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8 疑慮重重 【2】 文 / 煉獄
「香兒,以後有主子照料你,憑你的聰慧睿智,你一定可以很快樂,很幸福。我此去,不知道是否還能有機會回來,若是我回不來,但願你不要很傷心才是。」
奚寧遠苦笑,那位姐姐,一直還隱藏在他的心底,只是如今對奚留香的情感,已經昇華到默默地注視,祝願奚留香幸福快樂,可以和宮錦白頭偕老的境界。
奚留香忙於為邊軍改造船隻武器,裝備齊全,忙的是腳打後腦勺,哪裡有時間去注意奚寧遠的失蹤。
宮錦倒是問過兩次,葉飄零說奚寧遠去運輸軍備物資,為即將到來的大戰裝備。奚寧遠在兵部,本就是負責此事,宮錦也即便是有些微的疑心,也沒有去多問。
他有時跟在奚留香的身邊,看奚留香搞那些古怪的東西,更多的時候,他是跟在葉飄零的身邊,寸步不離看著葉飄零訓練軍隊,發號施令,安排各項事宜。
宮錦很少開口,總是默默地跟在葉飄零的身邊,他明白他要向葉飄零所學習的東西太多,對邊軍也過於陌生。
葉飄零對宮錦並無藏私,明裡暗裡,也會不斷地解說提點。
大戰即將到來的氣氛,讓邊軍都繃緊了神經,所有的人都明白,這一場的大戰難以避免。日盛國出動了號稱五十萬水軍,「將神」織田駿親自帶兵出征,必然是一場惡戰。
東海郡附近海岸線,繁忙緊張起來,葉飄零每日都忙碌到深夜,才能得以休息。
宮錦有時也替葉飄零處理一些事情,更多的時候,他不多言。
葉飄零對宮錦的態度也很滿意,這位太子爺並不會橫加插手軍中的事務,也沒有暗中搞什麼小動作,去拉攏他的部下,大部分的時間,是跟在他的身邊。
「主子,這些事情,就勞煩主子處理如何?」
葉飄零問了一句,他開始把更多的事情,交給宮錦去處理,這位主子的確天縱英才,很快就熟悉了邊軍的事務,缺少的是長久的磨練。
「好。」
宮錦答應一聲,去處理葉飄零交給他的事務,不懂的地方,他絕不會裝懂,不恥下問,敏而好學。在邊軍中的時日,每一天都在學如何處理軍務,帶兵征戰,佈置邊防等。
邊軍對這位太子爺,也漸漸熟悉起來,很多將領也很願意跟隨宮錦,聽從他的吩咐。
黑夜降臨,東海郡靜寂無聲,月光在幽暗的海面,泛起一道道粼粼的銀波,蕩漾漂浮,忽遠忽近。
幽幽星空,月光飄渺,海浪咆哮著湧向海灘。那茫茫無邊的大海,波濤洶湧,一浪高似一浪,猛撲向那些巍然屹立在海邊的岩石,綻放無數朵雪白的浪花,發出一陣陣雷鳴般震耳欲聾的吼聲。
前赴後繼簇擁而來的浪花,像一行行展翅飛翔的海鷗,似無數怒吼狂叫的蛟龍,更像萬朵潔白晶瑩的梨花,
海浪拍打著礁石,一排排衝擊而落的波濤,洶湧沸騰,似萬馬奔騰。
一陣陣迎高而上的浪花,無畏地撞擊著峭壁,最終被無情地撕成碎片。
月黑風高,今夜的風浪有些大,海風在耳邊呼嘯,海浪拍擊岸邊礁石的聲音,掩蓋了其他的聲音。
就在這巨浪滔天,幽暗的月光下,忽然從水中冒出幾個黑影,鬼魅一般隱藏在海邊的礁石中。很快,那些黑影閃電一般,掠過海灘,消失在夜色之中。
「沙沙……」
風吹過沙灘的聲音,掠過樹梢的聲音,還有從遠處傳入耳中,海浪拍擊岸邊,發出的呼嘯聲。
宮錦閉著眼睛,躺在床榻之上,奚留香還沒有回來,應該還在為邊防的事情忙碌。
他心中對奚留香充滿了歉意,此刻他躺在這裡休息,但是奚留香還在為他建功立業而奔忙。因為要改造的船隻和要裝備的船隻,還有武器太多,奚留香這一段時間,都回來的很晚,有時到深夜才能回來。
「香兒,為了我的事情,讓你太辛苦了。太子妃,該是留在府邸,享受錦衣玉食,賞花看鳥,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你卻是跟著我,一路奔波到了東海郡,初到此地,就遇到大戰。你和我攜手並肩,斬將奪旗,如今又為了擊敗日盛國日夜操勞,這所有的一切,我明白你都是為了我!」
墨曈緊緊的閉上,有些事情他不願意去想,卻是不能不想,就如對奚青璧父子的疑慮,一直就深藏在他的心底,從未曾消除。
宮擎天病重,大多時候都是昏迷不醒,朝政大權,甚至軍權,都掌握在奚青璧的手中。就連皇上的遺詔,也握在奚青璧的手中。
「縱然我知道,那遺詔上父皇是要我繼承皇位,如是奚青璧有其他的意思,我也是無能為力。即便是奚青璧要改弦易轍,推立宮錦顯即位,我能揭破奚青璧的野心和用意,卻也不能改變什麼。」
宮錦坐了起來,他此刻遠離建安城,奚青璧要做什麼,一天就足夠,而他要得到消息,最快也要五六天以後。
想趕回建安城,從得到消息到回到建安城,最少也要用十日,而這十日中,傳報消息的人,要日夜不停地換馬疾馳,他也要日夜不停地換馬不換人,才能趕到建安城。
「這裡,是邊軍,是葉飄零所掌握的邊軍。奚青璧對葉飄零而言,就如父親一般,葉凌宇也是葉家的人,葉飄零的堂弟,就等於是奚家的人。若是奚青璧不想讓我從此地離開,太過容易!」
想到此處,宮錦霍然起身,瞳孔收縮起來。
在前敵領兵作戰,戰死是很平常的事情,若是大戰一旦開始,他也有可能死在前敵。
「奚青璧,你的心意,爺還是看不透!」
細微的聲音,如落葉飄落的聲音,傳入到宮錦的耳中,臉冷了下去。他聽到外面傳來極其細微的聲音,若不是他武功極高,很可能會忽略這聲音。
在風聲和遠處的海浪聲掩蓋下,這聲音幾乎難以覺察到。
「刺客嗎?用如此的方法,有讓我死在戰場上更妥當嗎?」
宮錦冷笑,這裡是葉飄零的地盤,刺客能潛入到此地,他不知道是否是葉飄零的安排,或者只是湊巧。
幽深的墨曈,向窗外望了過去,窗欞沒有完全關閉,寒洌的海風,帶著鹹腥的氣息,從窗欞外鋪面而入。
外面不遠處,就是葉飄零的房間,宮錦遙望葉飄零的房間,這些夜行人潛入臨時的帥府,那位節度使大人,是否會有什麼反應?
「主子,有夜行人潛入。」
「等!」
宮錦冷冷地說了一句,他的房間中,有兩道黑影矗立在暗處,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聽到他的吩咐,就退到陰影中,握住手中的兵刃和暗器,犀利帶著殺意的目光,冷冷地盯住了院落。
「嗖、嗖、嗖……」
利箭射出的聲音,暗器破空的聲音,在院落中響起,顯然,院子中的守衛已經發現了什麼。
宮錦靜默地坐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從窗欞中看了出去。
夜色中,院落中忽然亮起了無數燈火,幾個黑衣人的身影,鬼魅一般在燈光下飄過,想隱藏起來。
刀光、劍光、暗器的寒芒,從四面八方向幾道黑影射了過去。
同樣的,幾道迅捷的人影,站在各處的方位,嚴密地把他的房間護衛起來。
「葉飄零早有準備,爺就想,他該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爺要是死在他的臨時帥府,他可無法向朝廷和世人交代才是。」
宮錦冷笑,默然站立在暗處,從窗欞中望了出去。
葉凌宇手中拎著一把刀,刀在月光下映出寒意,閃動嗜血的光芒。
「既然來了,就永遠留下吧,你們不是第一批,也不會是最後一批!」
幾位忍者的功夫顯然極高,那些利箭和暗器,並未能對他們有什麼太大的損失。唯一的弊病,就是他們已經暴露,團團包圍在臨時的帥府之中。
葉凌宇挺身提刀向幾個黑衣忍者緩步走了過去,他的速度不快,每一步都有著奇異的韻律,輕盈卻又似踏在每一個人的心上,令人從心底升起極為不安的意味。
宮錦山的瞳孔再度收縮,不想這位年輕的副將,武功內功到了十分恐怖的地步,不在他之下。
「想不到,葉凌宇的武功和內功,就已經如此高明,那葉飄零的功夫,應該更在葉凌宇之上才對!」
將鋼料加熱至赤紅而進行捶打鍛造,鋼塊捶打開後再折疊起來捶打,如此反覆,使鋼料得以延展。通常少則捶打七八次,多則達二三十次,每次都要捶打上百錘。
刀身以為弧形,刀刃與刀面的邊界處,有如同灑上銀沙般的顆粒狀紋樣,那些細小的白點形成白霧一般的線條,在月光閃動幽幽寒光。
刀身弧形而狹長,因為日盛國的人身材矮小,那長刀連柄在內,幾乎和幾位忍者的身高差不多。
雙手握刀,一泓秋水般的刀刃,幽寒的目光刺人眼目。
「嗨……」
一位忍者高聲呼喝,舉起手中的長刀,身形詭異如鬼魅,向葉凌宇橫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