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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君臣 文 / 放生第一

    ]]第七十七章:君臣

    閩國戰事結束後,謝香存和居不移都返回杭州,繼續主理兵部,錢弘佐對他們兩人給予重賞。但謝香存作為兵部主事,不善帶兵,甚至連安營紮寨的常識都缺乏,成為吳越朝堂的笑柄。

    排兵佈陣、陣法的操演是謝香存的弱項,兵部侍郎居不移也不是很擅長,兩人頗有自知之明,沒有主理此事,而是委任帶兵的將領,來完成對各州駐軍練兵的巡檢。其中水師的操演以諸葛有成擔任監督,步兵的操演以馬將軍擔任監督,定時巡視督辦,然後向錢弘佐和兵部匯報,他們都是行家裡手,各州駐軍都不敢欺蒙他們。

    甄錦書聽說謝香存明明立了功,反而遭到譏諷嘲笑後,比自己受到詆毀還要難過。痛心之下,她開始收集各種兵書戰冊,以及古往今來著名戰例的記載,和武器製造及使用的圖本,希望能擬補謝香存少讀兵法、未經戰陣的短處。這樣定時到王宮功臣殿裡,聽甄錦書講課,成了謝香存必做的功課之一。

    這個課程同樣吸引了錢弘佐,除了有特殊事項,他幾乎是一課都不落。甄錦書善於製圖,她經常將戰例繪製成簡單的地形圖,做輔助說明。三個人都是圍圖而坐,一邊看圖,一邊聽講或者討論,時常談得興高采烈,連時間都忘記了,其實這三個人,都不太懂兵法,純屬紙上談兵。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他們的學習和討論,還是使他們受益匪淺。

    甄夫人對謝香存格外喜愛,每逢上課總是備上最好的香茶糖果,看到上課時間長了,還要額外再加上一些點心。謝香存對甄夫人有特殊的親近感,他從小離開母親,所以特別愛依偎在甄夫人懷裡撒嬌,甄夫人一直盼著有個兒子,她摟著謝香存的時候,總有種自己老來得子的錯覺,那種寬慰難以言表。作為回報,謝香存時常給錢弘佐和甄氏母女彈琴唱歌,甚至為他們表演舞蹈。其中一支舞的伴奏特別簡單,就是按照節拍來敲鼓,中間伴上鈴聲,錢弘佐擔任擊鼓,甄錦書擔任敲鈴,謝香存只以一把扇子為道具來跳舞,這麼簡單的伴奏和道具之下,謝香存卻以叫絕的眼神和腰肢擺動,以及嫻熟的扇子花式,將舞蹈跳得是風情萬種。

    謝香存自己沒有明顯的感覺,但是錢弘佐和甄氏母女都發現,隨著謝香存發身長大,他越長越美,近乎妖類,嫵媚中藏著**,同時又有少男未經人事的純淨,清新得如同早晨的露珠。不熟悉他的人,根本不能久看,否則很容易著迷。甄錦書每次見面後,都後悔自己對謝香存過於拘謹,不夠親熱。但她一個大家閨秀,後悔了一遍又一遍,始終還是拘謹如故,並不敢真有什麼親熱的舉動。

    錢弘佐經常給謝香存做衣服,一來他的身高,長得實在是很快,二來無論多美的衣服,穿一陣之後,錢弘佐就會盤算,有什麼更好看的衣服,能更襯謝香存的容貌。吳越國一些頂級的刺繡,和製衣工藝都被應用於謝香存的身上,謝香存幾乎成了試驗新款式新花色的衣架。吳越國有一個在各國中,比較少見的衙門——商部,專門負責與各國做買賣,兼營海外貿易。商部的主管,經常拉謝香存去見各國的買辦,說是讓他瞭解各國風土人情。謝香存好奇心強,非常願意聽各國的風俗。各國買辦們見到謝香存的衣飾無不驚艷,絲綢商貿的談判,有這個活招牌,更容易談成。

    錢弘佐根據禮部的安排,接見外國使節的時候,也特別喜歡讓謝香存陪伴在身邊。所以單獨給他在自己身邊,設立斜向的座位,讓他和自己一起接見外國來使。謝香存武功精湛,能起到防衛的作用。但更主要的是,對那些來使看謝香存陪伴自己時,羨慕的眼光,錢弘佐非常陶醉。原本快步如風的他,接見來使的時候,卻是謝香存不攙扶就不走路,甚至落座和站起,都得謝香存攙扶。其他國家的來使,還以為錢弘佐在顯擺國主的架勢,其實錢佐弘只不過是喜歡謝香存在旁邊,照顧他的感覺。

    按常理說,錢佐弘身邊內侍較多,並不缺乏照顧他的人,但因為童年時父愛的短缺,錢弘佐更喜歡得到自己信任的男人,而不是內侍的照顧。錢弘佐從小就缺乏安全感,而如今國事的壓力又太大,謝香存驍勇果決和善解人意集於一身的性格,和對他的忠心耿耿,都使他倍感溫暖、輕鬆和安心。

    無論是上課或者處理政務,只要有謝香存的陪伴,對錢弘佐而言,都似乎不再是累人的忙碌,而是其樂無窮的娛樂。

    只有兩件事錢弘佐和謝香存是涇渭分明地各忙各的,那就是錢弘佐時常到金縷巷探望許太后,而謝香存則時常去仿梨山莊探望曲流觴。這兩件事卻都多少跟甄錦書有關,甄錦書是許太后名下的公主,所以錢弘佐探望母親時,甄錦書總是隨同前往,甄錦書雖然不善雕塑,但精於繪畫,一些佛像雕塑的樣稿,就是出於甄錦書之手。當時佛教塑像的長相,有比較明顯的異域特徵,大部分長得跟印度人或者胡人相似,而甄錦書為了使善男信女更容易產生親近感,將造像的面部特徵,逐漸靠攏漢人的長相,尤其是觀音像。金縷庵的觀音像,從甄錦書的原稿到塑成的實相,隱隱有些像許太后。

    曲流觴從各地採集的民間小調,他自己對歌詞做了一些修改後,時常讓謝香存拿到甄錦書處,再潤色潤色,甄錦書非常樂意幫助曲流觴師徒,對這件事也非常盡心。

    一段時間後,錢弘佐服喪期滿,雖然還不滿十八歲,但大部長輩和朝臣都認為,作為已經親政的國主,錢弘佐不必如他祖父和父王那樣,二十歲之後才娶妻,服喪期滿就應該趕緊籌辦婚事,以便早日生育王嗣。田太妃一見錢弘佐的面,主要的話題就是催婚。甚至在朝堂上,也有大臣一本正經地奏議此事。

    錢弘佐對立後的事,卻不上心,總是各種推脫。田太妃和朝臣對錢弘佐的管束力度,遠遠不及許太后。錢弘佐對他們的催促敷衍以對,他們完全無計可施。久而久之,王宮裡開始出現了流言蜚語,說錢弘佐愛上了如一公主甄錦書,因為甄錦書有孝在身,不方便提出婚事,所以才會諸多推脫。種種跡象好像也在印證這種說法,錢弘佐

    經常去功臣殿,聽甄錦書講課,而且兩人經常共同去探望許太后。他政務繁忙,鮮有時間陪伴其他公主,但卻經常跟甄錦書在一起。雖然甄錦書比錢弘佐年長兩歲,畢竟是稍大不多,而田太妃特別喜歡甄錦書,認為她最有國母的潛質,若是錢弘佐鍾情於她,那也是美事一樁。但田太妃不想真等甄錦書三年守孝期滿後,再議婚事。便以甄伏的畫像,供奉於王宮護國寺,日日受到香火禮敬,早已成為吳越護佑神為名,希望甄錦書能夠縮短守孝期。甄夫人怕女兒年齡太大,不出嫁引來更多閒言碎語,對田太妃縮短守孝期的提議,也比較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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