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9 臣服在魔女裙下【2】 文 / 煉獄
躺在床榻上的奚留香胸襟敞開,半露出白膩的胸膛,毫無意識地回答菊丸的話,有時候她會沉思片刻才回答。
菊丸詳盡地記錄每一個答案,唇邊滿是自信高傲的笑意。
良久,菊丸停止了問話,別**之音和攝魂術控制太久,會對人產生很大的傷害,而她不想傷害她分毫。
或許,該是時候解除攝魂術,讓她清醒過來了。
奇異複雜的音調從菊丸的咽喉深處傳了出來,似乎是古老的咒語,又似乎是一串毫無意義的音調,詭異陰森。
音調過後,奚留香彷彿有了些微的意識,漸漸從半昏迷的狀態清醒過來,但是她的眸子中,仍然蕩漾著氤氳的霧氣,久久都不能消散。
良久,她才再一次在菊丸奇異的音調中,沉睡了過去。
對於被攝魂術控制過的人,心神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時間越長損害越大,最好就是讓她睡一覺,徹底忘記剛才的事情,恢復過來。
細微的琴音中,奚留香照舊如昨日一般,陷入半昏迷和半清醒中,回答著菊丸的問題。
一連三日都是如此。
院落外的不遠處,一個人久久矗立在寒風之中,向院落中凝望。
白衣勝雪,孤高絕傲,北國凜冽如刀的寒風,吹拂起他的衣袂,從他臉上和身上不停地刮過,他一動不動,凝固的雕像一般,一直凝望院落,似要看透門和牆壁。
此刻柳生一刀的身上帶出無奈的氣息,不敢踏入天神的禁地,也不能違逆殿下的命令,他十分擔憂,卻是不得不呆呆站在這裡,從遠處向院落中凝望。
她可好嗎?
是否她已經徹底被殿下所控制,就如同那些人一樣,成為殿下的傀儡?
這幾日,他才知道,那位殿下該是早已經就有了周密的佈置。她的人雖然在這裡,但是那些行動和佈置,絕對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做到的,應該是佈置了很久,甚至很多年。
直到此時,那位殿下深沉的心機,他才窺視到一斑。
或許,有那位殿下在,日盛國才有希望,皇族才能重振昔日的聲威,統一日盛國,漸漸恢復到全盛的狀態。
想到這裡,柳生一刀心中滿是苦澀,為了日盛國的利益,為了民族的利益,他犧牲了她。
那是他所不願的,本寧願自己受傷受苦,寂寞孤獨相思,惟願她可以幸福快樂。卻沒有想到,親手將她帶入地獄,讓她備受折磨的人,正是他!
「奚留香……」
輕柔的語調纏綿而哀傷,或許認識她,第二次遇到她,就是一個美麗的錯誤。他在一個錯誤的時間遇到了一個錯誤的她,錯誤地愛上她。
柳生一刀的腳步,向院落走了過去,靜默地站在院落外一丈外,等待菊丸。
他知道,菊丸殿下一定知道他到了。
雖然,他至今都不知道,菊丸殿下是怎麼能發現他到來的,只能歸於是神力和天賦。
琴聲停止後,柳生一刀就走到院落外恭候。
三日來,殿下每天都會送出很多資料,秘密讓人去嘗試製作,他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如果能得到那些武器,或許就可以最快地結束這場內亂,讓日盛國平靜下來。
有著那位殿下在,有那樣的佈置,此時此刻,他忽然就相信,裡面的那位殿下,真的是天神賜給日盛國君主,注定要把千瘡百孔的日盛國,帶入繁榮昌盛,而他可以親眼見證這一切。
良久,柳生一刀也沒有看到菊丸殿下從裡面走出來,他仍然矗立在原地不動,繼續等候,心中卻明白這是殿下在磨他的傲氣,看他是否對殿下有足夠的敬意和忠誠。
默默運氣在寒風中修煉,這樣枯燥的等待,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一瞬間,多少年來,他獨自孤獨地這樣修煉多少時日,他已經記不清。但是這樣等待別人,還是第一次。
一個時辰過去,門終於被打開,柳生一刀看到菊丸靜默地坐在房間中,一雙墨藍色的眸子帶出無盡的妖異之色,從黑暗的房間中穿透了一切,一直看到他的心底。
「殿下,臣柳生一刀前來覆命。」
柳生一刀單膝跪地,低頭跪在院落外,一瞬間,他似乎看到在房間中,有無數黑暗的詭異暗流洶湧,讓他心悸。
這位殿下真的是被天神所選中的人嗎?
為什麼,他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絲聖潔的氣息和神力,只有無盡的黑暗,還有隱隱的邪惡氣息?
這樣的想法,讓柳生一刀的頭垂下的更低,素來在皇上面前也無需跪拜的他,此刻卻是恭謹地跪在院落外冰冷堅硬的雪地上,深深低著頭。
「起吧。」
「謝殿下。」
柳生一刀起身,目光穿透房間中的幽暗,卻沒有看到想看到的她。
「啟稟殿下,暗中殿下的吩咐,都佈置下去了,取來了殿下想要的東西,殿下可是要驗看嗎?」
「不必了,我相信你。」
「殿下,她還好嗎?」
菊丸墨藍色的眸子閃動令人心悸的光芒,久久落在柳生一刀的身上:「柳生一刀,你是愛上她了嗎?兒女情長,國家民族,你選擇的是什麼?」
「臣……」
沉默,良久的沉默,不想那位殿下一眼就看透他的內心。而這樣的心,連他自己也不願意去揭破,明知對她的愛,開始就不應該,他卻是無法阻止的心,仍然深深地愛上她。
「臣親手把她帶回來,交給皇上。」
「嗯,還有幾件事要你去做,這次你做的不錯。」
「請殿下吩咐。」
菊丸輕柔低沉的語調,從房間傳入柳生一刀的耳中,接受了諸多命令後,菊丸輕輕抬手微微一揮,示意柳生一刀可以退下。
「殿下,請殿下恩准讓臣看看她。」
柳生一刀一揖到地,菊丸靜默片刻笑了一下:「柳生一刀,你還是對她放不下嗎?」
「臣只想看她一眼,知道她安好,懇請殿下俯允。」
菊丸沉默不語,冷冷地盯著柳生一刀,巨大的壓力讓柳生一刀的心沉陷下去,對這位神秘莫測的殿下,他絲毫也不瞭解。只是從三日前殿下顯露的力量來看,日盛國能抗拒殿下的人沒有幾個。
三日來,對這位神秘的殿下,又多了幾分的敬畏和欽佩。
柳生一刀單膝重重跪地:「懇請殿下俯允。」
「也罷,不給你看上一眼,你終歸是不會放心。」
一串複雜快速的奇異音調過後,彷彿來自地獄的詛咒,讓柳生一刀心寒,抬眼向房間中看了過去。
一道倩影緩緩地從房間中走到門口,她嬌憨的容顏,一如當日,沒有絲毫的變換,身姿挺拔,唇紅潤而誘人。
她身上仍然穿著一身男裝,看上去別有一番情調,讓他失神為之怦然心動。
看到她,他仍然做不到淡定無波,久久凝望她的俏麗容顏,有衝動立即衝進去,把她帶走。
唯一改變的,是她的眸子,曾經璀璨令天上群星也暗淡無光的眸子,如今蒙上了一層水霧,讓他看不清,讓他的心劇烈地疼痛。
「柳生一刀,謹守本分!」
輕柔的聲音細微到幾不可聞,卻是在一瞬間就阻止柳生一刀的腳步繼續前行,每一個字,都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頭。
初見她的一瞬間,心防失守,被殿下的神術所震懾,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就顫抖起來,心頭劇烈顫抖,幾乎跪了下去。
強自提起內功,才勉強對抗了菊丸的神術,臉上有片刻的蒼白。
「你,還好嗎?」
「好。」
奚留香側過頭去,似不願意看到他,輕淡地回答了一個字,轉身向房間中走了過去。
柳生一刀的心失落難言,空蕩蕩地抽痛,看著她的倩影在視線中消失,消失在黑暗中。
「殿下,她……」
「你是想責問我嗎?」
「臣並無此意,只想想請殿下告知,她如今的情況。」
「你似乎忘記,我說過不會傷害她,柳生一刀你是懷疑我的話嗎?」
「臣冒犯殿下,請殿下恕罪。」
柳生一刀一揖到地,久久躬身站在遠處。
「去做事吧。」
「臣遵命。」
再抬頭,房間的門無聲地關閉,他什麼都看不到,卻能感覺到,菊丸殿下的妖異的眸子,就在房間門內看著他。
苦笑,天神選擇的人,為什麼會是這樣一位殿下?
抬頭仰望天空,久久向祭壇凝望,難道是因為生逢亂世,天神才用了雷霆手段,選擇了這樣一位殿下嗎?
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看著她被殿下控制,木偶一般地失去所有的自由和神智,任憑殿下差遣使用。他甚至不知道,殿下最後是否會放過她,要如何處置她,心抽痛不止。
他,做錯了嗎?
閉眼,緊緊握緊拳,因為過於用力指節發白,一切都是為了天神,為了日盛國,為了皇上!
一身緋色的繁複裝束,層層疊疊從菊丸的身上落下,艷麗非凡,帶出令人癡迷的誘惑味道,這樣的她,如同一朵盛開的醉芙蓉,偏偏有著一張清純的臉。
複雜而又矛盾的氣息,混合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就是驚艷和為她沉淪,甘願為她去死!
「皇兒,徹底控制她了嗎?」
「是的父皇,您在擔心嗎?」
菊丸抬起清純的小臉,露出一抹純淨到極點的笑容,臉上全是稚嫩和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