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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5 前塵往事 【1】 文 / 煉獄

    奚青璧苦笑:「殿下,睿智如您,該明白老臣為何如此做,若是在主子回城入宮登基之前宣佈此事,會是什麼後果?如今,臣去覲見皇上,在皇上面前領罪就是,先帝的事情,就托付給殿下。」

    宮錦山鬆開手:「此乃是父皇遺命,皇上也不會怪罪於你,皇上剛剛即位,諸多之處需要你輔佐。右相,皇上乃是你的女婿,你該為皇上盡心才是。」

    奚青璧伸出手笑道:「殿下可知臣的這雙手,從皇上出建安城後,沾染了多少大臣和他們家眷的鮮血?可知,從昨日先帝大行之後到今日,臣又殺過多少人?血色長安街,那一切,都是臣最後能為皇上做的所有。」

    「爺一直以為,你會對那個位置感興趣。」

    宮錦山波光流離的眸子中有散不去的寒意,盯著奚青璧。

    「臣若是感興趣,就不會有今日皇上即位,殿下,臣對先帝,對皇上的心,從不曾改變過,三十年君臣全始全終,臣該走了!」

    奚青璧躬身一禮,轉身向後宮行了過去。

    宮錦山久久凝望奚青璧,直到奚青璧的身影消失在金碧輝煌的宮苑中。

    「啟稟皇上,右相求見。」

    太監跪在地上回稟,奚留香正在親手為宮錦卸下一身華麗的累贅,將皇冠摘掉,脫掉宮錦身上的龍袍,讓宮錦輕鬆一點。

    「傳。」

    宮錦回眸看了奚留香一眼。

    「得,我先走,你們談吧。」

    奚留香將一杯參茶放在宮錦的手裡:「先喝一杯參茶提提神,我去後面等你。」

    「你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吧……」

    奚留香忽然俯身,飛快地在宮錦的臉頰上落下一個響亮的吻,留下一串清脆的笑聲得意地從後面跑了出去。

    宮錦無奈地伸手,落在臉上剛剛被奚留香親過的地方:「你見過比她更沒有儀態和規矩的皇后嗎?」

    剪青笑而不語,在他看來,有奚留香這樣的皇后,是皇上之福,也是他們之福。

    幾隻老妖怪和宮錦身邊的人,都早已經安排到他身邊,這是唯一令宮錦略感放心的事情。

    奚青璧低頭走了進來跪倒參拜,宮錦沒有等奚青璧跪下去就伸手將奚青璧攙扶起來:「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不必如此多禮。」

    「謝皇上。」

    奚青璧垂首恭立在一側。

    「還有什麼安排?」

    奚青璧雙膝重重落地跪了下去:「臣向皇上請罪,臣罪該萬死。」

    宮錦墨曈波動:「你有何罪?」

    「先帝已經駕崩,臣一直隱瞞,請皇上治罪。」

    「什麼?」

    宮錦霍然起身,父皇去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情?」

    「皇上容稟,昨日……」

    奚青璧低頭將昨日到今日的事情,向宮錦細細回稟明白,拜了下去:「請皇上賜罰,老臣向皇上請罪,在皇上面前領罪。」

    宮錦無力地坐了下去:「我還是沒有見到父皇最後一面嗎?」

    「皇上,先帝的遺體已經保存起來,臣想等皇上回來去拜別先帝的遺體後,三日後為先帝辦理喪事。」

    「在何處?帶我過去。」

    奚青璧起身:「皇上,請跟臣來。」

    皇宮的某處偏僻宮苑,禁衛森嚴,幽冷空氣飄蕩透出無盡寒意,奚青璧前面引路,宮錦緊隨其後,剪青等人跟隨在後面。

    「皇上,先帝的遺體,就保存在裡面,等皇上拜別,見先帝最後一面,就蓋上金棺。」

    宮錦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心情複雜難言,腳下略略踉蹌起來。

    奚青璧伸手扶住宮錦的手臂,帶著宮錦進入幽冷的房間,因為時值初冬季節,房間中沒有溫度,透出幾分森寒的意味。周圍燈火通明,早已經有人得知奚青璧帶皇上過來,點燃了房間中所有的燈。

    一個老太監跪在門外恭迎。

    宮錦一把推開奚青璧衝進房間,金棺中,宮擎天靜靜地躺在裡面。身上華貴絢麗的龍袍,襯托出他慘白如紙,晦暗無光,雙頰無肉的瘦削臉龐。

    枯瘦的身體,龍袍顯得有些寬大,覆蓋他瘦弱的身軀。

    「父皇……」

    宮錦噗通一聲長跪在金棺之前,雙手緊緊抓住金棺,目光複雜地望向棺中的那位老人,曾經旦夕國的一國至尊。

    「皇上節哀順變,先帝臨去之前,用了秘藥激發最後的一絲生命力,上朝在金鑾殿讓臣宣讀詔書,為皇上鋪好即位的路。皇上,您如今有何疑問垂詢,都可以問出來。在先帝的遺體面前,臣發誓絕不敢有一句虛言。」

    奚青璧跪在宮錦的身後低聲說了幾句。

    宮錦感覺有很多話要問,一時間哽咽,一句也說不出來。

    面對宮擎天的遺體,百味俱全,過去的種種,諸多的疑問堵在他咽喉中,不知道先問什麼好。

    奚青璧明白宮錦的感覺,沉默不語跪在宮錦的身後,久久凝視金棺中那位亦師亦友,亦君亦父般的老者,忍不住雙淚長流。

    良久,宮錦回眸冷冷地盯住奚青璧,此時他才發現,奚青璧低著頭,地面上濕潤一片,有晶瑩不停地從奚青璧低垂的眼睛中滴落在地面上,打濕了地面。

    「奚青璧。」

    「臣……,在。」

    奚青璧的身影柔弱顫抖,低頭不肯抬起。

    「抬頭看著我。」

    奚青璧驀然抬頭,臉上滿是淚痕。

    「你,也會流淚嗎?」

    宮錦茫然問了一句,他臉上沒有一滴淚水,說不清是悲傷還是失落。

    「皇上,有很多事您不知道,讓老臣以身家性命,在先帝的遺體面前發誓,老臣對您的心,和對先帝並無二致。老臣對皇上說的話,也沒有半句虛言。」

    「你,想說什麼?」

    「臣知道皇上一直痛恨先帝,因為那次的暗害,更因為二十年來,皇上以為先帝從不曾呵護過您。」

    「你敢說不是嗎?」

    「皇上可知?您為何是先帝的嫡長子?」

    宮錦的手握緊,有些什麼東西湧入他的腦海,他出生時,宮擎天剛剛即位,他的母后本是太子妃,宮擎天即位後被封為皇后。

    但是,他出生時,宮擎天過了而立之年,在他之前還有幾位皇兄。

    那時他還小,不是很清楚內幕,記得在很小的時候,他的幾位皇兄接連不斷地出了意外或者重病死去,他才成為旦夕國的嫡長子。

    此刻回想起來,其中必定有隱秘,先帝的幾位皇子,怎麼可能都因病或者因為其他原因死去?

    在他後面,也有幾位皇子夭折,沒有留住。

    「難道是……」

    宮錦不敢繼續想,再想下去,就要涉及他的母后。

    「先帝心中的隱痛和傷,皇上那時還年幼,不清楚這些事情。後宮的爭鬥奪權,為了嫡長子這個位置,為了儲君之位,掀開血腥的一幕。先後睿智果敢,手段層出不窮,終於為皇上您奠定了嫡長子的位置。但是,先後的作為,也引起後宮和某些人的忌憚,皇上才會被暗害,推入水中……」

    奚青璧娓娓道來,重提當年舊事,一幕幕在宮錦的面前掀開舊日殘酷的序幕,宮擎天被立為儲君到宮擎天即位前後的十年中,那些腥風血雨,後宮的爭權,朝堂的格局,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先後手段強硬,先帝曾經對此很不滿,有意要廢了先後之位。只是當時皇上在,先帝看在皇上的份兒諸多容忍。然而,先後不肯收手,要為皇上清理道路,觸怒先帝……」

    「母后……」

    宮錦痛苦地閉上眼睛,他一直以為宮擎天心中不曾有過他這個兒子,甚至不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中,任憑他被人欺凌羞辱,自生自滅。

    如今從奚青璧的口中得知舊日的秘辛,他才明白,他的那位母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先後的所做作為,令皇上成為眾矢之的,那一年皇上七歲時,才出了那樣的事情,皇上險些被害死……」

    「那件事後,先後跪在先帝面前三日三夜,立誓遠離後宮爭鬥,不再過問後宮任何事務,才求得先帝恩准,讓皇上遠離爭鬥給了皇上儲君的位置。」

    「父皇,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弱智?」

    「皇上以為,睿智如先帝,為何會把儲君的位置給了您?二十年來,不是先帝在背後為皇上安排,皇上怎麼可能度過這二十年的時光?」

    淚,從宮錦的臉上落下,他低頭凝視金棺中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剪青,是先帝安排在皇上的身邊,保護皇上的那些人,也是先帝安排在皇上的身邊。當初先帝命臣將香兒嫁給皇上,皇上難道不明白先帝的心意嗎?」

    「香兒……」

    「就連臣,也是先帝為皇上所安排的,皇上能有今日的一切,都是先帝在安排,二十年來,群臣們上過多少的奏折,敦請先帝另立儲君。那些奏折,先帝從來沒有看過一眼,都付之一炬。」

    「先帝先後曾經有過二十多位皇子,比皇上年長者有五位,如今安在?」

    前塵往事,一幕幕從宮錦的腦海掠過,多少次遇到危險,總是有人在背後幫助他,指引他。

    曾經,他以為那是上天的眷顧,卻原來背後是他父皇的手,在默默庇護他。

    「噗通……」

    宮錦雙膝重重落地,跪在金棺之前,淚水肆意橫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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