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4 小三要出手 【2】 文 / 煉獄
奚寧邦要殺他,不需多費力氣,他甚至沒有還手之力。
如今他的內傷外傷,才算是徹底痊癒,內功卻是退步了太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恢復。即便是恢復了內功,他也不是奚寧邦的對手。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奚寧邦邁步走到奚寧遠的面前,盯著奚寧遠看了良久。他伸出手,奚寧遠仍然淡笑不動,看著他的手伸過來,然後閉上眼睛。
手,落在奚寧遠的肩頭。
「三弟,寧遠,你就不能聽大哥一句勸嗎?」
「大哥的吩咐,小弟怎麼會違背,一切皆遵從大哥吩咐。」
「放手吧三弟。」
「是,小弟遵命,小弟豈非在遵從大哥的吩咐,和夜行王共事,圖謀大事,並未敢違背父親和大哥的吩咐。」
「唉……」
奚寧邦輕輕歎息,轉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還是不忍心對奚寧遠下手。想到對奚留香的承諾,他更擔心奚留香的心太軟,無論如何不會對奚寧遠下狠手。
「大哥不動手的話,小弟告退。」
奚寧遠低下頭,不敢去看奚寧邦的背影。
「你想讓你大哥對你動手嗎?」
低沉的語調,帶著說不出痛心的意味,奚青璧從裡面走了出來。
「父親……」
奚寧遠撩衣,雙膝落地重重跪了下去。
奚寧邦也跪了下去,低頭道:「爹,請爹再給三弟一個機會。」
「寧邦,你退下,為父和遠兒有話要說。」
奚寧遠的心中,生出不詳的預兆,隱隱從奚青璧的身上,也感受到那種令他敬畏到極點,心悸不已的殺意。
他低頭重重磕頭在地:「兒子不孝,請父親息怒,父親大人,兒子真的知錯了。」
「在為父的面前,你也敢隱瞞,看起來真的留不得你。」
「父親,兒子不敢。」
書房中的空氣緊張而壓抑,沉悶得令奚寧遠流出冷汗,奚青璧踱步的輕微腳步聲,沉重地壓在奚寧遠的心頭,每一步都彷彿踏在他心上,令他的心為之顫抖。
「寧邦,退下!」
奚青璧加重語氣,呵斥了一聲,奚寧邦的身軀不由得微微一顫,抬頭向奚青璧看了過去,正迎上奚青璧犀利的目光。
他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奚青璧,抵不住父親目光的犀利威嚴,只得低下頭去答應了一聲,起身走了出去。
奚寧邦一出去,奚寧遠的心提了起來,大哥在還可以在父親的面前為他求情,大哥不在,連個求情的人也沒有。奚家,敢在奚青璧面前求情能說上話的人,也只有奚寧邦。
「父親大人,兒子不孝,有負父親大人養育之恩,栽培之恩。」
「父親大人,兒子知錯,一切都是兒子的過錯,是兒子糊塗,如今兒子願意改過自新,求父親大人息怒……」
奚青璧一語不發,緩緩地在房間中踱步,無論奚寧遠說什麼,他就是不肯出聲。
他的沉默,令奚寧遠的心提了起來,敬畏更深。
對奚寧邦,他還敢反抗對峙,在奚青璧的面前,他連躲避也不敢。
奚寧遠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匍匐跪伏在地,額頭碰觸地面。
「遠兒,不能放手了嗎?」
奚寧遠想說什麼,沉默了片刻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孽障!」
奚青璧忽然呵斥了一句,盯住跪在他腳下的奚寧遠,如芒在背的感覺,令奚寧遠身軀微微戰慄起來。積威之下,他連頭也不敢抬起,重重磕頭在地,沉悶的磕頭聲,在書房中迴盪。
「前車之鑒,你還懂得是前車之鑒嗎?」
「父親大人,請您息怒,兒子不孝不值得父親大人動怒,傷了父親大人的身體,兒子萬死莫贖。」
「哈哈……」
奚青璧冷笑:「你會在意為父的死活嗎?你若是有為父的一點心,你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奚寧遠沉默,他不想的,但是他無法控制自己。
「遠兒,真的不能回頭嗎?你告訴為父,你是否寧死也不肯回頭?」
抽搐般的疼痛,在奚寧遠的內心劇痛起來,回頭就意味著放棄,而他,除了奚留香,還有什麼?
茫然起來,二十年,那個女子早已經在他的心中深深扎根了二十年,那麼長久的歲月,幾乎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讓他如何回頭,怎麼可能放棄?
「抬起頭來看著為父。」
奚寧遠仍然深深地低著頭:「兒子沒有顏面見父親大人,若是父親大人不相信兒子願意改過自新,就請父親大人賜兒子一死。」
「好,很好,學會威脅為父了嗎?」
「兒子不敢。」
「遠兒,你以為你的心思,能瞞過為父嗎?你敢抬頭看著為父,說你知錯改過,放棄對香兒的心思嗎?」
「兒子豈非已經放棄。」
「為父要你用香兒立誓,放棄你那不堪的心思,否則香兒就死無葬身之地!」
「不,不,不!」
奚寧遠不由得大叫出聲,驀然挺直了身軀,抬眼看著奚青璧,渾身顫抖:「父親,別忘記香兒是您的嫡女,您在母親臨終之時,答應過什麼。」
「你的話如果可以做到,香兒豈會有事?」
「兒子……」
奚寧遠不敢去看奚青璧的目光,不由得低下頭去。
奚青璧的手抬起,一掌向奚寧遠的頭頂重重地擊打過去!
「父親……」
一道身影閃電般從門外躥了進來,一把托住奚青璧的手掌,跪在了地上。
奚青璧的手掌,離奚寧遠的頭頂,只有幾寸的距離。奚寧遠已經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父親,兒子求父親手下留情。」
奚寧邦用力抱住奚青璧的手臂,不肯放手。
「誰讓你進來的?」
「父親,請父親大人賜罰,只求父親大人再給三弟最後一個機會,父親,父親,兒子求父親……」
「寧邦,你糊塗!」
奚青璧抬腳一腳將奚寧邦踢了出去,奚寧邦翻身跪爬回到奚青璧的面前,伸手抱住奚青璧的雙腿:「是,兒子糊塗,爹,求爹您給三弟最後一個機會吧,三弟是爹的兒子,您的兒子!」
「為父給了他太多的機會,可是他不思悔改,還敢去接近……」
奚青璧重重歎氣,奚寧遠不知道那位的身份,可是他和奚寧邦是知道的,若是奚寧遠真的傷了那位絲毫,他們奚家,就真的會重蹈覆轍。
「寧邦,你難道想看到奚家重蹈覆轍嗎?」
「三弟,還不向父親認錯,你,你要氣死父親嗎?」
「父親大人息怒,兒子不敢勞父親大人動手,更不敢死在相府。兒子這就出去,找個地方自行了斷,絕不會玷污了相府的名譽。」
奚寧遠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走。
他深知,他不能被奚青璧親手殺死,那樣奚青璧無法對朝廷交代。他也不能死在相府,那樣同樣會令人猜疑,讓相府蒙羞,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去做事,找個機會被殺死,那樣還可以落得個以身殉國的好名聲,不至於墮了相府的聲名。
「啪……」
奚青璧一掌拍在桌案之上,檀木的桌案,頓時碎裂為一片片碎屑,落在地上。
奚寧邦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父親,將桌案一掌擊裂,很容易做到,將桌案擊碎成幾塊,他也能做到。但是把桌案一掌,就擊打成一片片碎屑,他萬萬做不到。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用了武功,甚至多年來,他一直以為父親即便就是會武功,武功也不高,只是靠了身邊的那些高手來保護。
不想,今日第一次見到父親的內功,才知道父親內功已經出神入化,爐火純青,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爹,請爹爹息怒,兒子過去看看三弟,請父親放心。」
奚寧邦知道父親此刻是在盛怒之下,對奚寧遠放心不下,急忙躬身行了禮,飛步從書房中趕了出去。
「冤孽,冤孽!」
奚青璧無力地坐在椅子上,不敢想像若是任憑奚寧遠妄為,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奚寧遠飛快地奔出相府,茫然地在街頭行走,不知不覺間才發現,已經到了夜晚,而他如今就站在元王府的大牆之外。
「我怎麼會到了這裡?」
奚寧遠遙望元王府的大牆,往事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過去的一幕幕,清晰的就如昨日一般,歷歷在目,讓他一陣陣的心酸。
「三弟,你在這裡做什麼?為何不進去坐?」
一道金色的身影,出現在奚寧遠的背後,離奚寧遠不過兩丈的距離,他卻是沒有發現。
「夜行王!」
奚寧遠苦笑,在他想死的時候,不想又遇到了金衣夜行王,他的准姐夫。
「三弟,可是心情不好,有什麼事情對姐夫說說,姐夫請你去喝花酒如何?」
「姐夫……」
苦澀的滋味在心中瀰漫,眼前這個男人,憑什麼就能贏得香兒的愛,做他的姐夫?
「也好,如此就叨擾姐夫了。」
奚寧遠笑,只是那笑意中帶出因此的酸澀無奈。
幾杯酒下去,奚寧遠已經恢復了常態,淡笑看著金衣夜行王:「到如今,姐夫都快娶小弟的姐姐,小弟還不曾看到過姐夫的真面目。姐夫的金面,真是難見啊。」
「你還是不見的好,因為你未必想見。」
「小弟就是想見姐夫的金面呢。」
奚寧遠玩味地端起酒杯,優而溫柔地微笑,令得他俊秀的臉龐更增添了無窮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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