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妻為夫綱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文 / 枕上山水

    大夏傳統一般都於四月二十一殿試,第二天皇帝會先見一下前十名說說話,這就是俗稱的小傳臚。再過三天,也就是四月二十五日進行傳臚大典。

    這日一大早,林如海就被賈敏叫了起來,更衣洗漱,然後擺了早飯,林如海喝一腕粥之後,又要盛第二碗,被賈敏攔住了,她抿唇而笑:「今天可是傳臚大典,不定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你喝多了湯湯水水,到時候要方便怎麼辦?」

    林如海:==

    然後他就看著他老婆,左一碗素粥,又一碗清湯的吃著過癮。往常吧,也有就這麼吃包子的時候,也不覺得噎得慌,可今天,卻都堵到嗓子眼兒了,咽得這個費勁兒。

    好容易才把肚子填飽,再漱過口,賈敏親手端了盞過來,塞到他手裡,「吶,只准喝上兩口潤潤嗓子。」

    林如海垂眸看看手中的小茶盞,特別的小巧可愛,還只倒了半盞茶,總共也沒有三口吧。他直接拿起來干了,接著把杯子放桌上一放,伸手把就賈敏摟進懷裡,咬著她小巧的耳垂磨牙:「壞蛋。」

    賈敏咯咯咯的輕笑,在他懷裡躲來躲去的,兩人笑鬧了一會兒,墨菊在外間隔著簾子道:「老爺、太太時辰差不多了。」

    賈敏這才推開丈夫站了起來,先到妝台前,理了理自己有些綾亂的頭髮,又幫著丈夫換了圓領大袖的深色藍羅袍,青羅緣邊,腰帶為青色。用黑角帶版,垂撻尾於身後。帶好了進士巾,簪了翠葉絨花。最後拿起一塊槐木製的木板,咳,就是笏,往懷裡一抱。

    賈敏退後兩步,歪頭看了看,拿掌而笑,「行了,都齊全了。」

    林如海也是頭一次穿這一身,感覺新鮮。特意去穿衣鏡前照了照,但見鏡中青年,面如冠玉、目若點漆,唇角微微上翹,帶著淺淺的笑意,觀之可親。

    「怎麼樣,算是一個花樣美男吧!」林如海側身跟賈敏說笑,「雖然帥氣不足,但盛在氣質好啊。」現在這時候。對於男子最標準的審美就是弱書生型,膚色要白淨,要有一身書卷氣,還不能老繃著臉。要笑得親切笑得溫柔。總之,林如海這長像,就是極標準的。難怪惹來那麼些爛桃花。

    賈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對對。」她上前幫丈夫理了理衣服。「時辰不早了,你快去吧。」

    林如海迅速的在賈敏唇角偷了個吻。才笑呵呵的掀簾出去了。

    傳臚大典是在太和殿舉行的,鑾儀衛設鹵簿法駕於太和殿前,樂部和聲署設中和韶樂於太和殿簷下兩旁,設丹陛大樂於太和門內兩旁,武百官按品級分列於丹陛上於丹陛內,新科進士們按名次列於百官之後。

    禮部鴻臚寺官設一黃案於太和內東旁,由內閣學士捧黃榜置於黃案之上。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便到奏請皇帝至到太和升座。

    很快,啟祥帝的鑾駕便到了太和殿前,林如海跟著眾人,隨著司禮太監的聲響三跪九叩的完成了大禮,然後便靜靜的站在隊列裡。

    所謂的傳臚大典,其時就是用來宣佈考試名次的。一般都是由大學士或是內閣閣臣們來宣讀的,這次也不例外。一甲的三人,每人的名子都是要唱三遍的,林如海聽到自己的名子,按照這幾天排練的那樣,穩步出列,行到狀元身後跪下。接著便是二甲、三甲,待所有新科進士都跪倒之後,丹陛大樂奏《慶平之章》,諸進士行三跪九叩禮。

    林如海一邊磕頭,一邊分神想著自己這幾天磕了多少個頭了?怕是都數不清了吧。

    啟祥帝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等新科進士們行過禮後,溫聲道:「都平身吧。」

    林如海以為啟祥帝應該還會再發表一下講話,誰知他卻不再出聲了。自有禮部的官員過來,雙手捧了黃榜,放入雲盤之內,然後黃傘引路,他們這些人都跟在皇傘之後,一路出太和門,午門,直往東長安門外行去。

    行至午門時,林如海才覺得自豪,只有狀元、榜眼還有他,是從午門正中出來的,其餘人皆走的兩旁的側門。艾瑪,這感覺太爽了。

    黃榜張貼之後,便跨馬遊街。林如海騎術不錯,這些馬又被馴得十分溫馴,騎在馬上,被人簇擁著行走在長安街上,街上早就擠滿了人,兩旁的酒肆茶館也都被包了,許多人家的姑娘,畢坐在這些臨街的房間之內,好奇的往外面看。

    今年的三鼎甲,狀元陳述四十六,榜眼黃正建四十二,皆已過不惑之年,只有林如海年輕俊美,兼之騎馬的姿勢十分帥氣,引得大姑娘、小媳婦的都偷偷看他,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這次遊街下來,就林如海同志最引人注目,不知被誇過多少次的少年英才、年輕有為之類的話。他也十分滿足,面上的笑意越顯溫和。

    他這麼惹眼,自然早已被人盯上了。一處酒樓之內,身著淺紫衣裙的女子正呆呆的望著林如海的背影出神,好半天才緩過來,帶了幾分焦急的目光落在同座的白衣女子身上,「如煙姐姐,這位林探花便是前幾日救你的那人吧?」

    柳如煙正亂著呢,聽到紫衣女子的問話,略略點頭,「不錯正是他,意柳妹妹問這個做什麼?」那日林如海雖然沒告訴柳如煙的他的名子,但是榮國府一等神威將軍賈赦她還是認識的。呵呵,賈赦雖然沒有考過去,但是啟祥帝念在賈代善的份上,還是讓他襲了一等神威將軍之職,並沒有再往下降。提到這個,賈敏就好生奇怪,這個皇朝的爵位降等降得好奇怪,公爵之後,不該是侯麼。怎麼會是一等神威將軍?可確實就是這樣襲的。拿寧國府來說,最初的是寧國公賈演。接著便是他的兒子京營節度使一等神威將軍賈代化。賈代化既能做了京營節度使,可見挺得皇帝信任的。所在這個爵位不會是一下子降出好幾級去。總之,賈赦這個一等將軍的爵位,算是非常正常的,而不最像她們那時候讀紅樓

    時猜測的那樣,一下子多降了許多出去。

    賈赦順利襲了爵自然得意萬分,賈母不喜他,也懶得管束他,只依著女兒的話,把兩個孫子拘到自己這裡。每日裡送他們去讀書,回來做功課。

    賈赦沒了人管束,自然便跟撒了鴨子似的,很快就跟他之前那個狐朋狗友的聯繫到了一起,努力刷新都中紈褲子弟的新名聲。他在秦樓楚館裡走得多了,似柳如煙和意柳這般的妓|子也是都見過或聽過他的大名的,對他的家世來歷不說如數家珍也是知之甚詳。

    那日林如海一叫賈赦為大舅兄,柳如煙記在心裡,回去一打聽。林如海來歷自然就問清楚了,這也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若說柳如煙在都中非常有名,三大花中魁首之一,被男人捧慣了。那日林如海對她各種冷言冷語,各種嫌棄,她雖生氣。但過後卻對這人越發的上心起來。意柳與她關係極好,見她落落寡歡。便千方百計的探明了原因,再得知林如海中了探花之後。又一力的攛掇著她來這裡訂了地方,過來偷看心上人。

    意柳杏眼含情,「林探花居然這般年輕俊秀,實在是沒想到。」

    柳如煙幽幽歎了口氣,「他再如何好,與咱們又有何相干呢?」

    意柳展顏一笑,「姐姐可是花中魁首,本身又極有才華,不若下一貼子,請他一敘。」

    柳如煙極為意動,可她還是有些遲疑,「他……會來麼?」

    意柳笑道:「又不是單請他一人,您開會宴,多請些才子與會就好。」

    「嗯。」

    林如海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跨馬遊街之後,又在狀元的帶領之下去了禮部,領了榮恩宴,方才得已返家。

    賈敏一聽丈夫回來了,連忙迎了出來,一見他就福了福身,笑盈盈的說:「探花郎今日好風光啊!」她自然也去看了自己丈夫跨馬遊街,對丈夫的受歡迎程度有所瞭解。

    林如海捂著肚子就賴到了賈敏身上,「夫人,快讓人擺飯,餓死我了。」榮恩宴聽著到是好聽,可飯菜那個難吃,他除了酒之後,久沒吃什麼東西。

    賈敏笑著戳了他一指,給翠竹使了個眼色,翠竹會意的轉身出去了。她才笑道:「還不快去換了衣服,睿兒念叨了你好久。」

    林如海大大方方的在賈敏臉上親了一口,自己去了裡間。

    這時林睿跟個小肉球似的滾了進來,一見賈敏就叫:「阿娘,阿爹人呢?」

    賈敏一指裡間,「去換衣服。」

    林睿就一路「阿爹阿爹」的喊著滾進了裡間,沒一會兒,賈敏就聽到父子兩個在裡間的笑鬧之聲。她搖頭歎笑,掀簾出去。

    墨菊一見她就過來笑道:「太太可是想要些什麼?」

    「讓她們溫一壺桂花釀。」今天是丈夫大喜的日子,怎麼都得喝上一杯的。

    「是。」墨菊笑著應道,她見賈敏今天心情好,又打趣了一句:「只要一壺麼,如何能夠?」

    賈敏笑了,「那你就叫他們準備一壇,若是我們吃不完,就都賞你們了。」

    墨菊大喜的福了福身,「如此,奴婢替姐妹們很謝過太太了。」

    賈敏笑道:「你們若是饞酒了,就直接跟我說,難不成我還能拘著你們,不叫你們喝?」

    梅青插嘴道:「那如何可以,太太每每常說,不叫下人們喝酒賭錢誤了差事。咱們都是太太身邊的人,如何能破例呢。」

    墨菊道:「可不是,今兒是老爺的喜事,吃上一回想也無事,平常是萬萬不可的。」

    賈敏笑言:「知道你們懂事,酒這東西,少飲一些,於身體有益,多飲便有害了。偶爾醉上一次也還可以,日日醉著,怕是要變傻子了。」

    梅青和墨菊才要說話。便聽到一個清亮的童音道:「阿娘,阿娘。」隨著聲音。賈敏的腿被一個肉球抱住了。

    賈敏低頭,正好看到兒子仰起小臉。可憐兮兮的告狀:「阿娘,阿爹壞,欺負兒子。」

    賈敏彎身抱起他,疼愛的親親兒子的胖臉,「哪咱們揍他去好不好?」

    林睿被賈敏一親,兩隻小胖手立刻摀住了臉,嘟起小嘴不高興的說:「阿娘,人家是大孩子了。」

    賈敏逗兒子,「你是大孩子。跟阿娘親你有什麼關係。」

    「……」林睿扁著嘴,好半天才說,「大孩子不能隨便被人親的。」

    「我不是別人,我是你阿娘。」

    「……」

    林如海倚在門邊,見自己兒子被老婆完虐,大大的眼睛裡全是不服氣,不禁大大出聲,「怎麼樣,你娘也是一樣吧。」

    林睿氣鼓了小臉。大聲道:「才不一樣,阿娘不會咬人家的屁|屁。」剛才在屋時,林如海直接扒兒子的褲子,在兩個屁|股蛋上各咬了一口。讓林睿小朋友又氣又窘,掙脫了自家老爹,第一時間就奔到他娘身邊來告狀了。

    賈敏這才知道。兒子為什麼生氣了。她白了丈夫一眼,撫上兒子的小臉蛋。「那我們罰你爹一會兒不許吃雞蛋好麼?」

    林睿小朋友特別喜歡吃雞蛋,對他來說。不給吃雞蛋就算是比較重的處罰了,他用力點了點頭。但是到了吃飯的時候,看著自己面前的煮雞蛋,再看看他爹,胖臉皺了起來,十分心疼的把煮雞蛋掰開,一股作氣的送到他爹碗裡。

    林如海

    一怔,接著就笑了,被兒子這麼孝順,真是高興啊。他也沒說不說,伸手摸了摸林睿還皺著的小臉,「睿兒真乖。」然後就在林睿心疼的目光裡,啊嗚一口,把半個雞蛋吃嚇了。

    林睿對自己剩下這半個,吃得特別的珍惜,賈敏見了,溫柔的摸摸兒子的小腦袋,給他挾了塊排骨。

    「恭喜夫君。」賈敏舉起杯。

    林如海微笑著與賈敏一碰,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今天確實高興,也該慶賀,兩人也不貪酒,時不時的碰下杯,說著閒話,還給對方挾著菜。林睿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黑亮的大眼好奇的看著爹娘手裡的小酒杯。他們喝的是什麼呢?看爹爹的表情,應該很好喝才對。他好奇之下,悄悄拿了林如海的杯子,將餘下的半杯酒喝了,咂咂嘴,眼睛一亮,甜的。

    賈敏自然是把兒子的舉動看在眼裡,她敲了他的小腦袋一下,「才多大點,就偷你爹的酒喝。」

    林睿呵呵笑了,被林如海一把摟進懷裡,餵了口肉,「睿兒,酒好喝麼?」

    林睿眼睛亮晶晶的,用力點頭:「好喝,甜的。」

    「哈哈哈,那就再喝一杯。」林如海動作迅速得很,還沒等賈敏阻止,就餵了兒子一杯,然後他被賈敏拍了一巴掌,「你這是打算養個小酒鬼出來麼。」

    林如海:「呵呵。」

    哼,讓你樂,一會兒你就該哭了。賈敏的目光落在要窩在丈夫懷裡的兒子臉上,眼看著紅暈慢慢染上了他白嫩的小臉,黑亮的大眼也迷濛了起來。嘿嘿,小東西醉了。

    林睿不愧被他爹娘稱為熊孩子,他一點也沒對不起這個稱呼。一杯半的桂花釀,雖然度數低,可還是讓他醉了。一般小娃娃醉了之後,不該睡覺麼,怎麼他就化身復讀機,把他背過書一遍又一遍的大聲背出來,還強烈要求他背一句,他爹也要學一句,如果不小心說錯了,還要受罰。

    林如海算是嘗到苦果了,在折騰了一個半時辰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動用了暴力,直接把這小子挾在腋下,送回了東側間,強扒了衣服,塞進了被裡,威脅道:「臭小子,你給我乖乖睡覺!」

    林睿其時也累了,剛剛又跟他爹抗爭了一會兒,一躺在床上眼睛就有些睜不開,很快就睡覺了。

    林如海把兒子弄睡了,覺得自己也力氣用盡,他回了夫妻兩個的臥房,就見賈敏已經脫了大衣裳,摘了釵環,正坐在妝台前梳頭。一見他進來,就笑著問:「那小壞蛋睡了?」

    「嗯。」林如海很是不滿的瞪著老婆,剛剛林睿一開始發酒瘋。他老婆就躲出去了,把他一個人給扔下。太不講義氣了。「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扔下,太不厚道了!」

    賈敏笑言:「那不是你兒子麼。」

    「不也是你兒子!」林如海哼一聲。

    賈敏眼一立:「就是讓你一個人看著。怎麼了!」

    林如海立刻換了張笑臉,「應該的應該的。」

    賈敏白了他一眼,轉身接著梳頭,心裡默默數著,過了一百下之後,才放下梳子,把妝台上的鏡子蓋好,才起身打算去吹了燈。林如海連忙光著腳跳下來,諂媚道:「我來我來。媳婦你上床就好。」

    黑甜一覺,夫妻兩人帶著小娃娃林睿都睡過頭了,一家三口懶懶的起床之後,才剛剛梳洗之後,蕭謹就已經帶著老婆孩子到了府門口。

    林如海聽了,連忙迎了出去,蕭謹一見林如海就笑,「探花郎好風儀啊。」

    林如海白了他一眼,「書房坐吧。」又叫人擺飯。

    蕭謹奇道:「都這個點兒了。你還沒吃早飯?」

    「是啊,你要不要也來點?」

    蕭謹居然還點了頭,「行啊。」

    後宅那裡也一樣,林睿正在跟他的好兄弟顯擺:「我昨天喝酒了哦。喝了一杯還多呢。」非常的驕傲自滿。

    蕭琛滿臉的嚮往,一個勁兒的追問:「酒是什麼味兒啊?」他還沒喝過呢。

    林睿道:「甜的。」

    「甜的。」小鸚鵡已經在嬸嬸哪裡吃好了,滾到這邊來了。剛剛才到,就學了一句。

    蕭琛伸手摀住弟弟的嘴。咬牙切齒道:「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蕭瑋用力去扒他哥的手,小腳還不老實的往他哥身上踹。沒一會兒,兄弟兩人就滾到了一起。林睿開始還勸架,後來不知怎麼的,也滾了進去。

    崔氏無可奈何的對賈敏說:「我們王爺昨兒還說,要再生個孩子,可你瞧瞧,他們皮得都快沒邊兒了,我敢再生第三個麼。」就這兩個,都已經要心力交瘁了好麼。

    賈敏捂嘴輕笑,不過她還是勸道:「你與我不同,多個孩子,也是多份保障。」尤其是蕭謹很有可能再進一步的時候,崔氏趁現在跟他感情正好,多生幾個孩子,才是正理啊。

    林如海跟蕭謹也在聊孩子的問題,蕭謹對林如海說:「如今琛兒和睿兒兩個都已經三歲多了,該給他們起蒙了。」

    「我這裡有現成的先生。」林如海呵呵笑道,當年藺先生還在書齋裡呢。

    「哦,是誰?」蕭謹是打算讓林睿和蕭琛一起學習,他也在尋老師。

    「你也見過,就是藺先生。」林如海道。

    蕭謹自然是見過的,也知道其人學問,方點了點頭,「也還罷了。」他看了看林如海,「你如今只有睿

    哥兒這一根苗兒,還是孩子太少了些,況且睿哥兒又這般聰慧,總該多給他添幾個兄弟才是。」古人都這麼想,多子多孫才是福麼。

    林如海微微一笑,「好孩子有一個也就夠了,生得多了,我也沒有精力去管,若出個敗家的,還不如不生。」他微微沉吟了片刻,壓低了聲音似在自言自語,「孩子多了有的時候也是麻煩,為人父母想要一碗水端平太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傷了孩子的心。又或者,為了家產,兄弟相爭的不知道多少。細想想,其時子女少些,未嘗不是件好事。」

    蕭謹特別不贊同的看著林如海,他挑了挑眉,「特別是你家的情況,一母所出的兄弟都可能爭,何況異母所出。」

    蕭謹叫他一句話把反駁的話給塞了回去,默默坐了半天,才長歎了一聲,異常嚴肅的警告林如海:「這話不許你再說了。」

    林如海道:「我又不傻。」

    蕭謹立刻樂了,林如海這是沒把他當外人啊。

    晚上夫妻兩人睡前閒聊,賈敏說到蕭謹夫妻,無奈的道:「崔家姐姐被嚇著了,她表姐上個月才難產死了,娘家嫂子又是難產,差點也送了命。偏偏這時候,你那位師兄想再要個孩子,她不大想要。又不想讓別人生,正為難著呢。」崔氏的兩個孩子還是太小了。根本沒有長成,若是府裡的女人生了兒子。心就會大了,難保那個膽大的,會把手伸到她的孩子身上。

    林如海閉著眼,似睡非睡的嘟囔了一句:「你勸她了?」

    賈敏哼了一聲,「不勸怎麼辦,反正她也打定了主意,要生也得自己來。」蕭謹雖然跟崔氏感情好,卻也不是不碰別的女人的,兩個側妃都不得他喜歡。其餘的女人,他雖不在意,也會在崔氏不方便的日子裡,偶爾嘗嘗鮮。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瞟了自己老公一眼,伸手在他要害處,掐了一把,成功的讓林如海嗷的一聲差點蹦起來。

    已經睡著了,卻被掐醒的林如海,特別的委屈。「媳婦,你為什麼掐我。」

    「沒事,掐著玩。」賈敏掐了老公,心情好些了。翻個身,拉好了被子,閉眼睡覺去了。留下林如海一人。睜著眼睛想了足有半個時辰,他最近到底做錯了什麼。惹得他家太座生氣了?

    林如海中了探花之後,林家接到的貼子就多了起來。都是邀他參加會、詩會的,林如海就算再懶得應酬,也不能躲在家裡,只好撿那認識的,關係還不錯的,去參加上幾次。不過,令他不喜歡的是,每每這種會、詩會的,必要招女|妓來。林如海參加了兩次,再有便推辭不去了。

    這一天,因是同年相會,狀元陳述親自相邀,林如海推辭不過,只能去赴會。他沒想到的是,上次一時手癢救下的女子,居然也到了場。見到他,一臉的驚喜,還一本正經的福身行禮,說是謝過相救之恩,又親手倒了酒過來。

    在坐的都是這一科的進士,楊澤與慕霖兩人也在坐。一聽柳如煙跟林如海還有這麼一段瓜葛,都跟著起哄。羨慕的打趣,「還得是咱們探花郎啊,能讓如煙姑娘如此惦記。」

    「楊賢弟快挪一下,讓如煙姑娘坐下。」

    「就是就是,楊賢弟你怎麼如此沒眼色。」

    這些人一起哄,柳如煙的臉就紅了,水汪汪的眸子悄悄往林如海哪裡看。

    眾人一見這樣,笑鬧聲更大,林如海當時就黑了臉,也不接酒,淡淡的道:「如此小事,不必言謝,你回去坐吧。」他竟是一點面子都不想給。

    柳如煙眼圈就有些紅了,美人含淚,自有憐香惜玉者替她出頭,「林賢弟,柳姑娘真心相謝,你便滿飲此杯,此事便揭過了。」

    林如海紋絲不動,臉上的笑意都淡了幾分,根本就沒接那人的話,扭頭跟楊澤說話:「我家那調皮的小子,整天吵著要見你家閨女。尋個時間,帶著你夫人和孩子,一起到我家來玩玩,如何?」

    楊澤從善如流的點頭,「行啊。不過,你家那寶貝兒,也該開蒙了吧?」

    「嗯,先生都請好了。」上次蕭謹提過之後,他就親自去請藺先生,又把人接到家裡來住,單在前院住個院子,叫了兩個小廝服侍著。

    「藺先生?」

    「嗯。」

    「也還罷了。」

    楊澤與慕霖兩人,論起水平來,其時跟林如海差不多,只是兩人父祖皆在朝為官,一甲根本就不用想,肯定不是他們的。二甲麼,到是沒有問題。他們兩個心裡也明白,見到林如海也是真心相賀,沒什麼羨慕嫉妒恨之情。反正都是進士出身,肯定也會進翰林院,熬上兩年資歷,他們的前途可能比那些沒有靠山的狀元、榜眼之類的還要好得多。

    柳如煙難堪的臉漲得通紅,貝齒緊咬著下唇,眼淚都在眼圈裡打著轉,立時就想甩手走人。意柳見了,連忙起身扶了她過來,低聲輕勸幾句,讓她坐在了狀元陳述身邊,自己又尋了個座兒。

    陳述別看年紀大了,到是風流得很,一見柳如煙,就笑道:「讓如煙姑娘委屈了,我一會兒便叫林賢弟給你陪罪。」他的聲音不算小,滿桌的人都聽到了。

    林如海眼皮都沒抬,心裡卻直膩歪,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後要跟陳述遠著些,這樣的老不休他可懶得搭理。

    到是榜眼黃正健打了個圓場,轉移了話題:「林賢弟,楊賢弟。慕賢弟,都是這般年輕。確如此高才,實在令在下汗顏啊。」

    陳述掃了黃正健一眼。親手給柳如煙倒了杯酒,「來,我替林賢弟給如煙姑娘陪禮了。」

    林如海當場大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冷笑道:「你拿

    什麼來替我?堂堂狀元郎,居然給一個妓|子倒酒陪禮,你的臉呢?哼,你想討好這妓|子,我管不著。只別拿著我做話瓣,你不要臉,我還要呢。」說完,也不看陳述鐵青的臉色,直接甩袖子走人。

    在坐的自然不可能讓他就這麼走了,在好幾位連忙起身拉住他就勸,林如海凌厲的目光在這幾個臉上掠過,淡淡的道:「我要知道狀元郎還弄來這麼些娼|妓,這會我壓根就不會來。朝廷的例律眾人都忘了不成?咱們如今不過才考中了進士。莫要得意忘形。」說完,掙開幾人,轉身就下了酒樓。

    楊澤和慕霖一見,無所謂的跟著起身。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如海的脾氣就是太倔了。眼睛裡又不揉沙子,人卻是極好的。」

    「我們去勸勸他。一準兒讓他給大家陪禮。」

    「呵呵,大家都是同年。還要多擔待。」

    撂下話之後,施施然出了酒樓,追上了林如海。楊澤一巴掌拍在林如海肩上,「讓你多管閒事,活該。」

    慕霖卻道:「如海,你今天有些過了。」這一桌裡坐著的,要麼是名次靠前的進士,要麼就是如楊澤和慕霖這樣的官家子弟,本來就是拉關係的好場和,結果被林如海給攪和了。

    林如海怒意未消,「哼,陳述他是不想活了,居在當眾讓我給個娼|妓道歉,他早上出來的時候,腦袋被驢踢了麼!」

    楊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這位狀元郎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風流。」

    慕霖顯然對陳述的感觀也不怎麼樣,「以後遠著他些吧。」他心裡打著轉,今天他們三個顯然已經把陳述給得罪了,那就得防著一些,可不能讓他得勢。他琢磨著,回家之後該怎麼跟自家老爹和爺爺說,讓他們出手,把陳述給壓住了。反正他年紀也不小了,就是翰林院裡養老吧。

    不只慕霖轉著心思,楊澤顯然也有同樣的打算,不過他顯然比慕霖更狠,正盤算著,怎麼把今天的事兒加油添醋的宣揚出去,讓大家看看,今年的狀元郎是個什麼樣的人。

    兩個好基友的心思,林如海都不知道。他腦子裡都是暴力的思想,只想著回家就跟老婆商量一下,蓋陳述的麻袋去。

    酒樓那邊,陳述眉頭緊皺,面色十分不好,他對林如海真是特別的不滿,連身邊的美人都沒心思去安撫。柳如煙特別的委屈,她只是想感謝一下林如海而已,又沒打算賴上他,有必要在這麼多人面前給自己沒臉麼?

    說句實在話,她若是只倒個謝,不敬那杯酒,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林如海的態度表達的很清楚了,不想跟青樓女有什麼瓜葛。偏偏柳如煙為了心裡的那點念想,就是不肯了輕易讓事情過去,非要鬧出點什麼傳聞,林如海還能留著她!

    沒過兩天,今天席上的事兒就傳出去,魯王是知道林如海跟蕭謹好,便把這事兒當笑話似的跟啟祥帝說了,最後笑道:「難怪父皇要點他做探花郎,果然沒錯。」

    蕭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話道:「這個陳述,看著才到好,只是這人品麼,卻是差了一些。」

    齊王不以為然,「他們這些人,就好講個風流,這也沒什麼。」

    啟祥帝此時方道:「朕看他是連尊卑都不分了。」本來麼,娼|妓是什麼東西,也能讓新科探花郎去給她陪禮。

    啟祥帝這一開口,事情立刻就定性了。魯王和齊王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魯王眼裡閃過不甘。蕭謹掃他一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有了啟祥帝這句話,陳述就別想再有什麼大發展。

    回到家中,他立刻修書一封,派人送到了林家,林如海展信一看,笑了笑,「回去跟王爺說,承他照顧,萬分感謝。」

    賈敏聽說寧王派人來了,正好把才蒸好的花露並一些才做的點心,讓他帶回去。

    沒過幾日,今科三甲的官職就下來了,三人皆入翰林院,只是狀元陳述本來該授從六品,卻與榜眼黃正健和探花林如海授了一樣的官職,都是七品。這真是開朝以來頭一次,偏偏是皇帝親自訂的,大家看陳述的目光裡就有些說不清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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