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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2 綁匪那張臉 【1】 文 / 煉獄

    男子的聲調低沉平靜,卻讓奚留香不敢對他的話有半點的懷疑。

    「英雄,我能打什麼主意?我連路都走不動,總不能爬出去逃跑吧?另外,我對做英雄你的女人,半點興趣都沒有。」

    彩雲惡狠狠盯了奚留香一眼:「大膽,你怎麼敢在主子面前如此無禮。」

    「彩雲,記得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個jian婢,你家主子和主母之間的談話,有你插嘴的地方嗎?爺,您調教奴婢可不咋地,真是沒有半點的規矩。」

    奚留香譏誚地說了一句,靠在床頭盯著男人,等男人回頭給她看。

    什麼見鬼的模樣啊,連看都不敢給人看一眼,不會是熟人吧?

    「你……」

    彩雲氣得臉色鐵青。

    「彩雲,跪下!」

    男子的聲音仍然低沉平淡,聽不出有惱怒之意,陰沉的味道在房間中迴盪。

    彩雲一個轉身,重重跪在男人的背後,低頭匍匐在地。

    「自個掌嘴二十,滾到外面去領十鞭子。」

    「是,主子,謝主子恩典。」

    「啪、啪、啪……」

    響亮而沉重的耳光,在奚留香的耳邊響起,彩雲沒有敢留手,每一個耳光都很用力,不過幾下,彩雲俏麗的臉就紅腫青紫不堪,殷紅的血順著彩雲的唇角流了下來。

    彩雲自掌嘴後,跪著從男人的面前爬了出去,連頭都不敢抬,倒退著跪爬出房間。

    房間中剩下男人和奚留香。

    奚留香舒服地將枕頭和被褥放在身後,靠在床頭上舒展渾身酸痛的骨頭和關節,笑瞇瞇地鼓掌。

    「爺,您真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令小女子不勝欽慕之至。可惜,直到如今,小女子連爺您的金面都沒有見到呢,不會是您連臉都不敢露吧?」

    「你還是不看的好。」

    男子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

    「哎呦,爺,您最近是虛火上升,內分泌失調,該多吃點去火的藥才是。」

    奚留香不知死活地調侃了一句,分析這個男人,目前還沒有要殺死她的打算,調侃幾句沒有關係。

    男人沉默不語,低頭喝茶。

    「我渴了,麻煩您遞給我一杯茶可以嗎?」

    奚留香利用這個理由,想看男人一眼。

    不敢給她看到臉,一定是她認識的人,會是誰呢?

    房間中還有一張床,她的床在側邊的角落中,看起來那張正中的大床,才是那個男人的床,好,總算是可以擺脫同床共枕的曖昧命運。

    要她能動,能跑,能打,是不介意調戲這個男人幾下的,如今連走路都困難,還是悠著點,老實安分點吧。

    響亮的皮鞭聲,從外面傳了進來,那位彩雲妞,被鞭撻了。

    男人沉默不語,沒有給奚留香倒水,顯然,這位爺的譜兒不小,沒有那個心情去侍候她。

    很快,十下鞭撻結束,彩玉從門外進來跪下,跪爬到男子的腳下,磕頭:「奴婢謝主子恩典。」

    「給你家主母端茶,仔細侍候著。」

    「是,奴婢遵命。」

    彩雲緩緩起身,低頭躬身端茶到了奚留香的面前,眸子中冒火,動作和聲音卻是不敢如剛才那般的無禮。

    「主母,請用茶。」

    彩雲咬牙說了一句。

    奚留香伸手,端過茶喝了幾口:「喂,我餓了,要吃東西。不用太複雜,弄個紅燒魚,清蒸雞,外加兩樣小菜和一個湯就好,就甲魚湯吧。」

    彩雲冷冷地盯著奚留香,奚留香毫不在意,她是對那個男人說話呢。

    「沒有聽到你主母的吩咐嗎?還是要爺再說一遍?」

    男子的語調中,帶出些微的火氣。

    「是,奴婢遵命。」

    彩雲轉身向外走了過去,經過男子的身邊,低頭躬身施禮。

    「啪……」

    一掌,重重將彩雲打倒在地,男子陰戾的眼神盯了彩雲一眼:「不想活就滾出去自個抹脖子,別讓爺多廢話!」

    「砰砰……」

    彩雲重重磕頭在地:「主子饒命,奴婢知罪,求主子恕罪,饒奴婢一次吧。主子開恩,主子開恩!」

    「下次再敢如此,自個想後果。」

    「是,奴婢不敢,主子息怒。」

    奚留香很無語,這個男子就是那種暴力狂的類型,喜怒無常,小肚雞腸,苛責難侍候的主兒。在這個男人的身邊的奴僕們,一定是動輒得咎,很淒慘。

    彩雲跪著爬了出去,頭垂的很低,奚留香看不清彩雲的表情,是否會因為她的主子如此苛待責罰而懷恨在心。她估計,這位彩雲就是懷恨在心,也是想發洩在她的身上。

    看彩雲看那個變態的男子,就是一副癡情的模樣,死心塌地的那種。

    不多時,彩雲端著飯菜,先給男子送了一份,再端了一份放在奚留香的身邊。

    她本來白皙俏麗的臉,滿是青紫紅腫的掌印,可能是上了藥,唇角破裂微微滲出血跡,透出幾分猙獰不忍目睹。

    奚留香摸了半天,身上的衣服都是換過的,就連鞋子和襪子,都是嶄新的,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原來她所有。

    她抬眼看了彩雲一眼,對彩雲有幾分同情,侍候這樣一位主子,有的受了。她也不想再難為彩雲,服用軟筋散的結果,就是渾身無力,連一點的內力也用不出來,倒不耽誤吃飯。

    她一邊吃飯,一邊去看男子,男子一直不回頭,低頭用飯。

    「主子,屬下有事回稟。」

    「進來。」

    有人進來跪下:「回稟主子,京城毫無動靜,一切照舊。」

    男子微微抬眼:「一點動靜都沒有嗎?」

    「回主子,建安城一切依舊,宮中沒有消息傳遞出來。」

    男子瞇起眼片刻沒有開口,揮手斥退報信的人,低頭繼續用飯。

    不多時,曾經在房間中出現的那兩個男人走了進來,躬身施禮,看起來這兩個男人的地位不同,並未如其他人那樣進來就跪拜。

    「主子,今夜可是要休息在此地嗎?」

    「在此等待消息。」

    「主子,這裡……」

    一個人看了奚留香一眼,沒有說下去。

    「安排妥當,仔細點。」

    「是主子。」

    二人躬身退了下去,彩雲站在男子身後侍候男子用飯,至始至終,男子都不曾去看彩雲一眼,彩雲無奈地凝視男子俊逸的身影和面容。

    奚留香放下筷子,躺回到床上休息。

    彩雲將東西都收拾了下去,奚留香閉上眼睛,那個男子不想給她看,她也沒有辦法。

    男子起身,向自己的床榻走了過去。

    彩雲退下後,房間中就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有點沉重曖昧。

    「喂,我被你們弄出來多久了?」

    「想探聽消息你也要隱晦點。」

    男子的語氣有陰冷。

    「你打算一輩子不讓我看到你的真面目嗎?」

    「想看就求爺。」

    「英雄,求求英雄吧,給我看看英雄您那玉樹臨風,閃亮刺眼的英俊容顏,讓我仰慕吧!」

    奚留香用一口地道的京腔,油腔滑調地說了一句,求就求好了,又不會掉二斤肉,至於的嗎?一個大男人,還如此的彆扭,真是變態,不會是個彆扭受吧?

    男子楞了片刻,輕輕笑了一聲:「你就是用這種方法讓宮錦喜歡你的嗎?」

    「差不多吧,姐的花樣挺多的,你早晚也會喜歡上姐的。先聲明啊,別愛上姐,否則你會很慘的!」

    「你就有如此的把握,讓爺愛上你這個要容貌沒有容貌,美德規矩,禮儀溫柔一樣都沒有的女人?還是別人的女人?爺對別的男人用過的女人,沒有興趣!」

    奚留香聳聳肩,這話挺狠。

    「小子,到底毛嫩,什麼都不懂,姐這種女人才是萬種風情,最香最成熟的果實,你不懂,不和你說了,過來給我看看你小子什麼模樣。」

    「呵呵……」

    男子忽然笑了起來,陰冷嘶啞的笑聲不高,一聲聲如刺在奚留香的心頭,說不出的不舒服。

    「別鬼笑,不敢見人就算了。」

    奚留香忽然對這個男人的臉不感興趣,預感到某種不詳的預兆。

    「你真的想看嗎?」

    廢話,奚留香在心中暗說了一句,乾脆閉嘴不語,這個變態就是心理有毛病的那種男人,最好別惹,會發瘋的那種。

    惹誰也別去惹一個變態,否則誰知道這個瘋子,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有些疑惑,宮擎天雖然心機深的看不見底,手段也多的要命,但是總是帶著磅礡的氣勢,令人可以感覺到宮擎天的冷酷和魄力。宮擎天用的人,也沒有一個是變態,心理如此扭曲的。

    俘虜就俘虜好了,還弄個什麼主母的稱呼,等等,這小子不是對她有興趣吧?

    奚留香渾身發寒,如今她就是那砧板上的魚和肉,這個變態男子,就是那刀。

    男子陰森地笑著:「香兒,真的想看看我嗎?」

    一句「香兒」,叫的奚留香渾身顫抖,這太肉麻太親熱了,能有資格這樣叫她的人,可沒有幾個。那幾個人,誰都叫不出如此肉麻的語調來。

    男子緩緩地回頭,修長的身影在月白色的衣袍襯托下,頗有幾分出塵的味道。

    一張俊秀的臉,出現在奚留香的面前,緩緩地向她靠近。

    呼吸困難,奚留香感覺到了窒息,那滋味深深籠罩著她。

    頭上,一支羊脂玉髮簪和漆黑的烏髮交相輝映,溫爾的笑容,俊逸優的臉龐,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一雙眸子陰沉如夜空,有如月下寒江,波光粼粼泛著隱隱的寒意。

    「寧遠,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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