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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65章 情愛真相 文 / 景小樓

    夜色漸沉,整個定安王府都安靜了下來,燈火闌珊的書房裡,一盞明燈高照,管家遞上茶盞,茶香四溢的裊裊煙霧升起,染傾坐在秀椅上,用金絲繡成的梅花水袖在燈光下散發著金燦燦的光澤,染傾抬起頭,笑意淺淡的睨視著眼前這個父親,他眉心處隱約有幾處皺紋,只是絲毫不影響他的俊朗,從幾位兄長的容貌看來,定安王年輕時定然是絕美。

    定安王挑動了幾下燈芯,「皇上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若有若無的聲音飄進了染傾的耳朵,染傾頓時反應過來,她的話根本就不能蒙騙過這個父親,染傾低著頭,平靜的擺弄著衣裙上的褶皺,「皇上將女兒認成了母親……」

    她語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消失不見,她隱約感到燈芯猛地跳動,定安王沉默了良久,冷哼道,「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

    染傾抬起美目,流轉的美眸帶著幾分好奇,含笑道,「母親年輕時是皇上的心上人,只是最後嫁給了父親,皇上一怒之下冊封父親心愛的女人為皇后,所以才導致父親與皇上之間罅隙越來越深……」

    她一口氣說完,抬起頭瞧見定安王的容色越來越難看,他並沒有生氣,一雙玄墨色雙眸閃過一瞬間的錯愕,只是歎了一聲,「你都知道了。」

    「女兒胡亂猜測。」二人之間瞬間靜謐下來,過了半響,染傾才便啟朱唇,「父親,皇上並未對女兒做什麼,但是女兒知道,他對母親一定不會死心,這麼多年你們二人針鋒相對,除了母親,自然還有別的緣故。」

    染傾字字雪亮,定安王投過來詫異的目光,眼底劃過一絲驚恐,他面色一變,很快又恢復過來,沉默片刻才娓娓道來,「我與若嫣從小青梅竹馬,而你母親如卿與當今聖上也是,二十多年前聖上還未登基,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母妃死後,他自暴自棄,在他最潦倒的時候遇到了你母親,如卿是大慶阮家的女兒,而當時明國後宮之中有一位貴妃是如卿的親姑姑,如卿她是阮家的旁系女兒,在明國無依無靠,所以進了宮作為那位貴妃的貼身女官。」

    染傾點點頭,她傾世的面孔顯得格外的平靜,繼續聽定安王說。

    「後來你母親在皇上最失意的時候安撫了他,可以說與皇上是一同長大,直到那位貴妃去世,你母親才被送出了宮,就遇到了我……」定安王眉目憂思深沉,高高皺起眉頭,顯然是在會議當年的事,「皇上登基為帝,要娶你母親為妃,如卿不肯,她執意要嫁給我,她從來沒有喜歡過皇上,她也不願入宮為妃,甚至連皇后之位她也不稀罕,我雖說與若嫣青梅竹馬,但只是從小到大的情分,真正深愛的人還是你母親……」

    染傾面上一震,那麼當年為何王妃懷有自己還要遠赴大慶,難道不是因為父親的緣故?

    她疑惑的蹙起秀眉,微微道,「父親,那女兒的失蹤……」

    定安王凝思的眼底湧現更多的無奈,「這一切都是因為皇上在從中作梗,他冊封若嫣為後,若嫣的父親是定國公,權力極大,皇上剛剛登基,一方面要拉攏定國公,一方面也是為了對付我,他利用我跟若嫣的舊情,挑撥我與如卿之間的關係,後來逼得如卿負氣出走。」

    定安王長歎了一聲,說不出的無可奈何,染傾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眼神交雜著無盡諷刺,「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看來皇上為了得到心愛的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定安王恢復了平靜,目光深處夾雜著無盡的深意,「染傾,你是如卿的女兒,長得像她,不知是你的福,還是你的孽。」

    染傾冷冷嗤笑,挑眉道,「至少現在還是我的福氣。」因為她能利用這個長相,幫她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情,而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定安王仔細的瞧著眼前這個女兒,她真的很聰明,卻又讓人無法揣測,看不透她的心,究竟藏著什麼,事實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染傾已經無法回頭。

    「恐怕麗妃的死,皇上還要大做文章呢。」染傾清冷的彎起美眸,悠然笑道,「皇上今日只是暫且將這件事拋諸腦後,明日等他想起來,父親你與沈大將軍殿前刀劍相搏之事,恐怕皇上也要一起算賬。」

    定安王沒有任何吃驚的反應,淡淡道,「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付定安王府的機會。」

    染傾低著頭,仔細的思量著,只聽定安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踟躕許久才道,「你與齊楚王……關係不一般呢。」

    染傾微微一愣,臉色略帶幾分慘白,倏然抬眸直視著定安王,「父親……」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定安王長歎了一聲,「傾兒,楚王這個人,並不好對付。」

    染傾冷冷一笑,低下頭勾起嬌唇,「女兒明白。」

    她的手緊緊我成一團,感到袖長的指甲死死鉗著肉,她才鬆開,忽然長舒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是我的事,與定安王府無關,父親只管放心就是。」

    定安王歎了一聲,擺了擺手,「罷了,你出去吧。」

    染傾微微施了一禮,淺笑嫣然,款步走出了書房,定安王緊緊凝視著她的背影,目光變得犀利黯然起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下了朝,皇上便傳召染傾入宮,連同著一干與此事有關的大臣,統統傳召。

    偏殿裡,皇上坐在預案前,幽黑的眼底深不可測,他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扳指,那扳指晶瑩剔透,竟無絲毫纖塵,一旁時候的管事蘇公公低著頭,忐忑不安的滲著冷汗。

    這時候大臣們撩開層層簾幔走了進來,紛紛跪倒在地,其中以定安王與沈大將軍為首,涇渭分明的分成兩邊,二人穿著官府,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而顧離與楚祈雲還有太子三人站在一側,整個大殿最平靜的莫過於顧離與楚祈雲二人,連太子都不敢直視皇上,心裡莫名的擔憂惶恐。

    偏殿的地上跪滿了人,皇帝隨意的將桌上的奏折統統摔倒地上,冷哼道,「昨日那事還未解決,你們倒是說說,殿前拔劍相對,你覺得真該如何處置你們?」

    所有人急忙的跪下低著頭,沈大將軍誠惶誠恐的匍匐在地上,「皇上恕罪,臣罪該萬死,只是這定安王實在太過囂張,臣一心為了江山社稷,一時惱怒之下才會犯下這不可原諒的大罪!」

    定安王相反顯得平靜,只是行了禮,「臣有罪。」

    對此他什麼話也不再多說,皇帝的目光挪到他的身上,神秘莫測的睥睨了他一眼,道,「把昭月郡主帶上來,朕先料理了麗妃的事,再回頭跟你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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