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如此母親 文 / 枕上山水
殘月漸漸西垂,幾點星光暗淡,才不過寅時過半,東方已經暈紅了半邊,紅羅帳中,睡在外側的婉碧用被子掩著胸口輕手輕腳的爬起來,拿過一邊的衣服匆匆穿戴起來,再悄悄挑開帳子,著鞋下床,只覺得腰腿一軟,有些站不住。
她一邊繫著銀紅色裡衣的帶子,一邊回頭看看紅羅帳中的林侯,暗怪了一聲,卻覺得臉上發燒。忙掩了面,去看了屋裡的座鐘,見今兒時間已經有些晚了,連忙隨意挽了挽頭髮,就拉開了裡間的門。
外間守夜的婉青早已起身了,穿戴整齊,一見婉碧出來,就埋怨道:「今兒是常朝日,姐姐怎麼起這麼晚。」
婉碧臉上猶帶著紅暈,眼中春水未盡,笑著道:「一不小心睡晚了些。好妹妹,勞煩你叫人進來,我去請侯爺起身。」說著,搖搖擺擺的進了屋。
婉青悄悄撇了撇嘴,自去打開房門,對著早已守在外間的丫頭們道:「都進來吧,今兒有些晚了,動作都麻利點兒。」
婉青帶著一眾丫頭進到裡間時,林侯已經起來了,正在婉碧的服侍下著衣,婉青一見連忙過去幫忙,兩個俏丫頭圍著林侯忙前忙後,又伺候他洗漱已畢,再用了些早飯,才將人送走。
林侯騎在馬上的時候,還有些得意,他這段時間身體和精力都極好,與兩個丫頭顛鸞倒鳳,極盡樂事,將兩個丫頭整治得嬌聲求饒,真是一大快事。
「林侯滿面春風,可是有什麼喜事?」等在殿外時,有相熟者過來打趣。
「靖安侯的愛女不日就是許嫁了,可不就是喜事。」自有人替林侯回答。
三皇子目視這邊,微微而笑,突然接了一句:「靖安侯嫁女之時。可要告之小王,小王也要去賀一賀,沾些新人的喜氣。」
林侯客氣的拱了拱手,「王爺肯來,是鄙人的榮幸。」
「呵呵。」三皇子輕笑了兩聲,自故自的轉身與其弟八皇子說話去了。
賈代善把這一幕看在眼裡,有些替女婿擔心,也湊過來道:「如海最近學業如何了?」
林侯道:「有些進益了。」
「袁先生大才,如海能拜入他的門下,實在是得天之幸。正該好生讀書,心無旁婺才對。」賈代善捋著鬍子笑道。
八皇子正好對著這邊,見狀給其兄使了個眼色,三皇子狀似不經意間轉身瞟了一眼,隨後目露深思,林侯的獨子是榮國公的女婿,到是要慎重考慮一下。可是,他此刻也不由得暗恨,平南侯家的那位老夫人。他的外祖母,半點正事不做,把繼子得罪死了,結下深仇。讓平南侯寧可成為都中人的話題,也要鬧著分家,對於支持自己的約定,甚至連考慮都不肯考慮一下。不然。從四王八公,到幾家侯府,都可能歸到自己麾下。再加上這些人的姻親故舊,其他人還有跟自己一爭的可能麼?
可惡!三皇子的目光在看過自己的幾個舅舅時,露出淡淡的怨念。他的岳父,走到他面前擋了一下,輕咳幾聲,提醒他注意。三皇子一怔回神,臉上再度掛上了溫和的笑,「岳父。」
「皇子妃可好?」三皇子的岳父是刑部尚書鄒凱,其嫡女嫁入了三皇子府為正妃,已生下了一子一女,目前懷了第三胎。
「蘭兒一切都好,勞岳父掛念。」三皇子笑道。他有妻妾數人,跟嫡妻關係還不錯,他諸皇子中,唯一嫡妻孕有嫡子的皇子,這也是他的重要加分項之一。皇帝就這點,已經誇過他無數次家庭和睦,對他的嫡子,也顯得很是喜愛,常常招入宮中伴架。
提到這個,他不得不感謝他娘,當初他娘就無數的囑咐,無論他怎麼寵妾室,跟嫡妻的關係一定要好,最好讓嫡妻生下兒子,說他爹看中這個。果然,他娘說的沒錯。老二那個傻子,寵著個側室壓著原配老婆一頭不算,還常常帶著那女人生的兒子到父皇面前湊趣,真是臉大得很,沒看父皇都不怎麼理他麼?還敢暗地裡嫉妒父皇一樣的孫子,不一樣對待。呸,是一樣的孫子麼!他兒子是嫡妻所生,正經的嫡長子,他兒子是什麼,不過是一個養在小娘手裡的庶子而已!也敢跟他兒子比,比得過麼!
正出神時,啟祥帝身邊的大太監,已出來了,三皇子整整衣服,站在二皇子身後,挺直了背,隨著隊伍,慢慢進入正殿,新的一天開始了。
「今兒是常朝,老爺是幾點走的?」林夫人起床用過早飯之後,面色淡淡的倚在羅漢榻上,把婉碧和婉青兩人喚來,細細尋問。
婉碧心中打了個突兒,今兒老爺起得有些晚,走的時候也不早了,只是往日裡太太都不怎麼管的,怎麼單選今天的問話了。
可是太太問話,不能不回。兩人恭敬的站在一邊,小心的道:「侯爺是寅正起身的,卯初出府。」
「寅正!」林夫人掃了兩婢一眼,「今兒常朝,往常老爺最遲不過寅時三刻就起身了,怎麼今寅正才起來?常朝是卯正開始,卯初才走,略遲了些吧?」
「是,是比往日遲了些。」婉碧咬了咬舌,輕聲道。
林夫人把臉一落,坐直了身子,隨手拍下了桌子,喝道:「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常朝日也能讓老爺晚了?是不是晚上狐媚著老爺胡鬧,才誤了時辰!」
「沒,奴婢們萬萬不敢的。」婉碧、婉青連連磕頭,兩人都看出來了,太太這是看她們兩個不順眼了。
林夫人「哼」了聲,身子歪了歪,靠在迎枕上,略略閉上眼睛,「昨兒誰伺候的老爺?」她面上放得淡,心裡嘔得很,費心費力的給林侯補身子,最後讓他把勁兒都用到小妖|精身上去了。他天天睡在書房,要不就是去找老婆了,她身子養得再好,又有什麼用?自己一個人又不
能生出娃兒來。
婉青連忙回話:「是婉碧姐姐。」婉碧向來就比她得寵。又會討侯爺歡心,侯爺睡在書房時,五夜裡到有四夜都是叫婉碧陪著,偶爾才能想到她一次,她早就看婉碧不瞬眼了。這回,她勾著侯爺鬧了大半宿,以至於侯爺起遲了,惹得太太發了火,她可不想陪著她一起受罰!
婉碧心裡暗恨,面兒上帶了恐慌之色。「求太太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再不敢了。」
「行了,有錯兒就得罰,特別是差點誤了老爺的正事。我若不罰你,你也記不住。」林夫人冷冷的說,「張嬤嬤,賞這兩丫頭,一人二十板子。讓姨娘、姑娘們都來看著,別犯了跟她們一樣的錯兒。」
「太太……」婉青驚訝的抬頭。怎麼也要打她?還沒等下句話出來,就被一個媳婦拿了帕子堵了嘴,拖出去了。
張嬤嬤有些擔心的道:「太太,那婉青到沒什麼。只是這婉碧卻是侯爺心上的人,侯爺回來怕是會怪罪。」
林夫人一擺手,「不用操心,你去外面看著。別讓那些婆子偷懶耍滑,把板子往輕裡打。」
張嬤嬤一聽,就知道林夫人這是要下重手。整治兩個丫頭,她一想也是,這兩個丫頭再得侯爺的意,也不過是兩個玩物,她們太太可是侯府的女主人,收拾兩個丫頭,還不是手拿把攥的。
她出去往門口一站,把拿著板子的婆子,一一看過,「你們都是當老了差事的,這打板的規矩,不用我多說了吧。」很明顯,她也要讓這兩個丫頭去衣受刑,同時也是給這幾個婆子提個醒兒,手下都用點勁兒,別敷衍了事。
她這一說,大家就都明白了,拿著板子的婆子,看著已經按在長條凳上的婉碧、婉青兩人,都有些同情,這頓板子挨過,沒有個半年,怕是養不好了。
今日常朝,啟祥帝放了個大雷,給幾個兒子都封了王,從二皇子開始,到七皇子蕭謹結束,一共五個兒子。八皇子往下,卻是沒份的。二皇子封慶王、三皇子卻是安王,五皇子肅王,六皇子懷王,七皇子寧王。
滿朝武都被啟祥帝給砸懵了,起先也沒聽到風聲,怎麼說封就封了呢?不過皇帝都下旨了,這些皇子們早晚也得封王,早封晚封都是封麼,大臣們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林侯一天都在思索皇帝是什麼意思,想得腦袋生疼也沒想明白,就知道,這段時間送得禮得多很多了。皇子封王,要舉行儀式的,還要冊封嫡妻,有兒子的還要冊世子什麼的,然後皇子們會開宴會慶賀一下,不管你去不去,反正賀禮要送到。
只是這禮……不大好送啊。要說呢,林家跟七皇子關係最近,他兒子跟七皇子是師兄弟,所以送到七皇子府的禮單應該比較重。但是不行,前面四個都是七皇子的哥哥,怎麼好重一人而輕其他人?
林侯一腦門的官司回到家裡,直接就去了書房,打算讓兩個俏婢給自己按按。結果一時書房,兩個丫頭沒有如往日那般笑意盈盈的迎出來,到是換了兩個面貌普通,神色有些惶恐的丫頭迎他。
「怎麼回事?」林侯往椅子上一坐,面上不辯喜怒。
其中一個眉毛生得細長濃黑的丫頭,上前兩步,小聲道:「婉碧和婉青兩人,被太太罰了,正在養傷,不能伺候侯爺了。」
「什麼!」林侯今天本就不大高興,一聽這話更添了些惱意,起身就往後宅走。
林夫人此刻卻沒在屋裡,帶著女兒去花園裡折桃花去了,屋裡只留了秋桂和冬青守屋子。兩個丫頭一見林侯面無表情的進來,都有些心慌,小心的上前行禮,又奉上茶來,垂手恭立在一邊。
「太太呢?」
「太太跟姑娘去園子裡折桃花了。」秋桂小心的回話。
折桃花?他老婆最近心情不錯啊。林侯端茶就口,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太太今天為什麼罰人?」
「老爺該當面問我的。」林夫人神色有些冷淡的挑簾進來,身後的丫頭捧兩個青花梅瓶,瓶內插著兩枝怒放的桃花。
林灩跟在母親身後進門,先給父親行了禮,瞧著父母的神色,她到也挺識相的福身告退了。
林侯見他老婆,進門之後也沒理自己。自顧自的叫了丫頭把梅瓶放在桌上,親自整理桃花枝,屋內已飄起了桃花醉人的香氣。林夫人纖細的手指撫過嬌嫩的花瓣,白嫩的手指彷彿也染上了桃花的嬌艷。
咦,他老婆看起了好像年輕多了。特別是穿著這一身淺青色衣裙,站在桃花邊,別有一種風情。低垂的臉龐,連冷淡的表情似也分外清冷。
林侯坐了半天,也欣賞了他老婆半天,見林夫人也不理他。突然覺得自己為了兩個丫頭,就過來找老婆問話的行為好像過分了,訕訕的笑了笑,叫了一聲:「太太?」
「怎麼,老爺是想問妾身的罪麼?」林夫人頭也沒抬,清清冷冷的問了一句。
「不是,就是今天回來的早了些,過來看看太太。」林侯起身來到桌邊,狀似低頭欣賞桃花。還讚了一句:「好俊的花。」
林夫人此時才見了一絲笑意,「老爺既喜歡,就放到書房去吧。」說完,叫自己的丫頭。「百合,把這一瓶桃花,送到老爺書房去。」
「既如此,我到偏了太太的了。」林侯既然對不起老婆。態度也慇勤了許多。又道:「太太也勞了這半天的神,快坐下歇歇,讓她們沏了好茶上來。」
林夫人見好就收。依言坐在林侯對面,微笑道:「還沒謝過老爺前兒特意命人送來的好茶呢。」
「哎,不過是些茶葉,
不值什麼。你我夫妻一體,客氣什麼。」林侯呵呵笑著擺手,又問:「那茶,你吃著可好?」
「嗯。」林夫人微微頷首,「很好,到是灩兒更喜歡些,老爺送來的那些,到讓她賴走了一半。」
妻女都喜歡他帶回來的東西,林侯大為滿意,捋著鬍子道:「不用可惜,我哪裡還有,既然你們喜歡,就都送了來。」
「如此,我代女兒謝謝老爺了。」
夫妻兩人一說一笑,很快就到了晚飯時分,林如海歸了家,跟賈敏兩人來正房請安,當著林侯和兒子的面兒,林夫人到是作得不錯,關切的問賈敏:「你身子可好些了?那王太醫的藥吃著可對症?」
林侯不禁皺了皺眉,這兒媳婦的身子是不是也弱了點,怎麼一年到頭總請大夫吃藥呢?
賈敏笑道:「勞太太關心,媳婦原沒什麼事,不過請太醫過來看看,開幾個調養的方子。」
哦!林侯似有所悟。
林夫人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道:「我聽說皇覺寺裡的送子菩薩最靈,不如媳婦後天跟我去寺裡拜拜?」
賈敏道:「媳婦到是想去,只是前兒家中傳信,說是我母親偶感風寒,這幾日也不漸好,到看著更重了些,媳婦正想跟太太請示,後日回家看看。」
當著林侯和兒子的面兒,林夫人也不好說,讓賈敏不許回去看她親媽,只能說:「既如此,便叫灩兒陪我去吧。」
賈敏當時好懸沒笑出聲來,你是去求子,帶著個沒結婚的女兒算怎麼回事。而且,我都當面說了,我娘病了,你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這也是一個當家主母該有的樣子?
果然林侯大皺其眉,「親家母病了,我怎麼不知道?」目視妻子,這幾日我天天過來用飯,你怎麼都沒說。
林夫人抿了抿唇,「也不是什麼大病。」神色間似是有些冷淡的,竟是沒有多少關切之意。林侯十分不滿,有心想說幾句,當著兒子,兒媳婦的面兒,又有些張不開口,便想著等兒子、兒媳婦走了之後,再說說她。
林侯也發覺了,自從他老婆傷癒之後,對榮國公府就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在提賈家的時候,眼中還存著鄙夷之色,輕意不肯到賈家走動,連賈家幾次下貼子相邀,她也是能推就推了,要不就裝病,反正就是不肯去。
這到底是為什麼?林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說兒媳婦或者是賈家得罪了妻子,看著也不像。他雖政務繁忙,不大理家中庶務,但侯府是他的家,大部分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他老婆為難兒媳婦,他也知道,暗地裡也勸過,不為別的,也得給自己女兒積點福不是。話說,他覺得賈敏這兒媳婦不錯,說不讓管家就痛快的把管家權交了,說不讓回娘家,也就老老實實在松風院裡呆著,一點點給兒子整理往年的試題和各個主考老師的喜好。不說別的,就沖這個,兒媳婦就已經很不錯了。
待到林如海和賈敏離開之後,林侯才要跟林夫人討論一下賈家的事,就聽他老婆吩咐丫頭擺飯。呃,好吧,有些話等到吃過了飯再說。
用完了晚飯,林夫人揮退了眾人,正色相勸:「老爺如今年紀也大了,該知道保養身子。怎麼能跟著丫頭胡鬧到連常朝都差點誤了呢?」
林侯剛想說,他今天沒誤了常朝。可又一想,今天確實是起晚了,還騎著馬飛奔了一段來著。而且,最近跟兩個丫頭是過了些,還讓老婆來勸,他老臉有些發燒。
林夫人見林侯面有愧色,再接再勵:「我知道,今兒罰了老爺的心尖子,老爺惱我了。只是,老爺再讓生氣,我也得罰,不然只怕那兩個丫頭越發的得了意,天天的纏著老爺,到讓你損了身子。」
林侯連忙道:「原是我錯了,太太罰的對。」林侯因著心裡有愧,晚上也沒回書房(回去了,也沒有俏丫頭暖床),就在正院裡歇下了。
當天夜裡,久不在一起的夫妻兩個,再度同床共枕,到別有一番風味。早晨起來,林侯還在回味,他老婆在床上似乎放得開了些,到比一般的丫頭更有味道(熟女麼)。看來以後,可以常往正房來走走。
這麼一打差,林侯想跟老婆談談姻親關係的話,就扔到腦後去了。其後,他一直很忙,也沒找出時間來。
一晃,又過了兩個來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已經分好家的平南侯府,派人過府下聘,又跟林家商訂好了時間,婚期就訂在今年十月。
「太太,到底是山中清涼,才出來時,熱死我了。」林灩一身天水碧色衫裙,挽著身著雪青紗衫,淺碧色羅裙的林夫人,手中桃紅色刻絲宮扇,不停的搖著。
林夫人手中也拿也一把團扇,卻是雪白扇面上繡了一株嬌艷盛放的桃花,輕輕舞動間,桃花似在飛舞。她淺淺笑道:「你啊,眼看著都快出門子的人了,還非要天天賴著我要出門。」
「太太,您就疼疼我了。」林灩挽著林夫人的手不依的搖了搖,「我也就是在娘家時才最輕鬆,等出了嫁,再想出門可就難了。」
林夫人笑瞟了她一眼:「我還不夠疼你,看看你的嫁妝,都中的女孩子中,也能排得上數了。」話是這麼說,林夫人還是打了小九九,林灩的嫁妝或許不少,擺出去也極有體面,卻跟以前相比,還是要差一些。前任林夫人給女兒準備了許多難得的珍品,光姆指大小的珍珠就有兩匣,各色寶石無數,更別於一些古董、字畫,各色衣料、首飾,包括幾套紫檀、花梨木的家俱,反正肯定比現她拿出來的要豐厚得多。
林夫人最近跟林侯關係很是融洽,這裡的融洽,基本上特指夫妻關係,大家都懂的。她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再有個屬於自己的娃兒,如果把好東西都給林灩了,
她自己的孩子怎麼辦?她是這麼想的,就暗暗把林夫人給林灩這些年攢下來的嫁妝,給抽出了三分之一。這些林灩都不知道,若是知道,不知道這姑娘還會不會跟她這麼好。
「行了,咱們出來的也夠久了,該回去了,不然你爹該等急了。」林夫人帶著女兒在寺裡轉了一圈,笑吟吟的說道,「你下次想出來,咱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