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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突然的調令 文 / 排雲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封吳可一等忠勇侯,實授兩廣總督即日上任,欽此!」

    傳旨太監聲音尖細高昂,讀完旨意後將手中明黃綢緞遞了過來,滿臉笑意衝著吳可賀喜道:「恭喜了吳侯爺,接旨吧!」

    「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吳可緩緩從地上站起,一邊讓人撤了香案一邊接過傳旨太監手上的明黃綢緞,看也不看一眼遞給身邊長隨親信,滿臉客氣的請傳旨太監入內上座喝茶,奉上豐厚謝禮熱情寒暄說些沒營養的話,直到送走心滿意足的傳旨太監出了衙門正門。

    「朝廷這是怎麼回事,招呼都不打一個便將大人調往兩廣?」

    待到周圍沒有外人,作為吳可心腹的總督衛隊標統參將吳平忍不住憤憤出聲。

    「誰知道呢?」

    沒理會身邊心腹各種複雜表情和心思,吳可只輕輕歎了口氣搖頭道。

    「肯定了小人作祟,在皇上跟前說了大人的壞話!」

    見吳可沒有阻止的意思,吳平膽子大壯忍不住埋怨出聲:「別看兩廣總督和兩江總督官品一般,可誰不知道裡頭的情況卻相差甚遠?」

    吳可默然,作為天下九督中排名第二的兩江總督,又豈是地處南方的兩廣可比?

    真說起來,就算號稱天下九督排名第一的直隸總督,除了地處京畿政治優勢明顯之外,在經濟化的影響力方面其實不如兩江總督。

    直隸總督所轄也不過後世的河北天津兩地而已,加上比鄰京師很多事情都受到朝堂直接影響。

    歷任直隸總督都身兼大學士或者中堂之位,為的就是擁有一定的**自主性,不受到京中權貴的過多干擾,真實權力比之地方督撫還是差了不少。

    更不用說在軍事實力方面,直隸總督衙門與兩江總督衙門根本就無法比。

    紫禁城裡坐龍椅的那位,怎麼可能允許近在咫尺的直隸總督衙門擁有的軍事實力,超過京營和禁衛軍的實力呢?

    兩江總督則不同,一手執掌安徽,江西和江蘇三省地域不說,而且還都是天下有名的膏腴精華之地,單單財政收入就不是號稱天下第一督的直隸總督可以相比,兩者在財稅收入上的差距可不小。

    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手頭有了錢加上天高皇帝遠的,又需要彈壓三省地方兩江總督衙門所轄清軍人馬可不在少數。

    特別是太平軍肆虐期間,兩江總督直轄兵馬更是數以十萬計,可以說得上天下第一的地方諸侯,地位之要可想而知。

    兩江總督手中權力甚重只是其一,關鍵是吳可做了兩年的兩江總督,很多政策都才剛剛鋪開初見成效,就這麼離開了實在心中不甘。

    就說以工代賑吧,經過兩年時間的發展各項章程已頗為完善。

    此時以工代賑的鞏膜,已經超過了十萬人這個恐怖數字。

    想想十數萬青壯,起碼得有五萬以上家庭數十萬人口得靠這個吃飯,兩江總督衙門每月都得撒出數以萬兩計的銀兩專門用作此處。

    他不敢想像,如果他調走了後任者會不會將以工代賑的政策繼續下去。就算能堅持下去,又能不能做得像眼下這樣雖說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參與進來的青壯勞工卻從來沒吃過什麼大虧。

    倒不是他的覺悟一下子高了,見不得治下百姓受苦什麼的,只是他做事秉承著一個極為樸素的理念:哥們為這事出了大力就要見到效果,不管是好的效果還是壞的結果,總之就不能讓哥們的努力完全打了水漂。

    他最恨的就是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卻又貪婪成性又沒有自知之明的傢伙。總有那麼一群人,沒啥本事不說卻在衙門有那麼一星半點關係,時常能從衙門接到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賺些銀子養家餬口。

    以工代賑這麼大的工程,衙門裡那些官吏還不可盡的安排自家窮親戚,進入各大工程營充當小頭目和管事之職。

    工程營的薪資都是日結,每日裡的流水就有近萬兩,其中能夠動手腳的地方實在太多。吳可這裡看得緊,但凡抓住在銀錢上手腳不乾淨的,輕者直接清理出工程營永不錄用,重者該判判該打打決不留情。

    而且監督的人手不是總督衛隊親兵,就是從軍中拉來的精銳之士,全都是鄉勇隊的老底子,跟江蘇地面上根本就扯不上什麼關係。

    可就是如此,每月都有那犯事的管事頭目一流被趕出工程營或者拿下問罪,因此造成的人力和財力損失也不在少數。

    他都管得這麼嚴了還經常出事,要是他調走了誰知道後任會不會把這當作斂財的手段?

    別以為以工代賑衙門就只出不進,工程營修路造橋也是有極大收益的。

    別的不說,路修通了橋造好了,那些原本的荒僻裊無人煙之地,說不定因著幾處修通道路或者橋樑匯聚而變成繁忙之地。

    在修路造橋之前,衙門早就派出得力人手,將一定區域內的道路橋樑做出完整規劃,哪些地方可能會跟著興盛都有過仔細研究。

    衙門又不是開善堂的,又大筆支出自然少不得需要不少進項。這些等道路橋樑修建完善後注定會興盛起來的地方,衙門早早便將土地囤在手中,等到人煙逐漸稠密商旅來往多了之後,無論是通過引導新建市鎮還是直接出手套現,都能給衙門帶來等候利潤。

    這不,以工代賑的活計才開始了兩年多,因為道路橋樑的暢通和新建的繁華市鎮

    便有近十個之多,單單賣出去的土地便為總督衙門收攏大筆資金。

    不僅之前的投入全部收回不說,還有多餘資金補充後續投入,可以說到了現在以工代賑已經完全用不著衙門投入,單單因著道路橋樑的貫通,衙門收穫的好處便足以將這樣的基礎建設繼續下去,並且還能將規模迅速擴張能夠惠及更多生活貧苦的百姓。

    所謂手中有銀底氣十足,吳可正打算好好大幹一場,一年之內將以工代賑規模擴充一倍以上,將工程營分散到江蘇省除了金陵一帶各處,結果還沒等他拿出做好的計劃書,朝廷的調令便來了。

    這樣的事情擱誰身上都不爽,他更擔心未盡的事業因為繼任者的不認同,或者其它心思而毀於一旦。

    人亡政息這樣的事兒,在華夏官場那可是常態。

    他真的有些擔心,自己的利民政策,落到繼任者手上就變成了害民之舉。

    有些官員做事那真是利字當先,手下更是沒有底限,如此巨大的利益放在眼前,他們要是不動心才怪。

    而工程營所收青壯大部分都是家庭貧苦之輩,要不就是外省過來的流民,絕對的弱勢群體還不是官老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有就是,每每新開市鎮或者新見市集,吳可都不忘安排軍中年歲過大者退役,集中一部分家庭安置在這些新開市集。

    作為退役官兵吳可自然不會慢待,市集上最好的房子還有位置最佳的鋪子,都是免費不要錢大放送,要是新來總督不繼續這樣的政策,之前安置的退役官兵能做得安生麼?

    更有甚者,如果當地官府有和狠辣的官員,要直接收回之前放送的屋子和鋪子怎麼辦,吳可之前所為不是在害人麼?

    有些東西真的不經想,一多想就讓人感覺不舒服。

    除了工程營的麻煩事兒外,還有許多事情也才剛剛起了個頭,正是一鼓作氣再接再厲的大好時機。好吧現在朝廷的調令來了,還不知道如何收尾呢。

    別的不說,單單工程營此時的重點工程項目,海州港口建設便得抓瞎。

    像港口建設這樣的大型項目,就是放在後世都是了不得的大工程,沒個三五年根本不用想會有啥成果。

    在後世港口建設這樣的大型基礎工程都耗時日久,更不要說此時完全依靠人力畜力支撐的海州新建港口了,根據手下匯報工程的進度才剛剛完成不三分之一多一點點,離徹底完工還有好幾年時間呢。

    雖說海州港口不是以後世現代化大型遠洋港口為目標修建,只是眼下國內水準的中小型港口工程,可其花費的人力物力也不是小數字,涉及的資金流水更是龐大到數以十萬兩白銀計。

    也就是說,眼下的海州港口工地,純粹就是個只進不出的吞金怪獸,有吳可坐鎮時自然沒什麼,他是知道一個完善港口所能帶來的經濟利益到底有多巨大,了他的繼任者就不一定清楚了,要是認為海州港口修建耗費太大,又見不到什麼錢景突然中斷了資金供應怎麼辦?

    越想越是心煩,朝廷突然的調令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不明白朝廷到底是何想法,像兩江總督這樣的高位調職連個風聲都沒傳出,要說其中沒有古怪傻子都不相信。

    今天才是咸豐十一年初三好吧,他昨天才跟手下一眾武官員大談特談列強的陰謀,眼下卻被朝廷一紙調令完全打亂了節奏,合著之前的功夫全都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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