠是一副輕鬆的口氣，對於她從來都是充滿把握勝意拳拳。
「我……」小女生都拒絕不了心愛的人，江婉兒不能免俗。
可是，羅楷是別人的丈夫，他們之間不會有未來，她對他而言，僅僅只是個情人。
情人，一個永遠浮不出水面的角色。她只能躲在暗處，在陰暗的角落裡，偶爾與他享受片刻的溫存。
接著，在他不需要她的時候，他還是會回到妻子與兒子的身邊，將她和他的一片深情置之不理。
思及此處，江婉兒的腦海中浮現出外祖父、外祖母的模樣，她不該再讓二老失望了，她更應該彌補母親這些年來所犯的過錯。
「今天是我們相識的第四百天，不出去慶祝一下嗎？」羅楷款款地說道。
四百天……
原來，他們認識的時間，已經有這樣的長。
在這四百天裡，他們相知，相愛，可同他攜手步入婚姻殿堂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他就那樣坦然地娶了別人，甚至沒有一句解釋，就那樣硬生生地辜負了她，令她的那顆心千瘡百孔。
怎樣的傷了情碎了心！
她含著熱淚參加了他的婚禮，呆望著他深吻美麗非凡的新娘，親眼目睹了他們在牧師的宣告下，完成結婚儀式。
宣讀誓詞、交換戒指、擁吻……
每一個環節，每一幅畫面，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劃過她的心，一刀刀，一寸寸，猶如凌遲般，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後來，他才向她解釋急於成婚的原因——他的新娘有了身孕。
換而言之，他與那個女人結婚不是因為移情別戀，而是為了責任。
即便如此，他終究辜負了她！
當一個女人付出真愛後，那她可以為了她的愛人付出一切，哪怕是尊嚴也在所不惜。
那天晚上，他因與妻子爭吵而負氣出走，說巧不巧地相遇後，他們都清楚，斷了的那條紅繩重新打了結。而且，這次打的是死結。
江婉兒知道自己的感情就是一個不可能解開的死結。是蜜糖還是砒霜，她都沒有辦法選擇。即使下一秒就要尖叫著死去，她也會如飛蛾撲火般投向羅楷的懷抱。
「我……」
剛剛明明已經下了決心的，怎麼可以……
江婉兒心中還是有些猶豫，這種不正當的關係對他們任何一人都不是好事。要麼，不如就此斷掉？
「我的車就停在你家小區外面。」羅楷彷彿沒有察覺到江婉兒的躊躇。
江婉兒猶豫了再猶豫，終究還是關了沒氣，出了家門。
羅楷的車內放著輕柔的純音樂，她靜靜地聽著，覺得整個人都醉了。
曲不醉人，人自醉。
「今天怎麼出得來？」江婉兒輕聲問道。
「她帶著孩子回娘家了。」羅楷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你的精神不大好，看起來似乎很疲憊。」
「陪朋友逛了一下午商場。」江婉兒隨意答著，旋即叮囑道，「下回把車開遠些吧。若是讓我家人發現了……」
「知道。」羅楷淡然應道。
江婉兒望著他，忽然很好奇，這個比自己大了十歲的男人，究竟看中了她哪一點？若論美麗，他的妻子在她之上；若論聰慧，他身邊的那些女秘書，一個比一個有能耐。
「楷，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什麼？」
「你究竟喜歡我哪一點？」這是腦海中橫亙了很久卻一直沒有宣之於口的問題。
她的條件並不出眾，她不明白自己的哪一點吸引了英俊成熟、才華出眾的他。
「你讓我覺得輕鬆，沒有壓力。」羅楷倒很誠實，毫不隱瞞地答道。
看來，他的妻子是恰恰相反了。
和他相處的時候，江婉兒一直都避免提到那個女人，避免陷入尷尬的境地。
可是這回，她很想知道，他的妻子在他的心目中究竟佔有怎樣的地位？
每個人的感情都是一架天平，兩端代表不同的人與事。
在羅楷的這架天平上，究竟是奉子成婚的妻子重要，還是傾心相愛的情人重要？
懷著這樣的心事，江婉兒再也沒有出聲，直至汽車抵達目的地。
這家餐廳位於郊區，規模中等，一般的有錢人是看不上眼的；在這裡約會，不必擔心會碰到圈子裡的熟人。這也正是兩人將約會的場所選在這裡的原因。
除此之外，這裡佈置的也算是高不俗，屬於江婉兒喜歡的類型。
她是那麼書卷氣的小女人，低眸一笑時又不勝嬌羞、溫柔似水——水竹軒，正襯她的氣質。
餐廳的服務員對這兩個客人熟捻於心，他們剛落座，服務員早已奉上了茶水果品。
羅楷總是很紳士，每次都將點菜的優先權給江婉兒。
只是今晚，江婉兒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只隨意點了幾樣素菜。
「涼拌萵筍、青椒茭白……全是素的？你那麼瘦，應該吃一些厚重的。」羅楷笑著，加了盤紅燒鯉魚以及一份江婉兒從前很喜歡的黑膠小羊排。
「那好吧。」江婉兒目光飄向窗外，仍是滿懷心事。
此時，餐廳裡靜靜地播放著一首情歌，剛好貼合她的心情。
「回到相遇的地點，才知我對你不瞭解。
以為愛得深就不怕傷悲，偏偏愛讓心成雪。
我獨自走在寂寞的長街，回憶一幕幕重演。
我告訴自己勇敢去面對，就算心碎也完美。
想起我和你牽手的畫面，淚水化成雨下滿天。
如果我和你，還能再見面。
就讓情依舊，夢能圓……」
思緒隨著舒緩的情歌，帶著她回到兩人初遇時的那個午後。
那時的她，小員一枚，手捧著一疊厚厚的件，急著趕往董事局會議室，可卻擠不上已經滿員的電梯。
是前來參加董事局會議的羅楷走出電梯，將那個名額讓給了她。
緣分，就是這樣開始的。
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結婚，沒有妻子，沒有孩子……
不久之後，他們倆戀愛了。
為了避免可能的流言蜚語，她辭去了那份體面的工作。
而他，為了家族的榮耀，也並未將她介紹給親朋好友，那只因為他有一樁門當戶對的婚事無法拒絕。
在他們當眾許下不離不棄的諾言時，江婉兒的心，哀嚎著死去。
「結束，就此結束……再也不要未來，你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