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為誰跋扈為誰狂 第二十三章 一錯再錯 文 / 妖夜
原則上,蕭浪認為他不是個隨便的人,因為他記得前世有句話,男人要矜持,不能隨便讓女人上自己的床,那是不道德的。
所以夫人一直以來都不時勾引他,他都不動如山,宛如柳下惠般很能把持自己。
只是這一刻夫人那楚楚可憐的神情,和那雙孤獨無助的眸子,觸動了他內心的某一處柔軟。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可憐之人卻未必可恨。
蕭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關上房門,而後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給夫人倒了一杯,坐在她對面和她默默對視。
「你想聽一個故事嗎?」
夫人雙手捧著杯子,平靜的望著蕭浪,月光之下那張狐狸般媚意入骨的臉更顯動人。蕭浪喝了一口茶水,點了點頭,道:「你說,我聽著!」
夫人是個有故事的人,以前蕭浪沒有心情去聽她的故事,不過今夜這種靜逸的氛圍,他反而很想聽聽這個藥王城最有名的女人,身上到底隱藏著何等淒涼的故事。
「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出生在一個大家族裡,父母溺愛她,兄長護著她,她天真浪漫,她認為這個世界非常美好,處處充滿愛…從小她就長得很漂亮,在武院內是第一美女,追求愛慕她的人可以排成一條街。不過她不喜歡那些公子哥,因為他們太虛偽。她反而喜歡上一個天天為她採花,替她擋過一箭的寒門子弟。那人是她家馬伕的兒子,兩人偷偷相戀,彼此發下山盟海誓,要一輩子相愛。可惜…這事被她家族知道後,那馬伕和馬伕的兒子奇怪的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說到這柳眸子中露出一抹憂傷,蕭浪微微一歎,當然知道這馬伕和馬伕的兒子,肯定被要麼被殺了,要麼趕走了。
柳頓了一會,繼續用淡淡哀傷的語氣說道:
「開始那個小女孩不知道,瘋狂的在城裡尋找著那馬伕的兒子,因為馬伕的兒子曾經說過,就算死也不會和她分開。結果人還是找到了,一個武院的公子,親眼看見馬伕的兒子在附近城市裡的,花街柳巷逍遙自在!她不相信,讓那公子帶著她去找他,結果在一個窯子內看到了他,她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沒有流一滴眼淚!」
柳臉上沒有哀傷心痛,反而儘是落寞和蕭瑟,她目光悠遠,似乎想起了那遙遠的時光:「那個小姑娘就是我。回到家族,我大病了一場,病好了之後在家族的安排下,嫁給了城裡的第一公子,木鼎的獨子木苟!木苟也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大婚後對我很好,不過我的心還沒在馬伕兒子的傷害中恢復過來,對木苟一直不冷不淡的。婚後半年,在木苟的百般討好下,我開始安心做一個名門貴婦。」
「然而!」
柳的神情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痛苦起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一直對我百變維護愛慕的木苟,有一天突然提出一個讓我無法接受的要求。他要我陪一個客人,一個來自帝都的豪門公子。我當然不從,木苟卻拿我全家的命迫我就範,還讓人去把那個馬伕的兒子抓來,當著我的面親手殺死他!蕭浪,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有多痛苦嗎?」
蕭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子,女人長得美,也是一種罪過啊!
柳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自那事以後,我的心完全冷了,不論木苟如何討好我,我再也沒有笑過。半年後,木苟那個廢物,本身實力不行,卻偏偏和人鬥氣,帶人進了魔鬼山,說要手刃一隻五級玄獸。呵呵,結果他被人抬回來了,他半個身子都被玄獸咬爛了。有藥王在他死不了,但是他的傢伙卻廢了!他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廢人,一個沒用的男人!而我的世界裡,最痛苦的歲月到來了!」
柳眸子中露出一絲恐懼,似乎那段歲月不堪回首,他微微顫抖著身子,說道:「他身體廢了不能修煉。命根子沒了,不能做一個正常的男人。那段時間我反而可憐他,細心的照顧著他,結果他卻心理開始變態,整天酗酒,喝醉了就打我罵我,讓我跳脫衣舞,罵我蕩婦婊子,用器物褻玩我……那段日子,我幾乎崩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因為他說了,我敢死他就玩死我一家…」
這段話,柳是閉著眼睛說的,身子不斷的顫抖著,臉上一片惶恐。蕭浪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坐在了床上,而後用大手握住柳軟弱無骨的小手,想給這個可憐的女子一些溫暖。
柳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身子依舊在顫抖著。良久之後,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勉強的對著蕭浪笑了笑,繼續說道:「木苟死了,醉死的!他雖然有個藥王老爹,卻救不了他的命。他死後我回到了柳家,不認是木家媳婦,我的心也死了,開始浪蕩一生,於是我成為了藥王城最有名的寡婦!被人鄙夷唾沫,不要臉的蕩婦…」
蕭浪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夫人,看這個藥王城男人心中的最佳床伴,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神詭異的無比安寧。
「蕭浪,你…是不是嫌棄我?鄙夷我這個蕩婦?所以才一直對我不冷不淡?」
柳突然回頭,望著蕭浪,眸子內閃過一絲自卑和害怕。
蕭浪淡淡的笑著,很認真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我當然知道!」
夫人重重的點了點頭,突兀的臉上紅潤起來,低下頭,睫毛一抖一抖的小聲說道:「你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別的男人恨不得把我吃了,他們都把我當成一個漂亮女人,你卻把我當一個…人!」
今日火鳳公子上門,如果是以前的柳,或許不僅不會翻臉,反而會和他極盡纏綿。因為蕭浪她不想,或者那一刻不想繼續以前的放蕩生活。這一點柳不想說,此刻也暗自慶幸她那一刻的堅持。
「好吧!」
夫人突然抬頭,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深深吐出一口氣說道:「蕭浪,你贏了!我玩不過你,我認輸,我淪陷了,我承認…我愛上你了!不管你怎麼看我,愛不愛我,我想我有愛一個人的權力不是?」
蕭浪苦笑,眨了眨眼睛說道:「就因為晚上我救你的事情?」
「不全是!」
柳微微搖了搖頭道:「蕭浪,你或許不知道,你身上有種特質,一種能讓女人著迷的氣質。不過你這種男人,注定沒有女人能拴住你,或許愛上你是一種錯誤,不過我寧願一錯再錯!」
面對這美人真情的告白,蕭浪雖然內心柔軟,表面卻平靜如水,他沉吟了很久,才拍了拍夫人的小手,溫柔說道:「睡吧,或許等你明早起來,會發現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
柳乖巧的點了點頭,和蕭浪相擁而睡,宛如一隻小貓咪般,緊緊抱住蕭浪,一夜未曾放手。
這一夜兩人並沒有坦誠相見,抵死纏綿,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睡得很安詳,宛如一對相依相伴多年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