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冷淡 文 / 枕上山水
元宵花燈喧鬧才剛剛散去,十六這日的街上格外寧靜,一騎快馬,自街邊飛馳而來,在靖安侯府門前長嘶而立,林侯飛身下馬,理也沒理兩邊跪地下人,急匆匆的直往內宅而去,他都進去好一會兒,才見隨從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個個面青唇白,大冷的天兒,額上的汗順著臉滾下來。
「侯,侯,侯爺呢?」
門房道:「進府了。」
「哎喲我的媽呀,平安到家就好。」問話的男子,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再也不肯動了。
林侯一路闖進內宅,正院丫頭、婆子忙不迭的福身請安,卻只見到袍角在眼前一晃而過,抬頭只見被摔下的門簾輕晃。
他一進內室,就見床帳放下,兩個太醫已經診完了脈,也看過了傷勢,正在小聲研究著藥方,林如海站在一邊,表情凝重。林侯一把抓住兒子,連聲問:「你娘怎麼樣了?」
林如海道:「溫太醫說,傷勢不算重,不礙事的。」
林侯提著的那口氣,這才鬆了下來,腿一軟,差點沒站住,林如海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他,帶到一邊坐下,壓低聲音道:「您別急,孫太醫已經給行了針,太太剛才也醒了,這會兒又睡覺了。孫太醫說,只要人醒過來就沒事了,這幾天多睡些,對傷勢回復有好處。」
林侯穩了穩心神,點了頭,正待開口,兩個太醫已經擬了方子,「照方抓藥,一日兩次,先吃上幾天看看。」
「麻煩兩位了」林侯起身拱手作揖。
「哪裡哪裡,三日之後,我們再來。」孫、溫兩位收拾了藥箱,又囑咐林侯和林如海。「這幾天夫人渴睡,不要驚動她,多休息對傷勢有好處。」
「是,是,我們知道。」林侯接過丫頭遞過來的銀子,親自送給兩個,又叫兒子送兩人出府。
賈敏和林灩早在太醫進來的時候,已經在屏風後躲了起來,待太醫離開,才出來。兩人給林侯福身行禮。林侯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東屋裡說話。」說罷,揭起帳子看了看妻子,見她面色雖還有些蒼白,睡得到還安穩,又伸碰了下額頭,溫度不見升高,才給她掖了掖被子,吩咐丫頭們好生照看。轉身去了東次間。
「說罷,怎麼回事?」林侯才下朝,就聽府裡來人通報,說是他老婆摔到頭了。昏迷不醒,急切之下,快馬一路飛馳趕回府裡。此時老婆暫時沒事了,必須得問問是怎麼摔的。
林灩因章姨娘之事。對父親和嫂子都有些想法,冷聲道:「是章姨娘蓄意謀害太太,至於為什麼。必是為給她弟弟報仇。人已經壓在西廂房了,老爺自己去問吧!」
林侯一愣,目光移向兒媳婦,賈敏點了點頭,「兒媳粗略問過,確是章姨娘有意將太太推倒的,至於為什麼,還未來得急審。」有傷者在,當然得很顧著了林夫人,審問什麼的,也得林夫人安穩下來之後才行。
林侯沉默半晌,目有愧意,「這事我來處理,你們就不用管了。」章姨娘是他的妾室,做為晚輩的兒媳和女兒確實不好管。
林灩沉著臉,冷聲道:「老爺不會再袒護她了吧?」她非常想親自去甩章姨娘幾巴掌出氣,見父親把事情攬過去,就怕他又動了憐惜之心,把人輕輕放過。
林侯大怒,看著女兒冷漠的小臉,強自壓了壓火氣,「好好照顧你母親。」說完,甩袖出了正房,往西廂房而去。
林灩胸口起速起伏,突然扭頭惡狠狠的瞪了賈敏一眼,自往林夫人的臥室去了。
賈敏真是被她瞪得莫名其妙,這姑娘腦子沒坑吧,她娘受傷昏迷,不想著守在床邊,卻直想著去報仇,那有這樣當女兒的。要報仇什麼時候不能報,差這麼一會兒。再說,這事兒本就是交給林侯處理才最合適。
林如海送了太醫回來,就見他爹站在西廂房外發呆,「老爺?」他這是不敢進去,怕面對章姨娘?林如海不由得不想多了,尼瑪,老婆差點沒了小命,他還要猶豫處不處理小老婆,這也太渣了吧?
林侯回過神,淡淡的吩咐,「章氏病了,把她送到莊子上去吧。」
林如海瞪著他,送走就完事了?有沒有這麼簡單。
被兒子一瞪,林侯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正房。這小老婆謀害大老婆的事兒,必須壓下,不能外傳,林家丟不起這個人。至於章氏,搬到莊子上,過不了幾天就可以病逝了。
林灩得知林侯處理結果,非常的不滿,照她看來,就算不把章姨娘送進大牢,也該直接杖斃了她,那麼就這麼便宜的送到莊子上養著?她怒目圓睜,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就想跟林侯據理力爭,被賈敏一把按住了。清冽的鳳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林灩只覺壓力倍增,不自覺的住了嘴,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林如海見了暗自一樂,他老婆發威,一般的大老爺們都頂不住,何況一個黃毛丫頭。
因著林侯在,賈敏這個兒媳婦怎麼也得避避閒,就是林灩這個女兒也不好多呆,賈敏直接扯著林灩就出了門,直接回了芷蘭閣。
林灩一進芷蘭閣就甩開了賈敏的手,瞪了她一眼,到沒敢開口,直接往椅子上一坐,繃著臉不理人。
賈敏也沒計較她的態度,自故自的有窗邊的炕上坐下來,揮手讓屋內丫頭們退下,才淡淡的道:「老爺已表了態,章氏活不成了。」
林灩驀的轉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賈敏神色淡漠,「有些事能做不能說,有些事半個字兒也不能傳出去。太太這次,是因為婆子打掃得不精心,灑了水在院內結了冰才摔倒的。」
「你……」林灩氣紅
了臉。
「我只是告訴你結論,不管你接不接受,對外都得統一口徑,還你院子裡的下人,都要約束好了,若有一個字兒露出去。別怪嫂子不講情面。」賈敏懶得跟林灩多說,就這姑娘目前的腦子,還想嫁進平南侯府搞宅鬥,不怕把自己斗進去麼?
林灩見賈敏交待完,起身就走,氣得回手一掃,將桌上的茶壺、茶杯,並爐瓶三事一股腦的都摔到地上,還不解氣,又起身踹倒了椅子。推翻了桌子。
賈敏站在屋外,聽著屋內辟里啪啦的動靜,也不說話,芷蘭閣裡丫頭、婆子,皆低著頭,沒一個敢動的。青書事兒,才過去沒多久,這位大奶奶的手段,她們都領教過了。誰也不敢出頭。錦書到底是著急她們姑娘,萬一要是傷著了可怎麼辦?
「大奶奶……」她大著膽子上前一步。
賈敏道:「放心,死不了人。」又沉著臉,「關於太太受傷的事兒。我不希望從你們任何人嘴裡聽到一個字兒,都明白麼?你們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別給你們姑娘臉上抹黑。還有,若是大姑娘煩燥了。你們多勸著些,少惹她生氣。」
「是,奴婢們記下了。」芷蘭閣裡一眾丫頭、婆子皆低了頭。乖順無比的開口。
聽著屋裡再沒有動靜了,賈敏閒閒回頭看了一眼,才帶著人離開芷蘭閣,回了正院,那裡還有一大堆人都等著她去審,去處置。
話說,今兒這事透著邪性,往日裡林夫人就算是出去,身邊也跟著一群丫頭、婆子伺候,章姨娘是怎麼突破這些人,把林夫人給推倒的呢?用腳丫想,也不可能啊?
回了正院,在西廂坐下,章姨娘已經被人綁走了,由林侯的人看著,直接送到莊子上去,至於她能活幾天,嘿嘿,還真不好說。
將百合、紅蕊、青蓮、蘭蕙幾人挨個叫進來問話,又審了正院內丫頭、婆子,賈敏囧了。敢情,今天這無妄之災,還是林夫人自己招的。
昨兒元宵燈節,侯府裡自是也掛滿了各種宮燈,今年早上,林夫人起得早,難得好興致,想著看看宮燈白天看著跟晚上看有什麼不一樣。要賈敏說,這就是吃飽了閒的。再有,院裡那株紅梅開得正艷,極得林夫人喜歡,玩賞過宮燈,又去看梅花,還非要自己折一枝。她圍著梅樹轉,脫離包圍圈,被一直心存歹意的章姨娘抓到了機會,一頭撞過來,林夫人摔了,後腦直接磕在欄杆上,便暈了過去。
好吧,就算這事兒是林夫人自己鬧得,身邊的人也難免要安個伺候不周、疏忽之責。從大丫頭百合開始,到院裡的粗使婆子,一人十板子。百合幾人在屋裡伺候的丫頭,因要伺候林夫人,板子先記下了,等林夫人好了再說,其餘的人,立刻動手,打完再說。
打是打的,打完了,賈敏都給了傷藥,眾人皆過來謝恩。
這邊處置完了,林如海過來了,賈敏將經過一說,林如海也有些哭笑不得,回了正房,把事情經過跟林侯一說,再說了賈敏的處置,林侯點頭,「也罷了,按你媳婦說的辦。」
現在府裡,最重要的是安穩,還有要把事情壓下,決不能露出,林家的妾室謀害主母這樣的話來。在朝中這樣的關鍵時刻,被有心人參林侯一個內惟不休,林侯就得請罪。再有人誇張一下,「你連自己家那一畝三分地都管不好,還能管好國家錢庫?」他沒準就得從戶部挪窩兒。
至於賈敏把林侯的小老婆們都禁了足的事兒,林侯也發了話,都在屋裡給太太祈福,什麼時候太太大好了,她們什麼時候出來。
林夫人病了,林侯每日都過來看,但在榻前日夜侍疾的,主要還是林灩和賈敏兩人,再加上林如海。他們分了早晚,白天,賈敏有家事要理,林灩便一早上過來。待到賈敏處理完家事,就來換她,一直到是晚上,都是夫妻兩個值班。
林夫人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一直過了小半個月,清醒的時間才長了起來。她清醒的時間長了,賈敏發現,她時常愣神,呆呆的也不知道想些什麼,眼睛盯著一個地方,半天都不會動。
賈敏有些擔心,別是這一摔,把人摔傻了吧?她悄悄的跟丈夫說了。林如海連忙請了孫、溫兩位太醫過來,兩人會診時,林夫人在帳後道:「也不知道怎麼了,常常忘事,偶爾還有些記憶模糊。」
賈敏在屏風後聽著,心裡打了個呼,記憶模糊,這詞兒聽著咋這麼熟呢?
「這都正常,再換個方子,吃上一段時間就好了。」溫太醫笑道。林夫人這傷,恢復的就算很快了,而且行走坐臥都沒有受到影響,只是腦子偶爾不大好用,已經很幸運了。
聽了太醫的話,賈敏暗笑自己,想得太多,腦洞開得有點大,這世上哪來這麼多穿越的人啊。
果然。用了溫太醫的藥後,林夫人看著越來越好,十天過後,頭也不怎麼暈了。甚至還扶著丫頭下地走了幾圈。精神也見長,常拉著林灩和丫頭們說話,到是跟賈敏不大親近,對林如海卻是關懷倍置。
林夫人見好。與林家交好的各家,紛紛打發來過來探病,賈敏事情忙了起來。白天過來的次數便見少,林夫人明顯很不高興,有一次還皺著眉頭跟兒子報怨,「她那來這麼多事兒,不過是不願意來照顧我罷了。可見到底不是親生的,就不如你妹妹般,真心實意心疼我。」
林如海很不滿,他老婆這段時間要家裡家外的那裡都要顧到了,還要日日過來侍疾,整個人都累瘦了好幾圈,就這林夫人還不滿意,可見就跟她說的一樣,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太太說的對,不是親生的不心疼。」特別在「親生的」三人字兒上面加了重音。
林夫人神色微怔,目視林如海,見這個溫潤的少年,垂目微笑,「若是太太覺得**不好,別讓她管家了,
依舊讓妹妹來吧。」我看你閨女,天天處理各色家務,能有多少時間來你面前搬弄事非。
「行啊,我本來就不太放心。她才嫁進門幾年,對咱們家還不熟悉呢。」林夫人順口接道。
林如海淺淺一笑:「原來太太是不放心**啊,那好,我回去跟她說,把手裡的事都教給妹妹。」一個快出嫁的姑娘,搶了嫂子的活兒,能有什麼好名聲?他這個便宜娘,是不是摔那一下,把智商摔掉了,用不用給她充個值?
他這邊說完,回頭就跟他爹學了,「兒子媳婦也說了,因著家事煩雜,沒法在太太面前多盡孝心。想著讓妹妹搭一把手,一則她能有時間孝順太太,二則也是讓妹妹練練手,免得出嫁之後手生。」
林侯便問:「我記得你未成親和剛成親那會兒,灩兒理過家的。」都自己挑過大梁,還手生什麼啊!細一想,林夫人出事之後,女兒就一直對兒媳婦很不滿,便是他,偶爾也聽到過女兒在他老婆埋怨兒媳婦。平心而論,他老婆出事之後,一直到現在,他對兒媳婦的表現很滿意。第一時間控制住府裡人嘴,不讓他們到處亂說。又日日在正院裡伺候,白是理家,晚上侍疾,沒一日懈怠,若是這樣,他老婆和女兒還不滿意,那還要人家怎麼做?
「這事我跟你母親說,眼看著灩兒就要出門子了,便該老老實實在呆在屋裡繡嫁妝。」跟嫂子爭什麼管家權,也不怕外人知道了笑話。這麼好權奪利,讓未來婆婆怎麼想。
待林侯去看林夫人時,不免提起此時,語氣有些重,「荒唐,灩兒人家已經定了,六禮都行過三禮了,眼看著今年平南侯府那邊就要下聘了,她不老老實實的在屋裡繡嫁妝,管得哪門子家?一個女孩子,貞靜賢淑方是正道,別一味的好名好權的,讓她婆家知道了,能有什麼好印象。」
「你也是,別事事縱著她,該管的就得管,該說的就得說,別到時候出了嫁,讓人說我們林家沒教好姑娘。」
林夫人微笑著聽完林侯的話,連忙道:「老爺莫氣,原是我想差了。因為灩兒要出嫁了,又是嫁給平南侯府的世子,怕她過門之後露了怯,讓親家笑話,就想著讓她歷練一下。」
「她以前不是理過家,也有模有樣的,現在還歷練什麼。」林侯哼了一聲,他只以是女兒對嫂子不意見,才來老婆面前說嘴,便有些不高興,「你也說說灩兒,女孩兒家出嫁,想在婆家立足,一半得靠著娘家。咱們都年近半百了,還能看著她多久,她以後不得靠著哥哥、嫂子,這時候跟嫂子鬧掰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說起來,林侯對女兒真是一片慈父之心,雖是訓斥,卻也實打實的為了女兒著想。
奈何林夫人不這麼想:「這嫂子和小姑子之間有點矛盾正常,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家,難免掐個尖兒、要個強。至於以後,如海是灩兒的親哥哥,他還能眼看著妹妹受苦?」
林侯看了他老婆一眼,沒再說下去,心道有了後娘還有後爹呢,何況哥哥妹妹。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兒子不是那種人,便沒再辯下去。
因著林侯開了口,賈敏這家就一直理了下去。但是,林夫人對她態度的變化,不只是她感覺到了,連府裡的下人也感覺到了,漸漸的,就不那麼聽使喚了,一些老人,又開始拿架子。連林夫人院裡的丫頭們,見到賈敏也不再那麼恭敬,臉上的笑,有那麼幾分敷衍的意思。可見,林夫人對賈敏不滿,是多麼的露骨。
「大奶奶,太太在休息,你等一會吧。」蘭蕙見賈敏過來,連忙門也沒讓進,直接堵在正門口,笑著說。
賈敏掃了她一眼,邁步就往正房裡走,又一次被人攔住,這回卻是張嬤嬤,「大奶奶,太太自傷後,一直睡不安穩,有一點動靜就醒,您還是別進去了,就在這兒等著吧。」
賈敏面色一冷,目光緩緩掠過張嬤嬤和蘭蕙,落在了廊下幾個掩嘴輕笑的丫頭身上。她忽的一笑,輕巧的問:「余嬤嬤,太太受傷時,有幾個人的板子記下了沒打?」
張嬤嬤和蘭蕙臉色一變,神色不定看著賈敏。
余嬤嬤上前一步,笑瞇瞇的道:「回大奶奶的話,一共十個,當日為了讓她們伺候太太,就記下了,說是日後再算。」
「如今太太已經大好了,該罰的就罰了吧,別拖著,顯得咱們賞罰不明。」賈敏淡淡的扔下一句,接著邁步往正房走,她都已經聽到裡間說笑的聲音了,說在午休,騙誰呢。
門前打簾子的兩個丫頭,哪裡敢攔,乖巧的打起簾子,賈敏進屋之前,又加了一句:「現在就打,去叫人。」說完,人就進屋了。
張嬤嬤和蘭蕙已經傻了,她們原想著,太太已經好了,自然功過相抵,這板子就過去了。再有,現在林夫人明顯對賈敏這個兒媳婦不滿,賈敏哪裡敢動正院的人,那不是更惹怒了婆婆麼?誰想到,這位大奶奶就真敢頂風上,說叫動手就動手。她如今還管著家呢,真要下了狠心收拾她們,還挺容易的。
賈敏一進屋,說笑聲停了一下,林夫人臉上的笑斂了起來,身子往後靠了靠,冷淡的道:「你怎麼有空兒過來了?」話裡的諷刺意味極濃,意思是,你不是很忙,還有時間來看我。
賈敏只當沒看到,福了福身,逕自在炕邊的椅子上坐下,笑道:「事情理得差不多了,便過來看看太太,今兒身子可還好,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這會兒,你要是有了好消息,我就什麼不舒服也沒了。」林夫人冷哼了一聲。
賈敏淺淺一笑,「子嗣這事兒,也得看緣份,就如太太,不也是緣份到了,才有了大爺麼!」靠,你天天拿孩子的事兒敲打我,不累麼?你自己都是嫁人十來年才生了孩子,好意思說麼我?
林夫人
被噎得不清,臉都青了,林灩立刻拍桌道:「嫂子,你怎麼跟太太說話?這也是國公府的教養?」
「反正比妹妹的教養好。」賈敏意味深長的看著林灩笑了笑。
林夫人、林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