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妻為夫綱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差距 文 / 枕上山水

    九朝回門之後,一直到廟見之前,身為新媳婦的賈敏都會比較清閒,暫時不用跟婆婆學著管家理事,只需要把松風院外加自己老公的事都抓在手裡便好。林夫人那裡,自從上次被個風塵女子惦記她兒子的事嚇了一回之後,到是想通了,對待賈敏的態度過份和藹起來。平常也會不叫賈敏到正院立規矩,每日早晚到正院請安問好便行,其餘時間,就讓她呆著松風院內,對兒子白天也不去外書房,只在松風院裡讀書的行為也是睜隻眼閉只眼,極好說話。

    正是由於林夫人這種態度上的改變,侯府裡的下人們,也都對賈敏這個大奶奶恭敬起來,連帶著她的某些吩咐,也都第一時間完成,不再拖延。像是她剛剛嫁過來時,跟大廚房說晚飯添炒青菜,而被說三道四的事情,再也沒發生過。說到這個,不能不提大姑娘林灩,管家確實有一套,當初嘴碎的那個婆子,被她打了十板子後,革了差事,卻換了另外一個地方,專管著園子裡的花草去了。既給了她面子,又處罰了人,還安撫了王安一家,手段真不錯。

    說到林灩,這個侯府的大姑娘,以前一直跟賈敏不遠不近的,近日也忽然親熱起來,常常邀賈敏去她的芷蘭閣小坐,言淡之前親蜜得很。偶爾,在她不很忙的時候,也會到松風院坐坐,跟她下個棋,說說書,再把自己親手做的荷包、香囊的送來一些,一時間姑嫂二人的關係,親密起來。

    賈敏的日子清閒起來,林如海那邊卻是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首先要過的便是字體一關,他之前那裡用毛筆寫過字,便是有身體的記憶,寫出來的字也跟原本的林如海差了十萬八千里。沒奈何,賈敏只能翻出林如海之前的字,讓他先仿寫,還要小心,不讓他練習的紙張流了出去,引起人的懷疑。

    上次林灩來松風院時,到兩人的書房裡轉了一圈,隨手翻看林如海的字貼,好奇的問:「這是誰的字,怎麼看著像在仿著哥哥筆跡的樣子。」

    她這麼隨口一問,把賈敏和林如海嚇出一身冷汗,賈敏見機得快,微紅了臉,把她手中紙奪了過來,又刷刷刷幾下把書桌收拾乾淨,隨手將那幾張字引火燒了。

    林灩作恍然大悟狀,手握著帕子,掩著唇,眼睛在林如海和她身上轉來轉去,笑得格外意味深長。

    賈敏低頭做害羞狀,並不多言,好容易才算是把這一場給糊弄過去了。自此,兩人又小心謹慎了許多。林如海練字時,賈敏總是陪在身邊,萬一有人看再看出來,也能推說是自己在學夫君的字,給搪塞過去。

    好在林如海本身有記憶在,突擊練習了二十多天,總算是仿得有些樣子了,只是還差那麼一點點,總是能讓人看出來。

    林如海放下筆,揉著手腕,靠向椅背,看著自己新臨出來的這篇字,歎氣道:「現在也只能寫到這個程度了。」

    那邊飛針走錢正在練習水波紋的賈敏,聞言也放下手裡的布條,走過來拿起兩篇字來看,「終究還是差上一些,你跟原身的性格不一,字跡自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相同。」

    「那可怎麼辦?」林如海攤手問,這段時間累死他了,早上晨起、晚上睡前,是他背書釋義的時間,重點是背給老婆聽,讓老婆檢查他的熟練程度。白天,便是坐在這裡,一篇篇的臨貼、抄書,以求達到跟原身字跡最大程度的相似。

    原身習的是趙體,頗得趙體精髓,其書婉轉流利,外秀內剛,大有飄逸之態。想來,原身確實是地地道道的個風流才子,於書畫之道,見解不俗。然而,她的老公,卻是內外皆剛,其性甚至直爽,與原身大不相同,這趙體他再寫下去,也沒什麼趣味。到不如,換個貼子臨。

    想到這裡,賈敏自去書架上翻找,她記得字貼有許多,賈敏原來的楷書、行書皆習自二王,風流嫵媚。她原喜歡書法,因此這方面陪嫁甚多。當日,收拾嫁妝的時候,都找出來,放在了夫妻兩人的書房裡。

    「這個好。」翻翻撿撿,尋出顏真卿的《元結碑》、《干祿字書》、《竹山堂連句》、《顏勤禮碑》等等好些碑貼,放在林如海面前,「從今兒起,你便臨顏體好了。」改學顏體,字跡有些改變,也算說得過去。賈敏偏著頭再想想,又翻出幾個館閣體的字貼來一併放在桌上,「還有這個,也需要練熟了,科舉考試的時候,卻是要用館閣體來答卷的。便是以後做官,寫奏折,也是要用館閣體的。」

    林如海傻眼的盯著攤了一桌子的字貼,驚道:「這些都是我要練的?」

    賈敏鄭重的點了點頭,「不錯。」

    「天啊,讓我死了吧!」林如海雙手掩面,悲號出聲,此時真覺得日月無光,人生至悲之事莫過於練字了。

    賈敏隨手拍了他一下,「有時間哭,不如多寫幾個字。也不是要你去做什麼大書法家,能應付過考試和你那些同窗便足以了。」

    「唉,好虧。」林如海苦著臉,扯著賈敏的袖子,不甘的念叨道:「真不公平,為什麼同樣是重生,我就要學這學那,從早到晚沒有一刻清閒的時候,你就可以吃喫茶,看看書,繡繡花,閒得不得了。」

    提到繡花,賈敏臉就黑了,她覺得女紅這東西就是專門來克她的。這才練習了多一會兒,手上多了好些個針眼了。還有那個什麼什麼水波紋,好難練。明明看那些丫頭們,繡出來圓潤靈巧,怎麼到了她手裡,就變得格外呆板無趣呢?

    林如海多瞭解他老婆,一看賈敏沉了臉,抿緊了唇,便知道他媳婦被打擊到了。吔,除了廚藝之外,還有能打擊到他老婆的事兒麼?好好奇!

    「媳婦兒,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開心的,跟為夫說說。」林如海擺出一幅特別誠懇的樣子,體貼的扶了賈敏至窗邊的炕上坐下,又慇勤的倒了茶,端了過來。

    賈敏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開了

    了口,「那個……賈敏以前針線不錯。余嬤嬤說,你身上的荷包、香囊、扇套,還有絡子什麼的,我不需要都做,但還是要親手做上幾個的好。再有,閨中姐妹相交,婆婆、小姑過生日,也要送上幾色針線才行。我想著,這個以前沒作了,正好你練書法,我便練練女紅。可……」

    她隨手拿起自己剛才的練習成果,展開給林如海看,「怎麼看怎麼難看,可這已經是我這幾日,繡得最好的了。」說完,沮喪的盯著手中帕子,愁眉難展。身邊的丫頭、嬤嬤都是跟了賈敏多年的貼心人,她這手藝一拿出去,立馬便能認出來跟原來的不同,水平差遠了。這可怎麼辦,難道以後都不拿針動線了?賈敏仔細思考這個可能性,若是她一直都練不出成績,也只能如此。

    「我看看。」林如海將兩塊同樣繡著水波紋的帕子在桌上鋪平,兩相比較,果然出自他老婆手的那塊,看起來彆扭多了。他這幾天,也看多了賈敏的練習,由最初的青澀,到現在的熟練,針法什麼的大約也看得懂。隨手捻起針線,拿過一條練習用的帕子,他試著繡了幾針,初時還很不熟練,被細小的繡花針紮了好幾下,大約過了一刻鐘,他便有些手感了,極有興趣的飛針走線了好一會兒,才意尤未盡的抬起頭,將自己的成果舉在眼前欣賞,越看越得意,將帕子同樣鋪在桌上,興致勃勃的招呼賈敏來看:「咦,媳婦兒,我發現這在繡花這方面,也很有天賦呢!」

    賈敏湊過來細瞧,因為剛剛練習,還不熟練的原故,針角不並密,也有些不大齊整,可就總體而言,卻比她的強上不少,花樣看起來鮮活多了,不像她的死板板的。尼瑪,做飯比不上個男人就罷了。連女紅這方面,也要輸給個臭小子麼!

    賈敏賭氣把林如海手中的帕子奪了過來,板著臉推他,「你都歇了這半天了,快去抄書!」

    果然提到抄書,男人翹著的嘴角立馬塔拉下來,一臉的不情不願,幾乎的挪一步退三步的架式,緩慢的走到桌邊,長吁短歎的坐了下來。眼睛瞪著狼毫,手就是不肯動上一動。

    賈敏哼了一聲,林如海速度拿起毛筆,擺好姿勢,又討好的衝她笑了笑,才埋頭抄了起來。

    賈敏盯著丈夫看了好一會兒,見他很是認真,才苦著臉低下頭,再度捻起繡花針,接著跟水波紋死磕。哼,她就不信了,像她這麼心靈手巧的姑娘,會被個水波紋給難住!

    夫妻兩個為了各自的技能埋頭苦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原身的技能熟練度刷滿,還要做到形似神似,不給別人疑心的機會。

    那一邊兒,林夫人得知兒媳婦每日裡在書房伴著兒子,一個讀書一個做針線,相處得極好。這才把始終提著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還和女兒感歎:「他們小夫妻兩個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不用擔心兒子被壞女人勾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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