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詭異的戰鬥（上） 文 / 夢迴萊茵
次日清晨，寒羽早早起床，坐在床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身體處於最佳狀態。這是他有生以來首次單獨面對如此強敵，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隨後，他便小心翼翼的擦試著叔父寒炙交給自己的長劍。
伴隨著一道低沉的鳴聲在房中輕輕響起，寒羽送劍入鞘，站起身來。正當他要開門走出寢室的時候，突聽得休特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心點。」
伸向門把的手僵住了。
愣了片刻後，他轉過身，看到的卻是休特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身影。心中一暖，他道謝一聲後，背著長劍毅然走出了房間。
門外的凳子上，坐著一名翹著二郎腿的少年，正好整以暇的望著寒羽寢室的方向。看見寒羽的身影朝自己走來，少年揮揮手，投來會心的微笑。
寒羽吃了一驚，卻沒有多話。他走上前，一把握住少年伸出的手掌將其拽起，又重重拍了拍少年的肩，道了句「走吧」，便當先向樓下走去。
平時話簍子一般的寧鋒，此刻卻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的陪伴在寒羽身邊。他的背上，斜插著那把陪伴了他多年的戰刀。
競技場離宿舍區比較遠，走了足足十多分鐘才到達。寒羽不是第一次來這裡，開學不久寧鋒就曾帶他來過。這座橢圓型的建築沒有頂棚，外圈是數層看台，中間環繞著巨大的比試場地，最長的距離足有兩三百米。它足以同時容納上萬人，但學院中一共只有兩千人，建那麼大只是為了有足夠的空間供學員施展。
這裡是學院中最重要的地方之一，是學員們檢驗修煉成果的最佳場所。而且，由於學院禁止隨處私鬥，這裡也是解決個人恩怨的地方。所以雖然平時競技場內部被分割成若干塊場地，卻幾乎總有比試在進行。
寒羽來到四號場地，很驚訝的發現靠近這塊場地的看台上已經有不少學員。此時見到他走進場地，學員們紛紛發出陣陣歡呼。
「不就是和二年級學員打場架，有必要來這麼多觀眾嗎？」寒羽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處。今天的贏面太小了，他並不想有太多人來看熱鬧。
「這兩天你沒出來，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為了打擊你的形象，皇族派那幫孫子在學院裡拚命宣傳這場戰鬥。」寧鋒停頓了一下，咬牙道，「他們甚至喊出口號，說這是實力和臉蛋的較量。這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來。」
「這幫混蛋，想整我是吧，那我就要你們好看。只要你打不死我，我纏也要纏死你。」」寒羽進入學院後首次動了真怒。
緊接著，他一眼便看到了數十米寬的賽場另一端的陳昊。此刻他正和幾人在交談，其中赫然就有柳然。
感受到寒羽的目光，那幾名皇族派的學員也紛紛向他看來。陳昊高昂著頭，對著寒羽伸出了小拇指，他身旁幾人也紛紛效仿。但寒羽真正記在心裡的卻是柳然的舉動：這位皇族派第一帥哥此時卻微笑著向自己彬彬有禮的鞠了一躬以示禮節。
寒羽冷眼看著他們，強壓住一口唾沫吐向柳然的衝動，卻突然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對方幾人的身旁，竟是秀月和伊莉婭。
她們剛出現便與對方很激烈的爭辯起來，柳然等人眉宇間的神色顯得頗為恭敬。談了一會兒，二女便臉帶慍色的轉身離開，走到距離寒羽不遠的看台上，靜靜的看著他。伊莉婭又不甘心的朝著柳然等人的方向做了一個大拇指朝下的藐視動作。
經過了皇族派用心險惡的輿論鋪墊，這種環境下寒羽可不想激起民憤，秀月兩女也很清楚這一點，三人的目光只是短暫接觸便即移開。從她們的眼神中，他看出了深深的歉意和關切。
「皇族派的那幫笨蛋，不知道這樣會激起女孩子反感嗎？你們這豈不是把我往女人堆裡推。」寒羽心裡暗暗好笑。
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點凝重，他轉過身強打著笑臉問寧鋒：「我這場比試的盤口是多少？我自己都忘了下注了。」
學員們常常對重要的競技比試進行賭博。後來就有一些活躍分子張羅起開盤口的事情，把下注變成了有組織的活動。這裡是培養強者的另類戰場，不是教導斯君子的書院，所以學院從不干涉這些三教九流之事。
除了金錢可以作為賭注外，另一種特殊賭注就是學院積分，二者可以通用。當前學院的內部兌換率是每兩個積分兌換一枚金靈幣。也就是說，要買到一個積分，需要五十枚銀靈幣，這已經足夠普通家庭一個季度的花銷了。積分的寶貴程度可見一斑。
聽到寒羽問及盤口，寧鋒很尷尬的笑笑，裝作沒有聽見。寒羽又問了一次，寧鋒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沒有接話。
「這場比賽沒人看好我，所以根本就沒有開盤口吧？」寒羽苦笑了一下。寧鋒終於點了點頭。
「看著吧，就算是輸，我也要給這傢伙留下永遠難忘的教訓。」倔強的少年咬牙道。
伴隨著一聲洪亮的鐘聲，寒羽離家後的首次單挑拉開了帷幕，對陣雙方終於上場了。
一道黃色的光芒從賽台的四周亮起，環繞賽台旋轉片刻後便消失不見，這是由魔法學院的老師們所設立的邊界防護罩啟動了。這種法陣平時靠魔晶維持能量，可以牢固的籠罩著整個賽台，以免交手雙方對場外造成破壞。由於這種方式對魔晶消耗極大，所以一般都只用很低階的魔晶，防護效果也非常有限；遇到較高水平的對戰就往往需要魔法師們施法協助，否則單純消耗高階魔晶實在成本過高。
寒羽右手緊握著寒炙給他的長劍，他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出雲」。這是把品質上乘的武器，雖談不上「寶劍」，但已經遠勝軍方的制
式武器，甚至能夠對寒凌這樣的戰侯造成威脅。大戰師階別的戰鬥，這種武器完全能夠勝任。
出雲劍的劍尖指向地面，寒羽背負左手，站在場中冷眼看著陳昊登場。
陳昊手握一柄三叉戟大步流星的走進場，在離寒羽三十米外站定，三叉戟的戟尖朝著寒羽指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全場噓聲四起。陳昊這種行為是對對手極大的侮辱，違背了競技比試的精神，更配不上騎士的榮耀。寒羽感覺自己握劍的手都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陳昊很狂，真的很狂。騎士最擅長的並不是徒步戰鬥，而是與坐騎共同作戰。他們的坐騎大多是魔獸，不但具有強大的衝擊力，還擁有各類特殊的能力，可以在戰鬥中提供有力的援助。而此時，走上場的陳昊卻連坐騎都沒有帶，他完全沒有將寒羽作為一名對手來尊重。
「小白臉，你先來。」他不屑的朝寒羽喊到。
作為一名修煉者，如果連在戰鬥中控制情緒的基本能力都沒有，那麼注定他不會活得太久。寒羽此時已經調整了被激怒的情緒，重新回歸平靜。他仔細觀察著陳昊，對手的體型、武器、動作都是需要充分瞭解的；在強者對話的時候，甚至能從對方的氣息中分析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在寒羽看來，陳昊確實很強。從登場到現在，他竟沒有發現對方的破綻，只能感覺出對方已經鎖定了自己。無論是靈力還是經驗，自己都處於絕對劣勢，這場戰鬥一定不能按照正常的節奏進行。既然陳昊要托大讓自己先攻，這種機會怎能白白錯過。
寒羽飛速思考著攻擊的手段，彷彿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陳昊冷眼看著他，連手中的三叉戟都沒有舉起來。
突然，寒羽動了。
就在很多人終於經不住等待，開始抱怨這小子拖延時間的時候，他突然暴起朝陳昊撲去。
為了盡快佔據比賽的主動，寒羽一上來就使出了壓箱底的招數。疾速揮舞的出雲劍在一瞬間失去了蹤影，只在他身前幻化出一片光芒。隨著他的身體電射向陳昊，這片光芒竟然留下了一條乳白色的光之軌跡，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河。
天河狂舞，寒家賴以成名的絕招。
即便狂傲如陳昊，此刻臉上也流露出一絲凝重。寒羽自身的攻擊力和速度在他眼中看來不值一提，但這種配合技法的攻擊可以發揮出超出自身的力量；而且因為經過千錘百煉，在攻擊線路等方面必然有其特色。
這招不好擋。陳昊厲喝一聲，手中三叉戟一抖，一股強烈的靈力波動便向他的身體迅速匯聚，彷彿一塊巨大的黑洞在吞噬著周圍空間的能量。
瞬息之間，陳昊的靈力已激發到最強狀態，手中的三叉戟伸出遙指向寒羽。一寸長一寸強，他打算利用手中兵器的長度優勢，將寒羽的鋒芒阻擋在外圍。
寒羽的身影在他眼中迅速擴大，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