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何去何從 文 / 夢迴萊茵
離開墓地，寒羽默默走在荒野中。
「前輩，還在嗎？」他輕聲問到。
「說。」老者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這幾位都是我的摯友，現在全部遇難。」寒羽恭敬的說到：「裂谷鎮我是不能回去了。前輩見多識廣，可否指點我應該何去何從？」
老者沉默了，半晌沒有發出聲音。寒羽一動不動的等待著。
「可惜老夫現如今是這般狀況，否則你一個小小戰師，隨手劃個圈也夠你修煉十年了。眼下我這靈魂碎片脆弱無比，連收拾那群魔獸都讓老夫倍感疲憊。」言畢，寒羽聽到腦海中傳來一聲歎息，充滿了英雄末路的悲涼。
「前輩既能撕裂空間，當年想必是位堪比尊級的強者。只要不放棄，總有一日能尋回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他趕緊安慰到。不料，老者聽得此言卻再次沉默。
「尊級，也算是強者麼……」，寒羽似乎隱隱聽到老者自言自語了一句。
雖然聲音只是在腦海深處響起，卻能感覺到老者說這番話的時候豪氣干雲，充滿了惟我獨尊的霸氣。這一瞬間，他只覺神智一恍，整個人如身處一片混沌般飄忽，連時間都彷彿停止了。
寒羽愣了，這個老者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他仍然恭敬的站立著，等待著老者的回應。
「放心，小子。老夫等了上百年才等到重見天日的機會，今後還要跟著你繼續遊歷，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既然你有很多疑問，那就簡單點告訴你吧。老夫隨這根項鏈在空間裂縫中待了很久，最後維持空間裂縫的能量消耗殆盡，便落到了落辰森林中。而你，鬼使神差來到那裡，成為老夫多年來遇見的第一個人，也成為老夫離開那裡的希望。這段時間以來，老夫一直在觀察，你雖然實力太弱小，但品性還是不錯的，便助你逃過死劫，也免去了老夫繼續沉睡荒野之災。」
說到這裡，老者的聲音突然重新變得有了生機：「小子，你有錢沒有？」
「有。我有五十二個金靈幣。」知道老者搶不走自己的錢，寒羽如實交代。
「請恕晚輩失禮。因為突遭劫難，落了禮數，還沒請教前輩尊姓大名？」就算你蒙了我的錢，也要講個冤有頭債有主吧，寒羽打起了小算盤。
老者再次沉默了。
正當寒羽以為不妥，欲要說點什麼岔開話題的時候，老者的聲音傳來，「知道老夫的身份，對你沒有好處。今後你也不必一口一個前輩的叫了，就稱老夫為沈老吧。」
「有錢就好辦，這段時間還能挺過去。老夫主修魔法，而你是個武者，走的是不同路線。大陸上的宗派都只偏重某一門路的修煉，若被他們把你的方向定死了，你今後就要走很多彎路。眼下你應該去能讓你奠定堅實基礎的地方。」沈老道。
寒羽恭敬的聽著，但心裡卻充滿疑惑。難道沈老有指點自己的意圖？可他修練的是魔法，而自己修練的是武技，這兩者能一樣嗎？
「你心裡恐怕有疑惑吧？」沈老的聲音繼續響起。
寒羽沒有答話，表示默認。
「其實各種修煉都是對天地法則的總結和引用，殊途同歸。可惜所有人都執迷於所謂魔法與武技的區別，而忽視了對法則本質的研究，殊不知這種瘸腿的修煉方式根本就無法窺到實力的巔峰。罷了，現在給你說這些，你也聽不懂。但是，為了將來的相處，老夫必須有言在先，在修練方面你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意見。這不是商量，而是要求。」沈老霸氣的話語又一次傳來。
寒羽在心裡哼了一聲，他不禁想起了清無塵。怎麼這些強者都那麼獨斷專行？
接著沈老便讓寒羽簡單向他介紹了當前大陸的國家形勢。
「既然天星帝國還在的話，那天星魔武學院倒是可以一去的地方，在那裡你既能打下最牢固的基礎，又不必擔心被各宗派所桎梏。」
聞言寒羽眼前大亮。天星魔武學院是天星帝國最優秀的修煉者學院，更有大陸第一學院之稱，師資力量強大，教學條件絕佳，還與帝國皇室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關於這所學院的傳說層出不窮。但誰都知道，那裡的進入門檻極高。
「我也能去？」他激動起來。
「當然不能。」異常乾脆的一盆冷水當頭潑下，「那裡只收兩種人：天賦絕佳的奇才和皇室的成員。你自問屬於哪一種？」
「我天賦很好啊。」寒羽不甘道。從小到大，自己都是公認的練武奇才，小小年紀便修練成六階戰師。幾乎整個出雲鎮的人都毫不懷疑，寒羽成為其曾祖寒晨那樣的戰王強者是遲早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取得超越寒晨的成就。
「你這天賦也算好？」沈老的聲音竟然在笑，「典型的井底之蛙。小子，在你這個年紀，如果還徘徊在戰師級別的話，將來連染指強者的希望都沒有。你起步已經比別人慢了，要想追趕上去的話只能笨鳥先飛。」
寒羽臉漲得通紅，這是他第一次聽見有人如此不客氣的批評他的天賦。即使是拜伏在清無塵腳下時，他也認為只是因為自己年輕，加以時日必能揚眉吐氣。
「天賦差不要緊，因為你遇到了老夫。你很聰明，悟性是絕對的上乘，但根骨實在是差了一些，修練之法更是錯得離譜。只要你按照老夫的指點努力彌補，定可在年底之前具備報名條件，趕上明年的新學期。到時候也算是個正經武者了。」沈老彷彿完全不知道寒羽的窘態，言詞仍是那麼尖銳，聽得寒羽直咬牙。
「那要怎樣才算天賦好？」他有點不滿的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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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階大戰師。否則你連天星魔武學院的大門都進不去。」
寒羽呆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已經是八月，自己辛苦修煉了四年才成為六階戰師，而沈老居然要讓自己在剩下的四個多月裡進階大戰師。難道他不知道越往上的提升難度越大，而且還要完成那可遇不可求的晉級，一舉成為大戰師？
這老頭到底懂不懂修煉？他甚至有點懷疑救了自己的究竟是不是這個老頭，他不會只是出來撿個便宜人情吧？但轉念就想到了沈老那玄妙無比的靈魂顯形，心中雖有萬般不服卻終沒敢說出口。
沈老哪知道自己輕描淡寫的一個要求卻讓寒羽生出如此強烈的疑惑和牴觸，還以為他只是對未來感到恐慌，便安慰到：「老夫等了百年才遇到你這個可塑之人，可不願重新落在這荒山野嶺之處，更不願被人輾轉爭奪，定會保你性命的。」
輾轉爭奪？你當自己是塊高階魔晶麼？寒羽暗自偷笑。好吧，就隨你走一遭，看你究竟有什麼能耐。如果只是騙人的，看我不把你扔進臭水溝裡泡上一萬年。
他們來到附近一座叫煙柳鎮的寧靜小鎮。午飯後，按照沈老的吩咐，寒羽在客棧要了一間客房，還讓店家把洗澡的大木桶搬了進去。
關上房門，寒羽正打算上床休息，沈老的聲音突然傳來：「你當老夫讓你把木桶搬進來泡澡的嗎？快去找來紙筆，我說一些東西，你去鎮上給買回來。」
「買武器和防具嗎？」找來紙筆，寒羽好奇的按照沈老的吩咐，將一串串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記在紙上。
「看這些東西像是藥草啊，難道是帶在路上療傷的？」雖然不解，但他仍然按照紙上內容按圖索驥，將所有的東西採購了回來。
「難道進森林修煉需要那麼多療傷藥嗎？而且這些草藥也太貴了吧，花了自己整整兩枚金靈幣。」看著屋子角落裡堆放得足有一人高的大堆藥草，寒羽心疼得直咧嘴。
「沈老，帶著這麼多藥草進森林不太方便吧？」他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到。
「進森林？進森林幹什麼？」這下輪到沈老被他弄懵了。
「不進森林？不進森林我怎麼修煉啊。難道你讓我在這個小鎮上修煉？」寒羽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想到自己整整兩枚金靈幣就被這個老頭這樣給忽悠著胡亂花掉了，心裡有種忍不住想罵人的衝動。
「你現在這個樣子，進森林去做肥料麼？」沈老對寒羽的打擊總是毫不留情，「你的根骨太平凡，而且以前的修煉也不得要領，被耽誤了。我現在要做的是幫你洗骨。洗完骨之後你的體質會有明顯改觀，然後再開始修煉。」
聽到這裡，望著眼前大堆的藥草，再看看碩大的澡盆，寒羽總算恍然大悟，「原來只需要洗澡就能洗成強者啊？這也太簡單了，可為什麼從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方式呢？」他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卻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