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煮酒 文 / 胡麻
看著面前這杯散發著熱氣的酒，再看著陳元的雙眸，楚羽嘴角微微翹起一個迷人的弧度，捏著酒杯，輕笑一聲：「哈！有意思。」
「好酒，先共飲一杯吧！」陳元舉杯邀請。
楚羽也非凡人，前一刻還虎視眈眈，這一刻卻同樣風輕雲淡的與陳元一碰杯。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楚羽評價道：
「這雪脯酒不適合燒。」
「畢竟天寒，若不燒，總感覺酒喝著寒。」陳元淡淡回答道。
此話中含話，楚羽何種精明，淡淡笑道：「你想做這雪脯酒的生意，可得熟悉這酒真正的味道。若不然，虧得可不只是妖晶。」
「好酒不愁賣的，只要雙方買賣誠懇，互利互惠，虧不了。」陳元繼續飲著，很確切的回答。
楚羽含笑說：「你怎麼知道這是好酒，畢竟百花莊、巨木堡都有他們的佳釀，我這雪脯酒，只怕是撼動不了他們的地位。」
兩人以酒代寓，各有暗指。
陳元以天寒燒酒來形容自己形勢，天寒乃是孤立無援被七莊包圍，形勢冷峻，如履薄冰，所以來新河莊，求一把火，為自己驅除寒意。
楚羽這暗中告訴陳元，你對我楚羽瞭解多少，就不怕被我反咬一口？
陳元再回之話，意思為雙方合作，互有好處。但楚羽卻也告訴陳元，他比不上百花莊與巨木堡那樣的勢力，與他合作，好處不多。
雙方都把話停住，繼續喝著燒酒。
陳元連飲上杯，眼神堅定的說：「價格都好說。」
「雪脯不是名貴之物，但也非量產之酒，尋常之物只怕買不到。」楚羽知道，魚兒已經上鉤，輕搖酒杯，回答道。
「火蛇箭塔。」陳元知道，此次合作，自己必須付出極大，但為瓦解七莊之盟，他必須割捨。
「不夠。」楚羽搖頭，一級靈法建築雖然不錯，但為此退出七莊之盟，還要得罪巨木堡，太虧了些。
「二級陣法黃沙三變陣圖。」陳元再次加價。
楚羽微微亮眼，但一番心想後，卻依舊搖頭。
陳元卻不再加價，而是先叫小二換來一壺普通麥酒，放在爐中燒熱。
順著酒壺冒著白氣，聞著五穀醇香，慢慢悠悠道：「雪木堡三級大陣再去年一次妖潮之中，曾被攻破。雖然最後抵擋住妖潮，但似乎內中損失慘重，隱隱有從堡衰退至莊的趨勢，堡內幾大強莊虎視眈眈，只怕逸家之人也坐立不安。逸羽莊主，你說是不是？」
楚羽眼色一斂，一股真正的殺意籠罩向陳元。冷聲問道：
「你是如何得知？」
「骸木城內的事情，有什麼事情瞞得過梁家？楚莊主，骸木城是梁家的，石成畢竟是四大家族的旁系，梁家是容不得他的。雪木堡想要保住基業，依靠的不應該是四大家族這棵看上去大，其實離你太遠的大樹，抱住梁家的根，才能讓你們扎得更實。」陳元毫無畏懼，他敢來此，自然不僅僅是依賴著自己的自信，動身前幾天，他就從梁劍英托靈鶴送來的信件中得知了楚羽的真實身份與雪木堡的困境。
「果真，梁家在扶持你。」楚羽殺意散去，眸中閃著精光，確認道。
「我背後不止梁家的。」陳元笑著說。
楚羽知曉陳元意思，冷聲點明：
「你與海家，不過有點恩情，又能利用多少？他們斷不然為了你與四大家族起衝突的。」
「你竟然得知我與海家的交情，那可清楚海家為何願意與我這小小莊園之主交好嗎？」陳元問道。
楚羽一陣沉默，的確海家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為什麼要結交他這樣一個小人物？就因為幫助沁香堡抵抗過一次妖潮嗎？
「我會修陣。」看他疑惑，陳元這才拿出自己真正要交易的籌碼。
簡單四個字，讓楚羽瞬間愣住。
「沁香堡四級大陣海上生明月在妖潮中被破壞，是我修好的。」陳元聲音宛如魔音一般，讓楚羽臉色一變再變。
最終，由楚羽陷入沉默，連飲三杯。對著自己屬下吩咐：「楚懷山，去府中倉庫，取千壇雪脯酒來。」
「看樣子，楚莊主是要做這筆生意了。」陳元微笑著道。
「不做不行，本想能大賺，卻沒想到只能由我賠了。」楚羽看著陳元，苦笑回答。
「我說過，這是互惠互利的交易，千壇雪脯，一年可釀足，而一個完好的三級大陣，可保十年萬民安危。」陳元說道。
楚羽心中何嘗不知，這次交易未虧，看著眼前不到二十的少年，忍不住感慨：「巨木堡盛傳陳莊主陣法天才，短短一年不到時間，先是單人一陣抵抗妖潮，隨後骸木城中技驚四座，以十八歲之年紀成為二級煉陣師。短短數月，在荒野山谷，開闢成莊，陣法層出不窮，大陣威力滔天。今日之知，其實還是傳言低估了你啊！」
「楚莊主傳奇經歷，也讓人佩服。陳元不過初出茅廬，還需多向你學習。」陳元自然謙虛回應。
合作已經談攏，楚羽為雪木堡自然選擇站在陳元一邊，但就算他與陳元聯合，也不過與其他六莊持平，而且巨木堡也斷然不會讓兩莊安然聯合。
又是一壺酒干，陳元問道：「剩下六莊，誰可與你我聯合？」
「萬卷莊，紀來之。若他加入，無懼巨木堡。」楚羽回答。
陳元雙眼微睜，這萬卷莊竟然有如此大的能力，楚羽此人斷不然空口胡吹，他能如此推崇，甚至一口咬定，只怕紀來之的實力深不可測。
「不知如何與他結識。」陳元斷然不會放過拉攏他，詢問楚羽。
「我可出面與他一說，但紀來之此人，向來我行我事，這次加入七莊聯盟，也讓我頗為驚訝。內中或許有些隱情，成與不成，我也不敢論定。」楚羽回答。
「麻煩楚莊主了。」陳元謝道，為楚羽斟上一杯濃酒。
「已經上了你的賊船，我自然也要把安危周全好。不然你一死，我淪為眾矢之的，雪木堡陣法無法修復，我也要落得無處安生。」楚羽淡淡一笑，舉杯一飲。
陳元搖搖頭，笑道：「這可不是賊船。」
楚羽問：「不說這些，你竟然千里迢迢來找我，而我也同意與你合作，說你第一步要如何做吧！」
「黑河滔滔，太過險惡，若能平清，新河莊與山陵莊水上商路，便可開啟。」陳元答道。
「好！」陳元這第一個目標，自然對楚羽口味，瞬間爽快答應。
雙方商定計劃，等到夜晚來臨，飛梭破空而去。
楚羽站在醉清風二層樓台，眺望一夜風雪，回想與陳元今日煮酒相會，自己處處落在下風，感歎萬千，心中有不服輸，也有敬佩，最終化為一句：「陳元，真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