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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0 去找他 【1】 文 / 煉獄

    酒樓中冷清到極點,酒樓的外面門可羅雀,此時還有誰有心情去酒樓買醉,今日他們活著,明日他們不知道是否還能活著。

    旦夕國大軍壓境,毀滅一切的決心和鐵腕,讓所有日盛國的人都明白,以往那個曾經可以任憑去突襲燒殺搶掠的軟弱國家,不是軟弱,只是一直在沉睡,猶如一頭睡熟的巨龍,懶得理睬腳下的那些小螞蟻們。

    敬畏和絕望,同樣存在於他們的心中。

    一身普通的衣服,頭上戴著斗笠,將身體和臉都掩蓋在薄薄的面具下面,她相信此刻沒有人能認出她是誰。

    「聽聞主公已經將家主之位,讓給了少主,如今少主是中村家族的族長了。」

    「那又能如何?豐田家族的事情,你們沒有聽說嗎?」

    一個小酒館中,有不少人在談論著什麼,奚留香在小酒館外停下腳步,把馬栓在門口走了進去。

    這種地方是得到消息最好的地方,這裡的人都是來自底層。當然,經歷了東海一戰,還有最近的戰事,可能有很多平日不屑到這裡來的人,也會到這裡。

    有人上來招呼,奚留香沉默地坐在一個角落中,低頭緩緩地吃飯,聽著那些人的談論。

    關於日盛國和旦夕國的消息,就這樣傳入她的耳中,或許這裡得不到很有用的消息,但是會有很多她想聽到的消息。

    「橫濱啊,你們是沒有看到,當時就從半濱街為界限,一半的橫濱被毀滅,另外一半完好無損……」

    「最慘的就是豐田秀水,高貴的豐田家主,如今被押送到殺神的軍中引頸待戮,敢冒犯傷了天朝的皇后娘娘,死是便宜他了……」

    「那位皇后娘娘,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反正不是你我能看到冒犯的,中村家族如果不是有少主在……」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這個小酒館就在離中村家府邸很近的地方,從門口可以看到中村家府邸的門。

    奚留香坐在窗邊,她將窗口推開一道縫隙,看到有人騎馬疾馳到中村家的府邸,如今那裡的主人,該是之前曾經和她有過交集的中村一英。

    馬背上的跳了下來,回眸向四周掃了一眼,奚留香瞇起眼,這個人,不是柳生一刀的心腹弟子,柳生一派的人嗎?

    她透過窗欞的縫隙,看到那個忍者進入中村一英的府邸,悄然起身,將錢扔在櫃檯上,無聲無息的走出酒館,繞著中村家族的府邸找到一個空隙潛入。

    揮手,一縷幽香過後,一個侍衛倒了下去,奚留香迅速換上那個侍衛的衣服,將侍衛拖到一個房間放在床下。

    沒有兩個時辰,這個傢伙醒不來,用目光打量中村一英的府邸,向中間最大的房間走了過去。

    可能是中村一英剛剛接手中村家族,也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屬於防衛,此時中村府邸有些混亂。昨日中村一英才回到這裡,而也是昨日,族長的書信和命令才送了回來。

    奚留香看到柳生一刀的弟子,向著中間最大的房間走了過去,她迅速閃身靠近房間。

    一個手刀,將尚未發現她蹤跡的侍衛砍暈,把那個侍衛拖入角落之中,縱身上了屋頂,把那個可憐倒霉的侍衛,放在屋頂上。

    化身為守衛房間的侍衛,貼在房屋的窗欞邊,竊聽裡面的談話。

    「請問柳生宗主有何吩咐?」

    「師父命我前來,此乃是尊主的親筆書信,師父請家主派人去收斂旦夕國將士的遺體,好好收斂後,帶著這封書信去拜見葉大帥,如此可保中村家族無憂。」

    中村一英的眸色一亮,有了這封尊主的親筆信,他相信中村家族終於可以度過最大的危機。

    奚留香覺察到,房間中有好幾個人的呼吸,其中不乏高明的忍者。

    「有尊主的親筆書信,自當從命,昨日聖旨和家父的書信都已經送到,如今各位對於我繼承家族家主的位置,可是還有不滿嗎?」

    房間的氣息重了起來,有些急促,顯然中村一英這個家主的位置,不是很穩定,也難怪府邸中有點亂套,被她輕易混了進來。

    想必是中村英雄的幾個兒子,還有其他的想法,對中村一英不服氣。

    「連父親亦要親自去往旦夕國葉大帥處,求見天朝皇上請罪,汝等可覺得你們更加高貴,可以置中村家族危機於不顧嗎?上有皇上旨意,下有父親嚴命親筆書信和信符,我中村一英也曾經覲見天神,乃是天神眷顧之人,敢藐視天神,違背聖旨,罔顧家族利益者,萬死莫贖!」

    「此乃亂命,父親不曾回來親自傳命,誰知道這些是不是你搞出來的。你失蹤數日,焉知這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詭計。」

    中村一英輕笑,目光從房間中的眾人臉上掃過:「諸位兄弟,以為我有本事弄來假的聖旨嗎?父親大人的手書,乃是皇太子殿下派人送來,此事諸位兄弟不曾確認過嗎?」

    「難說,誰知道這所有的一切,不是你背後搞鬼?見不到父親親自傳命,我等皆不遵奉你為家主。」

    「這是幾位兄弟共同的意見嗎?」

    中村一英的臉上,仍然帶著輕笑,從幾個兄弟的臉上掠過。

    中村一男微笑:「上有聖旨,下有父親手書,主公手中又有信符,聖旨和信符卻是做不得假,中村一男願意遵奉主公命令,效忠主公,聽憑主公吩咐。」

    「中村一男,莫要忘記,抓獲傷害旦夕國的皇后娘娘,你也有一份。你是昏頭了吧?遵奉他為主公,你會被送到旦夕國去治罪,你以為你有幾顆腦袋,能活著回來?」

    中村一男心中一震,不是忘記了這件事,只是如今他別無選擇。

    早已經服下了中村一英賜予的毒藥,他的性命掌控在主公的手裡,主公要他死,他豈能活下去。

    「那也是我該得的,不敢怨天尤人,豐田秀水又如何,還不是被押送到葉大帥的軍中。即便是父親大人,如今也親自前去覲見天朝皇上請罪,恭候處罰。你們以為能逃過嗎?今日不去,來日旦夕國大軍到此,你們的家小都不能保全。」

    「十一哥說的不錯,我願意遵奉主公為主……」

    房間中有些混亂,奚留香無語,大軍壓境,國都要被滅了,這些人還有心情和時間,在這裡內鬥。

    她對中村家族的事情沒有興趣,對誰能做中村家族的家主也沒有興趣。

    看到柳生一刀的弟子前來,她本想是探聽到什麼消息的,不想會聽到有人寫了一封書信送給中村一英,讓中村一英拿著書信去送見葉飄零,如此便可以保存中村家族。

    敢說這話的人,能是誰?

    尊主?

    奚留香的心忽然就漏跳了幾拍。

    難道柳生一刀弟子口中的那位「尊主」,就是他嗎?

    心忽然間又抽痛起來,他的音容笑貌,湧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原來,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不曾遠離,一直就在她的心底。不是沒有想起,而是從不曾忘記。

    多少次的午夜夢迴,他就在她的夢裡。

    這一瞬,奚留香猶豫了,該回去看看他嗎?

    「所謂的尊主,又是什麼人?」

    「就是,閣下口中的尊主,憑什麼敢說這樣的話,就憑他一封書信,能保存我們中村家族……」

    爭論聲不絕於耳,房間中的人還真不少,在座的多是曾經有資格爭奪中村家族之位的人,被失望和恐懼所左右,有些失常起來。

    到底他們不曾親眼見過橫濱的慘劇,平日裡養尊處優,一心想奪取中村家族的家主之位。聖旨和中村英雄的書信,讓他們失去了最後的機會,因此心中不甘。

    「啊……」

    一聲慘叫從房間中傳了出來,奚留香點開窗紙,從孔洞中看了進去。

    一個人倒在地上,摀住肋下,鮮血不停地從的手指間湧出,泉湧一般無法遏止。

    「大膽,你敢對我柳生一派無禮,懷疑宗主,該死!」

    柳生一刀的弟子,將長刀拎在手中,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人。

    房間中頓時悄無聲息,本來想出手的人,聽到這個人的話,不由得握緊刀柄不敢出手。

    直到此時,死去的人和鮮血,才讓他們清醒了很多,想到這個人,就是柳生一派的弟子,柳生一刀的心腹弟子。

    他們可以不服中村一英,但是卻沒有膽量向柳生一刀挑釁。

    房間中一時間沉默起來,誰也不說話,都盯著躺在地上,身體抽搐,漸漸停止呼吸的兄弟。

    「敢對師父不敬,死!」

    柳生一刀的弟子說了一句,側目看著中村一英:「中村族長,你當無異議吧?」

    中村一英淡笑:「請問宗主還有何話示下?」

    「宗主讓我給族長帶話,及早將冒犯傷害皇后娘娘之人送去葉大帥處,以免給中村家族帶來禍患。豐田家族和橫濱,就是前車之鑒,中村家族的事情,我不便多參與,話帶到,信也帶到,我告辭了。」

    「請,有勞閣下前來送信,來日拜見宗主,當面拜謝。」

    淡的笑容,中村一英起身送了出去,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精光,伸手。

    「啊!」

    血光迸顯,悶哼和痛苦的慘叫聲,從房間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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